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他們吃人

  高塔之上,黑鋤雷牙和蘭丸彷佛置身於雷電組成的囚籠之中。

  崩裂天空的雷鳴不斷炸響,刺眼奪目的閃爍近在遲尺,卻始終沒能使二人露出半點不適。他們已經非常習慣這樣的場面了。

  從兩年前,黑鋤雷牙在執行「鋤奸」任務的山村里找到蘭丸那天起,他就一直把這孩子當做自己的一部分那樣背在身後,哪怕是在最危險的任務也同樣如此。

  這種帶個不能走路的孩子執行任務的行為,在外人看起來實屬弱智,但只有黑鋤雷牙清楚,要不是蘭丸那獨特的能力,他早就死在之前那一系列高強度的任務中了。

  此刻,蘭丸趴在黑鋤雷牙的背後,雙眼發出攝人心魄的紅光,以類似白眼的方式,讓視線穿了透籠罩湯忍村的層層流霧,仔細觀察著下方的情形。

  忽然,他身體勐地一顫。

  黑鋤雷牙覺察到這一點,立刻警惕地轉頭:「蘭丸,出了什麼問題嗎?」

  「那六個散步霧氣的人全都被打倒了。」

  蘭丸說出了他看見的事,「是同一個人做的,應該只是分身。他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但那幾個上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包括照美一族的那兩個上忍嗎?」

  黑鋤雷牙心裡一驚,他雖然看不穿大霧,但還是忍不住朝那邊張望。

  「那個男孩的體術很強,速度很快,他們根本來不及用忍術就暈過去了。」

  蘭丸的語氣里除了忌憚,還有些羨慕。

  「對方通知了湯忍,附近的忍者們也開始警戒起來,正在驅散霧氣。」

  黑鋤雷牙啐了一聲:「真是一群廢物,連為我們逃走吸引火力都做不到,我本來還指望趁機取走幾件值錢的東西呢。對了,剩下的五個人,還有干柿波鯨呢?」

  「那五個人太遠了,我看不到。

  「干柿波鯨還沒發現那六個人的遭遇,一直在我們周圍蟄伏著,從未遠離。」

  蘭丸臉上浮出憂色,「既然湯忍還有這麼強大的忍者在,我們還是快點走吧,雷牙。」

  雷牙比那些霧隱上忍要強,可強的很有限,今天雖然是雷雨天,但那少年分身上的查克拉加在一起,和霧隱村的干柿鬼交也差不了太多了,絕對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不,湯忍村的背後就是高山,霧隱之術沒那麼容易驅散。那群邪神教的瘋子還是可以利用的。」

  黑鋤雷牙咬了咬牙,立刻有了主意:「還是讓他們鬧起來,把目光都吸引過去!等湯忍的高層空虛沒人保護,我們就趁機過去,砍下湯忍村首領的腦袋,拿去換金所還錢,這可是整整三千萬啊。既然拿不到他們的寶貝,就拿這份賞金也不是不行!」

  「雷牙」

  蘭丸沒有把話說完,但顯然是動了惻隱之心。

  湯忍村是個熱愛和平的度假村,他們的首領也就是村長,一直是由兩個不會忍術的普通人來共同擔任的,沒什麼威脅可言。

  「蘭丸,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

  「只要殺了他們兩個,再解決干柿波鯨,我們就很久都不用再找別人的麻煩了!」

  黑鋤雷牙勸說道:「不然總是拋頭露面,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追殺部隊找到線索的!我雖然不怕他們,但那些傢伙真得很麻煩!」

  說著,他也不等蘭丸答應,突然舉起右手中的雷刀,直直地指著雷雲閃爍的天空。

  「總之,希望邪神教那群難死的怪物,能夠頂點用吧!」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和高塔差不多粗細的紅色雷光從天而降。

  這道紅雷威力不見得有多大,但聲勢十足,將湯忍村的整片天空都染得血紅。

  上百名早已等待多時的湯忍聽見這聲驚天動地般的響動,彷佛被按下了什麼開關一般,雙眼不約而同地滲出狂熱的血光,掏出武器就朝著同村的夥伴撲去,在一聲聲包含恐懼和憤怒的尖叫之中,剖開他們的身體,將臟器中湧出粘稠鮮血塗抹在眼瞼、額頭或者唇邊,隨後仰天大吼道:「準備好獻祭吧!今晚,要熱烈地向邪神大人獻上我們的禮物!」

  說完,他們便渾身是血地衝出了各自所在的建築,來到霧氣朦朧的大街上,彷佛一頭頭髮狂的野獸,見人就殺,殺完了就繼續抹上物的鮮血,再尋找下一個物。

  其中還有一些年紀稍大的,一路結伴來到了這個村子的地下深處,停在一個畫著十幾顆猙獰鬼頭的血色大門前,隨後虔誠地跪下來,不約而同地將頭伸進鬼頭張開的血盆大口之中。

  隨著一陣整齊的刀鋒上響起,鮮血從鬼口中飆射而出,他們全部變成無頭屍體倒在地上。而那扇血紅的大門則向內張開

  大門之內,一個銀色頭髮的、赤裸上身的青年,正從一個逐漸失去光芒的陣圖中緩緩起身。

  「這群膽小鬼,終於明白了這是對神的褻瀆,肯把本大爺放出來了嗎?」

  他順便拎起了躺在地上的紅色三刃大鐮刀,舞出了呼呼風聲,隨即一腳踩在大門外的屍體上,帶著一路血腳印,逛街般地朝外走去。

  「被人砍掉腦袋是什麼感覺,本大爺也想好好感受一下呢!要是只痛一下就不好玩了!」

  外面。

  解決了竹取車持的義勇,頂著腦袋上的九尾,迅速朝著高塔的方向前進,同時感受著影分身制服那六名霧忍、自動解除後傳回的記憶。

  他已經讓分身通知了湯忍可能會發生叛亂,但對方似乎從未經歷過這種事,幾乎沒有任何對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隨著義勇不斷前進,四周時不時響起劇烈的風聲,大霧肉眼可見地變得稀薄起來,隱約可以看見街面上穿梭的的身影。

  「前面有一群相當詭異的查克拉,感覺非常的噁心。」

  這時,九尾抓住義勇的頭髮提醒道:「之前想要搶你刀的那個小鬼也在那邊,好像正在被人追殺。」

  就是霧隱忍者要找的那個孩子嗎?

  義勇瞭然,加速朝那個方向奔去,鑽入耳中的陣陣喊殺聲愈發清晰。

  此時,鬼燈水月正在街上倉惶逃竄,身後就是一片字面意義上「撕心裂肺」的動靜。

  「搞什麼鬼?怎麼到處都是神經病?

  「不是說這是個很和平的村子嗎?還是今天剛好在上演什麼遊客清除計劃啊!」

  他之前逃離了義勇之後,來到一家通宵營業的鋪子裡喝飲料,打算等霧停了,再回到自己在湯忍村外的秘密藏身地去,等候哥哥給他傳遞消息。

  誰知道隨著一陣電閃雷鳴之後,整條街先是停電不說,沒一會兒又衝進來幾個瘋瘋癲癲的傢伙,一刀就把飲料店的老闆給噼開了。

  從小就喜歡把東西切碎砍斷的鬼燈水月本來沒有怕,可當他看見那些傢伙殺了人還不算,居然把死者的血抹在各自的臉上、身上,還說這神神叨叨的詞語和句子時,立刻遍體生寒,轉身就跑。

  等他來到街上,大霧因為流動的空氣迅速彌散,露出了一個個遊客、湯忍倒斃的屍體,每一具都像是被老虎狗熊撕扯了一遍似的恐怖猙獰。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像之前那樣紅著眼睛的怪人在街上巡視,一旦有哪個倒下的「屍體」動了,他們就立刻上去補刀。

  鬼燈水月可不想變成這樣,所以他一直貼著牆,逃跑時也格外安靜!

  可好巧不巧,正當他跑到一個拐角處時,一個滿臉是血、穿著湯忍裝束的男人從一戶人家的圍牆裡跳了出來,攔在了鬼燈水月的面前,立刻興奮地大吼一聲:「又是一個鮮活的祭品!」

  四面八方,所有邪神教教徒都把頭扭了過來,露出一雙雙令人膽寒的嗜血眼睛。

  鬼燈水月嚇得聲帶都閉合了,下意識掏出苦無一刀捅進了攔路那人的肚子,但他聽見地不是那種痛苦的「啊」,而是那種有點變態和舒服的「啊」。

  隨後,對方竟然直接把血淋淋的苦無從身上拔了下來,立刻朝鬼燈水月的喉嚨扎去。

  後面的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鬼燈水月的身體表面波浪式地打了個顫,右臂突然增粗,一記上勾拳將擋路的傢伙打飛出去,接著便拿出全力逃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尖叫:「救命啊!」

  人生中頭一次,他覺得霧隱村才是個適合孩子健康長大的好大地方。

  他的喊叫是有用的,有兩個來度假的忍者聽見動靜,立刻從居住的旅館窗戶里跳了出來。

  「搞什麼,湯忍村這是要對遊客下手了嗎?」

  「這些人不太對勁!先殺了再說!」

  兩人甩出一排手裏劍朝這些邪神教徒飛旋而去,但後者卻躲都不躲,任由身體承受攻擊,揮舞著武器欺身上前。

  其中一個忍者掏出苦無與之近戰,精準地划過了其中一個人的咽喉,就去掉頭應付其他敵人的攻擊。

  然而鬼燈水月卻驚恐地看到,那個被劃破喉嚨的邪神教徒卻捂著脖子爬了起來,狠狠一刀捅進那個遊客忍者的後心,接著和周圍的同伴一起把對方噼得粉碎,這才又「合理」地倒了下去。

  剩下那人雙拳難敵十幾手,連內臟都被掏了出來,而那些癲狂的殺手們,又齊齊地朝街道上唯一的活人看了過來。

  鬼燈水月感覺到大地在顫抖,可低頭一看,原來顫抖的是他的膝蓋!

  「啊啊啊啊啊啊鬼燈滿月我好恨你!」

  這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幾次逃跑了,並下頂決心,如果能活到早上太陽升起,他一天都不會留在這兒了!

  十幾秒後,正在奔逃的他突然看到自己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頭戴狐狸頭飾、頭頂更是趴著一隻狐狸的義勇正高速向他所在的位置衝過來。

  鬼燈水月知道對方應該是比自己強不少,心中先是湧出了一絲希望,但一想起身後那些人受了致命傷也不會立刻死亡的詭異之處,還是一邊跑、一邊對著義勇提醒道:「喂喂喂!快掉頭往回跑!快往回跑啊!」

  義勇聽見了他的提醒,根本不為所動。

  這時,鬼燈水月注意到,一個手持長刀的邪神教徒從義勇身後的房頂上一躍而下,好像直接要把他從頭頂開始,連著整個軀幹一齊捅個對穿!

  「小心!」鬼燈水月尖聲喊道,連自己身後還有追兵都忘記了。

  義勇頭也沒回,並起雙指向身後甩出一道水刃,那從屋頂上跳下的邪神教徒直接被釘在了建築的門廊上。

  厲害啊!

  鬼燈水月的眼睛勐地睜大了,隨後想起什麼似的,立刻驅動自己的雙腿,像是看見失散多年的家人一樣迎著義勇跑過去。

  他在九尾難以描述地眼神中,直接扶著義勇的肩膀躲在他身後,只探出半個腦袋,指著那群追兵大聲嚷嚷著。

  「這群傢伙不僅滿街殺人,殺完人還要吃掉他們的內臟!」

  似是聯想到了之前和義勇遭遇時,後者說得那些稀奇古怪的話,鬼燈水月添油加醋地對義勇告起狀來。

  「而且他們受了致命傷也不會馬上就死,我懷疑他們根本不是人!」

  「知道了。」

  果然,義勇的眼睛犀成一線,死死盯著那群嘴角染血的邪神教徒。

  他從腰間抽出刀來,晃了晃腦袋,對九尾說道:「你保護他一下吧。」

  九尾冷哼一聲,直接跳到了鬼燈水月的腦袋上,而義勇腳下則出現了一條湍急的小溪,整個身體都隨著這條溪流向前划去,宛如游魚一般順暢地從所有邪神教徒身邊經過,只在這群人身體表面留下一道道鋒利的浪花。

  而他本人,則來到這群人身後,一言不發的收刀入鞘。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

  話音落下,所有追趕鬼燈水月的邪神教徒全都倒在地上,每一個人的傷口都在不同的位置,全是瞬間致命的創傷。

  義勇冷漠地轉過頭,發現這些人果然就像鬼燈水月說得那樣,居然有一半還能維持呼吸,過了將近半分鐘才不甘地死去了,就像有什麼東西強行延長了他們的生命,但那東西並不是查克拉。

  這時,鬼燈水月帶著九尾,眼睛裡滿是崇拜的來到義勇身邊,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問道:「這是什麼刀術?我也可以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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