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小兕子,張陽走到媳婦身邊,「你父皇說要我們一家留下來用飯。【,無錯章節閱讀】」
母后正抱著小清清很是喜愛。
張陽將小兕子送入媳婦的懷中,「我去看看今晚的飯食能吃些什麼?」
李玥看了一眼麗質,就知道她想著小武和小慧,那兩個姐妹是她為數不多的玩伴。
若是麗質早早嫁出去了,她也沒有現在這般無憂無慮。
李玥溫柔地笑著對一旁楊嬸道:「嬸嬸將小武和小慧也帶來吧。」
「喏。」
村子裡,李泰讓李治自己去鴨圈裡拿鹹鴨蛋,自己則戴著斗笠站在外面對王叔李孝恭說著話。
「張陽當真與陛下叫罵?」
李泰神情凝重地點頭,「當時情形兇險,侍衛幾次就要衝上去將姐夫拿下。」
「那……拿下了嗎?」李孝恭越發擔憂。
「倒沒有,被父皇喝退了,離開時父皇與張陽都無恙。」
「那便好。」李孝恭長出一口氣。
不一會兒,李治就從鴨圈出來了,他拎著一籃子的鹹鴨蛋,「皇兄這些夠了嗎?」
其實鹹鴨蛋要的也不多,稚奴愣是拿了一籃子。
倒也無妨,大不了分給隨行的宮女與太監吃。
李泰擺正自己的斗笠,又道:「皇爺爺已經去了小行宮,王叔一起用飯吧。」
現在李孝恭對陛下有些牴觸,因為張陽的事情留在驪山就是不想面對陛下。
現在就算是李泰說了,李孝恭也不打算去小行宮用飯。
「我們驪山與河對岸的村子多半又要因為水渠的事情吵起來,老夫還要去看著,以免兩邊打起來。」
隨著驪山的建設與周邊村子之間的矛盾更深。
更不要說驪山還有許多的古怪規矩,就如驪山男女都要年滿二十歲才能成婚,因此還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周邊村縣看驪山的目光總是怪怪的。
李泰詫異道:「現在還有村縣敢與我們驪山作對。」
驪山是什麼地方,是公主封地,更有太上皇在這裡,而且還是陛下經常來走動的地方。
現在在外人眼裡,驪山已經成了一片要地,輕易不能靠近,輕易不得冒犯。
李孝恭發愁道:「自然不會有人與驪山作對,可我們驪山也不能橫行鄉里。」
「王叔說得在理。」
惱人的雨水還在下著,李泰將手中的油紙傘遞給他,「這傘是你皇兄我當初學著姐夫的手藝做的,就送予你了。」
「謝皇兄。」李治撐著油紙傘,像是在雨中有了一片自己安逸的小天地。
看他歡喜的模樣,李泰拎著他一路走著,「剛剛與王叔的談話你切莫告知父皇。」
李治好奇道:「為何?」
李泰看他單純的心中犯滴咕,當年本王像他這麼大早就明白其中道理,怎么弟弟妹妹一個個都傻裡傻氣的。
「你拿了本王的傘便不能與父皇說。」
「謹記兄長教誨,倘若父皇問起……」
「只要父皇不問,你就別說。」
「嗯。」李治這才重重點頭,兄弟間有了自己的小秘密,這讓他更高興了。
李泰越發覺得這個弟弟挺傻的,無奈搖頭道:「稚奴啊,平時要多想,以前你姐夫手中有個人叫作大安,也跟你一樣傻乎乎。」
「是嗎?」李治小心翼翼提著一籃子的鹹鴨蛋,好奇問道。
「嗯,後來他經過姐夫的點撥變聰明了,獨自奔赴遼東,據外交院的人說,此人也能獨當一面。」
有些事情就連父皇或許都不知曉,李泰聽來村子裡看望他爹的張大象說起過。
現在張大安在遼東可謂是獨攬大權,兵權與民事都在他手中,身為一地的長史,儼然成了一地的郡守,而且還是手握兵權的郡守。
他將田地重新攤分,並且除掉了幾個地方的強人,將許多隱戶都排查了出來,改了縣誌重新編排了籍貫,讓原本人口凋零的遼東,在他的一番治理下此刻已經是一個擁有三萬兵馬,並且民戶近八萬的大郡。
大安能夠做到這一步確實不容易。
遼東苦寒之地一呆就是三年之久。
李義府人在高句麗,卻時常與大安書信往來,甚至在地方治理上給大安出謀劃策。
而大安手裡有了兵馬也可以給高句麗壓力。
一人在遼東,一人在高句麗算是能夠相互照應。
李泰也想過或許李義府是個有才能的人,此人在高句麗時刻關注著高句麗王室的變化。
至於外交院真正目的何在,暫時沒有看出來,李泰一路走著皺眉思索,如此布置一定有所圖謀。
等大安和李義府回來,朝中一定會重用此二人。
「皇兄,我以後也會聰明的。」
稚奴的話語打斷了李泰的思考,他笑道:「你呀,就是太過實誠,心裡藏不住想法。」
李治不以為意,還是一臉無憂無慮的樣子。
回到小行宮,父皇已經開始批閱奏章了,姐夫親自下廚做著飯食。
父皇與姐夫不再吵架了,李泰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來。
將鹹鴨蛋放下之後,他小聲問道:「姐夫,父皇不打算給錢了嗎?」
當時在門外聽得不詳細,李泰試探問道。
張陽又道:「魏王殿下,你父皇仁德顯明,又不會奪臣子家產,怎會不給錢。」
平時姐夫絕對不會說這話,既然這些話能說出口,就說明父皇與姐夫聊得很不愉快。
從認識姐夫到現在,姐夫就從沒讚譽過父皇,反倒數落時常有之。
飯菜端上桌,太上皇也來了,還帶來了驪山特有的麥酒,這是提前準備的。
早在今年麥芽快要長成之時,李泰便讓人提前採摘了一些長勢不好的麥芽,釀造麥酒。
李淵道:「張陽,你也夠勞累的,便坐下來一起用飯。」
聞言在太上皇身邊坐下來。
孩子們一坐下便大快朵頤吃了起來,每個月有十天能夠來驪山。
這也把這些孩子們的胃口養刁了,平日裡宮裡的飯食他們都吃不慣。
還是驪山的飯食能讓他們吃得很香。
陛下與張陽直接爭吵,這件事肯定瞞不住,長孫皇后帶著李玥坐下,看父皇的言語是幫著張陽的。
在驪山也是玥兒與張陽在照顧父皇。
李世民在張陽目光的注視下與孩子們一起洗了手冷哼道:「就連朕也要遵守你這裡的規矩。」
張陽笑道:「陛下,這叫做講衛生,孫神醫也十分贊成這方式。」
陛下沒再說話,默不作聲吃著飯食,將一些冰塊放入酒碗中,喝下一口後暢快地長出一口氣。
吃飯間孩子們的目光也都注意著姐夫與父皇,生怕在飯桌上又吵起來。
好在這頓飯食從開始到結束都很平靜。
飯後,李玥帶著小慧與小武,還有一群宮女收拾著碗快。
長孫皇后小聲道:「陛下,孩子們都說要去驪山住。」
讓孩子們去驪山上住,倒也讓耳邊清淨,李世民點頭道:「無妨。」
收拾完這裡,李淵和李世民相對而坐低聲說著話,王公公站在一旁,言語間說起了張陽。
太上皇對陛下與張陽爭吵之事很不滿,這不是御下之道,也會讓人覺得陛下是一個嚴苛的君王。
「張陽怎麼說都是一個晚輩,你要多教導而不是苛責於他。」
李世民板著臉,「不是朕苛責,是他頂撞朕。」
「你如今已是天可汗,坊間都說你聖明,你廣開言路,就要寬容,張陽這孩子朕也看了他許多年,到底是心性不壞,難道魏徵進諫之時,你也能這般與之爭吵嗎?成何體統?」
「當時兒臣確實失態了。」
父皇不知道來龍去脈,李世民只好咽下這口惡氣,也順著父皇的話認錯。
「朕年紀大了,也虧有玥兒與張陽那孩子照顧,你呀有時候就是太急功近利。」
李淵說著話,捶胸頓足一番離開。
都是做皇帝的,就算是李世民的成就再高,比之武德一朝更好,李淵該數落還是要數落。
小兕子邁步,「父皇,母后說要去驪山看看姐夫的新家。」
李世民抬頭看向驪山,「也好,那朕也走一趟。」
走出行宮,張陽帶著李世民一家子來到驪山的新家。
張陽揣著手走在石階上,當初新家喬遷宴也辦過了,太上皇他們來看過驪山新家。
去年來這裡還是一片瓦礫,房屋也只是一個雛形。
等走到山頂,入眼的是一幢漂亮的房子,房子有兩層,樓台做成了懸空樣式,屋檐很寬,窗戶很大。
樣式並不好看,不一樣的審美之下,李世民覺得這座房子醜陋至極。
等走到華清池,眾人眼前豁然開朗,華清池的池水十分清冽,池水乾淨,一眼可以看到底下的石磚。
小熊看著一群人走入新家,它只是抬頭看了看,確認了是熟悉的人,這才又重新趴在屋檐下。
小兕子的目光掃視著,華清池前還有一些陳設,有一塊巨大的木板,木板上畫著一個古怪的圖形,一旁寫滿了各種公式。
其他弟弟妹妹對新家已經很熟悉了,對小兕子來說這一切都很新奇。
李世民瞧見了一旁小木橋,「這也是你自己修建的?」
張陽點頭道:「以後走動方便一些。」
「橋上木板太過厚實。」李世民一邊打量著說話,走在橋上仔細打量,「手藝粗糙,工部的尋常工匠都比做得精細。」
心說這木橋還挺雅觀的,這是在找茬,非要挑刺。
張陽默不作聲跟著陛下。
來到溫泉池邊,將出水口堵住池中沒有溫泉水流出,改道流向一旁的水道,往華清池而去。
「如此好的溫泉池,你竟然不利用起來。」李世民頷首道:「早年前朕也來過,在這裡泡澡很是舒服。」
其實溫泉水很容易髒,尤其是泡完澡之後要換水。
再者說媳婦也不喜歡溫泉的味道。
本來一個好好的溫泉湯宮就這麼被拆了,整個池子在露天之下。
李世民心疼地感慨道:「朕當初在這裡泡過之後通體舒泰。」
「敢問陛下泡溫泉之前換水了?」
「怎麼你以前也享用過溫泉嗎?」
不想搭理皇帝了,與他說良好的生活衛生習慣,他與我在炫耀。
道不同不相與謀。
生活習慣大相逕庭,不是一路人。
除了華清池周邊還有溫泉湯池的地基被重新打理過,其他地方還是一片廢墟,幾間屋子倒是很大,都是分為兩層。
建房子用料都是宮中原本用來修繕皇宮的木柴與上好的石料。
「你能一磚一瓦搭建起來,很不容易,此等毅力朕佩服你。」李世民繞著華清池走著,繼續評價著這個新家。
「這間房子為何上著鎖?」李世民又看到了門旁的牌子,「實驗室?」
「這是我做實驗的地方。」
張陽打開門,李世民朝著房間內看去,這間屋子沒有窗戶,透風之處只有三兩個小洞,裡面空空蕩蕩。
「一間空房子你為何上鎖?」
「家裡的熊很聰明,它會開門,要是不上鎖它會進去方便的,怕到時候收拾起來亂糟糟,便鎖上了。」
李世民稍稍點頭,瞧了眼那隻碩大的熊。
聽說張陽家的熊很有靈智,不僅能夠看家護院,還能耕地帶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這麼聰慧,就算再通人性也不過是個牲口,李世民又道:「將家安在山上,到了夏季便會酷熱無比,你要如何應付?」
張陽笑道:「臣正頭疼這個問題,今年開春剛遷入新家,還不知道怎麼安排。」
又在驪山走了一圈,陛下沒了興致,與長孫皇后看了一圈後留下孩子們便離開了。
這一次留在這裡還有小兕子,她很活潑,正教著小清清玩拼圖。
張陽疲憊地坐在華清池邊,看孩子們圍著那頭熊玩耍。
兩位嬸嬸照顧在一旁。
「與父皇爭吵的如何?」李玥突然來問道。
「同意讓我們將那些陳糧都釀成酒水賣到關外。」
李玥低頭看著池水中的倒影,池中倒影中夫君還是愁眉不展,有數不清的擔憂,做不完的事情,想不通的人情世故。
這時的夫君是最疲憊,也是最不願意說話的時候。
李玥安靜地坐在一旁,側目看著遠處的山林。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