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科舉名冊

  大唐要富強,做皇帝的也需要有野心,經濟離不開發展。【,無錯章節閱讀】

  鑼聲響起的時候,考試正式開始了。

  國子監附近的街道一直都比較熱鬧,因為科舉的開展,街道兩旁站滿了商販。

  在這裡人間的煙火氣盡在眼底,有商販叫賣著自己的貨物,還有人在大聲地討價還價,吵鬧聲不斷。

  找個僻靜牆角,這裡看著也比較乾淨,坐下來正好可以看會兒書。

  剛坐下就有一個商販推著車過來,看到眼前這個青年穿著華貴,也很斯文的模樣。

  這商販先是猶豫,只是片刻後他笑著露出一嘴黃牙,「小兄弟,挪個地方。」

  張陽站起身往旁邊站了站。

  那商販低頭見張陽手裡拿著書卷便問道:「小兄弟這是來參加科舉的?」

  張陽搖了搖頭,沒吱聲。

  「現在這天可汗好呀,還開了科舉這是一件大好事。」這商販還在低聲講著,「不過看你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也可以讀書識字,想我孩子還天天就知道和稀泥玩耍。」

  說著話他長嘆一口氣,又道:「像你這樣的孩子只要想讀讀。」

  大叔一邊念叨一個餅攤就支起來了。

  張陽依舊默不作聲看著手中的書籍,現在大多儒家典籍都是北魏以後留下的,也有許多的孤本找不到了。

  每每經歷過戰亂,就會有一些典籍毀在了戰火中,這也導致知識的延續很容易出現斷層。

  和世家作對少不了和他們打交道,這種典籍讀起來不僅晦澀難懂,看久了容易犯困。

  張陽仔細翻看著手中的書卷,發現一個人影擋住了陽光,再是抬眼一看,來人正是程處默。

  他一手拿著一隻已經烤好的羊腿,另外一隻手提著刀。

  還沒開口說話他便在一旁坐了下來。

  張陽目光呆滯地看著他吃東西狂野的模樣,用刀割下羊腿上的一些肉放入嘴中嚼著。

  注意到目光,程處默撕下一片羊肉,「你也吃點。」

  看了看他滿是肥油的手拿著羊肉,張陽皺眉道:「你自己吃吧,我吃過了。」

  他又把羊肉放入口中,一邊嚼著他一邊講道:「最近我們找到了一個寶貝。」

  現在程處默倒是低調了不少,他又恢復了程小將軍的生活狀態,跟在身邊的部曲也都不在了。

  可能對他來說這樣吃東西的樣子還算是斯文吧。

  再看了一眼樞院的考場,張陽好奇道:「什麼寶貝?」

  程處默擦了擦嘴,「我們多了一個人手,他是早年期在牢里辦事的。」

  收起手中的書卷,張陽皺眉道:「在地牢里做什麼?」

  「審訊?一般來說如果正常官吏無法審問官吏,他們會換人接著審問,而他就是那種代替官吏審問的。」

  「刑訊逼供?」

  程處默搖頭,「某也這般問過,他說他看不上刑訊逼供那種髒活累活,他更喜歡用言語把一個人逼瘋,再讓他老實交代。」

  張陽收起書卷點頭,「這樣的人怎麼會落在你手裡的?」

  「也怪那人酗酒便被大理寺給趕出來了,沒了活計成了閒散,他之前審過一些犯人,我們幫中的人把那些惡棍畜生帶去,他一打聽就知道了,便尋了過來。」

  程處默一邊說著又解釋道:「你放心,他根本不知道有某這號人。」

  餅攤傳來香味,張陽抬頭看了一眼,向這個大叔要了一張餅。

  這大叔之前說了這麼多話,也很闊氣地又撕了半張,「小兄弟給某讓了位置,這便再送半張餅。」

  長安城民風淳樸,但凡男子在街頭與人交談都帶著一股好漢之氣,為人也爽朗講道理,誰都以英雄好漢做標榜。

  亂世以來這種民風中帶著彪悍,也是當年的各路英雄豪傑帶出來的。

  尤其是綠林中人更甚,遊俠風重。

  張陽拿著餅重新坐下來吃著。

  程處默看了看手中的羊腿,「你不是剛剛說吃過了嗎?」

  再一想,程處默有些不屑,「你這愛乾淨的病什麼時候去治治?」

  「處默兄,愛乾淨不是病。」

  「沒見過你這麼幹淨的漢子。」程處默啃了羊腿上的肉,再把這羊骨頭掰斷試著嘬了兩口骨髓,便把骨頭丟入了一旁放垃圾的木桶中。

  先是打了一把飽嗝,程處默把手往自己的衣衫上擦了擦,原本手上的油膩也落在了衣擺上。

  「魏王殿下來見過某了。」

  張陽慢條斯理吃著餅點頭,「說什麼了?」

  「說是讓某的人手多去盯著士族門閥,尤其是太原一帶。」

  李泰已經開始為白糖的計劃鋪路了,看來這個小胖子第一個看中的便是太原。

  「看魏王殿下還帶了一個人,那人看著也很機靈,說是去賣東西。」

  張陽皺眉道:「魏王殿下帶給你見的人能信任嗎?」

  「倒是可以,是魏王府邸長年伺候的侍人,跟隨很多年了。」

  倆人安靜了半晌,程處默背靠著牆眼前是來來往往的行人,「魏王殿下突然帶人來見我,還要我派人照看護送,肯定是有事宜安排。」

  張陽點頭,「處默難道不知道原因?」

  程處默用指甲摳著牙縫間的肉,「某怎麼會知道?」

  張陽小聲道:「魏王殿下是看上了太原王家的一位女子了,這才派人先去踩點,再打算把人綁到長安來。」

  話語落下,程處默愣在原地好一會沒講話,如被雷噼了一般,大聲問道:「當真?」

  這老程家是祖傳的嗓門大還是怎麼滴。

  張陽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感覺他這一嗓門飛出了不少唾沫星子,距離他這麼近現在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拉著程處默重新坐下,張陽又道:「你就不能小聲點,被人知道了壞了好事小心魏王殿下記恨你。」

  「為何?」

  「因為這胖子小心眼。」

  「不!某是問他為何看上太原的姑娘。」

  張陽深吸一口氣目視前方神情莊重,「因為愛情,愛情能夠讓人無所畏懼,不論天涯海角。」

  「你能說人話嗎?」

  「看上了就是看上了,還能怎麼樣?大家都是這樣年紀,正是愛情萌芽,感情最純最真的年紀,這種事情難道很奇怪嗎?」

  程處默不屑一笑,「某就不會。」

  張陽苦惱地扶著額頭,「總之千萬不要壞了魏王的好事,一定要盡心盡力辦好。」

  「我們三個過命的交情,手下的人辦不好事,某就親自跑一趟太原把人綁來,綁到魏王的床上。」

  張陽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好兄弟。」

  話音落下,程處默又是猶豫了,「一個在長安城,人家在太原這麼遠怎麼看上的?」

  「這你別管。」

  三人當初結識在長安城,從誤會到成了朋友一路上挺坎坷的。

  程處默講義氣也仗義,李泰心眼最多最精明。

  要說年紀處默排第二,李泰的年紀最小。

  「處默,你也二十了吧。」

  程處默點頭,「正好十九,家裡也在為我談婚事了。」

  「嘶……」張陽倒吸一口涼氣,「誰家姑娘這麼倒霉?」

  程處默欲言又止,再看張陽的笑容,他搖頭一嘆拍去衣裳上的塵土便離開了,頗有一種再多說幾句就要割袍斷義的感覺。

  朋友嘛,不多打擊他幾下還能叫朋友嗎?

  李泰的事情要湖弄過去,也要瞞著程處默,這種事情有風險,程處默知道得越少越安全,知道的人也是越少越能保證此事的正確發展。

  終於李泰的名聲,胡謅了一個藉口,管他信不信,反正和自己無關了。

  時辰一直到了午時,這才有學子零零散散從考場離開。

  張陽等在門口,看張大安獨自一人走來,「可還順利?」

  大安點頭道:「明經一科也不是很難,明日的策論才難。」

  帶著他一路走著,張陽又道:「你也不必太緊張,以朝中缺人的情況,眼下大部分的考生應該都能錄用,只不過官位大小有區別。」

  「兄長是在專研莊老學說?」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的書,張陽解釋道:「想了解一下。」

  「兄長這卷論衡,此卷過於晦澀難懂,家中有一卷釋議論可以用在一起看,才有效果,改日便給兄長送去。」

  「多謝了。」

  看了看天時,張大安又道:「還要回村子向父親說明,這便回去了。」

  張陽點著頭,看著他離開。

  在考場外還有幾個文吏,他們負責記錄考生的名錄。

  要說朝中別的官吏他們可能不認識,在朝中幾乎人人都認識這個年輕的禮部尚書,這人脾性古怪,功勞甚多,還是陛下的女婿,最重要的是此人與魏徵為伍。

  很受朝中官吏注意,尤其是年輕官吏對張陽的非議更多。

  見人走來,原本兩個正準備收拾離開的文吏連忙行禮,「見過張侍郎。」

  「我能否看看這一次的考生名冊,我們禮部也有看中的考生,是否也在冊。」

  對方不忌諱連忙遞上名冊,這個張陽又是縣侯,還已經入中書省,乃新封中書侍郎,距離三公九卿只有一步之遙,看個名冊自然也無妨,官階和地位都是足夠的。

  張陽掃了一眼,關注了一下河西一帶的學子,沒有裴行儉,按說裴行儉的年齡與李泰相當,現在應該還在攢經驗吧。

  「張侍郎是否還需看看武試,這武試就在今天下午進行。」

  別的名字倒沒瞧見,倒是有意外收穫,目光落在了一個名字上,并州狄知遜。

  再看武試的名冊,河東道薛禮。

  看張陽點頭臉上又有笑意,文吏小聲問道:「張侍郎可有看中的?」

  張陽收起笑容把名冊交還給他們,「沒有看上的。」

  這兩文吏陪著笑容,「我們下午會在城外校場,張侍郎有什麼需要,知會我們二人便可。」

  「好。」張陽點頭。

  能夠進入中書省,地位不可容日耳語,更何況還是禮部的尚書,能夠提拔一兩句,這些文吏的地位也會有巨大的變化。

  這些小文吏也想巴結,不管怎麼說中書省都是朝堂權力的中心,直接參與朝政。

  而成了中書侍郎也就有了向朝中宰相舉薦人才的權力。

  不知不覺自己的地位已經成了長安城中同齡人中最高的。

  「少見你這般關心朝政。」

  聽到身後的話語聲,張陽回頭看去見到是張大象,「大安已經結束了明經一科,明天就是策論,等待揭榜。」

  張大象點頭道:「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給大安謀一個位置也容易。」

  「大象兄說的是,我可以給大安一個位置,禮部也好外交院也罷,甚至是六部其他的位置,就看他是願意我來安排,還是他自己考上去。」

  張大象低聲道:「吐蕃的事宜都安排好了,就等松贊干布的回覆,現在我們絕大多數的人手都在忙西域之事。」

  張陽揣著手一路走著,「之後我要把禮部的人手細分一下,讓許敬宗準備準備。」

  「明白了。」

  走到外交院前,張大象又道:「波斯王子要如何安排。」

  張陽思量片刻,「就算是我們有心要幫忙,現在朝中也不會派兵去馳援波斯的,暫時可以放在一旁,專心把西域形勢穩定好,西突厥的戰事也要多關注。」

  囑咐了一番話語,張大象走入外交院中,順路買了一些當季的蔬菜再順路買一些枇杷和甜瓜回家。

  家中院子裡,李玥正在教著小武做題,見是夫君回來了,她小步走上前從籃子裡拿了兩隻枇杷,洗了洗遞給小武一隻。

  「大安考試如何了?」

  「看他信心滿滿,應該是不錯。」張陽將甜瓜去皮切塊。

  王嬸快步走來,「公主殿下,宮中說是明日陛下會來看望。」

  李玥小嘴吃著批判點頭,「嗯,知曉了。」

  王嬸又道:「是否要將小熊牽到隔壁院子。」

  李玥瞧了一眼正趴在小武腳下的小熊,「它認識父皇。」

  王嬸這才點頭應聲退到院外。

  張陽吃著甜瓜看了一眼小武現在學的題目,做著做基礎的幾何三角題。

  小武的學習進度倒是挺快的,從數列認識和複雜的運算,現在已經開始學習簡單的幾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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