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出天魔宗

  這聲音不是誰,正是朱狼。

  雖然十分微弱,但何苦還是在嘈雜的雷霆聲中聽出來了。

  「正好,我們的恩怨,也該算一算了。」

  李恆與他關係雖然達不到十分要好的地步,但也算是半個朋友了。

  他因朱狼而死,這仇,得報。

  隨即拿出面具,給自己戴上,很快,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遠處雷霆世界的荒原之中。

  「哈哈,朱師兄,這裡的雷獸還真是多啊。」

  幾人站立在高空中的陣法內,肆意的大笑著。

  「不錯,看來我們是找到獸窩了,將這些雷獸煉成雷霆丹藥,我的修為一定可再進一步,五十年內,定可證道金丹境界!」

  朱狼看著下方的雷獸,心情十分不錯。

  「哈哈,那我等就在此先祝賀朱師兄了。」幾個小跟班竭盡全力的阿諛奉承著。

  「跟著我,日後少不了你等的好處。」朱狼顯然十分享受這種感覺。

  他不知以什麼為誘餌,四面八方的雷獸都被吸引而來了,進入提前布好的大陣之中。

  遠處,何苦靜靜地看著幾人,眉間有些意外,道:「沒想到他的修為也到了這般地步?」

  兩年不見,他感覺到朱狼已經到達了半步金丹境界,而且還是其中略強的那種。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朱狼是中品黃靈根,有成為金丹的潛力,天賦出眾,單從敢將魔紋凝出一百多條就可以看出來。

  「看來得使出大魔真身了。」

  何苦輕語了一聲,畢竟若光靠血魔之軀的話他沒有信心將朱狼拿下。

  「呵呵。」

  冷笑一聲後,何苦手一張,吸收著許多雷電之力進入丹田,只見那暗淡無光的雷印吸收雷電之力後開始緩緩亮堂起來。

  朱狼是天魔宗內的天才弟子,肯定有許多保命的手段,所以最好是出其不意,一擊必殺!

  若要一擊必殺,動用雷印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輕鬆的,而且還不用消耗魔元。

  二十幾個呼吸後,何苦輕道:「差不多了吧。」

  他張開手,一股雷電出現在掌中。

  「死!」

  看了看遠處那幾人一眼後,如同光柱般的雷電便向他們襲去!

  「不好!」

  幾人感受到了可怕的攻擊降臨,臉色瞬間大變!

  但速度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轟!」

  雷電與幾人周圍的陣法碰撞,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響動。

  「嗯?」

  何苦有些詫異,因為他們周圍的大陣品級似乎不錯,竟然擋下了攻擊!

  「看來還得再加強一點啊!」

  接下來他繼續吸食這周圍的雷電。

  陣中幾人十分艱難的頂著陣法,不使它破裂。

  「是誰在對我們出手?」

  朱狼恐懼的大吼著,由於是在陣法之中,根本無法使用腰牌的能力,而且也不敢有一絲松心,這麼強的威力,陣法一破,必定身死!

  何苦沒有回應他,感覺差不多了,猛的一發功,比起剛才更為劇烈的雷霆出現。

  「轟!」

  幾人的陣法終於支撐不住。

  「咔……」

  蛋殼破碎的聲音傳來。

  「啊……」

  幾聲慘叫後,幾具被雷電燒焦的屍體從空中落下,靈魂都被擊得魂飛魄散了。

  「呼……呼……」

  何苦眼中有絲疲倦,若不是有大魔真身強硬,他斷然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雷霆。

  看著下方被撕咬的屍體,何苦笑道:「呵呵,這雷印,殺起人來還真是方便啊。」

  隨後他便向下飛去,畢竟那幾個儲物戒子還是得撿的。

  查看一遍沒有什麼遺漏之後,接下來他便往雷霆深處走去了,朱狼已死,他心情不錯。

  在璃珠洞天中,死幾個弟子還是十分正常的,只要沒有留下把柄,他也不用擔心被追查到。

  只不過,終究還是百密一疏。

  某處山間。

  「噗!」

  一道身影從空中墜下,是一個皮開肉綻的男子,渾身鮮血淋漓,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這自然是朱狼了,在法陣破碎的那一刻他及時使用了腰牌,不過由於雷電太過於猛烈,腰牌也在最後關頭也破裂,只能勉強將他傳送在這了。

  「璃珠洞天中,怎麼還有這種高手?」

  查看一遍自己的傷勢後,朱狼十分難看的想著,略作調息後,他便往洞天出口而去。

  不過,如此重傷,在路上時便已經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所以不一會,他就被不懷好意的人給團團包圍了。

  雷電的力量使得他實力五不存一,幾招過後他便被人打落在地。

  「噗!」

  朱狼捂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呵呵。」

  對他動手的人則獰笑著向他逼近。

  就在他要絕望之時,突然看見遠處有人影飛過,驚喜的大吼道:「玲瓏師姐,救我,救我。」

  隨後燃燒了一點精血,快速的向公孫玲瓏逃去。

  「嗯?」

  聽聞到動靜後,公孫玲瓏眉頭一皺,停了下來。

  不一會,朱狼已經飛到了他的面前,狂喜道:「師姐!」

  看著追著他的人,公孫玲瓏隨手一劍斬滅幾個後剩下的便作鳥獸散了。

  看見逃得一命,朱狼劫後餘生的長吐出一口氣息,感激涕零的對著公孫玲瓏拜道:「多謝師姐搭救,今日之恩,沒齒難忘。」

  公孫玲瓏並沒有怎麼理會他,問道:「朱師弟,你這是怎麼回事?有腰牌還搞得如此狼狽。」

  「師姐,這洞天中出了一個神秘強者,我剛才與幾個師弟在雷場內捕捉雷獸,被他突然襲擊,其他師弟都死了,要不是我躲得快,恐怕也死在其中了吧。」

  「神秘強者?」

  公孫玲瓏停下來腳步。

  「嗯,那人實力高強,使得一手絕頂雷電神通,我透過雷電依稀看見他全身長滿了鱗片,應該是一個妖修,對了,他似乎還少了一條手臂……」

  「是嗎?」

  公孫玲瓏眼中閃過一抹玩味,隨後開始露出殺意。

  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師姐,等回宗門我一定要報與各位長老,這等實力的強者不應該存在,否則,對我天魔宗弟子將會是一場劫難。」

  朱狼一個勁的述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公孫玲瓏的變化。

  「就這些了?」公孫玲瓏問。

  「嗯,師姐,我們最好活捉他,將其挫骨揚灰。」

  「哦,你不用去報與長老了。」公孫玲瓏緩緩道。

  「多謝師姐了,由師姐告訴長老也是一樣。」朱狼還在傻乎乎的道謝呢。

  「噗!」

  下一刻,公孫玲瓏手一揮動,一顆頭顱高高飛去。

  那頭顱上的眼睛則驚恐且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隨後公孫玲瓏伸出手掌,將那還有意識的頭顱隔空抓爆,就連靈魂也不例外,一個念頭,煙消雲散。

  可憐的朱狼僥倖逃過何苦的死手,卻沒有躲過公孫玲瓏的暗算,當著她的面說她心儀之人,不是找死嗎?

  「哎,我的好師弟啊,殺完人後都還得我給你擦屁股。」

  公孫玲瓏搖頭嘆息了一聲,隨後就如平常,轉身離開了。

  ……

  「就這了吧。」

  何苦在雷電世界邁步了一會,發現前方山頂上雷威惶惶,覺得最適合修煉雷擊術,便落了上去。

  「呵呵,不知道這一領悟又得過去多久?」

  看著天威瀰漫的雷印,何苦露出一絲苦笑,想想都能感覺出這是一個大工程,搞不好隨便一坐,又得過去三年五載。

  不過若能成的話,付出幾年時光絕對是值得的,如今公孫玲瓏並沒有要求他什麼時候突破到三鍛,所以他也就不忙著增進修為了。

  何苦的思路十分簡單,就是用雷擊術的神通印將雷印包裹,兩者聯繫、相融,這就類似凡俗世界內將牛穿一個牛鼻圈。

  思路簡單但並不意味著做起來簡單,畢竟雷印可不是牛。

  不過,何苦最熱衷於如此瞎琢磨了,其間雖然會十分枯燥,但他最擅長的本事就是耐得住性子。

  調整片刻後,說干就干,開啟丹田,吸收周圍的雷電屬性的靈氣進入其中,凝聚雷擊術的雷印。

  就如此,又過去了一個月。

  「轟!」

  一聲悶響在他體內傳來。

  「呼。」

  何苦張開嘴,吐出了一口黑氣,眼中多少有些無奈。

  「奇怪,怎麼會如此排斥?」

  他發現,只要將兩枚雷印一相接觸便會產生出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就如水火不相容似的。

  強行壓縮在一起就會形成爆炸,這幾天,他的丹田不知道已經炸了多少次了,索性威力不大,無礙。

  「看看還有沒有其它辦法?」

  他沉寂下來,繼續想著對策。

  「嗯?莫不是因為這兩種雷電的屬性相同的緣故?」

  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腦海中閃過一些陰陽八卦的知識,他覺得,是不是可以嘗試著從這方面入手。

  「或許,可以一試。」

  何苦站起身來,這雷場中有許多種類的天雷,或許,那股排斥力應該就是來自同性的緣故吧。

  ……

  半個時辰後。

  何苦突然停下腳步,他眉心處閃過一個散發紅芒的符號。

  「難道是他遇到危險了?」

  這是他以前給鄭子羽下的那個禁制,由於融合精血的緣故,兩者相連,一旦觸發危險便會有所感應。

  來天魔谷時,說好了半年便會回去,但由於入了魔,仙魔不容,兩界分隔,他也就沒有想法去見他了。

  何苦拿出腰牌,魔氣注入,下一刻他便到了璃珠洞天之外。

  「我倒要看看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他飛快的盤坐在一座山頂上,左手不停變化著法印,很快,從他眉心處射出一股紅米光。

  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光線昏暗的地方,可依稀看見十幾個人影躺在半空之中。

  突然,一股火焰升起,幾株藥材出現在他的眼中。

  「難道,他被魔頭抓去煉丹了不成?」何苦的臉色十分難看,用活人煉丹,這是魔修的手段。

  雖然如今成魔,但他可沒有忘記鄭子羽這個朋友,要不是當日他出手救下,自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這樣子,應該還可堅持幾個時辰,還有時間。」

  何苦站了起來,看向天空中的大陣,皺眉道:「該如何離開天魔宗呢?」

  沒有長老手諭,任何人都無法離開。

  若硬闖出去的話,就算是金丹高手也得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她應該會有辦法吧。」

  何苦想到了公孫玲瓏,腳步一動,便向她的住所飛去。

  ……

  「喲,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何師弟竟然主動來我這了?」

  公孫玲瓏遠遠的便看見了何苦飛來,公孫玲瓏便笑道。

  不過近後,她看出了何苦臉色凝重,便嚴肅起來,問道:「怎麼了?」

  何苦也不廢話,直接說道:「師姐,我欲出天魔宗,我的一個有救命之恩的朋友遇到了危險,我得出去。」

  「出天魔宗?」

  公孫玲瓏面色更加嚴肅了。

  「師姐,你應該有辦法的吧?」

  何苦有些急迫的問。

  「有倒是有,不過,除非你親我一下。」公孫玲瓏眼中出現莫名之色。

  「你……」

  何苦有些氣憤的看著她。

  「怎麼……不可?」

  公孫玲瓏走向前來,直勾勾的看著他。

  「那好。」

  何苦一個大男人,他怕什麼?又不吃虧,於是直接伸出右手,抱著那纖纖細腰,頭向下迎去。

  被摟抱著,公孫玲瓏眼中有些慌意,她沒想到何苦真的會,想逃避又有些猶豫,不過在兩唇相印的那一刻她便突然消失了。

  不遠處,公孫玲瓏一揮袖子,看向何苦,輕道:「我可不會趁人之危,我要的,是你真心實意。」

  說完,她便拿出一塊令牌,扔給了他,又道:「這是我的特令,持著它,你可以出入天魔宗。」

  「多謝。」

  何苦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便快速的離開了。

  「等一下。」

  公孫玲瓏突然又叫住了他。

  「師姐,還有何事?」

  何苦不解的看著她。

  「小心些。」

  公孫玲瓏提醒道。

  「會的。」

  何苦轉過身,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怎麼,這就牽腸掛肚了?」一個調侃的女子聲音響起。

  公孫玲瓏走向一側,擔憂的道:「外面可不比天魔宗,若他魔修的身份一旦暴露,我擔心他……」

  ……

  「師兄,可有長老准令?」

  何苦很快便來到傳送陣門口,駐守在這的侍衛客氣的問道。

  何苦將手中的令牌扔了過去。

  那人接過,驚訝道:「竟然是玲瓏師姐的特令!」

  何苦皺眉問道:「怎麼,不行?」

  「可以的,師兄稍等,我這就為你打開通道。」

  那侍衛連忙將令牌還給了他,隨後與另一人拿出一塊六角狀的玉片,印在了對面石牆上的凹陷之中。

  很快,傳送陣被激活了。

  「多謝。」

  何苦道了一聲謝後便直接飛了進去。

  魔都中,他的氣息外放,讓下方的那些魔道散修惶惶不安。

  沒過多久,他便衝出了天魔谷,立在了一座高峰之上。

  他已經習慣了天魔宗內魔氣森森的壞境,突然看見如此山清水秀的清靜世界,一時有些恍惚。

  當然,他可沒心思理會這些,而是立即盤坐下來,細細的感觸另一個禁制的方向。

  被丹鼎隔著,這種感覺十分微弱,不過很快,還是讓他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就是這個方向了。」何苦看著左前方,收緊魔氣,便往那方向飛去了。

  由於感覺時斷時無,十分微弱,他飛行的速度並不是很快。

  就如此一路尋尋找找,一個時辰後,終於在一座山脈外停了下來。

  看著前方,他眼中殺機一閃,隨後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

  某個山洞中,一個老者正盤坐在一尊九孔黑鼎面前,感受到其中開始散發奇異波動後,喜道:

  「呵呵,老夫收集了十年的材料,再加上十二個築基中期的修仙者,煉成魔血丹後一定可以助我突破到築基中期巔峰。」

  「呵呵,時間差不多了,該放得落陽草了。」

  這老者手一動,往一個小孔中扔進了一株黃色的靈草。

  聞著成色漸香,老者是愈發激動了。

  他現在這個年齡,已經氣血枯敗,能再進簡直就是一個奇蹟,這怎能不讓他開心呢?

  「平川你個老不死的,等我修為突破後,第一個找你算帳。」

  老者摸了摸胸口上的傷疤,充滿恨意的罵著。

  「是嗎?」

  突然,一道宛若九幽之地傳來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誰?」

  老者身體一抖,連忙回過頭,可惜,他已經看不見何苦了。

  只見他的身子轉在一半時就靜止不動,漸漸的,一道血痕自上而下出現,很快,他便裂成了兩半。

  「哼!」

  何苦走在丹鼎前,輕輕拍了一掌,鼎蓋飛起。

  「出來!」

  何苦散發元神,將已經昏迷不醒的鄭子羽撈了出來。

  何苦手指輕點在他的眉心上,查看片刻後眉頭深皺,有些難看的道:「沒想到竟然虧損了這麼多精氣,不過幸好趕到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他感受得到,鄭子羽體內的精氣已經丟失了近七成,生命垂危。

  手一張,先拿出一枚丹藥給他服下。

  看了看丹鼎中的其他人後,又看了看地上的老人,何苦嘴角一揚,笑道:「看來,是沒後遺症了。」

  隨後他將那老者的屍體扔進了丹鼎之中,他打算將這些人的血肉精氣提煉出來,用於滋補鄭子羽的肉身,這樣就可解決他丟失 精氣後帶來的身體問題了。

  「嗯?還想跑?」

  何苦發現,那老者的靈魂僥倖逃過一劫,現在正準備偷偷溜出去呢。

  「過來。」

  何苦手一張,便將那靈魂抓在了手中。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那靈魂立即哀求著。

  「呵呵,且能擾你?」

  何苦冷冷一笑,將那靈魂扔到丹鼎下的火焰中去了。

  鄭子羽是他一個願意真心相待的朋友,現在險些身死,何苦且能擾他?

  「啊……」

  悽慘的叫聲傳來,何苦並沒有給他一個痛快,而是禁錮住用火焰不停煅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鄭子羽什麼時候恢復,他就什麼時候解脫吧。

  「呵呵,事到如今,就給你一場機緣吧。」

  看了看漂浮在面前的鄭子羽,何苦莫名一笑,又將他扔回了丹鼎之中。

  要恢復他的精氣,何苦隨手便可做到,但隱患就愛莫能助了,所以,得用點魔門手段。

  剛才那老頭實力低下,控制不住精氣,所以並沒有將裡面的人殺死,但何苦不同,只需要一個念頭而已。

  接下來幾縷劍氣流入,其他人當即身死道消。

  除鄭子羽外,別人的性命他才不在乎。

  「開始吧。」

  何苦大手一招,滾滾魔氣湧入其中,很快,那些人的屍體便化為了灰燼,只留下一團團紅色精華液體漂浮著。

  「再給你加一點料!」

  可能是覺得不夠,何苦又拿出幾株靈藥扔了進去。

  待靈藥中的精華物質也提煉出來之後,他便控制著那些液體融入了鄭子羽的身體之中。

  接下來他就靜靜地坐在丹鼎前,小心翼翼的控制著火候,那靈魂慘叫聲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

  時間緩緩流逝,兩個時辰後。

  「嗯?」

  何苦突然眉頭一皺,因為他感受到有人來了。

  眼看已經到了這節骨眼上,可萬不可被打攪。

  「魔頭,放了我的夫君!」

  三個呼吸後,一個身材纖柔但氣質卻十分彪悍的紅裝女子便出現在了何苦身後。

  「這人……」

  何苦元神看去,發現這女子面容絕色,小巧的身體卻手握一柄大刀,而且,還是男裝打扮。

  「放開我的夫君!」

  女子剛一出現,便手提大刀劈了過來。

  不過築基中期而已,何苦略微揮手便使得她靠近不得,被震飛出去。

  「呵呵,她莫非就是鄭兄所說的那個宋家女子?」

  何苦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怪異,竟然已經開口叫夫君了,看來,這些年發生了許多,兩人肯定已經強扭在一起了。

  「試她一試?」

  何苦心中有一個玩味的念頭,於是便面目陰冷的道:「你是王家人?」

  那女子持刀重新站起,冷道:「王家?什麼王家,我是鄭家夫人,還不快放了我的夫君,否則宋、鄭兩家不會放過你的!」

  「果然如此。」

  確定身份後,何苦也就沒有顧慮了,於是道:

  「宋家、鄭家又能如何?你夫君還未死,不過,能不能救他就得看你本事了。」

  聽了他的話後,女子眼中明顯一松,鄭子羽還活著,那便還有希望。

  「烈焰刀!」

  女子將刀立於身前,身上開始滾動著炙熱的真氣,她那長刀上,赫然出現一團大火。

  「不錯的刀法。」

  何苦讚賞的點了點頭。

  「看刀!」

  醞釀得差不多了,加上火焰,女子便提著三丈長(十米)的大砍刀沖了上來。

  「轟!」

  沒想到柔小的軀體竟然能將刀用得如此靈活,只見,山洞中都是紅色刀影。

  在烈焰刀氣之下,何苦顯得十分從容,手指隨便一彈,便可點退大刀。

  只三兩個功夫的時間,這個山洞便完全破裂,不,還有半截大山都傾倒了,兩人索性就直接飛到了半空中。

  十個呼吸後,何苦一掌將她刀刃拍飛,問道:「你不過普通築基中期,我不想大開殺戒,現在離開,可有生路。」

  「若不還我夫君,你便連我一起殺了吧!」

  女子停下身子,繼續揮刀衝來。

  「你真不怕死?」

  何苦再次將她擊退。

  看著眼前這人,他還是有些驚訝。

  「呵呵。」

  女子只笑不語,是冷笑,最後隱去刀上的火焰,將手掌緩緩從刀刃上劃下,鮮血瞬間將刀身染紅。

  她竟然單槍匹馬的來了,還在乎生死嗎?

  「不好!」

  何苦看出她打算用精血的意圖,連忙道:「停手,我是你夫君的朋友,我現在是在為他療傷。」

  現在救鄭子羽就已經夠嗆了,他可不想待會再救他的夫人。

  「嗯?」

  女子停下手上的動作,不解的看著他,當留意到其的獨臂後,試探性的問道:

  「你叫何苦?」

  看來,鄭子羽跟她說過。

  何苦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感受到了鄭兄有危險,便來了。」

  「你真的是?」

  女子眼中有些懷疑,警惕之色並沒有消退。

  何苦輕聲道:「我若不是的話你還能好端端的在那站著?」

  「你真是何大哥?」

  女子雖還是不太信,但稱呼已經變了。

  「不然呢?」何苦無語的看著她。

  細想一遍剛才的經過後,她信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何大哥,剛才是我魯莽了。」

  「你護夫心切,無礙。」

  何苦理解的說道。

  不過那女子的臉卻紅了,一改剛才彪悍的模樣,小聲道:「其實……其實我還不是他的夫人。」

  「怎麼?你們還沒有成親?」

  何苦眉頭一皺。

  「他不同意。」女子眼神低落起來。

  「你對他如此一往情深,他竟然這麼不識時務?放心,等他醒後,我幫你揍服他!」

  何苦都不禁有些無語鄭子羽了,能得眼前之人如此喜歡,竟然還拒絕,真是不識趣。

  「何大哥,可否讓我先見見他?」

  女子望了望那個丹鼎,眼中十分擔憂。

  「可以。」

  何苦用元神將丹蓋掀開。

  當看見其中氣機在緩緩增強的鄭子羽後,女子終於鬆了一口氣,隨後對著何苦拜道:「多謝何大哥搭救。」

  「舉手之勞罷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宋勝男。」

  「宋勝男?」

  何苦細細念叨著,總感覺有些彆扭。

  「怎麼了?」

  「沒事,果然人如其名。」何苦隨口道。

  「何大哥,你是用人的血肉精華給鄭羽療傷?」看著其中那層淡薄的血肉精氣,宋勝男眼中十分詫異,畢竟這是魔道的行徑啊。

  何苦解釋道:「鄭兄的傷勢太重,只能如此才能保住性命。」

  「是嘛?」

  宋勝男眼底緩緩多了層戒備。

  ……

  又過了一個時辰後。

  「啪!」

  感覺鄭子羽恢復得差不多了,何苦便打開丹鼎,將他引了出來。

  「他沒事了。」

  檢查一遍後,何苦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多謝何大哥。」

  宋勝男再次道謝。

  「不用謝。」

  何苦將鄭子羽交給了她,隨後準備離開。

  人已經救了,那麼他也該回去了,若被其知道自己是魔修後,兩人的友誼,可能也就沒有了。

  他知道,鄭子羽是一個十分嫉魔的人。

  遲疑片刻後,宋勝男說道:「何大哥,我想請……請你幫一個忙。」

  「什麼忙?」

  何苦問。

  宋勝男說道:「我想請你在留幾日,等他醒後,你好好說說他。」

  「可以。」

  何苦一笑,這宋勝男是想讓自己好好撮合撮合吧。

  既然難道離開天魔宗,那便在這外面好好遊玩一下,雖然璃珠洞天也十分乾淨清新,但卻是一個囚籠,根本找不到這種自由之感。

  「謝謝何大哥。」

  隨後宋勝男抱起鄭子羽,向遠處飛去,何苦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不一會,他們便到了那湖心亭邊。

  接下來的日子,宋勝男由於在宋家掌管大權,每天都有事物處理,時而回宋家時而又來照料著鄭子羽。

  就如此,十日後。

  「咳……咳……」

  床榻上的鄭子羽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熟悉的四周,感覺頭有些眩暈。

  「羽哥,你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仿佛五雷轟頂,鄭子羽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看清一旁眼中全是擔憂之色的宋勝男後,他臉色大變,連忙站到了牆角處,大聲道:

  「宋勝男,你個瘋婆子,怎麼找到這來的?」

  「啊,你竟敢罵我瘋婆子,我跟你拼了!」

  宋勝男似乎生氣了,將手中的碗猛然摔碎,直接跳上床,雖然比鄭子羽矮小半個頭,但氣勢卻十分強勢,捏著他的耳朵,冷道:

  「你給老娘再罵一聲試試?」

  「啊……」

  鄭子羽立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立即道:「我的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我剛才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什麼?你竟然敢在夢中罵老娘?」

  宋勝男更加怒了。

  「這……」

  屋裡面的動靜,何苦聽得是心驚肉跳,這宋勝男也太彪悍了吧,果然對得起這個名字。

  「我錯了,我錯了,我的姑奶奶啊。」

  鄭子羽是一臉苦澀,他剛才還真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擔心死我了。」

  宋勝男抬首凝視了鄭子羽一眼後,眼睛一紅,突然緊緊的抱著他哭了出來。

  「別哭了,搞得我要死了似的。」

  鄭子羽的手是真的無處安放,張開著,無語的說道。

  「你真的差點死了。」

  宋勝男哭得更凶了。

  「我差點死了?」鄭子羽有些不解。

  「你不記得了嗎?你差點被人煉成丹藥了。」

  鄭子羽搖了搖頭。

  「不記得也沒事,幸好你還記得我。」宋勝男擦乾淨眼角的淚水,又笑了起來。

  「這還不是因為你太嚇人了嘛。」

  鄭子羽小小的說了一聲。

  「嗯?」

  「啊……」

  又是一陣慘叫。

  「咳……咳……咳……」

  何苦在外面微微咳嗽了幾聲,幫他解圍。

  裡面安靜了。

  「還有人?」

  鄭子羽走了出來,當看見站在樹下的何苦後,眼中立即露出驚喜之色,大笑道:「何兄,你終於回來了,一去四年,我還以為你出現意外了呢。」

  何苦搖頭一笑,道:「你都沒死,我怎麼可能會死。」

  宋勝男也走了出來,對著鄭子羽道:「這次若不是何大哥趕到,你可能早就死了,還不快道謝?」

  「這是怎麼回事?」

  鄭子羽疑惑的看著兩人,他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宋勝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提醒道:「你忘記了嗎?在天元城沈家。」

  「沈家?對了,我不是應該在沈家玩的嗎?這是怎麼回事?」鄭子羽茫然的看向何苦。

  何苦也不知曉,便看向宋勝男。

  宋勝男道:「今日我正好在天元城辦事,聽聞你在沈家,就去了,當我趕到沈家時卻被告知你被一個魔道高人捉走了,後來我通過風聲笛找到了你的位置,當我趕到時,發現你已經被何大哥救下了。」

  「我想起來了,當時我與沈萬三還有幾個好友在喝酒,喝著喝著我們就都醉了,現在想來,肯定是酒有問題,定是那魔頭所為,對了,何兄,你救我時可曾看見其他人?」

  鄭子羽回憶到了一些,連忙問著何苦。

  何苦搖頭道:「沒有,我趕到時,就剩你一個人在丹鼎中,其他人,想必已經先被那魔頭煉成丹藥了吧。」

  「哎,時也,命也,沈兄、王兄你們一路走好。」鄭子羽眼中閃過一抹傷感之色,畢竟那幾人是他還算要好的朋友。

  不過很快,他便恢復過來了,都活到了這個境界,生死早就已經見空司慣了,看向宋勝男,立即罵罵咧咧道:

  「原來你在這風聲笛中動了手腳,怪不得每次都能找到我,宋勝男,你真卑鄙。」

  「我不這樣,萬一哪天你不在了,我去哪找你去?」

  宋勝男怒氣的看著他。

  「哼,何兄在,不和你吵了。」鄭子羽嘀咕一聲後便大聲道:「既然我劫後餘生,那便去喝酒慶祝一下吧。」

  他的模樣倒是坦然,一點也沒有什麼後怕之色。

  「喝酒?」

  何苦嘴角露出微笑,好久都沒有和朋友一起喝酒了。

  接下來三人便到了湖心亭中,讓何苦感到詫異的是,一旦喝起酒來,宋勝男那叫一個豪氣沖天,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女兒樣子。

  半宿,無話,宋勝男再停駐會後便回太原城家族中去了。

  湖心亭上,何苦立在亭尖,至於鄭子羽,則躺在湖面的荷花之上,那兩隻甲魚趴在一旁,搭著爪子為其放鬆按摩呢。

  今夜的月色不錯,姣姣銀光撒下,十分亮堂。

  鄭子羽仰頭看了一會星空中的白玉盤,隨後坐起,拿出一支笛子輕輕撫道:「何兄,今夜無雲,倒是一個賞月的好時機啊。」

  「確實。」

  何苦點了點頭,又道:「四年未見,沒想到鄭兄已經突破到了築基中期,真是可喜可賀啊。」

  鄭子羽腳步一點,騰空而起,落在亭中的邊緣飛瓦處,笑道:「我這算得了什麼,何兄這四年變化才是真的大,能讓勝男束手無策,何兄現在的修為,應該是築基後期了吧。」

  「不錯,我在污血沼澤中有所機緣,不僅恢復了傷勢,還僥倖突破了境界。」何苦笑道。

  他並沒有說是去了天魔谷,不然經不住推敲的。

  「原來何兄是去了污血沼澤,你還能站在我面前,真是個奇蹟。」鄭子羽驚嘆的看著他,畢竟污血沼澤是生命禁區,雖機緣無數,但每年死在其中的人數不勝數。

  何苦看向他手中的笛子,問道:「鄭兄,你心裡也是有那位宋小姐吧,為何一直避之不及呢?」

  他開始還以後鄭子羽對宋勝男沒有什麼感覺,但當發現他將對方所贈的玉笛攜帶左右且時常把玩時,就知道他是有感情的。

  「哎……」

  鄭子羽長嘆了一聲,看向星空中的月亮,一會後,道:「如今鄭家與宋家水火不容,喜歡又能如何?我不想看見她與家族決裂,況且,我還有未做的事。」

  何苦記起來了,鄭子羽不是要請自己做一件事嗎,便問道:「鄭兄,你說的事莫非就是四年前你所說的?」

  「是……又不是,我這次去天元城,本是想將這事了解了的,但沒想到卻遇見這麼岔子事。」鄭子羽嘆息了一聲。

  「是什麼事,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何苦好奇的問著。

  鄭子羽搖頭道:「何兄,我現在修為突破,已經有能力去做了,而且這事有危險,你還是不要插手進來的好。」

  「危險?好吧。」

  見鄭子羽不說,他也便不問了。

  兩人無話,一會後,何苦道:「鄭兄……」

  「何兄是又要離開了吧。」

  鄭子羽看向他,先道。

  「嗯。」

  何苦點了點頭,自己畢竟是魔修,若暴露後會連累到他的。

  「何兄還真是來去匆匆啊,也罷,喝完這壇酒,我們江湖無處不相逢。」

  鄭子羽似乎早料到如此,手一轉,拿出了一壇酒。

  隨後兩人又在亭中喝了起來。

  ……

  天微微亮時,何苦飛臨高空,看向遠方,輕道:「你的事,應該是在天元城中吧。」

  說完,他的身影便向遠處飛去。

  清晨空氣十分冰冷,天空中都被雲氣遮擋住,不一會,何苦穿透雲層,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上空。

  此時的天元城戰爭依舊,但與萬獸宗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並沒有爆發出什麼大規模戰爭,或許,大家都是想保存實力吧。

  「啪。」

  某處小巷中,何苦緩緩站起身影,走向前方。

  看了看四周後,輕道:「不知道這些年天元城中發生了什麼變化沒有。」

  接下來他隨手一抓,從暗處逮出幾個鍊氣修為的散修,剝離靈魂,開始窺探他們的記憶。

  到了他這種實力,已經完全不在意這種鍊氣境界的小嘍囉性命了,況且他能察覺到這些人有歹意,一定是經常干殺人打劫的勾當。

  一會後,何苦睜開眼睛,驚訝的道:「原來最近幾天白家會開啟龍窟,鄭子羽這時候來天元城,難道他也是為此而來?」

  他想幫鄭子羽了卻心事,免得他發生意外。

  能讓何苦珍惜的朋友不多,每一個都十分可貴,雖然不能經常在一起談經論道,但時不時有個人能陪自己喝酒也是一件幸事。

  「龍窟不是白家老祖的埋骨之地嗎?為何要突然打開,而且,這些日子天元城明顯太平許多,還有各方勢力參透進來,想必都是為此吧,難道那龍窟之中有什麼大秘密不成?」

  何苦一邊梳理幾人記憶一邊自道,他隱隱約約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想到萬獸宗已經垂涎龍窟已久,他不禁猜道:「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他所說的,自然是加入萬獸宗的趙天了。

  「若你要來,我們二十多年的恩怨,也是時候了結了。」

  何苦的身影緩緩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十年前讓他逃脫了,本以為已經沒有機會報仇,但機緣巧合踏上極境這條路後,又給了他報仇的自信。

  若不是走極境,他現在恐怕都還在築基中期境界掙扎吧。

  與那蛟龍精血融合後,他的潛力已經不遜色於那些天才弟子了,這便是何苦現在的底氣!

  ……

  清晨,太原城中,文府。

  由於家族中有人得皓月宗賞識,文府這些年的發展可謂是順風順水,隱隱約約已經達到了二流勢力的水平了。

  再加上有完璧的五行築基決,短短八九年的時間,家族中就多了十幾個築基境界的強者。

  「該去會會老朋友了。」

  何苦站立在遠處,微笑過後,便往文府飛去。

  「怒哥,南城的那個太平商會想與我們談談金角地帶的生意,今天去會會嗎?」

  一間樓閣上,一個女子站立在一男人身側,問道。

  「金角地帶是城主府的主要實力範圍,我們文家這些年雖然發展得不錯,但這是托皓月宗的福,城主府樹大根深,我們還不要過早的觸碰到他們的利益。」

  這些年來磨礪,文怒臉上已經寫滿了歲月轉變的滄桑。

  「我也如此認為,太平商會明顯有些不懷好意,想讓我們去試探,好看看城主府的反應。」

  慕容雪緩緩點頭,時光流逝,非但沒有讓她容顏憔悴反而更加有姿色了,一襲白衣,還是那般楚楚動人。

  這些年過去,兩人也都達到了築基中期境界。

  「嗯?」

  突然間,文怒似乎看見了什麼,眼神剎那間凝固。

  「怎麼了?怒哥?」

  慕容雪也往文怒的眼神方向看去,隨後立即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原來,在不遠處的亭子中,有一個獨臂男子正在逗著一個小男孩玩。

  「叔叔,你怎麼只有一條手臂啊?」

  那個小男孩好奇的看著何苦的獨臂。

  在這男孩臉上,依稀可見文怒與慕容雪的影子。

  「你猜猜?」

  何苦笑問。

  「我猜不出來,」小男孩搖了搖頭,隨後看見了什麼,連忙喊道:「娘親,這個叔叔好奇怪。」

  何苦站了起來,回身望去。

  「師……師兄!」

  「何兄弟!」

  文怒夫婦無比驚訝的道。

  「師妹、文兄,好久不見。」

  何苦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