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新世界大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❻9ѕнⓊ᙭.𝐜ᵒм 🐒🍩

  其實,李青又何嘗不是?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三好青年,他本該是皇權的對抗者,結果卻成了皇權的堅定擁護者。

  非是他想這般,而是不這麼做,他根本無從施展胸中抱負,大明亦不會有今日。

  自下而上,除了被和光同塵同化,根本改變不了封建王朝的格局。

  基於此,他走了一條跟所有人截然相反的路。

  ——自上而下!

  先保障皇帝的利益,再藉助自上而下的權力去改變。

  本質上,李青這條路更腐舊,不過,效果卻很好。

  而如李東陽這些人,卻無法做到李青這般,不是能力原因,而是環境所致。

  一來,他們沒有李青的見識;二來,他們是自下往上走,在此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和一些人形成利益共同體;三來,他們不似李青,孑然一身,無欲無求。

  封妻蔭子,光耀門楣,青史留名……這些是追求,也是羈絆。

  謝遷深吸一口氣,道:「皇上,老臣有直言陳奏。」

  「說!」

  「皇上,縱觀中原王朝千年來的歷史,除了建國之初,隨著王朝發展,終以文官治國為主旋律,何也?」

  他自問自答:「國家穩定之下,文治才是保國安邦的不二之選,臣非抨擊武備,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可總要結合現實不是?

  猶以大明這個階段為甚!

  眼下說四海承平,卻有些誇大,然,關外之患並不能動搖我大明根基,憲宗皇帝改土歸流之下,土司亦安穩下來,今大明農耕方面有高產作物,工商業亦發展興旺,甚至……國家在緩步轉型,文官治世的政治格局非人力所能改變,哪怕皇上您……也不行。」

  朱厚照沒有生氣,道:「所以呢?」

  「不能太傷了文人士子的心。」謝遷道,「臣認可開辦京衛武學有利於社稷,可帶來的負面影響更大;

  皇上貴為天子,可大明如此之大,許多時候,天子亦鞭長莫及;

  既得利益者早已固定,若強行……」

  「若坐視不理,會越來越固化,直至腐朽。」李青打斷他。

  謝遷不否認,道:「富紳,商紳,官紳,地方官,京官,這龐雜的關係網,龐大的能量……」

  「還敢造反不成?」朱厚照冷笑。

  「造反倒不會,不過,皇帝的權力行使會變得困難重重。」李東陽嘆道,「皇上,臣等幾人當然可以支持您,可我們也只能代表自己,僅此而已。」

  劉健拱手道:「老臣老矣,若皇上堅持,老臣願出最後一把力,配合皇上演一出苦肉計。」

  「……朕沒趕你們幾個走的意思。」朱厚照說。

  謝遷道:「這件事沒有任何可商量的餘地,更沒可能在大多數人的擁護下推行,唯有以帝王之勢孤注一擲,強制推行,此情況下,必須有人做出犧牲。」

  楊廷和暗嘆一聲,肅然道:「內閣願做出犧牲!」

  話趕話趕到這兒了,他只能硬著頭皮上。

  朱厚照看向李青。

  李青沉默。

  大戰之前,陣前祭旗!

  這戲碼省不了。

  他倒是想拿自己祭旗來著,可他走不了啊,小皇帝還不成熟,弘治也還病著,根本脫不了身。

  唉,就這還只是京衛武學,若是直接開軍校……李青苦澀。

  打破腐朽,可真不是說說而已。

  朱厚照瞪了他一眼,轉而看向內閣四人,道:「你們能袒露心聲,朕心甚慰,放心吧,朕是皇帝,朕不用做選擇。」

  「……」李青苦笑:這次可不一樣。

  京衛武學一旦開啟並持續下去成長為軍校,王朝中後期的政治格局將會被徹底扭轉,再不是文官的一言堂了,哪怕政治土壤利於文官,哪怕無戰事……文官集團一樣討不了好。

  為了更健康的政治格局,只能再苦一苦文官了,罵名我來背……李青開口道:

  「明日朝會,我來上奏京衛武學之事。」

  「這個……楊一清還沒來京,李卿不必這麼急。」朱厚照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想讓李青出頭。

  他轉而看向首輔劉健。

  「……」劉健哪裡不明白小皇帝的意思,「臣來說吧。」

  「還是我來吧。」李青笑道,「劉大學士操勞半生,臨了若再被文人士子罵,實在不該。」

  朱厚照突然道:「誰都別出頭了,這件事,朕來!」

  「皇上不可!萬萬不可!」

  「無需多說,朕意已決。」朱厚照淡淡道,「行了,辦公吧。」

  …

  申時初,

  幾個大學士懷揣沉重心情告退。

  李青沒走,道:「還是我來,畢竟……你本就不遭人待見。」

  「放肆!」朱厚照氣結,接著,又罵道:「你也有臉說這話,你就遭人待見?」

  「我是太上皇的主治醫生,憑這個,我就不會在京師待不下去。」

  朱厚照重重哼了下,問:「一個京衛武學,真就會造成如此大的動盪?」

  「其實也不會。」李青嗤笑道,「再苦再難,能有求取功名的過程難?

  開辦個京衛武學,還不至於讓他們全都辭職不干!」

  頓了下,「無非是迎來一陣陣痛罷了,再有就是你的名聲會受到影響,等過上個數年,亦或十來年,他們也就適應了。」

  「屆時,再搞軍校?」朱厚照問。

  「嗯,飯要一口一口吃。」

  朱厚照點頭,道:「那就以你所言吧,不過……你這傢伙可別是為了脫身,故意如此啊!」

  「放心,我現在不會走。」

  「那就好。」朱厚照悶悶道,「這天越來越熱了,以後朕讓人每日給你送些冰去,你這樣的人,估計也沒人會給你送冰敬、炭敬什麼的。」

  「嗯…,謝了。」

  朱厚照哼道:「你這人就是太摳門了,朝廷給你發著兩份兒俸祿,你卻連一個丫鬟都捨不得用,咋?還怕攢不夠老婆本?」

  「……啊對對對,可如果你能賞我些金子,我又豈會如此?」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整就是個貔貅,只進不出。」

  「不貧了,明日我來說,你莫逞強。」李青起身。

  朱厚照問:「不等楊一清回來了?」

  「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能做成的,趁著內閣還未改變立場,早些提出來也有好處。」李青吁了口氣,道,「對了,過段時間皇后人選就選出來了,你有什麼感想?」

  朱厚照被他這一問,問的有些呆,訥訥道:「什麼什麼感想?」

  「就是……有沒有期待?」

  「期待什麼?」

  「……」李青扶額:該不是那方面有些毛病吧?別真是天閹啊!

  李青從懷裡摸出一本冊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該不會還沒看過這個吧?」

  朱厚照接過,打開,繼而眼球都要瞪出來了。

  「這這這……」

  不是吧?小傢伙真沒看過……李青突然有些後悔。

  轉念,又釋然了。

  都快大婚了,這方面的事哪能不教?

  今日他不拿出來,他日也會有人讓小皇帝觀摩。李青觀察著小皇帝反應。

  正德沒有子嗣他是知道的,只是原因不得而知。

  雖說小皇帝身體素質沒的說,可萬一哪哪都強,就那裡不行呢?

  朱厚照面孔漲紅,心肝狂跳,仿佛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眼睛再也移不開了。

  接著,他突然坐臥難當,結結巴巴道,「李卿,朕有種想尿尿卻尿不出來的感覺,那兒……憋得疼。」

  「……」李青上前一把奪過,道,「不看,不想,一會兒就好了。」

  大意了。

  沒想到秀女都選這麼久了,朱厚照竟還沒涉獵這方面的事,不過還好,那東西沒毛病。

  「不想……控制不住啊。」朱厚照如暴躁的猴子,抓耳撓腮,只覺渾身刺撓卻撓不到癢處,問:

  「是不是只有……只有那樣才能解決啊!?」

  他突然有種衝動,如畫冊中男子那般……

  李青:「……」

  十六歲的年紀,最是某些因子分泌旺盛的階段,有此反應並不奇怪。

  李青還真怕他衝動之下做出醜事,道:「今日奏疏也處理完了,要不玩會兒蹴鞠?」

  …

  一番高強度運動下來,朱厚照總算不疼了,腦海還是會不受控制的浮現那種畫面,卻也沒那麼衝動了,只是嚮往。

  「李卿,那畫冊你從哪兒得來的啊?」

  「一個朋友畫的。」

  「誰畫的啊?」朱厚照搓著手,道,「這樣,你把這畫冊給朕,再讓他畫一本行不?」

  李青搖頭:「我這位朋友遠在天邊,沒法讓他再畫了。」

  「死了?」

  「……他不在大明,去了海外。」李青滿臉黑線。

  「那朕用金子買可好?」

  李青:「……」

  「你之前,就……就沒有對這方面浮想聯翩過?」

  朱厚照茫然搖頭。

  接著,他紅著臉,囁嚅道:「打去年起,朕倒是偶爾會……會尿床,卻又不像是……朕也不敢聲張,是不是……就是想那樣了啊?」

  朱厚照有朦朧的感覺,卻從未有如此直觀的視覺衝擊。

  今日可算是開了眼。

  李青忍著笑點頭:「不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朱厚照恍然,接著,又刺撓道,「朕……又疼了,你有無辦法讓朕……不如此啊?」

  李青好笑:兒子嫌疼,老子卻苦惱不疼,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