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 炎晟和談,雙帝會晤

  右賢王勢力的覆滅,只是開端。【Google搜索】

  如何安頓北戎的俘虜和願意歸順的牧民,才是擺在贏哲栩面前的難題。贏哲栩的初步想法是,戎炎通婚、雜居,開商路,依據草場的大小和質量,分配牧民,其餘的則學習農耕和本草種植。

  不過,當下還要解決糧食問題,因為這場暴風雪,真的餓死、凍死了很多人,遠比戰爭中死亡的更多。活下來的都是生命力頑強的人。

  贏哲栩在大炎邊境城市調集糧食,宛州作為魚米之鄉,早就接到旨意,向北地運輸糧草。

  這是一場全國的救援。

  新生的大炎王朝,抗住了劫難,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百草詩回來了,第一時間去找謀害師傅的真兇,在贏哲栩的陪同下。

  毗伽被關在了牢房裡,她衣飾破敗,不吃也不喝,似乎要以死明志。

  「上一次讓你跑了,算你運氣。但害了一個一生救治無數病人的神醫,是你最大的造孽,天理難容。」百草詩凝視著狼狽的毗伽,眸光閃動地說。

  毗伽雙手握著獄房的木格珊,頂著啞的不行的嗓子喊:「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受了國師蠱惑,想在可汗面前爭個功,讓他將獅騎交給我父王。」

  「裴義之去了哪裡?」

  上一次百草詩追蹤北戎,差點抓住毗伽,被裴義之救下。而裴義之較之當初在宛州,脫胎換骨地變化。

  毗伽已經坐在了稻草堆上,頭靠著木格珊,冷冷回道:「你是說裴先生?他呀,是國師的相好,有一次被我撞破。如果不是礙著我是父王最疼愛的女兒,怕是早就死了。」

  這話出乎兩個人的意料。

  以沈黎清的高傲,很難想像會做出這種事。

  百草詩道:「裴義之的武學,可以和真一打個旗鼓相當。」

  單打獨鬥,真一隻能說占了上風,想完全贏不容易。

  贏哲栩握著百草詩指尖,牢房濕氣重,擔心她受涼。「據我了解,一些隱世宗門有雙修鼎爐之法。沈黎清所圖,除了功法,裴義之給不了別的。」

  贏哲栩就是贏哲栩,一語道破天機。

  「那現在,裴義之見大勢已去,回了大晟吧?」大晟被大重樓搗了老巢,正是用人之際。

  贏哲栩默認了這個觀點。「詩詩,毗伽怎麼處理,你做主吧。」

  百草詩瞥了毗伽最後一眼,她一直信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但毗伽是個例外。「人死不可復生,讓她以死向師傅謝罪吧。」

  毗伽哈哈大笑,笑聲蒼涼。

  **

  就在贏哲栩準備班師回朝時,他收到了大重樓的求救信函。

  兵貴神速。大重樓嚴格奉行贏哲栩的總體戰略,趁著大晟兵力空虛時搗入,一路也算勢如破竹。待裴元憲從北戎撤軍時,大重樓也在撤軍,要退回大炎。奈何裴元憲的行軍速度太快了,給了大重樓致命阻擊。

  雙方最後在琴州對峙。

  只不過,大重樓在城內,裴元憲在城外。

  圍困一座城。

  贏哲栩當即海東青傳書大炎與大晟邊界,派出使臣,願與裴元憲和談。

  兩軍交戰,裴元憲未斬來使,但提出了要求,何談只與大炎帝後談。至於大重樓能不能撐到贏哲栩駕臨,不在裴元憲的考量範圍。大晟皇帝不會允許任何人,挑戰大晟的底線。

  贏哲栩接到信息時,已經在路上了,只帶了百草詩和十幾個輕騎。他要和時間賽跑,本不想帶百草詩的。但宛州向北地輸糧時,行殿派上了用場。

  行殿速度快,容量不小,最重要的是平穩。於是百草詩坐上了行殿。

  十二月中,帝後抵達了炎晟邊界。

  而大重樓,據守琴州,擋住了裴元憲三波進攻。

  談判是在琴州內進行的。贏哲栩和裴元憲,各自帶了十幾個人,同時進城。

  主客關係也很微妙,大炎為主,大晟為客。

  戰爭中的琴州滿目蒼夷,在城主府相對完好的空間裡,兩個當世的風雲人物會面。

  談判桌上,一方是贏哲栩和百草詩,身上帶傷的大重樓立在其後;另一方是裴元憲。他身後有十個武者,各個氣息深沉,看得出武藝高強。唯獨一個,是內斂的,垂著眼眸。

  「嗯?」贏哲栩發出輕輕的疑問。

  許久不見,裴元憲看到了百草詩微微隆起的肚子,不禁有片刻的怔忪。他以談判為由,只為見她一面,看到的只是她身懷六甲的模樣。

  贏哲栩察覺到了這細微的表情,談判桌上撒狗糧,無情打擊情敵,握著百草詩手問:「可還冷嗎?」

  百草詩搖搖頭。「再次回到琴州,還覺得親切。陛下,結善緣還是有善果的,我們當初救下琴州百姓是對的。」

  這一句是說給裴元憲聽的,提醒他莫忘當日之恩。

  在場的人俱是一愣,不解百草詩詞話何意。

  裴元憲那樣通透的人,豈會聽不出?「詩詩說的極是,這也是朕對琴州圍而不攻的緣由。你走過的土地,都是琴州百姓的福祉。」

  兩國人再次瞠目結舌,一個個嘴巴塞了雞蛋。大晟皇帝居然叫了大炎皇后的閨名。

  而大重樓則內心罵了一百遍「臭不要臉」。裴元憲你是圍而不攻嗎?你是攻而不破,無功而返。

  贏哲栩扯了下嘴角,淡然一笑:「晟皇你總是這麼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朕待天下百姓為生靈,你以刀兵向百姓,肆意挑起戰爭!」

  劍拔弩張的氛圍,愈發濃重。

  裴元憲也不以為意,輕描淡寫道,「如果炎皇名正言順,身份正統,又豈會遭到舉世伐炎?」

  贏哲栩反唇相譏。「可是最後的勝利卻在朕這一方。清河小朝廷攻破,北戎更是湮沒在歷史的大潮中。如果朕名不正言不順,這天下民心又豈會向朕呢?」

  裴元憲只看向百草詩。女子嫻靜貞婉,可內里卻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即使過了這麼久,依然讓他著迷。「因為,朕一直以為,得鳳女者得天下。如果不是詩詩的藥救了那麼多人,炎皇以為單憑你的軍隊,就足以讓北戎王廷灰飛煙滅?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這一次難得的,贏哲栩沒有反駁。他只是握百草詩的手更緊了些。「晟皇對各種經過倒是知曉的清楚。朕與詩詩相識於微末,互相傾心,緣定終身。晟皇你認為只是朕運氣好,遇見了對的人,可是運氣何嘗不是實力的一部分?」

  是的,運氣也是實力。

  「晟皇,」百草詩開口了,「無論大炎還是大晟,皆為初創,百姓亟待休養生息,就此罷了兵戈吧。」

  贏哲栩道:「大炎以仁義治天下,威加海內,朕不忍百姓生靈塗炭,兵戈相見;又逢皇后有喜,朕為皇兒皇女祈福積德。是以願與晟皇對坐,和平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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