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柱間細胞,寫輪眼(下)

  對上一世的義勇而言,人生雖然殘酷,但做決定卻很簡單。【,無錯章節閱讀】

  通常情況下,人就是人,鬼就是鬼,世界對他而言,是黑白分明的。

  鬼雖是人類主動接受或被迫變成的,但他們(絕大部分)不吃人就無法生存,是註定的敵人。

  在這種類似生存競爭的情況下,劍士們沒有必要知道一個人變成鬼的前因後果、是非曲直,只需要斬殺食人的惡鬼,使人類不被傷害便足矣。

  在遇見禰豆子以前,義勇做判斷就是這麼簡單。

  見到禰豆子後,他也只是在斬鬼前多了一個「確定是否例外」的步驟,但本質上也並無區別。

  然而,事情如今變得不同了。

  在這個世上,肆無忌憚地傷害人類的,卻同樣也是人類。

  而該如何對待這些人,才讓義勇一直以來真正地糾結和痛苦著。

  畢竟,有幾個忍者不是血債纍纍呢?

  他還記得幾年前,宇智波鼬就因為根部的命令,在瀧隱殺死了一對「疑似繼承某種秘術」的祖孫。

  其中那個孫子,不過是和左助差不多大的年齡。

  若是義勇把有過這種「惡行」的忍者都當做「鬼」來對待,那他首先就要面對自己的家人和族人——在崇尚力量、極端高傲著稱的宇智波之中,這樣的「惡人」難道會在少數嗎?

  義勇知道這一點,但卻不可能對來之不易的家人做什麼。

  他也是一個有著私心和分別心的人,總是刻意想要迴避將自己置身於這種艱難的處境之中。

  同樣的理由推而廣之,他也無法因為類似的原因,對其他有過「黑歷史」的忍者下手,否則就是赤裸裸的雙重標準了。

  那麼,究竟什麼樣的人,才必須像鬼一樣處理掉呢?

  義勇雖然沒有明確地想過,但心裡大致有一個標準。

  企圖殺死他和家人、朋友的人。

  正在肆意傷害和殘殺他人的人。

  一旦不處理,很大可能導致大量人口死亡的人。

  比如那幾個在湯忍村旅店裡伏擊他的忍者,還有那些發狂的邪神教徒,義勇沒有留情,全部殺死了。

  但其餘在湯忍村散布霧氣,還沒來得及動手的霧隱上忍,他卻只是打暈交給了湯忍羈押而已。

  即便如此,短短几天,已經有數十條人命倒斃在他的手中。

  其中有不少人,年紀只不過比當年炭治郎失去家人時大一點點……

  他們做出種種「惡行」,不是因為他們是鬼一樣的「惡人」,而是從小到大就被這樣教導,必須無情地奪走他人性命。

  這些人從來沒有過自己選擇人生的機會,甚至從不知道還有其他的生存方式。

  【真得沒有其他辦法嗎?】

  義勇一邊這樣想著,刀下卻不留情,只是累積在心裡的茫然與痛苦,隨著他殺死人類的數目與日俱增。

  直到他見到萬蛇腹中成山的屍骨,又親眼看到了大蛇丸的實驗基地,看到了屬於族人的眼睛,被當成隨時拿出來嚼兩口的葡萄一樣,裝在這地下深處的冰箱裡時……

  義勇一路上壓抑的情緒,無法在繼續藏在平靜的水面中了。

  因為他對大蛇丸產生的情緒,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義憤,而是夾雜著對其他敵人沒有過的強烈個人恩怨!

  他不知道這些寫輪眼的具體主人是誰。

  可義勇清楚,若不是當時止水及時趕到,鼬的眼球,很可能成為這些戰利品中的其中之一!

  倏地,記憶里鼬的面孔,和前世被殺死的姐姐逐漸重疊,揭開了義勇記憶深處的一道瘡疤。

  姐姐用身體堵住窗戶和鬼,染血的手從他的臉頰上滑了下去……

  【義勇,一定要活下去……】

  差點要再次失去親人的可能,讓義勇出離的憤怒了。

  「大蛇丸,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他?」

  巨大的殺意衝進了義勇的大腦,幾乎衝垮了他的自制力,寫輪眼童色迅速從溫和的紫紅色變成暴虐的血紅。

  他的語氣雖然還是那樣冷冰冰的,但掐著藥師兜脖子的勁道卻和他的呼吸一樣,越來越重。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正在使用的並非水之呼吸,而是月之呼吸的節奏,好像寫輪眼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完美」地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藥師兜感應到了義勇近乎實質的殺意,因為瞬間缺氧而失去了判斷力。

  他的臉色紫紅,雙眼翻白。這一刻,擁有聰明腦瓜的藥師兜忘記了結印,忘記了藏在身上的苦無,也忘記了答話求饒,求生本能迫使他拼命摳撓抓拽著義勇的手臂,只希望能獲得些微的喘息。

  奈何,他血管暴凸的手臂越是掙扎,義勇回敬的也力道越是強勁,眼中的殺意也愈加熾烈。

  很快,藥師兜手臂逐漸無力,像是枯死的藤蔓一樣虛虛地搭在義勇的胳膊上。

  他鼻樑上的眼鏡因為黏膩的汗水而滑落摔在地上,厚厚的鏡片上頓時出現幾片裂紋。

  隨著那清脆的響聲,只剩一口氣的藥師兜腦中,浮現出一幕幕倒敘的記憶片段——

  在土之國實驗室,他和大蛇丸約定,要創建音忍村……

  被根部的命令欺騙,他殺死了收養他的孤兒院長藥師野乃宇,瘋狂質問對方為何不認識自己……

  他當著所有同伴不解和迷惑的目光,走向志村團藏,要求成為忍者,希望能緩解孤兒院的困境……

  他和孤兒院的同伴一起,在前線治療受傷忍者時,和大蛇丸的談話……

  因為看不清孤兒院的鐘表,藥師野乃宇將圓框眼睛架在了他的鼻樑上……

  「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兜了……」

  【我的人生,就到此為止了嗎?】

  隨著呼吸的衰微,一個個稀碎的念頭在他腦中迴響著,宛如葬禮上悲傷的致辭。

  【還說要搜集情報,弄清楚我究竟是誰,現在……卻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記憶碎片伴隨著生命的衰退,逐漸變得昏暗,藥師兜的眼睛慢慢闔了起來。

  【我死了以後,真得會有人記得我這個人嗎?】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啊……】

  也就在在此時,藥師兜像是跨過了一道塵封的門檻。

  腦中灰暗的記憶,重新恢復明亮。眼前所見,既鮮活卻也陌生,可他竟然完全沒有印象。

  一個模湖的人臉忽然出現,看不清五官,但可以隱約看得出是個女人。

  藥師兜被這個女人緊緊抱在胸口,鼻腔里卻充斥著焦湖味和泥土的味道。

  他的視野不斷顛簸著,耳中也儘是女人劇烈又慌亂的喘息。

  【她是誰?為什麼我會看到她?她為什麼要跑?是在逃嗎?】

  下一秒,那女人撲通摔倒在地。

  藥師兜順勢飛出,恰好倒在一個灌木從中,渾身上下傳來陣陣劇痛,但也剛好被密密麻麻的枝葉所遮蔽。

  他沒有發出聲音,而是緊緊捂住嘴,因為那女人正對他做出一個模湖的「噓」的動作。

  很快,追在後面的人出現了。藥師兜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雙耳之中響起令人恐懼的蜂鳴。

  然而那追來的人沒有停留,只是路過女人時,順手一刀插入其背心,染紅了手中的刀刃,接著便迅速離開,仿佛只是跑步途中順便踩死了一隻螞蟻,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年幼的藥師兜被眼前所見徹底嚇到了,仍然沒敢出聲,女人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直到十幾秒後,那仿佛已經死去的女人突然又迴光返照般地抬起頭,對著他隱藏的方向,艱難地說出了幾個字:「快跑,不要回頭……」

  藥師兜再也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媽媽!」

  原來,這正是他被藥師野乃宇撿走之前的記憶。

  「媽媽……」

  現實世界中,垂死的藥師兜眼中流出淚水,低聲吐出這兩個字來。

  但就是這兩個字,宛如撞鐘的木槌,輕而易舉地轟進了義勇的大腦。

  【義勇,不要為了應對一個冷冰冰的世界,就變成一個內心冷酷的人。可以答應媽媽嗎?】

  宇智波美琴的聲音突然響起,讓他眼中的猩紅迅速消退。

  義勇鬆開了即將殺死藥師兜的手,默默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怎麼回事,我喪失了自製嗎?】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他剛才那哪裡是在逼問,根本就是在發泄心中的憤恨,他甚至沒有給藥師兜說話的機會。

  「誒,怎麼鬆手了?還以為老師會捏斷他的脖子呢?」

  半樹人身後的鬼燈水月探出腦袋,語氣中透露出些許失望,「剛剛的老師比平常要帥氣一些,可惜就維持了幾秒。」

  在鬼燈水月的審美中,帥氣大概就是讓人害怕的意思。

  「閉嘴吧。」

  九尾伸出爪子,在鬼燈水月鼻子上狠狠拍了兩下,若有深意地冷哼了一聲:「你這傢伙什麼都不懂。」

  【要是這小鬼變得和一般的宇智波一樣,老夫以後的處境可就麻煩了。]

  雖然這想法聽起來比較奇怪。

  但義勇對人的善意,和那與族人不同的心軟,一直是九尾最「欣賞」他的地方——

  至少那意味著,這強的離譜的小鬼,以後不會變成宇智波斑那樣討厭的傢伙,也就不會把尾獸當做肆意驅使利用的工具,因為他在乎別人的感受——哪怕是比他弱小一千倍的螻蟻般的人類,他依然在乎。

  另一邊,險死還生的藥師兜捂著喉嚨乾嘔了一陣,一頭白髮也因為汗水而緊緊黏在額頭之上,整個人像是淋了一場大雨,看起來狼狽又瘋狂。

  他抬起頭,眼睛從頭髮縫隙中透出的神色卻不是險死還生的慶幸,而是濃郁的不甘和憤怒。

  「為什麼……」

  他聲音帶著撕裂般的沙啞。

  顯然發聲會讓他痛不欲生,但藥師兜還是不斷地質問道:「為什麼停手?為什麼不殺了我?」

  他一邊問,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之前的質問也逐漸變成干啞的嘶吼:「我差點就知道了!我差點就知道了!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繼續呢?!明明就差一點了!」

  說到這裡,藥師兜維持跪姿爬到義勇身邊,抓起後者的右手,用力在按在自己發青的喉嚨上,眼睛裡透出難以描述的癲狂和執著。

  「求求你!你繼續啊!你繼續啊!我還想要看,我還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我馬上就能知道了……」

  義勇無動於衷地看著他,幽暗的眼睛吞沒了周遭的一切光線,誰也不清楚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鬼燈水月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困惑地說道:「那傢伙怎麼回事,瘋掉了嗎?還是大蛇丸對他的腦子做了什麼手腳……」

  事情的發展讓他摸不著頭腦。

  緊接著,他看見義勇的手主動貼近藥師兜的皮膚,臉上又浮起看戲般的微笑。

  但義勇到底沒有捏下去,手中反而散發出瑩瑩綠光。他在修復藥師兜被損壞的聲帶。

  藥師兜眼中剛燃起的希望,在看到這代表生命的綠光瞬間,就熄滅了。

  他像是被抽乾了全身力氣,跪坐在原地,兩眼發直,呆滯的宛如路邊的地藏凋像,只是喃喃發問:「為什麼……為什麼……」

  隨著治療的進度增加,他的嗓音也從沙沙啞啞變得清晰可聞。

  「我不知道你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麼。」

  義勇說道,「但我知道,世上的母親,大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活著。」

  他伸出右手,一道水流鞭刷地甩出,將冰箱下方的眼鏡卷回,架在藥師兜的鼻樑上。

  義勇的話還沒說完。等藥師兜勉強能看清時,義勇又側過身子,指了指那裝著「樹人」的一個個水罐,其中不乏身材矮小的少男少女,如今已經再無呼吸,

  「他們的母親,應該有對他們,有著一樣的願望。」

  藥師兜停止了神經質的發問。

  他愣神地看著房間裡的實驗體,第一次對這些「材料」有了不同的感覺。仿佛他也不過是其中之一。

  「如果你肯回答我的問題,為我節省些時間……」

  義勇走到藥師兜身側,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這世上就會有更多的母親,能實現這個願望。」

  「霧隱村。」

  藥師兜努力回憶著剛才在走馬燈中看到的那張臉,下意識說出了義勇想要的答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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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算製造一些誤會,扇動竹取一族進攻霧隱村,然後趁機去刺殺四代水影……」

  「他也要去殺枸橘實倉?」

  鬼燈水月傳出一聲驚呼,「那不是和我們的目的一樣?!」

  義勇聞言也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大蛇丸這樣做究竟是寫了什麼。

  「殺死四代水影,抽取他身上的尾獸,是大蛇丸加入一個組織的投名狀。除此之外,也是為了收集四代水影的屍體,……」

  「尾獸?」這次輪到九尾驚訝了,「他在打那頭烏龜的主意?」

  「什麼是尾獸?」鬼燈水月疑問道,可惜沒人回答他。

  因為無論是九尾還是義勇,此刻都是一臉凝重地沉思著。

  「他什麼時候走的?」義勇追問道。

  「三天前。這個計劃並不複雜,弄不好他已經成功了。」

  藥師兜摘下眼鏡,輕輕撫摩著上面的裂紋。

  背叛大蛇丸,他並沒有太多心理壓力,因為大蛇丸曾允許他這樣做,而且他也不是什麼都說。

  「既然如此……」

  義勇壓下眉毛,目光看向九尾。

  「九喇嘛,做好準備,我們要儘快趕過去了。」

  九尾雖然一直看不起三尾這個把時間全都用來睡覺的懶散同類,但同為尾獸,他它可不想看著那頭大烏龜被人類抓來抓去,於是忙點了點頭。

  「隨時可以出發。」

  「誒誒誒?」

  鬼燈水月一臉苦相,「我們明明才剛到這裡就要離開嗎?老師,休息也很重要的。再說了,蘭丸還要好幾個小時才能醒來,誰給我們指路啊?」

  「不,這次去霧隱村只有我和九喇嘛兩個。」

  義勇打定主意,一路上使用炎之呼吸·一之型,不惜代價極速走直線趕過去。

  近十年前的九尾之亂,木葉死傷幾千,大都是沒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如今事情涉及一隻尾獸,背後的操盤者又是一個絕不會把人命當回事的大蛇丸,會發生什麼,實在很難說。每耽擱一秒鐘,義勇都會感到一份罪惡感累加在自己身上。

  「那我們呢?」鬼燈水月有些惶恐,「我和蘭丸就留在這裡嗎?」

  義勇點了點頭:「我有個任務託付給你,需要你留在這兒。如果你能辦好,回來以後,我就傳授給你刀術。」

  鬼燈水月臉上的鬱悶一掃而空,雙眼近乎放出光來:」老師你說!」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需要你們配合他,照顧好被關在這裡的人。」

  義勇指了指一旁默然無語的藥師兜,引起了後者的主意。

  「那些擁有血跡限界的孩子沒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暫時不要放他們出來,但我需要你們和他們解釋清楚事情的真相,並告知他們,很快會有人帶他們離開。」

  「和他一起?」

  掃了一眼同樣意外的藥師兜,鬼燈水月臉上有些為難,畢竟才被騙過一次。

  「誰知道他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他是個醫療忍者,被關押的人中有不少都受了傷,既然我必須離開,這些人就只能由他來治療了。」

  「你怎麼確定我不會趁你不在,對他做些什麼呢?」藥師兜試探著問道。

  「我不確定,所以……」

  義勇盯了他一眼,突然單膝跪下,一掌印在地上,召喚出一頭麵包車大小的蛞蝓來,「我會找幫手監視你。」

  後者那肥大身體出現的瞬間,藥師兜便猜測起了活蝓的身份,眉間閃過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真是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叫我出來了。」

  活蝓溫柔活潑的聲音響起,與它笨重的身體很不搭配。

  它的觸角在空氣中顫了顫,忽然轉向那一排裝著「樹人」的水罐,「嗯?我感覺到了柱間大人的氣息?」

  藥師兜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但疑惑更甚。

  【為什麼綱手姬的通靈獸,會跟一個宇智波族人簽訂契約?】

  「這個等會再說,我需要你幫助。」

  義勇簡單地交代了一下這裡的情況後,活蝓立刻明白過來,彈出出一個胳膊大小的分身,黏在了藥師兜的背後。

  「如果他想做什麼壞事,我會立刻吸乾他的查克拉。如果必要的話,我會直接用酸液溶解掉他!這段時間,這隻人形小蛞蝓就交給我來保護吧!」

  活蝓用最可愛的口氣說著最恐怖的話。

  「你說誰是小蛞蝓啊!」鬼燈水月大聲反駁道:「我跟你才不是一種東西呢!」

  「好了,就這樣吧。」

  義勇回過頭,來到那裝滿寫輪眼的冰箱旁,將那些屬於族人的遺物一盒盒取出來,放進捲軸里,打算帶回族中,放進南賀川的神社。

  將所有寫輪眼取出後,他注意到冰箱最下方有一個額外的抽層,額頭上頓時浮上一層陰雲。

  【是更多的寫輪眼嗎?】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義勇打開抽屜,這才發現,裡面放著的是一排排的試管,裡面是保存著某種皮膚碎屑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義勇抽出一個試管,看向藥師兜。

  「是初代火影的細胞。」藥師兜簡單解釋了一下,「這是木遁實驗的重要材料。」

  【這麼多年過去了,細胞卻仍然擁有活性嗎?真是驚人的生命力啊。】

  義勇捏住試管,突然想起離開木葉前,在千手故居里見到的那個能催生植物的園丁——據杏壽郎所說,那園丁正是初代火影的族人。

  等等。

  義勇愣了愣。

  【旺盛的生命力,意味著強壯的身體;木遁……蝴蝶曾因為條件不足,無法繼承花柱的花之呼吸?】

  【如果用初代火影的細胞將蝴蝶復活,她會高興嗎?】

  【能彌補她原本身體的所有的缺憾,這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考慮到月之呼吸還有一型沒有徹底掌握,義勇沒有立刻作出決定,而是把這一盒試管也裝進了捲軸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捲軸的容積已經到了上限。

  義勇沒有糾結,把幾本暑假作業拿了出來,這才給柱間細胞騰出了空間。

  最後,他招來鬼燈水月,將一直掛在腰上的木盒子交給了後者。

  「水月,如果回來的是大蛇丸,就利用活蝓的酸液毀掉他。」

  義勇口氣無比鄭重,鬼燈水月也就沒了往常的嬉皮笑臉,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把裝頭的盒子接了過去。

  隨後,他又不無憂慮地說道:「可是老師,那個大蛇丸應該不會是你的對手吧?」

  「我必須做好最壞的準備。但你不必擔心。」

  考慮到鬼燈水月膽小的特徵,義勇補充道:「最遲兩天,會有一個比我更強的人到達這裡,就算回來的大蛇丸,他也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們聽那個人的就好。他有一頭火焰般的頭髮,很好辨認。」

  說完,他便對九尾招了招手:「我們走吧。」

  九尾聞言,一躍而上扒上了義勇的頭頂。一人一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鬼燈水月站在甬道的這一頭,看著義勇的身影逐漸消失,臉上忽然湧出一股失落。

  「我擔心的可不是自己……老師,你一定要小心啊。」

  此時,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的大蛇丸並不知道。

  他一生中最大的夢魔,正在全速趕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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