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一掌,一內功,內中精要非同尋常,足可讓你鑽研苦學,甚至成為一方成名高手。」
白希文對於這三門一脈相承的武功似乎頗多讚譽,以他眼光來說,肯定不是大路貨色,繼續道,
「這一劍,名為嵩山劍法,一共十七路,氣象森嚴,古拙雄勁,徐斌就是以此劍與我力拼三十招不落下風,足可算作上乘。
我猜測,乃是某位先賢觀嵩山之山勢奇峰所創,故而以嵩山為名。
一掌,則是寒冰神掌,並非以招法見長,而是配合內功寒冰真氣才能發揮威力的法門,當初也是這一門掌法和寒冰真氣,讓我吃了個暗虧,可惜最終還是不敵我的無敵寶鑑。」
白希文所說落入段毅耳中,卻是讓他心中稍稍慰藉許多,眼神一亮,這不就是金系一脈嵩山派的武功嗎?
尤其是寒冰真氣,更是左冷禪苦心孤詣多年所創的內功心法,足以克制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一鳴驚人,讓人不禁感慨此人不論心性,品格,在武學一道上,確有天賦以及宗師風範。
再說劍法,當初五嶽劍派和日月神教死斗,雙方元氣大傷,嵩山只剩下大貓小貓兩三隻,而且武功殘缺不全。
是左冷禪匯集本派殘存的耆宿,將各人所記得的劍招盡數錄了下來,匯成一部劍譜。
而後數十年,他去蕪存菁,將這部劍譜中種種不夠狠辣的招數,不夠堂皇的姿式,一一修改,最終形成這部嵩山劍法。
嵩山劍法自是遠不及獨孤九劍以及辟邪劍譜,但也可算作當世一流,力壓其餘四岳,可見威力。
至於寒冰神掌,應該是建立在寒冰真氣基礎上的一種運氣爆發的武學,段毅所知不多。
然而段毅此時卻生出一股疑慮,面色猶豫,問道,
「白大哥,這寒冰真氣聽起來雖然不錯,不過似乎很是極端,如果未來我有幸學習別的內功,是否會有掛礙呢?」
誠然,寒冰真氣威力極強,但在他印象當中,這樣的武學似乎很難與旁的武功兼容,假如未來得到別的更強的武學心法,要是學不了豈不是太吃虧了?
這不像是各大門派的奠基內功,屬性平平,但平和有餘,將來轉修旁的任何武功都不會有影響。
而且說一千,道一萬,寒冰真氣放眼這個世界,的確是上乘一級,卻不算絕頂,段毅手握藏武樓,豈能甘心被一門武學束縛住?
白希文有些詫異段毅的冷靜,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任何一個人修行多門內功心法,都會有掛礙,只是程度不同,解決方法不同,結果不同罷了。
有的人可以學習十多種內功,甚至更多,卻化氣歸元,統合調理,威力無窮。
有的人只是學習三兩門,已經痛不欲生,真氣四散爆發,有走火入魔之狀。
寒冰真氣固然霸道,比不得一些平庸武功來的溫和,不過卻也不是不能與旁的武學相容,一切都要看你的際遇和造化。
如果你要想修行普通內功,我這裡也有,你要學嗎?」
見到段毅默不作聲,似乎已經有了決定,白希文笑了笑,頭一次顯露出高人風範,語氣溫和卻格外的深沉,
「段毅,你是嬌奴的弟弟,也就是我白希文的弟弟,我教你一個道理。
有機會,就要抓住,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錯過的將會是什麼,也不會知道未來還能不能再有類似的機會。
我們只是人,不是神,操縱不了自己的人生,只能靠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來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我明確告訴你,你的天資雖然很好,但習武時間太晚,如果修行類似金鼎派入門心法一類的武功,只能永遠淪為庸人一級,翻不了身的。
就算將來機會在眼前,你也未必能抓得住,因為沒有實力。
而寒冰真氣這門武功,固然劍走偏鋒,不是堂皇大道,但這種極端也是一種強大,讓你能在一開始就和平庸者拉開差距,抹平和一些人的差距。
我給你打個比方,假如入你寒冰真氣入門,養足一口真氣,單純比拼內家修為,你足可以戰勝不少金鼎派的外門弟子,而他們修行內功是幾年甚至十幾年,這樣的結果簡直令人絕望。
你知道因為什麼嗎?」
不等段毅回答,白希文已經自己做出解釋,
「因為金鼎派的入門心法實在太過平庸,雖然沒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但練出的內力毫無攻擊性,就算以雄厚程度而言,是你的十倍乃至二十倍,依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知道毒蛇嗎?寒冰真氣就是一條劇毒無比的蛇,哪怕再小也能殺人。
而金鼎派的入門心法就是一隻綿羊,論體積,重量,是毒蛇的數十倍百倍,依然殺不了人。」
白希文之言入情入理,可謂一言驚醒夢中人,讓段毅恍然一悟,若無當下,何談未來?
若是真有的選擇,他還會冒著生命危險來這金鼎派找白希文學武嗎?
機遇已經就在眼前,他還在為未來所謂的神功秘籍而動搖心志,簡直是愚不可及。
這就像是藏武樓內萬千宗卷,浩如煙海,卻都是海市蜃樓,一碰就碎,未來,實在太不切實際。
他要做的,應該做的,是抓住當下。
而且有一說一,最打動他的還是白希文關於機會以及力量的那番見解。
有機會,就要抓住,想盡一切方法增強自己。
等到將來真的有了力量,沒有機會也可以創造機會,那時他完全可以化被動為主動,一樣大有可期。
呼,段毅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只覺心間的所有疑慮和困惑都消散無蹤,站起身來,眉眼舒展,面容恬淡,對著白希文長長躬身一禮,真心實意道,
「剛剛段毅不知天高地厚,若非白大哥點醒,只怕還在座白日夢,真是多謝了。」
能成為一方強者,果然不會單純的是個逗比,這白希文一旦認真起來,的確有一種強者的特質,令人信服。
而且從對方的言語透露可知,他對段毅也真可算是盡心盡力了,不然隨便傳段毅一套普通內功,段毅難道還能說個不字嗎?
人以恩義待我,段毅自然也不是恩將仇報之人,等到未來再見月嬌奴,定然要為白希文美言一番。
「哈哈,好,你小子很有悟性,就算不學武,將來做什麼都能幹出頭。
不過學武之事絕非一蹴而就,你的底子太薄,今後我會狠狠操練你,你可不要喊累啊。」
白希文見段毅如此鄭重其事,且滿目感激,也是心中寬慰,好歹不是教一個白眼狼,那便不枉費他一番苦心。
再者來說,段毅也確實是一個可造之材,他起了愛才之心,這才願意傳授對方高深武功。
而他所言倒也不虛,外功不提,單單內功一道,便涉及人體經脈,穴道,武學術語等各個方面的知識,豈是容易學成的?
再有劍術,乃是易學難精之道,嵩山劍法固然不是絕頂,卻也不是毫無根基之人隨便就能揮舞學成,也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啊。
只是白希文做夢也料想不到,段毅有一座藏武樓存在,勢必要刷新他對於某些事情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