范毅不敢動手,乾脆帶著麾下官兵用身體擋住宮門,防備再有官員自盡,強忍著官員們的拍打。Google搜索
「我想到了!」
人群中,聽到林倩茹的呼喊,區偉堅急忙問道:「大小姐,出什麼事了?」
「我想到為什麼不安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李衛竟然都沒出來。」
大秦皇帝從不按套路出牌,之前南方官員剛一叩闕,皇帝直接露面,現在都要闖宮了,以李衛的作風,怎麼會做縮頭烏龜。
林倩茹剛想到這點,身後就傳來了一陣驚呼聲,扭頭看去,身後的圍觀百姓出現了極大的混亂,卻又很有規矩的主動讓開道路。
踮起腳尖,林倩茹觀望的許久,才看到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李衛。
看到李衛的那一刻,林倩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丐幫造反了,有乞丐稱帝了。
不怪林倩茹想像力太豐富,而是李衛的造型太獨特了。
落湯雞一般的李衛皇冠早被洪水吹走了,頭髮散亂,龍袍沾滿泥土也就罷了,好少了扣子,衣袖也短了一截,下擺位置有個大大的口子。
要不是一場大雨把李衛的臉沖洗乾淨,他出現的一刻就要被以謀逆大罪拿下了。
跟在身後的侍衛們也像丐幫出行,看著一個比一個慘,好幾個臉上身上都有傷口。
「難道有人謀刺皇帝了?」林倩茹疑惑的問道。
「不,不知道。」
當朝皇帝成了這麼一副樣子,不僅百姓震驚,就連最不安分的士子們也消停下來。
得到消息的畢泗遷也不鬧了,他們今天要面君,如今皇帝出現在他們身後,後隊直接變前隊。
「陛下,您……陛下,我等今日前來,只為勸諫陛下……」「灃河是怎麼決堤的?」
畢泗遷沒想到李衛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立刻答道:「此乃上天示警。」
「示警?李渡鎮河堤出現決口,當地官府毫無作為,你們怎麼第一時間知道了?還寫好了奏摺,竄連起這麼大的一個隊伍?」
「微臣是聽……聽人所說。」
「誰說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灃河決堤,禍延千里,百姓流離失所,陛下還不醒悟麼?」
看了看四周,李衛一臉冷笑道:「決堤不假,不過被朕給擋住了。」
「擋住了?」
看眾人不解,魏永傑直接站出來說道:「沒錯,是陛下親自跳入洪水之中,用血肉之軀擋住了泛濫的洪水!」
魏永傑拿出自己所有力氣喊出了這句話,讓儘可能多的人聽到自己的話。
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震驚。
大秦幅員遼闊,出現洪水也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可一國之君跳入洪水堵決口,怕是自古以來,李衛是頭一位吧。
「這不可能!」
「不可能?你是認為魏永傑在胡說,朕沒為百姓拼命的勇氣,朕不為百姓遭災而焦急,朕故意演戲欺騙百姓?」李衛冷冰冰的問道。
「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魏永傑的話太過駭人聽聞,畢泗遷只是下意識反駁一句,卻沒想到讓李衛抓住了話柄。
「上天示警?朕做錯了什麼,需要上天來示警?」
「廢兩改元,擅動祖制,自然是錯的。」
「祖制?我父皇何時說過火耗是祖制?」
算上李剛,老李家才兩代君王,用祖制說話,可蒙不住李衛。
「微臣,這……」
誰都沒想到,李衛會親自去堵決口,還成功堵住了,如今圍觀百姓們全都在議論讚揚著李衛的仁愛之舉,民心全在他身上,畢泗遷也沒了辦法。
「昨日天神託夢於朕,灃河有妖孽作祟,河堤即將決口,朕今日便親自帶侍衛前往,果見河堤決口,妖孽橫行,一身堵住決口,又親手斬殺妖孽。」
李衛的話剛說完,身後的侍衛們就充當起人肉喇叭,將李衛的話高聲宣揚給百姓。
這時代的百姓就吃這一套,皇帝親自斬殺妖孽更加吸引眼球,幾個來熱鬧的說書先生都開始琢磨把這是變成新段子了。
「陛下,微臣冤枉呀,微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微臣不知道是有妖孽作祟……」
「朕乃天子,受命於天,上天旨意只會直接傳達給朕,你一介凡夫俗子,卻妄自揣摩天意,是何意圖?你想代替朕,接受天命?」
這話可是說他想要造反,畢泗遷哪能聽不明白,急忙磕頭請罪。
李衛讓人將畢泗遷拿下,雙目冷眼掃視聚集的文官們。
沒了天災也就沒了上天降罪,他們也就失去了唯一的武器,紛紛下跪求饒。
冷哼一聲,李衛直接越過他們來到宮門前。
「陛下,微臣護衛皇宮不周,請陛下降罪。」
「你既然請求了,那朕就滿足你,革職,打入天牢問罪。」
對於臣下,特別是自家人,李衛素來寬容,范毅原本只想走個過場,卻沒想到皇帝真要治罪。
「陛下,微臣……謝恩。」
財可通神,錢莊的本事,李衛算是徹底領教了,哪怕范毅沒被收買,就憑他護衛宮門不利,也沒留下的必要。
「陛下,為什麼不嚴懲他們?這次決堤,他們絕逃不了干係!」
「眾目睽睽之下,就算知道他們有問題又能如何?拿下他們,讓百姓知道官員竟然扒河堤淹自家百姓,百姓將如何看待官府?那些畜生,朕一個都不會放過,卻不能以這個罪名拿下。」
魏永傑原本只是鴻臚寺小小錄事,這種後果,自然想不到。
看他滿臉不甘心的樣子,李衛笑道:「李渡鎮決堤案件,便交給你來處理,可有信心?」
「沒有,微臣擔心剛開始查,就被問罪了。」
「你在怪朕放棄尚開平?」
魏永傑直接跪在李衛的面前,哀求道:「陛下,是您讓尚大人主持幣制改革,為何反對勢力一進攻,您就放棄了尚大人,以後誰還敢為陛下實心做事呢?」
聽到這話,李衛就感到一陣頭疼。
朝臣眾口一詞,還拿出了很多證據,哪怕李衛明知道是假的,也不能貿然釋放尚開平。
不釋放尚開平,就意味著臣子們成功壓住了皇帝,幣制改革也成了妄想。
「朕唯一能保證的,就是一定會讓尚開平無罪釋放,陷害他的人,一個都不會饒恕。」
「陛下要何時才能釋放尚大人?」
這話太沒分寸,一副逼著皇帝寫保證書的樣子,不僅侍衛們面露怒氣,就連李衛的眉頭也不由一皺。
「不是微臣不識好歹,而是……陛下,尚大人快撐不住了。」
「撐不住?」念叨一句,李衛立刻看向內衛,他可早就吩咐過要照顧好尚開平,怎麼會撐不住?
「微臣得到消息,獄卒不給尚大人飯食,微臣傾盡家產也無法讓尚大人吃飽,再不放人,微臣怕……」
「朕會親自去看他的,一定不會讓他死,並且會儘快釋放他。」李衛咬著牙說道。
他沒想到反對勢力如此狠辣,將尚開平陷害入獄還不算,硬要讓他「絕世而死」,這個梁子結大了。
「多謝陛下,微臣一定會把決堤的事情查清楚。」
「開飯了,開飯了。」
到了晚飯時刻,獄卒按照發放牢飯的順序逐一安排,尚開平卻遲遲沒有見到自己的,正在他納悶之時,聽到了趙峰的聲音。
「等一下,尚開平的飯食我去送。」
趙峰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飯沿著關押尚開平的方向走了過來,還沒到牢房門口尚開平便已經聞到了米飯的香味。
好久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尚開平已經餓的抓耳撓腮,恨不得將看守自己的鐵籠都啃斷充飢。
見尚開平在牢房內拼命伸著手抓著空氣,趙峰不禁冷笑一聲,「喲,瞧瞧這是誰?這不是尚開平嗎?怎麼,餓了想吃飯?」
一臉天真的尚開平點點頭,順便用力咽了一口口水,他實在是太餓了,對於他來說,一個饅頭都堪比人間美食一樣,更別說米飯,哪怕是餿了,都覺得美味無比。
趙峰故意將手裡的米飯遞過去,看著尚開平要伸手過來搶,又迅速將手抽了回來,讓他撲了個空。
「怎麼樣,牢獄生活很不錯吧?現在是不是感覺肚子很餓?很想吃?」趙峰繼續用手裡的米飯晃來晃去挑逗尚開平。
「餓……」尚開平乖乖的點頭,他眼裡只有那碗米飯,其餘的並沒有想太多。
見尚開平此刻已經淪落至此,趙峰心中很是痛快,他慢慢走過去,像是在餵一條狗一樣抓起尚開平的腦袋,將米飯在他鼻子前晃來晃去,但就是不給他吃。
「聞聞,多香啊,這次給你吃的可是香噴噴的米飯,我猜你肯定有很久都沒有吃過了。」
照慣例犯人們是很難吃上這樣香甜軟糯的米飯的,一般都只有發了餿的,有的犯人進來使勁渾身解數打點獄卒不過是為了多吃一點半點的,尚開平在這裡已經習慣了,只要有一口飯吃,他就知足了。
「我求你了,我快要餓死了,你就給我吃吧。」
尚開平恨不得跪在地上給他磕頭,趙峰當著他的面,故意將飯碗翻了過來,白花花的米飯頓時撒在了地上,混著雜草和泥土,趙峰還在上面踩了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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