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聖人都是天殺的

  張陽否認道:「其實是有的,氣壓的提綱中就可以寫上。(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以前總覺得能夠跟上夫君的學識了,尤其是在數術上。

  如今繼續聽著,抬頭仰望星空,她笑道:「夫君的老師好厲害。」

  吃了晚飯,夫妻倆將碗放在一旁,相依而坐。

  張陽攔著她的肩膀,低聲道:「我的老師確實很厲害,他總說自己是萬千老師中很普通的一個,教書育人這份工作他並不覺得自己做得有多好。」

  「但夫君很厲害。」

  「我在老師眼裡也是一個差生。」

  李玥仰望星空,「知識就如浩瀚的星海,學不完,一輩子都學不完。」

  深夜,孩子們都睡下了。

  小熊正睡著,聽到水聲抬頭看去,月光下是自家主人的聲音,又低下頭繼續睡。

  張陽在游到岸上,手中攥著一根繩子,拉動繩子,一旁的水閥便開了,華清池的水順著溝渠流出去,等水流過了主渠,便會分開流向其他幾處水道。

  月光照映在池中,水中月很是美麗。

  鬆開這根繩子,那個閥門便會順著水流自動關上很是方便。

  夜裡的山風有些冷,吹過時,讓剛剛從水池中出來的張陽打了一個冷擺子,急匆匆回了屋。

  翌日,長安城外一隊隊兵馬整齊地站立,半個時辰後這支兵馬才一路向西而去,他們是去吐蕃。

  李世民派了五千兵馬前往吐蕃,這支兵馬中還有不少當初跟隨李大亮他們征戰吐蕃的老兵。

  老兵帶著新兵適應高原,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在小行宮商議之後,張陽便沒有再去小行宮,這位主管外交事宜的禮部尚書不出面,而陛下沒有召見,反倒是大包大攬指派人手來安排。

  君臣倆人達成了一種默契,張陽將事情全部交給許敬宗和張大象來安排。

  而陛下樂見其成,也無視了這位禮部尚書的怠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張陽已經很少出現在人前了,也很少參與朝政了。

  除了時不時批覆一下朝中的銀錢分配,就沒有再入長安城,也沒有再進入朝堂。

  有人在這個年紀奮進無前,卻也有禮部尚書在這個時候急流勇退,撤離了那個權力的中心。

  而就算是張陽不在朝堂,張大象和許敬宗為首的外交院依舊延續了那位禮部尚書的強硬作派。

  直截了當拒絕了南詔求援的事宜。

  而且遠在東面隔海相望的倭國,外交院更是拒絕了對方求取國號的請求。

  以倭國太小,海島之地何來國號為由拒絕。

  有些事情可以在人前,有些事情卻在人後,除了這些許敬宗與張大象還籌謀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讓藤原氏在倭國掀起叛亂,推翻蘇我氏。

  這件事是秘密進行的,也不能被外人知曉。

  要求國號是蘇我氏的要求,來使的卻是如今的倭國大臣藤原氏。

  不派親信來大唐,卻派了這麼大臣,見識過大唐的繁華與強大,這些使者回去之後豈能不造反。

  這是張尚書三年前定下的計劃,並且與遼東建設息息相關。

  事關整個東海的未來,那將是一場劇變。

  長安城內,許敬宗帶著張大象走到一處酒肆,忙裡偷閒他們還能喝上一碗酒。

  「張尚書距離朝堂越來越遠了。」

  許敬宗點頭,「這一次去吐蕃陛下安插不少兵部與中書省的人,這是對我等的不信任,對張尚書的不信任。」

  「我們還是先忙著把回鶻的事情辦好。」

  起初張大象還對張陽這種不管不問的架勢很不滿,現在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沒有這個尚書的存在。

  對吐蕃現在的局面,別人不知道,許敬宗心中一清二楚,一直以來外交院都在培養吐蕃人,將那些人培養成親近大唐的人,而目標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乃至孩童。

  經過這三五年的安排,早已有了較好的成效,本不想吐蕃這麼快發生內亂,誰讓松贊干布這般急於求成,導致反噬。

  要說他咎由自取吧,確實不關外交院的事,要說扇動內亂,那些心向大唐的吐蕃人,早就成了唐吹。

  真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到時候松贊干布會不會聽張尚書解釋。

  而那些成了唐吹的吐蕃人哪裡會管這麼多,外交院根本不能控制他們激進的言行。

  在那些吐蕃年輕人心中,大唐已經成了人間福地,只有相信天可汗才能讓吐蕃人有好日子。

  至於松贊干布……只要他作出對吐蕃牧民不利的事,那麼這種激憤便會愈演愈烈。

  一場變革正在吐蕃上演著。

  驪山,有一批西域的銀錢送到了驪山,這一次皇帝也親自來看了。

  他看著這些銀錢眼神火熱,好像已經看到了太液池的建成。

  再看張陽提著算盤分錢,三大箱子被送進了庫房,留在面前只有這么小小一箱。

  看張陽就要給庫房上鎖,李世民連忙道:「慢著!」

  「陛下,怎麼了?」

  「為什麼到朕手裡的只有這麼些?」

  看見那一箱箱金銀,換作是誰都會眼紅,更不要說當今天可汗了,他紅著眼道:「這不對!朕的錢怎麼這麼少?」

  張陽拿出帳目解釋道:「陛下你看買賣糧食的事情我們是不是說過我五五分帳。」

  李世民點頭……

  「而且還有關稅,其中河西走廊的七成關稅是我們的,也就是說陛下其中的五成中需要扣去五成的賦稅,再扣去其中二成,也就是這一千貫。」

  看陛下的臉色不好看,張陽又解釋道:「陛下要是覺得錢少了,是因為現在西域不缺糧食了,不過等波斯開戰之後,應該會很需要糧食,到時候我們狠狠地賺上一筆,錢就會更多了。」

  李世民抓著庫房的門,「不,賺得更多的是驪山,不是朕!分到朕手裡的只有這麼點。」

  先是退後一步,張陽眼神警惕,「陛下當初可是畫押寫過字據的,莫不是要反悔,大丈夫講話一口一個釘,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李世民呼吸沉重,最後放開了庫房的門,坐在了屬於自己的那箱子銀錢上,「你何時可以將糧食釀成酒水賣往關外。」

  親兄弟還要明算帳,更不要說自己岳父。

  那帳目都要清清楚楚一筆歸一筆。

  見張陽給庫房上鎖不答話,李世民再言道:「朕覺得高昌沒這麼值錢了。」

  張陽頷首道:「陛下何出此言吶,高昌是西域的要地,自漢以來得了高昌,才能平定安西四鎮,怎麼能說不值錢。」

  李世民想要反駁這番話,仔細一想不論是兵事經驗上來看,還是歷朝歷代的記載上都是如此。

  高昌的位置確實很重要,但被這小子拿著心裡怎麼都不舒服。

  還好只有高昌一地,李世民覺得他可以多活一段時間,不用這麼快吊死在承天門前。

  君臣倆人又坐下來,王公公微笑著倒上茶水。

  張陽的心情很好,陛下的心情很不好,他覺得這個女婿有錢得不像話。

  一個鄉野小子出身的人,有如此家業這是不對的,豈有此理,天理難容。

  張陽放下茶碗問道:「多嘴問一句,陛下最近打算繼續關著那些世家子弟嗎?」

  李世民頷首道:「此事你不用多問,朕自會處置。」

  「該不會想要做人質,不斷地要挾世家,讓他們一步步退讓?」

  「朕說了你不用多問。」李世民喝下一口茶水,將茶碗重重放下。

  這陛下是年紀越大,脾氣越大。

  大家都很忙,忙到陛下避暑的這些天都不得清閒,還要忙著應付朝中各種事,岑文本派了支教的夫子去往偏遠的各地,中書省還要給寫好文書給各地的州府。

  李世民坐在椅子上苦惱地扶著太陽穴,斜靠著閉眼道:「到了八月朕就要回去了。」

  「這麼早?」

  「朝中還有諸多事情要安排。」

  「我以為陛下要住在這裡到九月。」

  過了午時驪山的工廠又要開工,李世民站起身,「朕去看看工廠。」

  張陽抬首道:「還有一事希望陛下准許。」

  「你說。」

  「現在西域乃至漠北漠南諸國都要修建天可汗大道,我們外交院號令諸國抓拿那個叫唐玄奘的和尚。」

  「不過一個和尚而已,不用與朕多說。」

  王公公跟著腳步,又對還站在原地的張陽抱歉地笑了笑。

  揣著手坐下,張陽心中思量也不知道唐玄奘這個傢伙人在哪裡,也該從天竺回來了才是。

  一個肥胖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李泰將一口形狀怪異的鍋放下,「姐夫請看。」

  張陽目光木然,「魏王殿下為何要將好好的鍋,打造成一個盒子模樣。」

  李泰的目光盯著這個鍋,「這是本王讓人鑄造出來的壓力鍋,姐夫說過的氣壓本王思量許久,便做出這個壓力鍋。」

  想要做蒸汽機就要從壓力鍋開始。

  張陽重重點頭,「真好,我們大唐從此有壓力鍋了,可喜可賀,就是有些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高原上的將士們用不上這口鍋了。」張陽搖頭嘆息,「它來得還是太晚了,美中不足讓我很不舒服。」

  李泰先在鍋中放入水,再將這口怪鍋蓋上,架在火上烤著。

  又道有模有樣的,蓋上還有個氣口。

  大概過了一刻,氣口便有蒸汽出來,李泰神色凝重,「就是這般嗎?」

  「魏王殿下,太過急於求成了。」

  李泰拱手道:「還請姐夫賜教。」

  張陽從他身邊侍衛的腰間上奪過一個水囊,拔出木塞子,在鏤出一個與氣孔差不多大小的洞。

  將這個洞蓋在氣孔上。

  隨著鍋內壓力的增大,氣孔的蒸汽不斷出來,那木塞子一次次想要跳起來,又蓋在上方。

  就這樣在氣口上不停抖動,而蒸汽也從木塞子底部漏了出來。

  張陽搖著手中的蒲扇,「現在魏王殿下想到了什麼?」

  李泰思索著,「如此一來,只要在上方裝上一個輪子,那輪子便可以隨著蒸汽轉動?」

  「正是如此,不需要人力,只要有足夠的壓力便可以達成,這將是我們驪山的一大步。」

  目光盯著那個木塞子,李泰又陷入了沉思。

  需要繼續加大壓力鍋的壓力,那壓力鍋就不能只有這么小,而且需要的火也更大,燃燒得更久才行。

  那些木柴燒完了,鍋中的壓力也隨之減弱,那木塞子很快就不動了。

  張陽見狀糾結道:「看來壓力還是不夠大,蓋子的邊沿有不少蒸汽漏出來,密封性也不好。」

  「姐夫放心,本王已經有了許多明悟,且多給一些時日。」

  張陽嘆道:「要是那些前賢不把智慧都用在揣摩人心上,多用於民生建設,光是張衡他老人家的智慧,就能造出渾天儀,這種不世出的偉人怎麼就不能多幾個,為什麼到了後來全部都去寫聖賢書,要在人前顯聖呢?」

  「嗯。」李泰重重點頭,「他們都是混帳!全是天殺的。」

  張陽拍桉道:「說得好。」

  「那些老儒生都該埋了。」

  「恩……」

  李泰的語氣又重了幾分,「世家禍國殃民!」

  張陽越發欣賞這個胖子了,他的理念與境界又高了幾分,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他,是個可造之才。

  李泰走時,張陽還叮囑道:「魏王殿下不要急於求成,慢慢來,安全第一。」

  奈何這個胖子的腳步越來越快。

  造一個壓力鍋簡單,造一個蒸汽機很難,造個汽輪機更難。

  生產製造永遠是驪山的重點,沒有生產就沒有財富,解決了吃飯的問題,消滅貧困,消滅了貧困之後便是走向生產製造,奔向富裕。

  驪山的鐵匠坊,江師傅坐在鐵匠坊前,看著當今陛下從一個工廠出來又進入另外一個工廠。

  他低著頭不敢言語,等陛下走到眼前,躬身彎腰行禮,心裡想著張陽這個孩子許久沒有回來了。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要是他現在來了,說不定能很走運地見到當今陛下。

  這可是尋常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機會,想著江師傅更加著急。

  心中也擔憂張陽在魏王殿下手底下辦事會不會闖禍。

  陛下看完了鐵匠坊便離開了,言語間對這裡的赤鐵礦存量很不滿意,竟然用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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