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這扇門後的世界好像沒有光。🐟✌ ❻❾ⓢнยא.𝓒𝕠m 👮🐤
陳歌站在原地,緩緩蹲下身體,他抓緊了自己的背包,豎耳傾聽。
呼吸聲,心跳聲,還有鐘錶滴答滴答的聲音。
「這好像是在一個房間裡。」
應瞳是盲人,他的世界被黑暗籠罩,他什麼都看不到,但他世界當中的其他人卻可以看見他,這也是這個世界最危險的地方。
拉開背包拉鏈,陳歌摸到了是殘破的原子筆,他將那根筆裝進上衣口袋,然後又拿出了漫畫冊貼身放置。
在這個完全黑暗的門後世界裡,萬一摔倒,或者發生什麼別的意外,背包很可能會掉落。
他不能把所有東西全部都放在背包里,那樣太危險了。
「碎顱錘、高跟鞋和張雅的故事書就放在包里好了,如果對方發現包里沒有任何東西,肯定會產生懷疑。」
什麼都看不見,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敵人是誰,甚至連自己此時的樣子都不清楚,這是陳歌進入過的所有門中最詭異的一扇門。
嘗試著在心底呼喊員工的名字,陳歌等了很久依舊沒有獲得任何回應。
「這個門後世界對紅衣的束縛比於見那個世界還要誇張,我能撐到員工醒來嗎?」
習慣了光亮,陳歌失去視覺以後,非常的不安,這也是一種正常現象。
調整好呼吸,陳歌重新站起身。
他已經進入這扇門後世界差不多有十分鐘,而這十分鐘他就一直呆在原地。
「我的身體依舊保持原樣,衣服和外貌摸著感覺沒什麼變化。」
鼻翼抽動,陳歌聞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以及一股貓身上的異味。
他順著那股消毒水的氣味朝身後摸去,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那扇黑色大鐵門在我身後,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確定自己的位置,以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藏,等待員工們掙脫束縛。」
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非常困難,畢竟他什麼都看不見。
「黑色鐵門通常會出現在推門人記憶中比較重要的地方,而這樣的地方往往比較危險,是冥胎和各種負面記憶經常光顧的地方。」
進入門後世界差不多十五分鐘後,陳歌終於邁出了他的第一步。
背上背包,陳歌一手扶著牆壁,另一隻手在身前揮動。
度過最初的不安之後,他慢慢冷靜了下來。
「陰瞳也沒有看透這黑暗,不過鬼耳和靈嗅都沒有受到影響,我可以藉助自己遠超普通人的聽覺和嗅覺來做出判斷。(-_-) (-_-)」
看不見敵人的位置,甚至不知道敵人的長相,這是最讓陳歌擔心的。
「嘭!」
剛走出第二步,陳歌就撞到了什麼東西,膝蓋酸痛,他咧了咧嘴,強忍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是再次蹲下身體。
自己第一次發出聲音,很可能會吸引到某些鬼怪的注意,保險起見,他只能再次停下腳步。
沒有任何異響,空氣的異味也沒有出現變化,這房間裡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在。
「動作儘量要輕。」
陳歌伸手摸了摸剛才自己碰到的東西,那是一個低矮的床頭櫃:「這個高度和應瞳房間裡的柜子很像,我現在是在他的房間裡?」
拉開抽屜,陳歌摸到了一個相框:「應瞳在床上睡著的時候也抱著一個相框。」
接下來的發現,更加讓陳歌確定,自己是在應瞳的房間裡。
他先後在屋內找到了收音機,摸著身體極不協調的玩偶,還有一個音樂盒,這些都是他曾在應瞳房間裡看到過的東西。
指尖在書桌上移動,陳歌在音樂盒旁邊發現了一個摸著有些陌生的東西。
「按鍵?好像是一個盲人手機?」這手機按鍵特別大,每個按鍵上的數字都向上凸起,僅憑觸摸就可以輕易分清楚。
「要不要把這個手機帶上?」
這個手機很可能是應瞳的東西,將它帶走說不定有辦法聯繫到應瞳,還有可能獲得很多提示信息,但同時帶上這個手機也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因為陳歌也不知道這個手機什麼時候會響,萬一自己正在躲避什麼鬼怪,手機突然響了肯定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不能拿,線索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到最後。」
這個手機陳歌不想帶在身上,風險太大了。
陳歌把相框和手機放回原位,繼續在屋內摸索。
床頭櫃、衣櫃、床……
屋子裡家具擺放位置和陳歌記憶中應瞳的房間完全一致,可惜的是應瞳並不在臥室里。
「一個盲人孩子能跑到哪去?」
陳歌試著用自己之前的經驗來推斷:「應瞳的門後世界裡有他自己的家,也就是說在這棟老房子裡發生過什麼令他極為痛苦的事情。」
「應瞳的哥哥不太正常,是個隱藏很深的變態,這份痛苦的記憶可能來自應臣。」
「他們兄弟兩個曾經被親戚收養過,據應臣所說親戚對他們很差,所以親戚在這扇門後世界裡應該也是不好的形象。」
陳歌正在思考,桌上的盲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刺耳的聲音鑽入腦中,瞬間打破了小屋的安靜。
「糟了!」那一刻陳歌甚至想要拿出碎顱錘直接砸了這個手機,他迫切的想要離開,但是又覺得這樣出去太過危險。
手機響了七八聲,終於停止,陳歌這才鬆了口氣。
「什麼都看不見,這盲人手機我也不知道怎麼設置成震動模式。」
應瞳的臥室里沒有發現更多線索,陳歌拿出碎顱錘,緩緩打開臥室的門。
陰冷的風吹過臉頰,陳歌打了個寒顫,臥室外面依舊是一片漆黑。
「希望這個門後世界不要太大,否則我真可能會迷失在這裡,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僅僅只是離開一個幾平方米的小屋,陳歌就用了將近半個小時,他現在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現在我面前應該是應瞳家的客廳。」
「應瞳不在自己臥室里,作為哥哥,應臣應該不會放心讓應瞳一個人到處跑,他大概率陪在應瞳身邊。」
對於陳歌來說,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應瞳和應臣都不在家,可以讓他有充足的時間尋找躲藏的地方。
腦海中浮現出應臣家的房屋布局,陳歌小心翼翼靠牆移動,他走的很慢,身體在不斷適應。
黑暗象徵著未知、危險,會放大人心裡的恐懼,陳歌緊緊握著碎顱錘,一點點挪動身體。
手指又觸碰到了一個門把手,陳歌扭動把手,那扇門直接被打開了。
「應瞳旁邊的那個房間是應臣用來放貓的,我之前讓老周進去看的時候,他還在裡面看到了兩隻奄奄一息的流浪貓。」
空氣中異味加重,一股淡淡的臭味飄過鼻尖,陳歌正要往房間裡面走,他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蹭了一下他的腿。
「是貓?還是人?」陳歌身體僵住了,這屋子裡還有其他「東西」在,大概率是貓,但也不能排除是「人」的可能。
他集中注意力,耳邊沒有聽到任何異響,自己面前好像是一個空的房間。
繼續向前走,左腳鞋子下面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陳歌蹲下身體,指尖摸到了很多成塊狀的「毛髮」。
「很軟,被什麼東西粘黏在一起,有些濕潤,像是肉,被毛髮包裹的肉。」
捏了兩下,陳歌雞皮疙瘩都起來,如果能夠看見自己手中拿著的是什麼,那倒還好,問題是他什麼都看不見,眼前是一片漆黑。
「整個房間的地面上都是這種東西嗎?」
陳歌鬆開了手,他想要進入屋內看一看,但是心理上又有些牴觸。
失去了視覺之後,人會變得脆弱多慮,不安的感覺會紮根在心底,像毒草一樣逐漸爬滿全身。
「應瞳和應臣可能都不在家,這是個絕好的機會,不能錯過。」
猶豫片刻後,陳歌還是進入了那個房間。
腳下傳來很不舒服的感覺,仿佛自己正踩在一灘爛泥地上。
空氣中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和臭味,陳歌擔心呆的久了,他自己身上也會沾染這樣的氣味,所以篩查無果後他便準備離開。
走到房間門口,陳歌沒有直接出去。
「假如這房間地面上全是血和毛髮,此時我的鞋底肯定沾染上了血跡,穿著鞋子到處跑,會留下血跡,這豈不是在告別人我去了哪裡。」
陳歌從背包里翻找到一雙鞋套,這是他那天晚上去江銘家裡時隨手裝在背包里的,為了不在江銘家裡留下指紋,他專門準備了手套和鞋套。
走到門口,陳歌穿上鞋套邁出了房門。
靠著牆壁行走,陳歌又摸到了第三個門把手,這裡是應臣拍攝視頻的房間,他本來沒什麼興趣的,可誰知道推開門後,他竟然聞到了空氣清新劑和香水的氣味。
「這個房間跟我記憶中好像不太一樣。」
伸手觸摸,陳歌摸到了一面鏡子,還摸到了梳妝檯,上面放著口紅和一個類似音樂盒的東西。
「好像是一個女人的房間,應臣家裡住過女人?是應臣的女朋友?可我沒聽李政說過啊?」
記憶出現偏差,未知的部分開始增多。
從女人的房間出來後,陳歌摸到了第四個門把手,他推門而入。
屋內家具布置和陳歌記憶里應臣的房間幾乎一致,那傢伙是個極為自律的人,屋內所有東西都擺放的工工整整。
「幾個房間都看了一遍,沒什麼有用的發現,主要是看不見,光憑手去摸,肯定會忽略一些重要的東西。」
如此詭異的門,陳歌也是第一次遇到,他以往的經驗並不能帶給他太多幫助。
「算了,還是離開吧,如果現在就跟被冥胎寄生的傢伙碰上,我估計會被他生生玩死。」陳歌一想到隔壁那個滿是毛髮和黏糊塊狀物的房間,心裡就不太舒服,他正要離開,大腿突然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
「誰?」
第一次被蹭,陳歌懷疑是貓,因為對方蹭的是他的小腿,大腿位置貓想要蹭到並不容易,更可能的是一個趴在地上的人!
屋內安靜的過分,陳歌在原地站了一會,他毫無徵兆掄起碎顱錘朝身後砸去。
碎顱錘沒有碰到任何東西,他的身後只有空氣。
「沒砸到?」
陳歌不想在這個屋裡繼續停留,他準備原路返回,但剛轉身邁出腳步就踩到了什麼東西,他差點摔倒在地。
「剛才地上有東西嗎?」
心跳開始加快,陳歌伸手朝自己踩到的東西摸去。
在指尖觸碰到那東西的時候,陳歌的手直接縮了回來。
冰涼、帶有微微的彈性,表面還有些濕潤,這種感覺很像是當初在地下屍庫觸碰大體老師。
強忍著不適,陳歌再次伸手,他抓住了那個東西,一點點移動。
「這是一條手臂。」
恐懼在不斷增加,陳歌摸到了它的五根手指,還摸到了它的肩膀,但是卻沒有摸到它的頭。
這具無頭屍體被捆綁在床底下,緊貼著床板,它的一條手臂向內彎折,另外一條手臂剛才好像被什麼東西碰到,所以才從床下伸出,正好被陳歌不小心踩到。
「哥哥應臣的房間裡藏著一具屍體?應瞳的門後世界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幕?難道他聽見了應臣殺人的過程?」
陳歌從床下爬出,他腦海中浮現出了很糟糕的一幕場景。
盲人弟弟獨自住在隔壁,他什麼都看不見,有天他忽然聽見奇怪的聲音,趕緊跑出臥室詢問,此時自己哥哥滿身是血,拖著屍體,提著刀就站在他旁邊,然後笑著對他說沒事。
只是想想這樣的畫面,陳歌就覺得難受:「還是趕緊離開比較好,等應臣回來,我連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退出房間,陳歌在黑暗中尋找客廳的門。
他還沒有找到門的位置,客廳里的固定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是誰打的電話?」
電話鈴聲讓陳歌心煩意亂,他很擔心鈴聲會吸引來什麼不好的東西。
「要不要接聽?」
不同的選擇,可能會產生不同的結果,一步走錯,或許會直接因此喪命。
電話響了十二聲依舊沒有掛斷,陳歌深吸了一口氣,最終拿起了話筒,他屏住呼吸,一句話都沒有說。
「咦?原來你已經回家了。」話筒里傳來應臣的聲音:「你抱走的那個足球沒有亂丟吧?我告訴你很多次了,左邊的柜子里擺放著我的東西,右邊的柜子里才是你的玩具,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