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跟著李承乾和房玄齡一路走向武德殿。【,無錯章節閱讀】
「自從皇爺爺去了驪山之後,父皇也會經常來武德殿散心。」李承乾一路走著一邊解釋著,再次問道:「不知道皇爺爺現在在驪山如何了?」
「他老人家在驪山過得挺充實。」
「過些天孤也去驪山見一見皇爺爺。」
一路上說著話,跟著房玄齡就來到了武德殿。
李世民正坐在殿中,正吃著飯食。
房玄齡走在最前踏入殿中便開口道:「陛下,外交院與祿東贊的談判已經結束了。」
李世民稍稍點頭,嘴裡還吃著羊肉。
房玄齡將幾卷文書遞上,「陛下,都已記錄在桉。」
這位天可汗先是擦了擦滿是肥油的手,然後拿起文書便翻看起來,他的嘴裡都還嚼著。
也不知道皇帝飯前會不會洗手,衛生觀念還是一如既往地堪憂。
「張陽,這些條件都是祿東贊答應的?」
聞言,看到房玄齡的眼神,張陽上前一步,「陛下,不管祿東贊和松贊干布會不會答應這都是大唐要爭取的。」
翻閱完這些文書,李世民又是笑了,「五千頃地,加上三十萬貫,若是不給就拿走吐蕃的聖山,還要將松贊干布明年來朝賀……」
說完這些李世民放下這些文書,「你還真是能開口。」
「陛下,既然是松贊干布是吐蕃君主,他就要為他的言行以及他攻打大唐的事由付出該有的代價。」
李世民又道:「這五千頃地要治理,朝中還要增派人手和官吏?」
張陽點頭,「正是如此,還要派人教化吐蕃牧民,讓他們學習關中話,讓他們都識字寫文章。」
「你覺得這需要花費多少財帛?」
張陽皺眉道:「陛下是在和我談成本嗎?」
李世民頷首道:「吐蕃這等苦寒之地想要治理談何容易?」
張陽拱手道:「陛下,那裡有吐蕃三大湖。」
「三大湖?」
又是上前一步,張陽不解道:「扎布,蘇干,西海是吐蕃最大的三大鹽湖,而且礦產豐富。」
「鹽?鹽湖?」李世民用力咽下嘴中嚼著的羊肉,再是喝下一口茶水,「當真是鹽湖?」
「那是自然,典籍中便有記載,而且魏王殿下正在讓岑文本等人正在編撰地理,臣以為這些事情陛下都知道的才對。」
轉念又一想,張陽又開口道:「若是陛下覺得治理很麻煩,不如交給臣,雖說臣能調用的人手不多,只要慢慢來早晚能夠開發出來。」
李世民使勁清了清嗓子,「朕說過不要了嗎?朕只是……在考慮人手安排。」
張陽瞭然點頭,「是這樣呀,那臣就省心了,臣還是勸諫陛下多讀書,做個有文化的人,連這麼大的鹽湖都不知道被人湖弄就算了,要是因此被人取笑便會很不堪。」
「你是說朕讀書少了?」
「臣勸諫陛下多讀書。」
「……」
李世民瞪著眼一陣無言。
內心還是有些疑惑和不解,吐蕃竟然還有三個大鹽湖,就在這五千頃地中?
要說不知道這回事,這還要想到自己兒子編撰括地誌的事情,之後又說編撰地理。
當然只是聽了這些話,鬼知道青雀讓人編撰的是什麼。
也一直沒有過問,朕也不會閒著沒事去翻閱關於吐蕃的地誌。
李世民雙手放在桌桉上,「朕會安排人去治理,這三片鹽湖很大嗎?」
張陽點頭道:「很大,沿著雪山山脈近萬里都是鹽湖所在,恭喜陛下以後朝中可以自己產鹽了,不過鹽湖的鹽需要提煉之後才能食用,而且都是細鹽。」
「朕當然明白。」李世民還是點頭,作為皇帝他此刻又覺得這三十萬貫不重要了,如果真是張陽說的這般,大唐以後不缺鹽了。
一直以來細鹽精貴,這個價值當然明白。
內心火熱,李世民神情很是鎮定,「這便是你要給朕的交代?」
「當然還不止這些,吐蕃西面的雪山也可以拿下,一旦拿下了雪山再者教化吐蕃牧民之後,中原以西便可再無戰事,恭喜陛下,距離千秋大業又更近了一步。」
房玄齡和李承乾也是躬身行禮。
朝中能夠得到細鹽是一個什麼概念,以後再也不用防範這些鹽商。
李世民再看自己的女婿,這小子當初與朕討價還價的模樣甚是惱人,不過這小子能夠給朝中帶來的好處也是巨大的。
又看向房玄齡,李世民開口道:「房相覺得此事應該如何準備。」
房玄齡躬身道:「陛下,臣以為應當派人前往吐蕃查看三大湖,若可以製鹽便能將鹽運入關中,中書省會商議安排人手,並且派出官員治理。」
張陽又道:「陛下,雖說這三大湖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那三十萬銀錢也要抓緊才是。」
「朕知道了。」
「為何陛下點頭如此敷衍?」
「……」
李世民一陣無言,難道要朕擺宴感謝他為大唐做出的貢獻不成?
聽父皇和張陽的談話,李承乾痛苦地扶著額頭,又是這樣,最近張陽也不知道怎麼了,聽他說一句兩句也就算了,聽他說多了就感覺會被嗆死。
難不成這也是和鄭公學的嗎?
很快,李承乾當即否定了這個想法,鄭公平時很和藹與他談話也是如沐春風,並不像張陽這般,一語中的又讓人不好反駁。
一個巨大的財富就在眼前,李世民又覺得還清女婿的錢指日可待。
讓一旁的太監撤去眼前的食物,李世民站起身朗聲道:「張陽,你心中有具體的事宜安排嗎?這裡只有房相與太子,你不用遮遮掩掩。」
「臣明白了。」再是行禮,張陽繼續道:「首先控制西域,其次遏制住吐蕃並且治理吐蕃,如果吐蕃也能對天可汗萬民歸心,那麼便可以談吐蕃收入大唐版圖的事宜,臣以為明年讓松贊干布來長安之後,便是最佳時機。」
看李世民點頭了,張陽再是講道:「陛下平時應該少吃酒肉,這對身體不好。」
剛覺得心情不錯的李世民又被澆了一盆冷水。
「還有陛下應當多多關心官學開辦事宜,至於西突厥的事情還請朝中交給外交院全權辦理。」
李世民緩緩點頭,「朕會讓玄齡去你們外交院走動,你們的布置事宜,中書省也可以給你們安排人手。」
「多謝陛下,臣就先告退了。」正要離開,張陽又回身再次叮囑道:「陛下少吃油膩食物,酒水也要少喝,看陛下今天氣色不好,要多注意身體。」
「朕知道了。」
李世民煩不勝煩,這小子越來越像魏徵了,將來說不定還會比魏徵有過之而無不及。
外交院做出來的成績與開疆拓土無異。
這是李世民第一次覺得一個外交院能夠用好,可以有堪比千軍萬馬的戰功。
又與房玄齡商議許久,李世民這才回到立政殿,他將一張巨大的地圖掛起來,這地圖上畫著的就是大唐的疆域與吐蕃的疆域。
看李世民臉上帶著笑意,長孫皇后笑道:「陛下看來心情很好。」
「以前是朕小看外交院了。」
「是吐蕃的事情已辦成?」
「嗯。」李世民在土地上畫了一個圈,圈住了西域和吐蕃還有高昌一片,「這小子時常鼓勵朕,說朕要有雄心壯志,只要事情順利以後這一大片都會是我大唐的版圖。」
長孫皇后給李世民披上外衣,「妾身為陛下賀。」
李世民頷首道:「收復漢時安西四鎮之地,收復吐蕃,對張陽來說好似這份功業還不夠。」
「張陽平時就是一個勤儉的人,像他這般人怎會有如此野心。」
「觀音婢可知道當初張陽為他老師立碑,他到現在也沒有去祭拜過。」
長孫皇后疑惑道:「陛下不該這般揣測臣子心意,既是立碑之事不能這般去想張陽的為人。」
「你的意思是朕不該追究?」
「不是不該追究,是不能追究。」長孫皇后小聲講道:「當年不可與現在同日而語,張陽自長安發跡便是一個鄉野小子,妾身以為他師承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張陽是一個怎樣的人。」
李世民點頭道:「你說的不無道理。」
長孫皇后稍稍一禮,「妾身失言了。」
在別的妃子面前,陛下不會說起朝政之事,也只有在皇后面前陛下才能說一些朝堂上的瑣事,也會在皇后面前說一些真心話。
「他的出身不重要,他師承何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性善良,為人有自己的準則和底線。」
皇后又道:「自當初陛下說起他的妾室,張陽陪著玥兒至今都沒有一個妾室,聽玥兒說長安城很多漂亮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挑剔程度令人髮指。」
李世民反倒笑了,「他又怎麼看中玥兒了?」
長孫皇后搖頭,「妾身也不知,她們夫妻間的事情不好過問。」
「也對。」
長安城的才俊不少,張陽這孩子很自重,像他這樣一直秉持著清貧作風,不去宴席之地,更不會廣交朋友。
仔細想想,李世民又覺得張陽就像是個才俊中的異類,一個人的生活怎麼能質樸簡單到這種地步。
他難道不覺得自己的日子很乏味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張陽在清修。
對朕不夠敬畏對朝堂不夠上心,喜歡銀錢,行事作風強硬,這兩年也學會勸諫朕了……
要說這孩子好,他的毛病還有一大堆。
貞觀八年,到了六月夏季,中書省一連發了六道政令前往吐蕃,吐蕃與大唐一戰,外交院以一種完勝的姿態昭告了天下,大唐不是好惹的,外交院更不是好惹的。
一時間長安城的諸多西域人,突厥人也都低著頭過日子。
祿東贊帶著人回吐蕃了,沒有去年那般的意氣風發,這一次他走得很落寞。
許敬宗親自送別這個大相。
又是幾匹快馬離開長安城,朝著隴西而去。
外交院的功勞不小,此功開疆拓土,朝中的言官沉默了。
李世民賜予張陽金魚袋,封驪山縣侯食邑五百戶,加封中書侍郎。
旨意念完,太極殿內一陣議論,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
就算有要反對的人,此刻也都是沉默著。
而外交院四位侍郎都加封一百石俸祿。
從張陽還是當初禮部一個小小的文散官,這才二十歲有三,這便已入中書省,著是多少士子文人一生都達不成的目標。
而此人之名也會被寫在史冊上。
只是念出封賞旨意時,張陽並不在太極殿,他已經很久沒有上朝了。
長安城一處小巷,宅院中。
此刻的張陽坐在家中吃著媳婦包的餃子,聽著一個太監念著旨意。
李泰非常驕傲地站在一旁,好像姐夫封賞了他整個小舅子也一樣得到了封賞。
「敢問公公,我已經是禮部尚書,再給一個中書侍郎,那我這個俸祿是不是兩份?」
「這個老奴也不是很清楚,事涉俸祿還要過問房相和吏部尚書楊師道。」
張陽又是遞上一籃子鹹鴨蛋,「有勞公公了。」
傳旨老太監笑呵呵接過鹹鴨蛋,「都是中書侍郎了,以後我們都要稱一聲縣侯,莫要這麼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
張陽送別這個太監,回到院中,繼續拿起碗吃著餃子。
李泰看著碗中的餃子還多幾顆吃不下了,餵給了小熊,「姐夫,最近怎麼天天吃餃子?」
張陽回頭看了看媳婦,「這都是你皇姐包的。」
最近媳婦也不知道怎麼了,每天都要吃餃子,還是說懷孕的女人口味都這麼奇怪?
「恭喜姐夫,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縣侯。」
「別恭喜了,從東宮出來之後我就沒拿過你父皇的俸祿。」
「姐夫家都這麼有錢,也不差這麼一點俸祿。」李泰湊近小聲道:「最近也不知道了,父皇給文學館添了不少人手,還要我好好編撰地理和括地誌。」
李玥看著夫君把碗裡的餃子吃完,再把湯水也喝了,很是滿意。
沒搭理李泰的話語,張陽屋中拿出兩張毯子,「這兩張毯子交給你母后。」
李泰撫著毯子,「好漂亮的毯子,這是什麼皮毛做的,很是順滑。」
張陽指了指一旁的小熊。
李泰對比毛色,還真是這個頭熊的毛髮。
小熊看了一眼李泰,又扭過頭繼續靠著牆曬太陽。
「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得太快了,還是天氣溫暖的緣故,我家的熊最近總是掉毛,小武平時照顧它便把掉落的毛都撿起來,熊毛難得有,丟了可惜。」
張陽喝下一口茶水再是解釋:「羊毛也是一個道理,也可以用來做毯子和各種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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