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李世民一直都在勵精圖治,接下來就看誰能耗得過誰。【Google搜索】
是科舉制掏空了朝堂,等它自己轟然倒塌。
還是等著李世民藉此一步步蠶食世家。
這座大唐江山,最大的癥結總要有個輸贏。
盧老先生回到自己房間,他拿出一卷古籍嘴上念念有詞念叨著,手指掐算著。
僕從站在一旁,盧老先好算天時命數,年輕時更是沉迷其中。
年邁之後很少這麼算命數,好似看破了虛妄也不再相信這種所謂天命。
時隔多年,老先生難得又開始推算。
蒼老的臉上帶著些許擔憂,「變數真多呀,算不明白了。」
老先生疲憊地放下古籍,閉著眼低聲言語著。
長安城內,風雪依舊。
程府,老將軍們都坐在這裡正在飲酒。
程咬金一拍桌桉,「聽說太子寫了一份官學方略,張陽就給了五千貫,說是之後還有數千貫銀錢。」
聞言,坐在一旁的李大亮遲疑道:「當初張陽確實也承諾過,軍中練兵若有成效也會給予銀錢。」
牛進達道:「他好歹給軍中發放了銀錢,將士們有了銀錢也可以打理家裡,也是好事一件。」
「老牛,你可別把張陽想得太好了,長安城的傳言可聽說了?那張陽有三張臉,兩顆心!」
「這種話也就知節你會信,人云亦云而已,這孩子老夫看著挺周正的,哪有傳言中這麼邪。」
「他手裡有銀錢吶。」李大亮喝下一口酒水嘖舌道:「老夫軍中還有不少將士家中困難,尚書省是給了錢餉,可軍中其他用度一樣緊張,」
甲胃,兵械,戰馬,糧草都需要銀錢。
光是給了錢餉,也不夠改變軍中現狀的。
程咬金往往拍桉行事,他叫上了牛進達與李大亮一起來到尚書省。
張陽正在給公主皇子們打造著這個沙盤,將一塊塊石頭與砂土粘合在一起,做了幾座小假山。
「張小子,快快出來!」
聞言,張陽側目看去,程咬金大將軍就站在門外,起身朝著官邸外問道:「大將軍尋我何事?」
「你小子不是一直念著處默的終身大事嗎?老夫與你談談!」
處默的終身大事確實一直沒有著落。
本來就想再找大將軍好好聊聊。
以這老匹夫的做派,多半沒這麼容易讓步。
張陽將手洗了洗,便朝著官邸外走去,真是為處默操碎了心。
走出官邸,這才發現站在這裡不只是程咬金一人,還有牛進達與李大亮。
三個大將軍一起上門多半沒有好事。
「三位大將軍都是為了處默的終身大事嗎?」
牛進達哈哈大笑,「他程知節的家事與老夫無關。」
「那這是……」
李大亮上前一步站在了官邸門前,「我等前來與你商量銀錢用度的事。」
張陽回頭看了看,李大亮將軍此刻站在門前,沒有明顯堵門的意思,看來多半是攔在後路,要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別想輕易脫身了。
揣著手在門前的石階上坐下,張陽遲疑道:「三位大將軍有話直說,小子我能幫便可以助三位大將軍一臂之力。」
程咬金一臉的笑容在一旁坐下,搭著肩膀小聲道:「張小子,你是不是給了東宮五千貫銀錢?」
「大將軍的消息還真是快呀。」
「這長安城那點破事,瞞不住老夫這雙招子,快快說說什麼時候給我們衛府多給安排銀錢用度。」
張陽范難道:「小子也沒錢呀。」
「哼!你沒錢,你驪山這麼大的家業,今年凜冬漫長,你們驪山的棉布都要賣瘋了,據說還出關賣,賣給了西域那些貴族,每天都有數箱金銀送入驪山。」
張陽也湊近小聲道:「大將軍這話沒道理,我們驪山的生意您也有一份,幾年買賣棉花的份子錢,您也賺了不少才是,之前家裡還算帳,往程府送了六千貫銀錢。」
「咳咳咳……」
身後傳來了李大亮的劇烈咳嗽聲。
見程咬金攔著自己的肩膀,張陽暗想接下來幾天多半又要諸事不順了。
「老夫家中的銀錢那也是自己家事,現在與你說的軍中大計。」
「對對對。」張陽應道:「大將軍請講。」
程咬金小聲道:「軍中的用度很是緊張,靠著兵部那一點銀錢將士們實在是難熬,現在還有不少士卒用藤條做甲胃,這將來要是打仗了要如何整,再者說戰馬也稀缺。」
「不對呀……」張陽也放低聲音,「我記得突厥運送羊毛的時候,都會順帶把戰馬帶來,今年不是又交給兵部三百匹上好的戰馬嗎?」
「呵呵呵……」
身後的李大亮突然冷笑。
張陽不自覺回頭瞧了他一眼,又被程咬金的大手給扭了回來。
他又道:「侯君集小人也!有戰馬也不會先想到我等,那都是給其他衛府的,但凡有好東西先給秦瓊與尉遲恭的左右武衛,哪兒能輪到我等。」
「原來是這樣。」
軍中分配不均,兵部掌握著分配之權,肯定先給軍中的精銳。
要真說衛府兵馬有精銳之分,牛進達當初駐守河西走廊又出兵吐蕃,那也都是驍勇的精銳。
還有李大亮手中的兵馬,出征塞外共擊突厥,一樣善戰。
張陽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這天怕是又要下雨,氣溫如此低,雲層也很低。」
說著話,就要站起身,又把程咬金抓著肩膀按下。
娘的!欺人太甚。
張陽小聲道:「三位大將軍到底想要怎樣?」
「要錢。」李大亮直截了當,「軍中練軍陣需要戰甲,練沖陣需要戰馬,馬兒也需要吃草料,軍中雜役的工錢,衣物與靴子,還有兵械更需要花用銀錢。」
「這是兵部的事,我這尚書省怎麼好插手。」
張陽說著還要站起身,卻又被程咬金的大手壓下,「哎!大將軍過分了。」
「張小子,你是沒見過咱們將士們練兵都還穿著單衣,三兩件衣服穿個四五年,那衣服都漿洗褪色,破了洞還沒人補,更不說寒冬臘月將士們取暖都是一個大問題,一場操練凍得腳趾通紅,連一雙像樣的靴子都沒有。」
張陽犯難道:「在下真的沒錢了。」
「嗯?」
李大亮瞪著大眼,「一出手就是數千貫,你對東宮如此客氣,對我等竟這般吝嗇?」
「敢問大將軍有多少兵馬?」
牛進達回道:「有步卒兩千,將士十五,若有戰事朝中再給增兵。」
程咬金也回道:「某家這邊,騎兵步卒算上雜役八千人。」
李大亮撫須道:「兩萬兵馬!領軍衛的人手較多。」
張陽揣著手還是一臉糾結,「不瞞三位大將軍,我們尚書省拿出去銀錢也要理由,是也不是?」
見他們沒有答話,又道:「給太子殿下銀錢是為了官學開辦,而且太子殿下確確實實寫了方略,三位將軍都是飽讀兵書之輩。」
「不如這樣。」張陽看了看四下低聲道:「三位各自寫一份練兵的方略,這練兵的方略與以往不同,再寫明用錢的地方,如此一來,下官便可以撥給將軍們銀錢,如何?」
程咬金眨了眨銅鈴般的大眼,伸手撓了撓下巴的鬍渣,「老夫從來沒有寫過什麼方略。」
張陽又看向李大亮和牛進達。
兩人皆是搖頭。
看來咱們大唐衛府的文化水平還有待提高。
張陽勉強笑道:「其實也簡單,找幾個能寫好文章的讀書人,讓他們執筆代寫就行了。」
程咬金這才站起身,「就知道你小子講義氣不會見死不救,某家處默果然沒有看錯人。」
張陽終於也能站起身了,「將軍說笑了,是下官才疏學淺就怕耽誤了三位大將軍。」
李大亮走下石階,「這便去找人代寫方略。」
「三位大將軍慢走,下官等你們的好消息。」
「莫要相送。」
牛進達,程咬金,李大亮,三位一起離開。
身後的壓力驟然消失,張陽放鬆著被程咬金大手壓得發酸的肩膀。
好個沒禮數,不講規矩的老混帳。
「張陽!」
本想著應付了三萬大將軍,繼續回去給公主與皇子們建小房子去。
聽聞有人喊自己,回頭看去卻是太子。
「太子殿下怎麼來了?是銀錢不夠了?」張陽下意識一問,根本沒有過腦子,被程咬金整得有心理影響了,一說話就提到銀錢,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李承乾笑道:「銀錢夠用,官學官署開建了,孤想帶你去看看,能夠如此順利也多虧有你指點,你一定要與孤走一趟。」
張陽揣手站在官邸前,朝著正堂的李治喊道:「晉王殿下,下官跟著太子走一趟,就不回來了,走的時候記得打掃乾淨,關好門。」
「明白了,姐夫放心。」
李治也大聲回應。
又看了一眼正堂內公主與皇子們,張陽跟上太子的腳步。
「父皇給了孤過問之權,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中書省辦理了。」
「太子殿下感覺如何?」
李承乾疑惑道:「什麼感覺如何?」
張陽笑著,「沒什麼。」
「就在皇城外,出了朱雀門過了國子監就是了。」李承乾加快腳步。
稍稍落後一步跟在太子身後,李世民就這麼奪了太子的功勞,並且將此事全權交給中書省去辦理。
太子只有過問之權,更不要說插手其中的事宜了。
心裡為他覺得可惜,好像太子又覺得沒什麼,甚至還覺得是理所當然。
果然是個實誠人,被陛下賣了還在為陛下叫好。
就算是李世民覺得太子的能力無法主持這件事,至少給點褒獎或者賞賜,再或者給個其他官職彌補一下。
可自從前兩天定下章程,到現在官署修建,這位做父皇的什麼都沒有許諾過。
本就是人家父子間的事情。
太子殿下都覺得理所當然自己也不好多問。
或許吃虧不見得是禍。
皇帝不喜歡太子插手過多的朝政,也是理所當然。
一個太子掌握著天下讀書人進士及第的命脈,也不是一件好事。
又或者說李世民這麼做看似對太子有偏見,實則是一種保護?
這要換成李泰多半要鬧很久,那個小胖子肯定會向他父皇討要好處,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不定他此刻就在驪山笑話太子,數年的努力給中書省做了嫁衣。
張陽跟著太子走出朱雀門,朝著國子監而去,最近因為聊齋和狂人日記鬧得滿城風雨。
在路邊買了一頂斗笠,摘下官帽再戴上斗笠。
稍稍壓低斗笠遮住自己的面容,以免被人注意到。
從國子監路過,便來到了原本一處宅邸前。
李承乾解釋道:「這裡原本是四方館,父皇見此地一直閒置,便下令改建,往後會有許多官吏來往此地。」
還有不少工匠在修繕的房屋,張陽走入其中就見到了一個熟人。
「張侍郎,幾日不見越發有神采了。」岑文本稍稍一禮又道:「太子殿下。」
張陽皺眉道:「文本兄以後就是這裡的監正了,在下恭喜。」
岑文本嘆道:「說不上恭喜,朝中缺人一時間找不到好的人選,下官也暫領而已。」
即便是進行了兩次科舉,朝中補充了不少新人。
人手確實足夠,但像岑文本這般的能臣依舊很缺,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補充的位置。
新人進入朝中,還需要好好培養。
等這些科舉入仕的新人在朝中任職一些閒散的位置,以觀後效。
若是有能人或者在一定領域上有所成就的人,那樣才是真正緩解朝中用人緊張的情況。
眼下朝中的情況就是這般良莠不齊。
重要的位置依舊是有人身兼數職,而提拔上來的官吏需要看能力,看才略。
岑文本眼下身兼三職,一是秘書監的少監,又是中書侍郎,如今又是這個新官邸的主事。
張陽又想了想自己,還不是一樣。
又是禮部尚書,又是中書省,還是尚書省的度支郎,可惜的是被罰了五年俸祿,還差兩年才能罰夠,屆時一個人可以領三份俸祿。
可如此一來再過兩年,自己都二十八了。
李承乾與岑文本正說著話,「孤也是聽了張侍郎的指點,這才有了這等方略。」
岑文本行禮道:「若是此道可行,天下讀書人都欠張侍郎一個人情。」
「文本兄,你又害我了!」
「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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