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卻是笑了,「你呀,凡事總想著阿栩,這也是阿栩的福氣。Google搜索」太后指著盤子裡的荔枝,道:「這荔枝煎啊,是地方進貢上來的。用未稀釋的原蜜將荔枝浸漬,然後用蜂蠟在外密封好,這樣便於保存。」
百草詩想想,這就相當於荔枝罐頭了,不過現在確實不是吃荔枝的季節。
她小口嘗了一顆,荔枝混著蜜的香,瑩潤滿口,確實甜蜜好吃。「太后,這荔枝雖美,可也不能貪吃哦。」
糖分太高,容易不利於老人血糖和牙齒。
太后哼唧了一聲,傲嬌的一批,「太醫不許我多吃,你也不許嗎?」
「不是不許,是建議哦。」說著,百草詩從小背簍里拿出來菊花茶,「喏,這個多喝一點沒關係,又呼應時令,又利於秋冬養生。」
太后看著小罐子裡的馨香菊花,聞了聞,便也覺得舒爽,「詩詩真是心靈手巧,好像萬事萬物到了你手裡,都能吃吃喝喝。娶了你的人,有口腹之福了。」
百草詩嬌羞一笑,讓自己的相公吃得好過得好,是她的宏願。「太后,我代那個有福的男人,來向您走後門了。」
太后忍俊不禁,在後宮之中,每個人的心思都是九轉十八彎,這麼直來直往的,把走後門說的這麼清新脫俗的,百草詩還是第一個。「那你說說,走什麼後門?」
百草詩走近了太后一點,挽住了太后的胳膊,搖了搖,「太后,您悄悄告訴我,您最喜歡什麼?我幫您的阿栩給您準備壽禮。」
提到這個,太后便也嘆了口氣,「皇帝這份孝心,哀家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哀家年紀大了,看著子孫滿堂,和和睦睦,百姓安居樂業,那比什麼都強。這壽辰辦下來,國庫不曉得又要花多少銀子呢。」
生在帝王家,想看子孫和睦,談何容易?
不過百姓安居樂業,百草詩雨霧濛濛的眼睛轉轉,「太后,那百姓過得好不好,您在深宮,又如何看得到呢?」
太后拍了拍百草詩的手,似追憶年華,「哀家還是個姑娘時,最喜歡逛元宵節廟會。廟會上,大家穿著漂亮的衣裳;街上是各種好吃的,酸湯餃子烤油膜,鍋盔肉丸胡辣湯,琳琅滿目;各種雜耍雜技唱曲的,看的人目不暇接。你說啊,這人要是連飯都吃不飽,哪還有心思搞這些。所以先帝時,是太平盛世啊!」
百草詩琢磨著,所謂的廟會,不就是趕大集嘛,大集最能體現一個城市的煙火氣了。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原來太后也喜歡。
焱京的東市和西市,每到春節期間,也會有廟會,平時倒是沒有。
策劃一場廟會,也不是什麼難事嘛。
「太后啊,您的阿栩很了不起,說不定真的能讓您如願以償呢。」
「阿栩幫襯著皇上,那麼忙,不必在哀家這耗著那麼多時間,他有這份孝心,讓你來問問,哀家就很高興了。」
和太后又聊了好一會天,逗得太后哈哈笑,直到發現太后有了疲態,百草詩決定回去。
當然,她出了長樂宮沒多遠,就被接到了福姒宮。
福姒宮裡點著香,很好聞的味道。姒妃正在擺弄著一盆菊,看的出來她對這花愛護有加。
百草詩定睛一看,發現居然是亳菊。
她可以肯定的是,菊園有黃山貢菊,有杭白菊,絕對沒有亳菊,這亳菊從何而來。
「娘娘好雅致啊。」
姒妃停下手中的活,令人給百草詩看了茶和點心。「你來了啊。我聽說,你在菊園詠菊百首,菊園的菊都入了你的府上,想著倘若不了解一下菊,與你只怕都沒有話題了,這不,好不容易求皇上搞到了一盆。」
百草詩盯著那菊看了一會,這才移開目光,「娘娘找我,有何事啊?」
「喝茶,慢慢說。」姒妃撫摸了下臉,問:「上次那個洗臉的東西,你可還有?」
之前百草詩送了些改良的香皂、胰子給姒妃,算是回報沉香木。估計這會兒早用光了。「我今天沒帶,不過民間賣這種東西的很多,也很便宜。下次我讓人給娘娘捎一些過來。」
姒妃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你是不願多來我這坐坐嗎?」她又去擺弄亳菊,「這偌大的皇宮啊,除了皇上,沒一個人能與我說說話。」
即便對著皇上,也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須知伴君如伴虎,姒妃深感寂寥。
這是深宮中的女人,難以擺脫的命運。
百草詩卻是愛莫能助的。「娘娘,有一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姒妃一怔,問:「什麼話?」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百草詩一字一句地說道。
當你成為整個後宮最盛寵的妃子,就註定了高處不勝寒的孤獨之路。
姒妃仔細品味著話,便也流露出了讚許的神色。「詩詩真是頂頂聰明的女子,人情世故也看的通透,難怪我見你總是傾慕,你這份豁達,我比不了。」
「娘娘過獎了。」猶豫了一刻,百草詩終於開口,「我聽說,陛下……要為娘娘造一座行宮。同為妻子,我很羨慕娘娘有一個愛重你的夫君;可娘娘身為妃子,我卻很擔憂……娘娘的處境。」
想想烽火戲諸侯的褒姒,馬嵬坡的楊貴妃,何等悽慘的下場。
姒妃美目流光,顧盼生輝,卻又柔弱楚楚,令人我見猶憐。「那是天子。天子給的東西,豈是你說拒絕就能拒絕的嗎?我又何嘗想背這千古罵名?」
話已至此,百草詩已然明白,再多說也是無益。喝了茶,吃了點心,她起身告辭。
姒妃似想到了什麼,又說道:「我還聽說,賞菊會上,長公主穿了一身……前所未有的青花瓷衣裙,驚鴻一瞥美艷四方。現在整個焱京的貴女,都以擁有一件青花瓷為榮。但這衣服要量體裁衣,等待的過程極長,你能不能動用關係,幫我也定做一件?」
百草詩心裡輕笑。
看來,飢餓營銷做的不錯,連姒妃都知道了。
倘若姒妃穿上,宮裡必將爭相模仿,那生意真的是要上天了。
弱國姒妃知道了,這青花瓷背後的掌柜是百草詩,又當作何感想?
她打趣道:「陛下寵妃的身份,可比我的好用多了。」
「你就不要揶揄我了,我還要承其重呢。」姒妃沒好氣地說,「事情辦好了,少不得好東西給你。上次的沉香木,可還好用?」
提起沉香木,百草詩目放狼光。不過她忽然瞥到那盆亳菊上,這讓她想到了一個人。「我是個愛菊的人,不如娘娘用這盆菊花交換青花瓷如何?我會以最短的時間,將衣裙送到娘娘手中。」
話音剛落,百草詩注意到,姒妃的眼尾,跳了一下,尷尬之色一閃而過。
「陛下賞賜的,可不能隨意送。陛下知道了,要惱火的。」
百草詩很疑惑,難道姒妃上次送出去的沉香木,不是焱武帝賜給她的貢品嗎?
為什麼那麼昂貴的沉香木都捨得,一盆菊花反而不捨得?
「娘娘,菊花也是分很多品種的,不知你這盆叫什麼?」
「嗯,哦……」姒妃颳了下眉毛,「陛下沒說,我看這花朵大,花白,大概叫白菊吧。」
百草詩的疑慮更重了。
如果真的是愛花之人,怎麼會連品種都不知。即便焱武帝送的,為了向自己的愛妃表明心意,只怕也少不了一份隆重介紹的。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花,是姒妃極為看重的人送的。
會是那個人嗎?他來焱京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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