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見協會轉來的委託人,心情變得黯淡。就是在超市里看到的那個大學生模樣的青年。
「果然是別人的傘啊。」
那位叫文科的委託人驚訝地說。
「雨傘這種事,誰都會做的吧?世界就是這樣運轉的嗎?」
我嚇了一跳。
「我可沒做過這樣的事。因為那樣,世上的傘就不會轉動了,那可是盜竊罪。」
張哲也瞪大了眼睛。
三個人似乎在思考誰更奇怪,沉默了一會兒。
「嗯,所以說那個幽靈出現了?」
「啊,是的。」
「沒找到傘吧?」
「被誰拿走了?」
「原來如此,傘在轉。」
「嗚」
好像被自己的飛鏢攻擊了。
「那把傘真的很重要嗎?
有什麼特徵嗎?」
文科先生想了想說:
「是胭脂,手柄是木紋的。好像是素色的,又好像有什麼花紋……」
雖然這麼回答,但總覺得靠不住。看來只能依靠死者的照片和周圍人的證言了。
「按照協會和警方制定的手冊,只能藉助警方的調查力量了。我們會委託警方調查,請他們調查一下這把傘到底是什麼傘。所以,請他們在文件上簽名。」
「啊?警察?」
「是的。因為我們沒有權利調查進入家中或檢查隨身物品。只有在對靈異物品進行調查時,才會委託陰陽課,所以需要文件。」
「嗯,是啊。」
文科先生似乎與內疚做了一段時間的鬥爭,終於在文件上簽了字。先把照片寄過去,然後給王海先生打電話。
「下次我去拿現貨,請多關照。」
他很快就答應了。雖說是政府機關,但也有不少緊急性的事情,能有這樣的通融就很難得了。
「就算知道了傘,怎麼辦?要不要準備一把一樣的?」
「要是他能放棄傘就好了……不知道,他好像很執著。」
「還是準備一下比較好。」
「是啊。總之,我們也去他家吧,晚上之前再回這裡就行了。」
「那我一會兒再來。」
文科一臉不安,但我們還是離開了房間。
淅淅瀝瀝,雨依然下個不停。
死者是一位20多歲的已婚者,不久前,年紀輕輕就因事故失去了丈夫。名字是森晴和李薇。照片中,兩人親密依偎,其中,有一張小心翼翼地拿著胭脂色雨傘的照片。
「咦?這位先生是車站前電器店的人。這位夫人死後在咖啡店打零工。」
張哲還是那麼熟悉。
「傘的事呢?」
「我不知道。」
「去上班的地方吧。」
哥哥和井田出去了。
在這段時間裡,我看了一下房間。在還很新的佛龕里,供奉著鮮花和水果。她好像沒有孩子,留下了森晴先生的東西,感覺還差不多就那樣。簡直就像夫妻二人還生活在這裡一樣。
順著朦朧的氣息,穿過起居室,來到裡面的房間。
那裡還站著一個年輕男子。
「因為擔心,所以一直守在這裡嗎?」
男人——森晴先生悲傷地點了點頭。
「李薇是個粗心的人,我突然不在了,她總是哭,我很擔心……」
他困惑地苦笑了一下。
「李薇小姐,你遇到事故了嗎?」
「是的。不過,這只是個空殼,該怎麼辦才好呢……」
「要不要去接李薇小姐?李薇小姐好像也很為難。」
「那就拜託了。」
「太好了。雖然她去世了有些遺憾,但是和丈夫兩個人的話,就不用擔心了。」
張哲也鬆了一口氣,笑了。
我帶著森晴回到客廳,向正在調查照片的刑警說明情況後,回到文科家。
天色漸暗,雨傾盆而下。
文科一聽說森晴就在那裡,幾乎昏厥過去。晴人小姐在房間角落裡開心地讀著電腦雜誌。
哥哥們冒著雨過來問我,那把傘是晴人送給我的最後一份禮物。乍一看是素色的胭脂,但被水沾濕後,花紋就會浮現出花和貓的圖案。
事故發生之前,李薇在尋找著什麼,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跑出去追著誰,然後被車撞了。
「真傻,竟然為了雨傘而死。
啊。不送傘做禮物就好了。」
森晴悲傷地低著頭。
「就是這麼重要,連追都追不上。」
「況且,傘確實起到了支撐作用,車輛左轉時確認不足也是原因之一。」
文科先生雖然聽不懂對話的全貌,但還是有所察覺。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向森晴先生下跪。
不久,時間流逝,到了半夜。
水聲越來越近。啪嗒。啪嗒。和。
「哇,哇!」
「對不起!」
文科全力下跪。
「我不知道那是那麼重要的東西,就隨便借了,結果弄丟了!真的很抱歉!」
李薇小姐顫抖著,接著差點哭出來。
「好厲害!」
森晴從房間一角站了起來,李薇小姐一臉驚訝。
「唉!」
「李薇,他也道歉了,夠了吧。」
「不,因為……」
「李薇。」
我、張哲和文科用溫暖的目光注視著撒嬌的幽靈。
「知道了。」
李薇小姐的心情終於恢復了,晴人小姐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沒關係,那裡是晴天。」
說完,兩人微笑著牽起了手。
「打擾了。」
「不!是我不好,對不起!」
兩人聳了聳肩。
「不能隨便拿傘。」
說完,就變成光消失了。
文科有些發愣,但很快又說:
「買把摺疊傘吧。」
他喃喃道。
雨停了,好像梅雨終於結束了。蟬不停地叫著,越來越熱了。
我坐在便利店前的長椅上啃著冰激凌,協會打來電話。
「好像出現了尋找太陽傘的女鬼。」
「……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