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鹿彩衣點了點頭，抱著何苦的手就睡過去了。

  何苦輕撫了她的額頭，收回手，替她蓋好被子後就出去了。

  靜靜的走在樹下，坐在一青苔老根上，背倚著樹，手中拿出一壇酒，長飲了一口，對著天邊明月輕道：「好久沒看見這麼美的月亮了，老頭，你在那邊，可還安好？」

  他記得小時，自己最喜歡與老頭如此坐著，一邊數著星星，一邊聽他說修仙界的過往，好不悠閒，好不自在，而如今，月下，就只有他一人，至於老頭，化為雲雨，一邊逍遙自在去了。

  何苦又飲了一口酒：「哎，這偌大的修仙界，我又該何去何從呢？呵呵，你走了，我……幸好還有她，本想乘飛而去，四處閒雲野鶴，奈何心中又住下了一人。」看向那間小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再過兩日就是大比了，我也得準備準備。」

  又飲了一口酒後，他便盤膝坐下了，開始調整自己，他現在是練氣八重巔峰，若獲得這個級別的冠軍後，會得到豐裕的靈石獎勵，必須得慎重對待。

  第二日，清風拂面，傳來一陣輕香。

  何苦睜開眼睛，發現是鹿彩衣走了過來。

  「爺……爺爺呢？」鹿彩衣似乎猜到了什麼，神情暗淡。

  何苦輕道：「他歸隱山林去了。」

  鹿彩衣默不作聲，從後面抱住了他，將小腦袋放在了他的肩上。

  「沒事，不用難過，或許，這對他來說也算一種解脫吧，而且見到了你，也算死而無憾。」何苦側身抱住她，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痕。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何苦輕問道。

  「感覺好多了？何師兄，你是怎麼做到的？」鹿彩衣疑惑的看著他，她知道自己的狀況應該是多糟糕的。

  「就給你吃了幾枚補充精氣的丹藥。」何苦柔聲道。

  「是嗎？」鹿彩衣一臉不信，不過見何苦不說，她也就沒問了。

  「你感覺恢復得怎麼樣？」何苦將她扶到樹下，問道。

  「現在能勉強行走了，可是依舊無法運起真氣，我真沒用。」鹿彩衣眼神低落。

  「你還回去嗎？」遲疑片刻後，何苦問道。

  「師兄你……趕我走嗎？」鹿彩衣聽聞後淚水打轉。

  「沒，沒有，我的意思是你娘親若回來的話，找不到你。」何苦連忙解釋。

  這仿佛觸到了鹿彩衣心中的傷心之處，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說道：「她不會回來了，何師兄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何苦心中一痛，捧著她的臉，說道：「你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在這冷酷無情的修仙界，「親人」這個詞，顯得是多麼的彌足珍貴，這也是何苦不惜性命也要保護好的東西。

  由於體內精血不足，鹿彩衣就如大病初癒的人一樣，十分疲憊，兩人聊了一會後她便又昏昏睡去了。

  何苦將她抱回屋內，細細感受一番後，臉色難看道：「她的精血如今還丟了七成，再這麼下去，剩下的終究會消耗一空。」

  何苦拿出那枚令牌，緊緊的握住，默道：「天魔谷中靈草眾多，應該有恢復精血的靈藥，呵呵，看來，這天魔谷，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日。

  與鹿彩衣打了聲招呼後他便向大比的地方飛去了。

  「趙煥？」

  行走在人群中，他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趙煥，想來，由於閉關，兩人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見面了。

  「何苦！？」

  趙煥也看見了他，笑著走了過來。

  「趙兄，你是來參加這次比試的嗎？」趙煥走近後，何苦笑著問道。

  趙煥眼中有些得意，笑道：「見你閉關修煉，我也就跟著閉關，這不，剛好突破後就趕上大比，索性就來參加，試試實力。」

  「何兄你也是來參加大比的？」趙煥問道。

  「不錯。」何苦點了點頭。

  「哈哈，若我們共處一台，你得讓著點，不要讓我輸得很難看啊，」趙煥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邊在下賭注，我們去看看？」趙煥似乎對這個十分感興趣，叫上何苦，就跑過去了。

  何苦略微遲疑，也跟了過去。

  「我去看看有沒有我的賭注。」趙煥想看看自己的，走向那壓鍊氣八重級別的賭桌。

  「喂，有沒有趙煥的賭局啊？」趙煥直接拉著大嗓門問道。

  這張賭局前是一個青年內門弟子在看守，鍊氣八重，所以，趙天十分強橫。

  那青年也不在意，指著一角說道：「呵呵，有，趙煥，在第一場比試中淘汰，壓一賠一點五，在第二場比試中淘汰，壓一賠二。」

  「什麼？這麼看不起？」

  看了賭注後，趙煥的臉立即垮了下來，只有前兩場的賭注，而且賠率這麼低，顯然是不看好他。

  看了看何苦，他想找回一點自尊，就問道：「有沒有何苦的？」

  何苦不禁也生起好奇，自己的賠率如何？剛好手中還有一些靈石，不妨壓一壓自己。

  「何苦，有的，他可是八重境界中獲得冠軍的十大熱門人啊！」那青年似乎十分熟悉何苦，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啥？」趙煥目光痴呆。

  何苦也露出意外之色，自己什麼時候如此熱門了？

  青年繼續說道：「他的賭注是，贏得冠軍的話，壓一賠三！」

  「得冠軍的賠率都這麼低？」趙煥有些難以置信。

  青年解釋道：「何師兄現在的境界是鍊氣八重巔峰，而且，能從試煉場地中幾乎毫髮無傷的回來，一定有特別的手段，在我們羅列的實力排行榜中，何師兄的實力在鍊氣八重中排在第三位。」

  「你什麼時候突破到鍊氣八重巔峰的？」趙煥吃驚的看著何苦，試煉回來也就剛剛突破到鍊氣八重，如今，竟然都達到巔峰了，突破了初期、中期兩個小境界。

  何苦也感到不解，自己突破到巔峰境界也就幾天的時間，想必是老頭離開那晚上被人看出修為了，何苦在心裡也不禁讚嘆錢派收集信息的能力。

  「原來你就是何師兄啊，幸會，幸會。」那青年聽到趙煥的話後，立即對何苦拱了拱手。

  「幸會。」何苦也拱了拱手。

  「何師兄，要下什麼注？」青年指著桌上的賭局問道。

  何苦微微思索，隨即拿出二十塊靈石，說道：「就壓我自己吧。」

  那青年接過靈石，又遞上來一塊玉佩，同時說道：「何師兄對自己的實力相當自信啊。」

  何苦只是嘴角一笑，沒有說話。

  趙煥咬了咬牙，同樣拿出二十塊靈石，說道，「我也壓何兄。」

  上次由於壓得太少，錯過來，這次想冒險賺點。

  「比試要開始了，走吧！」

  何苦催促道。

  「何兄，你是怎麼做到的？修為竟然進步得如此之快？」趙天在後面不解的問，他倆的靈根都差不多，但如今，修為上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何苦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雷炎塔。」

  聞聲，趙煥整個人都僵住了，眼中充滿震驚，喉嚨咽下一口口水後，看著那挺拔如峰身影，低聲道：「瘋子！」

  雷炎塔是什麼地方，他清楚，多少人去過一次後都留下終身難忘的陰影，漸漸的，趙煥發現，自己看不懂何苦了，似乎，那是一個無比另類的一個人。

  ……

  比試開始了，台上。

  何苦負著手，淡淡的看著眼前那人。

  「何師兄，賜教了！」

  與他對戰的是一個十分壯碩的青年男子，正手握一柄大刀，對著何苦行了一禮。

  「請！」

  何苦伸出一隻手，表示回敬。

  何苦沒有使用那柄長劍，畢竟對方手持的是高級法器，若使出長劍，很容易損壞，赤手空拳又不是打不過？幹嘛折騰消耗靈石的事。

  「咦？何師兄怎麼不使用武器，難道，他是練拳的？」

  「李虎雖然只是鍊氣八重中期，何師兄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見何苦準備赤手搏鬥，台下傳來許多不解的聲音。

  對此，何苦沒有理會，他一改之前的低調作風，不是要一鳴驚人嗎？那麼，高調是避免不了的。

  「何師兄，小心了！」

  李虎持著大刀，以排山倒海的威勢向他攻擊而來。

  對於鋒利的大刀，何苦沒有理會，身子一撤，隨即一掌拍在了李虎胸口上。

  不過，他的力道收得很快，所以，並沒有看見對方倒飛出去的那一幕。

  「啪！」

  李虎突然跪在地上，刀從手中滑落，整個人面色難受。

  何苦剛才那一掌用了三萬斤的力道，一瞬間就讓對手喪失了戰鬥力。

  「怎麼回事？」

  「這……這就結束了？」

  觀看比試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鏡，雖然知道李虎會輸，但也不會這麼快吧，才剛剛開始，就落敗了？

  「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一會後，李虎恢復過來，眼中一片敬意，剛才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比試可傷人不可殺人，若不是對方及時撤力，自己絕對不會毫髮無損的站在這，對著何苦行了一禮後，他便拾刀跳下台去了。

  「何苦勝。」

  「好……」

  「好……」

  趙天在下方帶頭吶喊，那興奮勁，就感覺他母親給他生了個妹妹似的。

  當看見裁判確定自己獲勝後，何苦沒有逗留，跳下台後便離開了，彩衣還一個人在家呢，心中不放心，他速戰速決，就是不想在這耽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