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丫頭,看啥呢?」二叔牽著我的手,往前扯了扯,「馬上去墳地了,專心看路。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哦。」我搓搓鼻子,身邊就是那個紅眼美人。
紅眼美人用寬大的袖子輕輕擦去眼角的淚珠,真是我見猶憐。
我看得傻傻的,她感覺到我的視線,朝我微微抿唇一笑:「真沒想到,還有人類能看見我們。」
我嗖的一下轉過腦袋,感覺臉漲得可燙了,她笑起來可真美啊。
另一個扇子美人就站在她旁邊,跟她並肩一起走,刷的一聲展開扇子,放在身前輕搖:「小姑娘,你有師父嗎?沒有的話可以考慮做我的第馬,你能看見人界以外的生物,將來成就的功德,一定是普通第馬不能比的。」
啊這……怎麼一個兩個都要我做第馬呢?
我悶著腦袋貼緊二叔大腿往前走。
扇子美人還笑我:「怪可愛的,跟個小鵪鶉似的。」
「……」這到底是不是在誇我啊?
紅眼美人輕巧地剜了扇子美人一眼,雖然是剜,但動作叫人品出一股含羞帶怯的魅惑風味兒。
「這孩子還這么小,你別嚇到人家。」
扇子美人輕搖扇子不說話,但能看出來心情很好。
這時,走在前面的房東,突然挺著圓滾滾顫巍巍的大肚子往回跑,滿面紅光地跟我二叔說:「就在前面了!把那狐仙兒送走,我就沒事了吧!」
然後我就看見紅眼美人的臉色一下子拉下來了。
二叔低聲呵斥他:「人家還在呢,你有點禮貌,怎麼說是你對不起人家,她饒過你,你該感恩戴德,要是再衝撞了,她不走了我也沒辦法!」
房東的表情立馬凝固在臉上,旋即青紫著臉,雙手合十對著四面八方的空氣一頓亂拜。
「狐仙大人,狐仙奶奶,您可別跟我計較啊,我真是無心之失。」
紅眼美人聽了他的話更生氣了,一邊嬌嗔著跺了下腳,一邊道:「管誰叫奶奶呢?」
我也覺得房東大叔過分了。
人家紅眼狐狸美人可漂亮了,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咋就管人家叫奶奶?
我撇了撇嘴,不由得扭頭跟紅眼美人說:「姐姐,你為啥喜歡他啊?我覺得他配不上你。」
「姐姐?」紅眼美人重複這兩個字,一下子就開心了,她彎下腰來在我小臉蛋上親了下。
我血液好像都倒流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她身上香香的誒!
她還親我!
紅眼美人看到我的樣子,捂著嘴咯咯笑,旋即又惆悵地微蹙眉頭:「我喜歡的不是他,是那個和我許下山盟海誓的少年郎。」
「少年郎?」我一邊走一邊不解地撓撓後腦勺,不敢置信地看了眼還在到處亂拜的房東的大叔,「他也不是少年啊?」
紅眼美人緩緩搖了搖頭:「他變了,我的少年郎已經不見了。」
她的感情真複雜,我看不懂。
扇子美人歘的一下合上扇子,憑空指了指房東,笑道:「小丫頭,人都是會變的。」
人都是會變的。
我也會變嗎?
璐璐也會變嗎?
如果我們也變成了房東大叔那樣,我……我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我悶悶地想著。
「只有在時間洪流里保持一顆赤誠之心,方可修成大道,你有這個機緣,做我第馬吧。」扇子美人動不動就說讓我做她第馬,我都不知道回答啥了。
我想打消她的念頭,便道:「姐姐,陸判官也說讓我做他第馬,他還說我要是認了別的師父,就吃掉她呢。」
兩位美人姐姐齊齊一僵,扇子美人云淡風輕的表情差點裂開。
正好房東大叔亂拜,不小心拜到一個不怕陽光的厲鬼面前,那厲鬼猙獰地跟上了房東大叔。
扇子姐姐輕咳一聲,身形像霧一樣輕飄飄地飛過去,收了那厲鬼。
紅眼美人蹙眉垂頭問我:「你說的陸判官,可是陸祁大判官?」
「是他,姐姐你認識嗎?」
「何止認識……」紅眼姐姐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重新彎下腰來小聲跟我講,「那個判官,相當可怕,你答應做他第馬了?」
「還沒有呢。」我眨巴眨巴眼睛,陸祁真的這麼恐怖嗎?黃大仙是這樣,這兩位姐姐是這樣,可是我感覺他除了非常厲害,也沒有很嚇人吧。
她又白又長的手拍拍我肩膀,嘆息道:「你逃不掉的,被他盯上的人只有妥協的份兒,不然他會教你如何做人。」
「我二叔就經常教我做人,教我做個好人。」我認真回道。
紅眼美人哭笑不得:「算了算了。」
她又說:「我叫胡妙,她叫胡茗。」
胡妙胡茗,狐如其名,一個曼妙,一個冷清。
這時,房東大叔雀躍的聲音響起來了:「到了!」
我扭頭看去。
城市裡的墳地跟我們村裡的墳地都不一樣。
這裡的墳地周圍有一圈圍牆,裡面的墳一個個排列整齊,每一個姓氏都緊緊挨在一起。
依稀還能看見門口那幾個墳上的墓碑是這樣寫的。
『祭亡父之墓,子陳鶴』
然後旁邊就是陳鶴的墓,看起來是一個家族為中心圍繞起來的。
這個墳地也很大,大概有半個百穀園那麼大,現在雖然天氣不好,但是已經漸漸陰了下來,有幾個白花花的影子正百無聊賴地在半空蕩來盪去。
見我們來,那些白影子嗖的一下鑽回了自己的墳里。
二叔選了一塊寬闊的空地,叫房東跟他一起清除掉地面亂七八糟的雜草和碎石塊。
房東大叔干兩下就說自己沒力氣了,一邊擦著腦袋的汗,一邊坐在一旁休息,惹得紅眼美人又瞪他好幾眼。
最後,二叔在清理出來的那塊空地上畫了個圈,面朝北把金元寶撒在裡面一些,點燃之後,又陸陸續續地往裡倒元寶。
我看見金元寶燒出的煙霧,都往紅眼美人身上飄去,等都燒完了,她跟扇子美人道了別,一點也不留戀地踏空而去了。
做完這些,天徹底黑了下來。
我們又沒帶手電筒,墳地里一個個爬出來的鬼魂,或趴或躺在墳尖上。
吹來的大風都是陰冷陰冷的。
房東搓著胳膊跳跳腳:「快、快回去吧,墳地咋這麼冷!」
「走吧雲丫頭。」二叔領著我轉過身去,突然頓了頓,下一刻,二叔盯著前方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墳包擰眉高呵出聲:「誰在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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