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 誅殺妖妃清君側

  謠言起時,已驚動了監察司。【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監察司出動了人員,追蹤念歌謠的小乞丐,找到了他們十幾個散播謠言的人。然而,他們聲稱也是受人指使。

  嬴哲栩並不是刻薄寡恩之人,但事涉百草詩,那是他的軟肋。大怒之餘,為以儆效尤,直接對造謠者處以割舌之刑。

  群臣第一次見識到了新皇的雷霆手段。

  **

  謝伯昌走在炎京寬敞的路上。

  他第一次見識到國都的繁華。然而他無心欣賞華麗的建築和美景,反而小意探看。他知道,一炷香時間內,大理寺卿的馬車會經過這裡。他的手,探進了里懷兜中,拿出了狀紙。

  馬車過來了。

  謝伯昌硬撐著頭皮,沖了出去,「噗通」跪在路中央,狀紙高舉過頭頂,嘴唇哆哆嗦嗦,全程不換氣地控訴:「草民謝伯昌有冤,草民要狀告貢郡長溝鎮白水村謝百氏,不守婦道、謀害親夫,與人有染,被我妻謝王氏發現後,遂動了殺意,夥同姦夫殺害我妻,求大人明察秋毫為草民做主。」

  馬車的帘子掀開,大理寺卿史大人探出頭來,阻止了要去轟趕人的屬下。「要告狀去刑部,大理寺只管覆核案件,平反冤獄,各司其職……」

  然而,大理寺卿說不下去了,幾個大字天雷滾滾地在頭上划過。

  白水村、謝百氏、百、百草詩?

  眼下是風口浪尖,這不是觸陛下的霉頭嘛。

  謝伯昌優咣咣磕頭,「大人,謝百氏不守婦德,當沉豬籠……」

  卻聽得一聲「拿下這胡言亂語的刁民。」史大人下了馬車,奪下了謝伯昌手中的狀紙,塞進了袖子裡,朝著身邊的屬下道,「你們兩個人,將他壓著關起來,好生看管,嘴巴嚴實點,其他人隨我速速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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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守皇宮的百草詩,已經將御花園變成了百草園。大宮女丁香和入宮來的霜葉在一旁幫忙。

  「詩詩姐……哦不,皇后娘娘,我收到了師傅的來信,他說培育的人參快長好了,到時候他親自送到炎京來。」霜葉邊澆水邊說。

  過去的兩年,百草詩多次給綠頭翁寫信,讓他來炎京享福。

  綠頭翁喜歡宛州的氣候,加上惦記著農桑醫養基地,尤其是人參和靈芝,遲遲沒有啟程。現在嬴哲栩登基,再無後顧之憂。

  「唉,師傅給霜葉寫信,不給我寫信,我有點傷心咯。」百草詩扶額,故作憂傷,逗弄霜葉。

  霜葉立刻小跑到百草詩身邊,剛想搖她胳膊,又記起了身份之差,訕訕收回手,「師傅是惦記娘娘的,還讓我悄悄探探口風。師傅老人家,就是貪戀宛州的風和水。」

  百草詩便拍拍她的手,「我沒生氣啦。回頭我派人去接他,到時候坐著行殿來京,也省得顛簸。」

  正說著,霜葉瞧見嬴哲栩朝這邊走來,她頗有眼力見的讓出空間。

  嬴哲栩上前,拉住了百草詩的手,「聽杜仲說,你在御花園,便來瞧一瞧。御膳房準備了避暑的飲子,你累了許久,回去嘗嘗?」

  百草詩象徵性福了下身子,「我這幾日總想著酸梅湯,最好是冰鎮的。」

  冰鎮的是不能喝的,但,嬴哲栩目光落在百草詩平坦的小腹上,「都說酸兒辣女,你這麼喜歡酸的,莫不是個小皇子?」

  兩個人挽著手往回走,就見大理寺卿史大人在大太監竇安的引領下跑過來,匆匆行禮,看看百草詩,「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臣子一個眼神,嬴哲栩已經讀懂,他向百草詩道:「你先回棲梧,朕稍後就過去。」

  往前走了十幾步,大理寺卿將當街發生的事稟報了一番。「這事有些蹊蹺,一個普通農夫,何以那麼精準地找到臣的車駕?臣看此事已過了好幾年,偏偏在這個當口爆發,分明是有預謀。臣懷疑謝伯昌只是個引線,背後還藏著巨大的陰謀,因此不敢擅作主張,特來請示陛下做主。」

  嬴哲栩想到當年在白水村,謝家一家苛待百草詩,還差點將她沉了豬籠,便覺這些惡人該當好好修理。

  大理寺卿言辭中肯,嬴哲栩知道這與先前的歌謠事件很有可能是一起,便道:「今晚朕去見見那姓謝的,你和刑部合力,三日之內將背後的勢力揪出來。竇安,你傳令城防司,嚴查入京以及在京之人,如和造謠者有關聯,立刻追捕歸案。」

  「是。」

  **

  大理寺的牢房,謝伯昌忐忑地走來走去,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麼,也不知道未來命運會是什麼樣。直到一線光亮,牢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一身天水青的衣服映入眼帘,質地上乘,謝伯昌向上看,看到了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一張臉。當日在白水河畔救下百草詩的少年。

  只是少年不再羸弱,尊貴之中透著上位者地威嚴。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大理寺卿。

  「大膽,見到陛下還不跪下!」大理寺卿大喝一聲。

  「陛……陛下?」謝伯昌的嘴瓢了,腿不聽使喚地發抖,篩糠一般跪倒,喚著陛下。

  「謝家老大,伯昌?你可還記得朕?」

  謝伯昌以頭觸地,不敢抬頭,哆哆嗦嗦潰不成軍,「記……記得。」

  「如果你想活命,就如實交代,受了誰的指使膽敢攀污皇后?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嬴哲栩看看四周,森寒的刑具在夜色中發著幽光,「大理寺的刑具,可不是吃素的。挨個受一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謝伯昌被嚇得丟了半條命,拼命磕頭髮出咚咚之響,「我說我說。半月之前的一個夜晚,我全家被人抓起來,他們以我雙親和弟弟的性命威脅我,讓我進京告狀。草民的狀子就是他們準備的,也是他們護送我入京的,我都是被逼的啊。陛下饒命啊!」

  久經風雲詭譎的嬴哲栩知道,他的敵人潛藏在暗處,拿詩詩發難只是個開端。謝伯昌只是最無足輕重的一枚棋子。

  「他們是誰?你們如何聯絡?」

  謝伯昌失禁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嬴哲栩交代大理寺卿務必看好謝伯昌,而後他趕回宮,著令全城搜捕興風作浪者。

  第二日早朝,朝臣之中有人進諫,為首的就是容敬候。

  「陛下,臣昨日接到密報。皇后昔日的婆家有人入京,狀告皇后不檢點之行徑。寡婦怎配為後,母儀天下?臣奏請廢除皇后,從世家公卿中選取賢良淑德之人,充實後宮。」

  容敬候話音落,又有幾名大臣附議。

  嬴哲栩眯了眯眼,殺機一閃而過。

  這些人都是老狐狸,如果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怎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在他的頭上動土?

  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該是清理舊帳的時候了。

  「朕與皇后相識於微末,她的為人朕最清楚不過。這些年,她待朕一顆真心、一片赤誠。於國,她建大學,以明明德。培育百草,培養人才,健康大炎,普及醫療,我大炎百姓受皇后之利廣也。於家,皇后已懷有身孕,要為朕孕育子嗣。你們有何資格指責皇后?來人,將這些陰謀廢后的人拉出去,通通杖斃。」

  正所謂刑不上大夫,這些人沒想到天子一怒,將血流漂杵。

  起初他們還在告饒,但嬴哲栩不為所動,眼前著被拉出殿外,亂棍加身,容敬候破口大罵:「昏君!大炎的江山,遲早敗在你的手裡。」

  冰冷的王座之上,年輕的帝王睥睨著天下。

  忽地一個大臣高喊:「陛下饒命,臣是逼不得已,您難道不想知道誣陷皇后之人是誰嗎?」

  嬴哲栩抬起手,「坦白從寬。」

  天元殿外,有流血,也有投誠。

  按照倒戈大臣的口供,嬴哲栩一舉剿滅了一批亂黨。這些人中,有些是先前禮王和鋒王的餘孽,還有的,竟是原沈太傅的門生舊故。他們提到了一個消失在大眾眼中消失了許久的人,沈太傅的後人。

  **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百草詩當了皇后,嬴哲栩大權在握,她便除了百草以及中醫藥大學,不過問太多的事,然而朝堂上的風風雨雨,終究還是進入了她的耳朵。

  她知道,在權力的寶座之前,總會有勢力蠢蠢欲動。

  下朝後,嬴哲栩來到棲梧宮,百草詩準備了豐盛的下午茶,枸杞咖啡、花果茶赫然在列,還有一些精緻糕點。

  百草詩遞給他一杯枸杞咖啡。

  「看見詩詩的美味,便覺得煩心事都煙消雲散了。還記得我們貧窮的時候,詩詩就是砍著那粗壯的竹子,熬出了鮮竹瀝,一年四季啊,都仿佛都在舌尖翻滾,有了紅塵煙火之意。」

  短短几句話,說的百草詩眼眶發紅。他無法想像自己一旦離開,她的羽寶會怎麼樣。「能把你這樣的謫仙人,拉入凡塵,是我這輩子最得意的事。」

  嬴哲栩咬著一顆小枸杞,笑道:「我特別喜歡枸杞,紅紅的果實特別好看,最關鍵的是,在詩詩手下它總是能變換著風味。就著菊花、咖啡為飲,遇見肉食又是很好的佐料。」

  百草詩莞爾一笑,「枸杞看似隨處可見,不過我還是覺得北戎的枸杞最好了。當時北戎人到了宛州,買的那一批枸杞,質量最是上乘。我人工培育的,不如北戎的好。」

  提到了北戎,嬴哲栩沉吟片刻,說:「還記得咱們去亳陽嗎?那位韓大人,應該就是北戎可汗。他也不知道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活得還挺長久,不過斥候有消息,北戎這兩年有神秘人出現,被可汗奉為座上賓。可汗活這麼久,或許與那神秘人也相關。不過,我這還有個好消息。」

  百草詩啞然而笑,朝堂上紛紛擾擾,羽寶隻字不提,還要與她寬心。「什麼好消息?」

  嬴哲栩拿出了一張底圖,手指從炎京向西比劃,「兩年前,那伙賣你天蠶絲的白山黑水商人,穿過了北戎和西涼,到達了波斯和大食。大焱的商品,在那邊很受歡迎,他們賺了個盆滿缽滿。當然,他們的成功穿越,離不開我的鏢隊。鏢隊傳來消息,這些商人不日會回到炎京。詩詩,你說的路上絲綢之路,在未來的五年到十年,將徹底打通。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

  百草詩想著,他說的盛世就要到了。

  那些古板的朝臣咒罵羽寶,會將祖宗的江山敗完。然而她的羽寶,走一步看十步,胸有山河之略,便是北戎和西涼,假以時日也不在話下的。他的雄才偉略,那些山雞麻雀如何能懂。

  「我相信,從來都相信的。」

  咖啡飲盡,嬴哲栩拉著百草詩的手,往棲梧宮走。「詩詩,我是想和你說,外面的風雨謠言,不要去理會,我都能處理,你只管安心、寬心地做我的皇后,平安誕下小寶寶。錦繡河山,因為有你,才值得我去經略。」

  百草詩紅了眼眸,這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情話。

  「報,啟稟陛下,八百里加急來報。」竇安帶著傳信使以及兵部尚書夏英來報,傳信使身上都是血,顯見這一路的兇險疲憊。

  「何事?細細來報。」

  傳信使跪下,「陛下,清河及周邊郡縣,造反了。他們擁立原明王——贏哲明為新帝,豎起了……」支支吾吾不敢說。

  「說,朕恕你無罪。」

  「他們打著旗號,誅妖妃、清君側,揚言要打入炎京,恢復大焱之正統。」

  明王?嬴哲栩冷笑一聲,一個被囚禁了多年的王爺,哪來的勢力?他背後的人啊,真是打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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