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破大防。😲🏆 ☝🐨
「是啊,我他娘的圖什麼啊?」
這一刻,他大徹大悟,但為時已晚。
「好了,都過去了。」李青輕聲安慰,「差不多行了,挺大一爺們兒,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朱高煦:o(╥﹏╥)o「晚了啊,娘的,晚了呀……!」
他悔的直拍大腿。
「不是,你別這麼激動啊。」李青有些後悔,沒想到一句無心之言,竟讓朱高煦如此。
按說憨憨也是上馬殺敵,衝鋒陷陣將才,他屬實沒料到憨憨這堅強外表下,竟還有一顆玻璃心。
「嗚嗚嗚……晚了呀。」朱高煦哭的像個孩子。
李青無奈,自己惹哭的,只能自己哄。
他摟著朱高煦腦袋放在肩上,一手拍著朱高煦的背,輕聲安慰著:「好了,不哭了,都過去了。」
一個哭的像個孩子,一個像哄孩子,老人似孩童,青年似老人,場面極其詭異。
朱瞻垹聽到動靜,匆匆趕來,一見老爹嗷嗷哭,二話不說,立即原路退了出去,並嚴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老子的顏面他要維護,且他也不敢上前勸,老子這麼丟人,要是他敢舔著臉去勸,事後絕對脫層皮。
話說,這個姓李的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呢……朱瞻垹托著下巴沉思。
許久許久……
朱高煦逐漸平復下來,看到李青肩膀濕了一大片,頓時難為情起來,臉都紅了。
「那個……」
「沒什麼,小孩子嘛,哭出來就好了。」李青輕描淡寫的說。
朱高煦無語,但細想想又找不到毛病,只好岔開話題:
「先生啊,其實我有件事上次就想問你來著,結果給忘了。」
「你說。」
「你當初為我求情,保下我一家老小,卻又讓我來交趾,何也?」
李青詫異道:「你要問這個?」
頓了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覺著,交趾距離大明尚遠,鞭長莫及,且交趾也不太平,這才讓來這裡攪動風雲,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李青想了片刻,一擊掌:「肉爛在鍋里。」
他笑呵呵道:「你別的本事一般,但帶兵打仗是你強項,果然,你沒讓我失望,很快就在這兒混出來,並有了很大話語權。」
朱高煦點點頭:「我猜也是這般。」
「哦?」李青大感驚訝:莫非是憨憨經剛才一刺激,一下子開悟了?
朱高煦不顧李青驚訝,繼續說道:「但按先生你這麼說,這裡面就牽扯到一個問題了。」
李青頷首,示意其繼續。
「先生你看哈,若想一直保證肉爛在鍋里,是不是就得保證我的後世子孫必須是朱家人,必須是漢人?」
李青點頭,心中一動,他已經明白了憨憨的意思。
不過憨憨好不容易聰明一回,他不想搶風頭,於是佯裝不懂,「然後呢?」
「我來的時候,是帶了些漢人過來,但也只是一代人。」朱高煦說,「我孫子也還是正兒八經的漢人,就這,還是娶的府上丫鬟、跟護院生的閨女,但再往後呢?」
他嘆道:「這裡終究還是人家的地盤兒,漢人數量有限啊!」
「的確是個問題。」李青點頭。
朱高煦又說:「其實,真要想解決此事也不難,只要定期去大明一趟,買些漢人女子回來,一樣能保證血統,但那樣的話,又牽扯到一個問題。」
李青已經有些刮目相看了,「你接著說。」
朱高煦嘆了口氣:「真不是我吹,我要跟本地人聯姻,早就徹底掌控交趾了,就是因為我整個一外來戶,本地人天然排斥。」
灌了口酒,朱高煦齜牙咧嘴的繼續說:「而且,我手下的兵,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本地人,甚至帶來的漢人,也多與本地人結合,這是沒辦法的事,丫鬟就那麼點兒,總不能讓人家打光棍吧?」
見憨憨說得差不多了,李青接言:「你還擔心自己死後,兒孫因為外來身份,鎮不住場子,被本地勢力吃下,對吧?」
「先生你真是神了。」朱高煦大點其頭,「我兒子能力不錯,他我倒是不擔心,但孫子輩就夠嗆了。」
「那就結合吧。」李青道,「融入其中才是正確選擇。」
朱高煦皺眉道:「但那樣的話,遲早被他們同化掉。」
「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了。」李青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你的後代,這是事實。至於你所擔心的問題……」
想了想,李青道:「世上哪有一成不變的事,再說了,這裡臨近廣.西、雲.南,他們也多少受大明影響;
昔年三寶帶回來的那些使臣你也見過,和那些衣著奇特、樣貌奇特的人相比,這裡的人和漢人最是接近,幾乎沒什麼區別;
不用太放在心上。」
朱高煦嘿嘿笑道:「我倒沒放在心上,只是覺得你的算計打水漂了。」
「哎?」李青不這麼認為,「要是交趾宣慰司仍在,反倒沒有你這麼好說話,甚至還可能會起到反作用。」
李青蹙眉沉思片刻,道:「這樣,你開辦些學院,教本地人學說漢話,然後以棉麻為原料,做漢人樣式的衣服,每到咱們漢人的節日,你發些小禮物什麼的……潛移默化改變他們。」
頓了下,補充道:「記著,要從本地的窮人,從下層百姓入手,這些小恩小惠,最容易獲得他們親和。」
「這樣行嗎?」朱高煦狐疑。
「當然。」李青笑道:「當他們說漢話,穿漢衣,過著漢人過的節日,那他們和漢人何異?
不過,這是個漫長的過程,可能你是看不到了。」
「沒事兒。」朱高煦無所謂道,「我也不在意這個,我在意的是……你能辦到嗎?」
「你放心,我盡我最大努力……不,一定辦到。」李青語氣鄭重,「哪怕是偷埋,我也會把你埋進明陵去。」
朱高煦紅著眼點頭:「你可一定要說話算數啊,哪怕是看在昔年那些金豆子的面兒上。」
「一定辦到!」
「好。」朱高煦放心了,「我相信你,不過……到時候我咋找你啊?」
他對這個不放心:「萬一我快不行了,派人去找你,找不到你怎麼辦?」
李青道:「這些年,我只會在兩個地方,一個是昔年金陵的永青侯府,一個是京師連家屯兒,
這樣,我每次外出,都在家裡留下字據,說明白去哪兒。」
朱高煦見他安排的如此周祥,徹底放了心。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朱高煦笑道,「今兒心情好,咱們再喝一壇。」
「不了吧,我都喝好了。」
「別裝了,你一人再喝兩壇都不是問題。」朱高煦哼道:「再喝點兒,我沒那麼嬌弱,不礙事的。」
李青有求於人,自然要把人陪好:「成,那就再喝點兒。」
……
又是一壇酒下肚,朱高煦到底還是喝高了,舌頭也大了。
「先生,你說這一仗咋打,你說咋打咱就咋打。」
先等你酒醒了再說吧……李青扶著他,好笑道:「哪能說打就打呀,咱得先制定個計劃,推敲無誤後,再執行是不?」
「啊對,先制定,制定計……」朱高煦打了個酒嗝兒,歪在李青身上睡去。
「不能喝非逞強,還當是年輕小伙一十八啊?」李青咕噥一句,抬手輸入真氣,幫他緩解醉酒帶來的難受。
沒多大一會兒,朱高煦臉上的少許痛苦漸漸消失,變得祥和,呼嚕震天響。
看著鬚髮皆白的憨憨,李青莫名覺得超級萌,臉上不自禁露出慈祥之色,寵溺道:「這孩子,睡著後跟他哥也沒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