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撐傘的女鬼

  進入梅雨季節,每天都下雨。有時天氣晴朗,洗衣服也很辛苦。

  「早上明明那麼晴朗,所以洗了很多衣服。」

  我怨恨地仰望天空。

  「曬房間啊。」

  張哲也同樣仰望著天空說道。

  下雨天,在房間裡把衣服曬乾,打開除濕器晾乾,這比烘乾機既不傷布,又經濟,還能幹燥房間,雖然很好,但還是想在陽光下曬乾。

  「嗯,沒辦法。回去後把屋檐下的衣服放回房間吧。只要不被淋濕就好了。」

  我在超市門口拿出拿來的摺疊傘,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大學生模樣的青年。

  「啊,真的嗎?下雨了嗎?」

  他抬頭望著天空喃喃自語,突然從傘架上抓起一把,插在傘架上走了起來。

  到底是打著別人的傘,還是明知不會下雨卻帶著傘來的,僅憑這一點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別人的傘,那就麻煩了,我們這麼想著,還是離開了超市。

  提著超市的塑膠袋走進便利店。為了買雜誌。順便站著看了一會兒,走到外面,雨停了。

  「真是個忙的天氣啊。」

  我抱怨了一句,走出了店門。

  把傘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學生用的單間公寓牆壁很薄,雨聲也聽得很清楚。從半夜開始又下起了雨,似乎一直靜靜地下著。

  那裡夾雜著與雨不同的水聲。

  啪嗒。啪嗒。

  像是要蓋住那個,光著腳走路的聲音。

  雨的味道突然強烈起來,文科在夢中想是不是忘記關窗戶了。

  但是,聽到被子上滴水的聲音,他睜開了眼睛。

  我真切地感受到,人這種東西,如果太過驚訝,就會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眼前站著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女人,她的頭髮和裙子正往下滴水,俯視著自己。

  「——!」

  這是我第一次體驗到所謂的「金箍咒」。意識很清醒,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這是真的。我漫不經心地這麼想,或許是因為太過恐懼,精神在尋找退路吧。

  「好啊好啊。」

  「什、什、什麼?」

  「是嗎?」

  「傘……傘?」

  文科的腦海里浮現出傍晚在超市借的——或者說是擅自使用的傘。

  「好啊好啊。」

  女鬼又說了一遍,然後消失了。

  文科猛地跳了起來。

  「咦?果然是夢嗎?嗯,是啊,幽靈。」

  他自言自語地笑了笑,正要躺下睡覺的時候,看到了那個。

  鋪在地板上的水窪……。

  一直都是乾巴巴的日子,我覺得清爽點比較好,就在米飯上加了甜醋醃的薑末和白芝麻拌的薑末飯、厚炸的梅子燒、雞排、洋蔥和裙帶菜味增湯。拌飯的時候再加一點醬湯正好。

  「很清爽,很清爽。」

  哥哥好像很喜歡。好!

  「今年什麼時候出梅呢?」

  「天亮了又會熱,不過總比乾巴巴的好。傘也是行李。」

  「學生還可以帶著包走,但如果是社會人的話,傘就太礙事了。」

  鐵路上忘帶的東西多是雨傘,大概也與此有關吧。

  「昨天超市附近好像發生了一起事故。一個沒打傘的女人走得太快,被前方不小心的車撞死了。下雨天走路也要注意啊,林宇。」

  「知道了。」

  我一邊回答,一邊想,這麼一說,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救護車的警笛聲。

  「王海家和丼田女士都是怎麼洗衣服的呢?是用烘乾機嗎?」

  「是嗎?啊,丼田說今天把襯衫放進烘乾機後,因為溫度太熱又濕了,白襯衫被掉色的東西染成了粉紅色。」

  真可憐。

  「我告訴你,掛在房間裡,裝上除濕器,會比較乾燥。」

  「是啊,即使穿粉紅色迷彩圖案的褲子。」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個去世的人,一開始就沒有帶傘嗎?還是把傘插在超市的傘架上就不見了?」

  「嗯?」

  「其實,傍晚我去了趟超市,出來一看就下雨了。一個大學生模樣的人打著傘架去的,說是真的下起來了,我想是不是自己的傘。」

  「嗯,我不知道。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是個沒有道德的傢伙。難道他不知道這分明是盜竊罪嗎?

  林宇也不知道那把傘是誰的,別著急。因為現在這個時代,要是說得不好,就不知道會被幹什麼。」

  「嗯。

  還要嗎?」

  「要嗎?」

  雖然決定不放在心上,但還是像小刺一樣留下了痕跡。

  文科戰戰兢兢地迎接夜晚。

  便利店也去了。車站也好,超市也好,垃圾場也好。即便如此,還是沒有找到那把傘。

  至於是什麼樣的傘,我記不太清楚了。應該是胭脂色的單色,手柄是木紋的圖案。不,好像也不是沒有什麼花紋……。

  總之,是含糊不清的。

  「今天還會來嗎?真讓人受不了。怎麼辦?」

  我很為難,咕嘟咕嘟地喝著啤酒就睡著了。

  女人帶著水的味道出現了。

  果然來了,他咽了一口唾沫,端坐了下來。

  「啊,那個,我找過了,但是沒找到。我想應該是有人拿走了……」

  「哇,哇!」

  「傘什麼的,突然下起雨來,就得去附近借一把吧?」

  自己也知道聲音在顫抖。

  「應該說是拎來拎去吧。」

  她覺得女人狠狠地瞪著自己。

  「啊,那個,所以……」

  「哎哎哎!」

  女人將雙手舉到與肩膀齊肩的高度,將那隻手靠近文科的脖子。

  「哇!」

  文科叫了一聲,從噩夢中醒來。

  地板上的水窪告訴他這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