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李青本不想對孫氏動手,因為沒必要。♟✎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
但現在……有必要了。
都一把歲數了還作妖,既然你不肯安享晚年,那麼,就讓你安詳吧……李青打定主意。
暗殺是不可能暗殺的,不是李青嫌掉價,而是孫氏的身份原因,大明皇太后要是都能被人暗殺,傳出去,朝廷體面何在?
恐怕將成為天大的笑話!
下毒,那也是不行的,太醫院那麼多人才,豈能瞞得住人。
雖說這些太醫瞧病水平不咋地,但不代表人家真的水平不行,只是他們顧慮太多,這才顯得跟庸醫似的,事實上,太醫院的人,醫術都還挺好。
思來想去,李青只想到了一種辦法,讓孫氏合理生病,合理病情加重,合理病死。
李青歪嘴一笑: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
申時末,小恆子過來傳達御令。
讓李青明日上朝,帶上小丫頭,皇太后要當眾表演滴血認親。
李青頗覺好笑,沒想到滴血認親這種影視劇戲碼,竟活真要在大庭廣眾上演,旋即,想到這是封建時代的大明,又釋然了。
「嗯,我知道了。」李青點頭答應,「明日準時到場。」
小恆子見李青如此爽快利落,不禁有些擔憂:「侯爺,您可知道這背後的……道道兒?」
他的政治生涯全在朱祁鈺身上,小恆子並不希望朱祁鎮回來。
李青嗤笑:「你都能看明白的事,本侯自然明白,回去告訴皇上,無需憂慮,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小恆子遲疑著點點頭:「是,那咱家就先走了。」
「嗯,不送。」
人一走,小丫頭就走上前來,緊張道:「李叔,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呀?」
「什麼處理?」李青不解。
「就是……」朱婉清急道,「哎呀,就是你打算怎麼過這一關?」
李青笑道:「沒事兒,她要驗,驗就是了。」
「這怎麼可以?」小丫頭急道,「已經驗過了,能融在一起,畢竟這是真的呀。」
「你承認了沒?」
「這哪能承認?」朱婉清搖頭。
李青頷首:「這就沒事了,今兒能融在一起,不代表明兒也能融在一起。」
「什麼意思?」
「說了你也不懂。」李青伸了個懶腰,準備再看會兒蓋房子,小丫頭卻不依,纏著他不放。
李青無奈,只好道出其中奧義。
「血能不能融在一起,不是取決血緣關係,而是取決於水的溫度。」李青道,「如果水的溫度低,血液滴進去就會凝結不散,即便是親生父子,也不會相融;
反之,水的溫度高,血液就會快速消散,不是親生的照樣能融在一起;
你和她的血能融在一起,是因為你們是晌午頭試的,而早朝則是天蒙蒙亮就開始了,那時試,結果會截然相反。」
「真的假的?」朱婉清狐疑。
這個理論她還是頭一次聽說,莫說是她,就連張邋遢都為之詫異。
「青子,這個我好像沒教過你啊,你在哪兒學的?」
以前在電視劇看到這種橋段,在網上查的……李青腹誹了一句,解釋道:「永樂大典上看的,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李宏躍躍欲試:「乾爹,咱倆試試吧?」
「……我不來。」李青無語道,「你想試,找別人去。」
李宏撓了撓頭,瞅了一圈兒,把主意打在朱祁錦身上,「老表,咱倆試試?」
朱祁錦無奈,想了想,道:「按輩分,我是你表叔。」
「……表叔,咱倆試試?」李宏道,「都過五服了,想來應該不會融,若是能融在一起,就證明乾爹說的沒錯。」
「……好吧。」
李宏特意取來一小盆兒工匠和泥用的水,在太陽下曬大半天了,水溫挺高的,兩滴血滴入,不到半刻鐘就融在一起。
接著,李宏又打開井蓋,重新打了一盆兒,試試水溫,很是清涼。
再次測試,卻遲遲融不在一起,直到最後,兩滴血液收攏,各自為陣,井水不犯河水。
「真的誒,」朱婉清驚喜道,「竟還有這回事兒,李叔你真博學。」
「呵呵,那是。」李青一臉驕傲,怎麼說,他也是拿過大學畢業證的人。
呃…好像也沒什麼可驕傲的,畢竟後世的大學生換算到這時代,頂天算個秀才。
不過一碼歸一碼,這時代的秀才,所接觸的知識,遠遠比不上後世。
「行了,這下總放心了吧?」李青好笑道。
「嗯嗯,我都迫不及待了。」朱婉清嘿嘿笑著,「好想看她明日出醜呀。」
李青暗暗冷笑:何止是出醜?
……
次日。
天不亮,叔侄倆就出了門。
倆人共乘一騎,一路不疾不徐,小丫頭昂著臉,看著淡青色天空稀疏的星辰,嘆道:
「李叔,我還以為你很爽呢,不想……上朝竟如此辛苦。」
「不不不,我是真的很爽,我一般不上朝。」李青笑道,「你來這兒也有段時間了,可有見過我上朝?」
「這…難道不是因為我來,二叔特意放你假?」
李青嗤笑:「你可真能自作多情,你來與不來,我都是如此,想上上,不想上不上,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你這樣,就不怕皇上扣你俸祿嗎?」朱婉清小臉受傷,氣鼓鼓的問。
「嗯…也分人,你二叔不會,」李青哼道,「不過你那摳門的爹,可是沒少扣。」
說到這兒,他不禁惱火起來,又補了一句:「真不是東西。」
「……李叔你好討厭,我爹爹才不摳門呢。」朱婉清為爹爹鳴不平,「他可大方了。」
「那是對你,」李青翻了個白眼兒,繼而又道,「再說了,他花的是我的錢,當然不摳門啊!」
「我爹爹也賺了好多,賺的比花的多多了,」小丫頭噘著嘴道,「李叔你就偷著樂吧。」
李青抬手敲了下她腦袋,笑罵道:「弄得還跟我占了你爹便宜一樣。」
「本來……呃,」看著李青揚起的巴掌,朱婉清果斷從心,「雙贏,嘻嘻……雙贏。」
「你這丫頭……」李青好笑搖頭,「我真怕你長歪了。」
「才不會呢,以前那是不懂事,」朱婉清努著嘴說,「其實啦,上次李叔你揍我時,我可惱你了,但聽了爹爹和娘親說了隱情後,我難過了好幾天,覺得自己就是只白眼狼……」
「李叔……」
「嗯?」
小丫頭轉過頭,小臉寫滿了認真:「等你老了,侄女一定常伴榻前侍奉,不離左右。」
李青心中一暖,又一酸,最後一笑:「好啊…」
~
奉天殿廣場。
叔侄倆一到,就成了全場焦點。
昨日傍晚,群臣就收到了皇上消息,稱今日皇太后要和李青乾女兒滴血認親。
當然,對此群臣是不太相信的,只覺得皇太后是思子心切,且老糊塗了。
太上皇在草原,這是所有人的認知。
不過,能吃個瓜也是不錯的,這段時間爭吏部尚書之位,打得不可開交,看個熱鬧調節一下心情,也挺好。
順便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噁心一下李青。
光明正大的硬懟,他們是不敢的,也就陰陽怪氣一下,背地裡使使絆子,出出氣的樣子。
這些人也明白,以李青如今的地位,他們根本扳不倒。
「李…乾爹,女兒怕。」朱婉清小臉惶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給人一種『鄉下人進城』的感覺。
群臣都是人精,但還不至於對一個十來歲小丫頭上心,他們理所當然的以為,這是小丫頭本能表現。
同時,他們『城裡人』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不用怕,這些個大人都是好人。」李青忍著笑說。
「喔~女兒知道了。」朱婉清垂著腦袋,緊貼著李青,很怕生的樣子。
半刻鐘後,朱祁鈺率先到來,緊接著,孫氏也趕了來。
群臣下拜行禮,一番禮節過後,分文武站成兩排,獨留李青、朱婉清站在中間。
孫氏掃了群臣一眼,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今日過後,鐵板一塊的朝局,勢必兩極分化。
只要能接回兒子,那自己失去的東西都可以拿回來,興許,還能執掌……
「敢問皇太后,何時進行滴血認親?」李青忍不住要扎人,催促起來。
比本宮還急?成,本宮就成全你……孫氏笑了,朝貼身侍女揚了揚下巴,後者微施一禮,盈盈退去。
一刻鐘後,宮女邁著小碎步急急返回,嬌聲道:「這是內務府,剛剛運來的山泉水。」
說著,用木勺舀了半勺,『噸噸噸……』給喝了,以證明水無問題。
(ps:宮中皇室成員,不喝皇宮內的井中水。)
孫氏走到水盆兒錢,笑吟吟道:「丫頭,過來。」
「乾爹,我怕。」朱婉清不全是裝的,她是真的恐懼孫氏。
李青溫聲道:「不怕,乾爹陪你一起。」
見李青上前,孫氏想了想,道:「諸位卿家,也不妨一觀。」
「臣遵旨。」
群臣應是,但水盆兒並不大,圍不了幾個人,只有六部的尚書,才有資格上前吃瓜,其他人只是象徵性地挪動了下步子。
李青牽著朱婉清走上前,而後鼓勵道:「就一下,不疼的。」
「……好吧。」朱婉清不情願地遞上手,那宮女捏起銀針,扎了一下她的指肚,很快一滴殷紅匯集而成。
『嘟~』
鮮血滴入冰涼的山泉水中。
孫氏沒有猶豫,接過宮女遞上來的銀針,在指肚上扎了一下。
『嘟~』
兩滴血落在不同地方,然後迅速凝結,一眾尚書眼巴巴瞅著,瞅了一會兒,見沒有任何融合的跡象,不由暗暗苦笑:
我在期待什麼,皇太后老糊塗了,我也老糊塗了不成?
孫氏睜大的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明明昨兒很快就融合了,今兒怎麼回事兒?
半刻鐘過去了,一刻鐘過去了……群臣早已不耐,卻不好離開,但眼神都不時瞥向別處,顯然失去了耐心。
「不可能,怎會這樣?」孫氏無法接受。
這種一下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她承受不住。
「融啊,給本宮融啊……!」她搖晃著水盆兒失心瘋的大吼,水花四濺。
機會來了……李青寬大的袍袖一震,三根銀針在手。
他連忙上前,大袖掩護,背對著眾人,給人一種怕孫氏跌倒,虛扶著的感覺,嘴上說道:「太后您別這樣,太后您冷靜點兒……」
一針,兩針,三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