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你就死定了!」
「我不殺你,還願意和你分享寶物,沒想到你徐小受竟然如此狼子野心,火種吞了就算了,還惦記著我的?」
「我……唔,噗!」
灰霧人邊跑邊叫。
結果阿戒一拳上頭,直接將人影撩飛了數十丈高。
他喘著氣。
此時就連呵出來的氣體,都是冰寒的。
氣海被「凍劫之力」干擾。
灰霧人嘴唇發紫,但滿身怒意、恨意,簡直能沖昏整個頭腦。
「徐小受!!!」
在虛空一個翻卷,封印霧氣重新包裹住獻血淋漓的身體,灰霧人扯著嗓子叫喊著。
「放下它,放下『三日凍劫』!」
「徐小受!你的保鏢殺不死我,如若敢動我的東西,待我恢復了,你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徐……」
「嘭!」
阿戒瞬身而過,一拳直接將灰霧人的嘴臉打爆了。
「受到呼喚,被動值,+1。」
「受到請求,被動值,+1。」
「受到威脅,被動值,+1。」
「……」
立在被完全封住的冰藍白骷髏身上的徐小受終於忍不住回了一次頭。
卻見彼時氣焰囂張得不可一世的灰霧人,此刻在阿戒的追趕之下,真的是完全詮釋了「喪家之犬」這個詞。
一身封印之力,大半使喚不出來。
就連平日裡包裹全身的濃重灰霧,也在阿戒一次次的打擊下,逐步消減。
「莫沫……」
徐小受呢喃著。
說實話。
要不是封印之力消散,露出了裡頭真容。
他差點還忘記了灰霧人即便附體,所用的肉身,也還是莫沫的。
但是……
「這嘴也太臭了吧!」
聽著越來越不堪入耳的詞彙,再看著信息欄那一條條的「受到辱罵」,徐小受忍俊不禁。
「你也有今天?」
心裡頭暗笑一聲,徐小受扯著嗓子,對著越攆越往遠方去的阿戒喊道:「下手輕點,別打死了。」
這一句,真不是為了灰霧人。
而僅僅只是因為那一張「風雲爭霸」上結識的熟悉面孔,莫沫。
「我打死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徐小受,不要讓我抓到你,否則我打得你連……
嘭!
「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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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我……咳咳。」
「徐小受,你殺不死我,你殺不死本帝,你完了,徹底完了……」灰霧人有氣無力。
徐小受別過頭,選擇性的屏蔽了這污言穢語。
說真的,看著莫沫那張臉,聽著這般破口大罵,唯一的感受,僅僅只有格格不入。
「三日凍劫嗎?」
視線回到了眼前的冷焰之上。
徐小受很是好奇。
究竟是怎樣的力量,才可以把灰霧人的實力削弱成這樣?
這「三日凍劫」要是連封印之力都能克制。
自己若是給拿下了,今後,豈不是完全沒有天敵?
「很好,你是我的了。」
徐小受滿意的點頭,忽然頭顱一低,「但在這之前……」
他看到了腳底下的冰藍白骷髏。
猶記得這大玩意彼時初見之時,那駭人耳目的結印速度,著實是給徐小受大開了眼界。
也就是剛好遇上了全盛時期的灰霧人。
也就是剛好遇到了封印屬性。
否則。
估摸著任何一個煉靈師過來,即便是外頭能困住靈熔澤整片空間的那紅裙男子來了,都不一定說可以這般輕易的封禁住它。
「白骷髏,不就是要成雙成對麼?」
徐小受嘴角噙著幾分笑意,他想到了自己體內那可以替代「燼照大火種」的「燼照原種」。
再一觀此地的第二個大塊頭,突然心生一個計劃。
白窟什麼生物最強?
白骷髏!
那白骷髏之中,還有比這「燼照白骷髏」和「冰藍白骷髏」更加強大的存在麼?
不可能!
王座之力,定然已經是這方小世界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如若白窟自有生物出現了斬道之境,恐怕這個小世界,要完全承受不住,繼而崩潰。
那麼,依照這般推論。
自己元府中的那頭燼照白骷髏,以及腳下的這個。
如若是全給拿下了,豈不是意味著自己……
白窟無敵?
「呀呼!」
徐小受眼睛一亮。
他本來將「燼照白骷髏」收進元府,僅僅只是為了其腦殼中的「燼照大火種」。
但現在自己不需要火種了啊!
相反,如若是能躲過被囚禁這一劫,再將這兩頭大傢伙都給收服。
日後在白窟出行,身後兩大保鏢,那就是高達百米的恐怖存在!
這妥妥賺足了眼球啊!
這般走路,想要不賺被動值,都難啊!
這般探險,想要不獲得寶物,都不可能啊!
「呵呵,嘿嘿嘿……」
徐小受意淫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他一嗦涎液,直接對著下方完全動彈不得的冰藍白骷髏手一揮,這大傢伙立馬消失不見。
「去元府團聚吧,等我過完了這一劫,就可以去找你們談談心了。」
徐小受此刻心裡對著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灰霧人,可謂是充滿了感激。
要真讓自己一個人來對付這大玩意,估摸著就算加上了阿戒,都不一定能在其恐怖的結印速度下近身。
「很好,接下來……」
「徐小受,你瘋了!」
遠處一聲力竭的咆哮打斷了計劃。
徐小受扭頭看去,卻見灰霧人氣得周身霧氣都扭曲了。
「徐小受,你拿『三日凍劫』還不滿足?你還要動那白骷髏?」
「那是這雪山的封印節點所在,它一消失,這裡天道都會紊亂!」
「紊亂是什麼級別你知道嗎,那是會炸……」
「雪山?哪有雪山?」徐小受手一攤,打斷道:「你的意思是要炸開嗎?」
「那樣多好?」
他指著天,喊道:「別說你說的雪山早就被炸沒了,就是這方空間,也即將要不復存在!」
「我留著白骷髏在這裡幹嘛,給你陪葬?」
「你!」灰霧人氣岔了。
聽這話的意思,徐小受還想要將自己困在這裡?
「你瘋了!」
他氣急敗壞道:「要炸的不是雪山,而是這裡的天地大陣!」
「這玩意兒就像是靈陣節點,只能拿來鎮壓,不能拿走。」
「靈陣你懂嗎,那是靈陣!」
「我懂。」徐小受默默點頭。
他一扭頭,雖說並沒有看到所謂的天地大陣。
但無形的天機道紋開始紊亂,所散發出來的天道氣息,也是十分清晰可見的。
灰霧人,沒有撒謊。
「你懂個屁的靈陣!」
灰霧人閃身避開阿戒的偷襲。
這個時候,它已經勉強能在對方的攻擊下保護自己了。
對著遠方那個讓人恨不得撕了的嘴臉,灰霧人怒吼著:「天地大陣炸開,是炸不了這方空間的。」
「但是,這東西能炸得了我此刻的界域,到時候,外面那傢伙……」
「你的意思,他可以看到?」徐小受一挑眉。
「呃……不錯!」灰霧人閃身快跑。
徐小受擺擺手,感受著附近天機,心神微定。
「放心,沒那麼快炸。」
「我不是你,這點時間給足,夠用了。」
他一指上方的「三日凍劫」,道:「看我表演。」
「我看你m……」
嘭!
「哎喲!」
灰霧人又被一拳錘出。
他此刻恨極了徐小受,以及背後這條瘋狗似的逃命玩意。
這兩個瘋子!
什麼都不知道就敢亂來。
界域一炸。
外邊那變態什麼都可以看到了。
到時候,一旦他憋不住想要強行插手。
即便這方空間道基尚不穩定,也可以付出一定代價進來的。
放那渡過了「九死雷劫」的巔峰斬道進來,以自己目前的狀態,別說鬥了!
跑都跑不過!
而這……
回眸瞥了一眼阿戒,灰霧人無語了。
這個連自己的虛弱狀態下都殺不死的玩具,又怎麼可能擋得住那紅裙變態男?
「嗯,等等?」
這是什麼眼神?
灰霧人看著阿戒眸中的紅光,突然一懵。
他看了啥?
後頭追趕著的這個小男孩,眼神似乎早已完全變味了。
不再是先前那般要死不活的追殺,反而見其眸中雀躍紅光,這……這是在享受追逐的樂趣?
灰霧人:???
變態!
全特麼都是變態!
徐小受,你身邊跟著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
另一邊。
「好美。」
當注意力完全放到眼前這朵冰焰上時,徐小受簡直要看痴了。
「三日凍劫」長得太漂亮了。
就像是一朵盛開的冰晶蓮花一般,這冰焰的每一瓣,都有著晶瑩剔透的質感。
注意力一集中,便能完全穿透這冰焰,看到其後的事物景象。
思維發散,又能從每一瓣有如鏡面般的蓮瓣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偏偏如此神異的冰雕蓮花,完全不似普通冰雕一般死寂呆板。
相反,隨著風流的浮動。
它的每一片火瓣,都在輕輕律動,隨風飄舞著。
「叮鈴叮鈴……」
側耳傾聽,還能從中聽到實質般的清脆聲響。
徐小受驚呆了。
「這是火?」
如若不是輕眼所見,他完全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實質,還能發出銀鈴脆響的火焰!
忍不住伸手一探。
結果手指頭還不曾接觸到冰蓮焰身,「咔咔」聲傳來。
「結冰了……」
徐小受手指停頓住。
他能感受到僅這麼一瞬間,自己的指部神經,已全部被凍得壞死。
如此臨近的觸及,能體會到的,便是「三日凍劫」本身的力量,勝過方才冰藍白骷髏借用的,不知道多少倍。
「強勢凍結,根本無解!」
徐小受驚嘆著。
他有些明白為什麼灰霧人會被削得這麼厲害了。
自己才碰了這麼一下,就要「生生不息」好幾息的恢復時間。
灰霧人在這裡吸了這麼久。
即便最終能成,短時間內,也要被凍成弱雞啊!
「這是什麼……」
感受著指部神經在「生生不息」的作用下恢復,徐小受卻敏銳的發現到。
自己的氣海上方,多了一絲格格不入的氣息。
「凍劫之力?」
那一縷力量,跟自己的燼照之力截然相反。
似乎來自另一個極端層面……
冰的極端!
「好傢夥,灰霧人應該便是積攢了太多這種『凍劫之力』在體內了,所以氣海才會被封住。」
「但是……」
徐小受唇角一掀,看著在「燼照原種」之下,原本想要肆虐氣海一番的「凍結之力」,直接被焚得渣都不剩。
他笑了。
「也許對別人來說,這玩意便是絕對凍結,但老子的體內,有的是東西啊!」
「『燼照原種』這類絕對的高溫已經在了,就算目前被封住,質量暫時跟不上。」
「但數量……」
「可不是您這種的區區『凍劫之力』,可以比擬的!」
徐小受目視眼前冰焰,緩緩縮回了手。
僅一瞬間,身上的寒氣便是全部褪去。
濃烈的蒸汽蹭蹭直冒,汗如雨下。
他此刻,還是屬於時刻焦灼的狀態。
「來吧!」
徐小受眸子一凝,不再猶豫,雙手猛地捧上了這朵美到不可方物的冰焰。
「嗡!」
這一瞬間,整片空間似乎翁然一顫。
天地間的溫度,直接下降了好許。
「燼照原種」被吸取前所殘留的餘溫再也堅持不住,僅一片刻,所有虛空便是被大雪彌蓋,全部進入深寒。
「該死的徐小受!」
灰霧人心裡頭抓狂了。
天地這般動靜,便是意味著那傢伙已經開始動手了。
而自己……
內視一番氣海,即便自己竭力化解,此刻,氣海還有接近五分之一,是處於凍結狀態的。
「別追了!」
回頭怒吼一聲,阿戒一時竟被灰霧人喝得定住了。
「你的主人現在要搞死大家,你還追?待會兒一起死是吧?」灰霧人眼見武力不行,打算動用智力。
「麻麻……」
阿戒一拳招呼了上去。
嘭!
「我靠!」
「你個傻貨,別打……唔!」
嘴唇上挨了一拳,灰霧人整個人被拋飛。
他立起身來就要跑,突然一頓。
阿戒追擊的身勢也一頓。
「這是?」
二人不約而同,齊齊抬頭望天,似乎都透過了封印界域,看到了什麼。
「你感受得到?」
灰霧人有些驚訝。
自己能看到,那是因為經驗。
面前這個小男孩,怎麼也能感受得到天地規則有變?
「難不成,它是斬道?」
「不不,不可能。」
「這貨哪裡有斬道的戰力?否則我此刻不直接死了?」
灰霧人搖頭否定了自己的判斷。
他面色凝重的看了眼上方,突然出聲:「不要追了,你去告訴你的主人,外面那傢伙已經察覺到不對,開始插手這方天地的規則了。」
「再鬧下去,大家都要死……」
灰霧人一頓,豎眉凝聲道:「你也一樣!」
「麻麻……」
阿戒呢喃了一聲,回頭瞥了眼徐小受。
遠遠這麼看去,那邊雙手捧蓮的人影,似乎已經完全被「三日凍劫」同化,變成了一具冰雕。
但阿戒能感受到,冰雕之內,有著那股熟悉的,正高速跳躍著的熾熱力量。
「麻麻……」
麻麻在認真工作,怎麼可以被打擾?
那麼,光速解決面前這個人,再去解決上面那一個,不就好了?
「嗡!」
雙目紅光瞬間便得血紅。
那飈射而出的凜然殺氣,嚇得灰霧人連連撤步。
「這?」
「這特麼是一個人?」
如此狀態對比起來,方才追殺自己的,真的算是在開玩笑了!
「你不能殺我,剛才徐小受已經下命令了!」
灰霧人探了一下自己的氣海,深深一個呼吸,光速遁跑,「你也殺不了我!」
「麻麻!」
阿戒雙足踏破空間,整個人爆射而去。
「徐小受!」
「徐小受,先等等,喝住你的人啊!」
「我不能死,我死了,沒人帶你出去!」
「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徐小受?」
「徐小受!!!」
……
寒冷。
極致的寒冷!
炙熱。
絕對的炙熱!
徐小受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北極之地上打火鍋,一口下去,內里是熱,但體表,已然被凍得完全失去了知覺。
「受到攻擊,被動值,+2。」
「受到攻擊,被動值,+2。」
「……」
當刺骨冰寒之力和燼照炙熱之力同時澆灌,那般酸爽,真就是常人難以體會得到的。
但即便如此,捧住面前冰蓮的手,依然沒有退縮。
「給我吸!」
「呼吸之法」瘋狂吞吶,無窮無盡的冰寒之力被吸扯入體,凝聚於氣海上空。
徐小受的想法是,即便冰火不相容。
但正如太極之力,一陰一陽。
如若二者可以在氣海達到一個微妙平衡,那自己,便有了將「三日凍劫」納體的基礎。
但現下的情況是……
「燼照原種」太強了!
即便它的力量部分被封印,但也已經提前定居於氣海之上。
這等情況下,光靠吸取「凍劫之力」便想要和其達到一個平衡,完全不可能!
就算「凍劫之力」再強,燼照一脈無物不焚的說法也不是虛的。
哪怕成功凝聚出一個寒冰氣團,徐小受也無法維持太久。
這氣團,便會在火種的光照之下,煙消雲散。
「可惡,火種搬家搬得太早了。」
徐小受焦急了起來。
他能感受到附近的天道氣機越來越狂暴。
此方天地大陣不是鎮壓白窟小世界的那種世界大陣。
即便失去了鎮界之物,也可以維持許多年而不崩解。
相反,只靠冰藍白骷髏做鎮界節點,只鎮壓小小一個冰寒之境的天地大陣。
在失去鎮界節點之後,恐怕不出一刻鐘,就會完全崩潰、炸開!
「時間不多。」
「可進度……」
徐小受急了。
進度,完全沒有啊!
除非是用「呼吸之法」直接將面前「三日凍劫」給嘬進體內,否則,他完全找不到平衡。
但是,問題的關鍵就是在此了。
「燼照原種」的力量被封禁住。
理論上講,它目前散發的炙熱氣息,絕對是比不上完全沒有封禁的「三日凍劫」的力量的。
也就是說,真要把「三日凍劫」納體。
很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便是在一瞬間內,凍劫之力完全壓下燼照之力,導致「燼照原種」失控,繼而氣海力量完全暴亂。
如此……
徐小受估計自己這個人,都要直接被炸沒了!
「唵……」
元庭中白珠也定時發出了呼喚。
但這一次,無論徐小受如何打招呼,地圖深處的裂縫裡頭,完全沒有半點回應。
仿佛不是燼照之力,那狼狽聖人就完全無能為力的樣子。
徐小受心知這一波,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那麼,沒有外聖幫助,想要完全收取「三日凍劫」,如何能做到?
「掌控它!」
徐小受心頭一動,結束了此前的無用功。
雙手一縮。
燼照之力一個調用,渾身冰晶便是被焚得咔咔虛無。
「那麼,怎麼掌控它?」
他低頭沉思了起來。
看著面前的「三日凍劫」,仿佛看到了先前在地底沉寂的「燼照原種」。
「雖說這冰焰屬性是極致的冷。」
「但從本質上來說,它也是一朵火焰!」
「只不過,常規形態下,火焰的溫度是往上的,這玩意反其道而行,燒出來的,是極致的低溫。」
「但,那又如何?」
徐小受活動著重新被生機力量灌滿的手指,腦海中靈光一閃。
「火焰精通!」
「呸,是『廚藝精通』中的『火候掌控』!」
他一拍大腿,整個人興奮起來,被自己的點子喜到了。
「既然是火……哪怕是低溫形態的火,它的本質,也是火!」
「而只要是火,便能用來燒飯做菜……」
「菜做得好不好吃不要緊,重點是,只要有『廚藝精通』,我應該就是能完全掌控燒菜的火的。」
「那麼……」
徐小受思維突然一滯。
那麼理論是存在了。
但,怎麼實踐?
眼神環顧一周,天地白茫茫一片,無窮盡的雪花款款而落。
「感知」看得清晰,徐小受甚至能感受到每一瓣飄落雪花上的點點黑斑。
他沒有在意。
哪怕從中嗅到了一丁點的封印之力,也並不放在心上。
這東西應該是灰霧人的手段。
但要出去,它現在只能靠自己的空間爆破,所以不可能對自己下手。
而除了這黑斑之外。
天地間,似乎再無其他異樣。
固然,也沒有所謂的藥液可以凝丹。
「火……」
徐小受眯著眼,後撤一步。
一步不夠。
兩步。
三步……
他繼續退,往後方蹭蹭挪了好幾丈遠。
「火!」
眼眸一定,聲音便得堅決,「火,就是用來煉丹的!」
徐小受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念頭完全通達了。
他眯著眼,從模糊視線中看到了「三日凍劫」,看到了飛落的雪花。
繼而視線往上,看到了那封印界域,以及破界之後,窺伺到的界域之外的茫茫天穹。
「火到了,那麼,丹在哪?」
徐小受沉思,喃喃自語。
「天地為爐的話,『三日凍劫』為火……」
「而平日裡,煉丹師在爐外煉丹,爐內空間之物,壓縮凝聚成型,便是丹藥……」
「但我現在在爐內……」
「不對不對!」
「作為一個煉丹師,我怎麼可以在爐內?」
徐小受突然思維一定,瞳孔一縮。
這一刻,一個比在地底炸丹更加瘋狂的想法出現在了他腦海之中。
他的目光危險了起來。
「不對不對,我怎麼會是在爐內呢?」
「換個角度想想,雖說這方小世界作為天地烘爐,把我困在其中。」
「但反過來,我不也用一個更大的天地烘爐,將外界萬物,困在屬於我的丹鼎之內?」
徐小受興奮的渾身發抖。
他伸手,似乎找到了完全掌控「三日凍劫」的方法。
「跳開這方空間來看,我便是在鼎外,而『三日凍劫』便是在鼎底。」
「那麼……」
徐小受仰頭望空。
「天,便是丹鼎。」
「外界萬物,便都是……成丹的生靈!」
……
……
白窟。
一道紅衣身影在虛空高速穿行著。
「怎麼老是爆炸呢?」
「不會又是徐小受那小子搞得鬼吧!」
「不不不,應該不可能,這才分別了多久?不可能!」
「而且『靈熔澤』的方位,距離焱蟒出世之地,有著這麼遠的距離。」
「即便是有預謀,有籌劃的爆破,都不一定能搞得如此連貫,更何況他徐小受所做……」
「好像都是無意的……」
守夜面容有著愁色。
自從在城主府接觸過了徐小受這個人,他就對爆破有了一點點的陰影。
而毫無疑問的,也是自從他接觸了徐小受過後。
每一次的大型爆破,無論在哪,似乎或多或少,都和這小子有一定的聯繫。
「這次應該不是他。」
甩了甩頭,守夜決定不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他又不是信,也不是女人。
一般用第六感來衡量別人,都是不可靠的。
「所以,如果不是那小子的話,『靈熔澤』這般動靜,定然是斬道來襲。」
「不止一個斬道嗎……」
守夜呢喃自語。
他已經從蘭靈那邊得知消息。
黑冥在外界的根據地,已經被一個紅裙男子給拔除了。
而如若黑冥的推測沒有錯誤。
那麼,這一次自己要面對的敵人。
或許,便是傳說中的「聖奴」!
「聖奴首座,四把手,七把手嗎……」
守夜眸色多了一絲忌憚,「這麼多把手,卡都能卡死我了,怎麼放心讓我一個人過來窺探情況的?」
雖然心中有著遲疑。
但守夜也知道,即便是再強的偷渡者。
其最終的目標,也不過是「三十六天封無陣」。
所以,對於「有四劍」的保護,同時以「有四劍」為餌,勾吊大魚的計劃,才是最重要的。
蘭靈那邊,支不開人幫忙,也是情有可原。
因而,自己此程這一探,只取情報,不管其他!
「對,就是這樣。」
守夜點著頭,篤定了自己的思維。
如若是遭遇兩大斬道,甚至是更多數量的斬道圍攻。
逃就是了。
斬道想逃,除非太虛來了,否則誰留得住?
「太虛……」
「嗤。」
守夜嗤笑一聲。
區區白窟,怎麼會惹來太虛強者,親自登場?
……
「到了。」
飛了許久,隱蔽住自身天機,守夜藏於虛空之中,終於來到了爆破的所在地——靈熔澤。
下一秒,他便是被驚到了。
只見眼前場景,哪裡是先前開發白窟所看到的「靈熔澤」畫面?
這一個有如深淵般橫跨數十里的巨坑……
這一方顫顫巍巍,不堪一擊的扭曲空間……
還有全場氤氳著的,仿若是災禍駕臨之後的不詳之氣……
「毀滅之氣?」
守夜震驚了。
他能看到,大量的灰黑色霧氣在虛空升騰著。
不僅如此,他還能感受到在這濃郁毀滅之氣下,夾織著的一股極致的嚴寒,以及霸道的炙熱……
「徐、徐小受?」
守夜驚愕。
這股熾熱氣息,不正是徐小受身上的那種?
「不,不是。」
「是這傢伙的強化版本!」
守夜突然驚醒。
「是了,『靈熔澤』封錮的至寶,應該便是『三日凍劫』和『燼照原種』。」
「這氣息,應該來自這兩物,而不是徐小受……」
「這麼說來,是這兩至寶的天地大陣被毀了,繼而力量碰撞,引發的爆炸?」
他推斷著,「可是,陣,又是誰毀的?」
守夜迷茫了。
白窟開放前,紅衣一行隊伍已經再度勘探過,確保了各大險地天地大陣的穩定性。
依照先前勘探結果來看。
此地天地大陣,根本就不是普通曆練者可以堪破的程度。
「所以……」
守夜眼眸一眯,眸中殺意四起。
「鬼獸,或者偷渡者!」
隱約間,那股糜爛的腐臭味,似乎隨著推斷,縈繞到了鼻尖。
守夜皺了皺眉,不再多思。
靈念融入天地,覆籠向了這一方破碎空間。
「……」
荒無人煙。
連半點聲響都無!
靈念繼續擴散。
「……」
依舊是一派死寂。
就連一點生物存在的痕跡,都不曾擁有。
或者說,這所有的一切,都在大爆破之下,完全被抹除了。
「所以,人呢?」
「都跑去哪兒了?」
守夜不信邪的繼續擴散著靈念籠罩範圍。
但凡是人為的爆炸,現場,必定留下證據。
即便此刻人都跑光了。
天道,也會告訴自己,兇手逃向了何方。
鼻子抽動。
守夜眉頭緊蹙。
「一個。」
果不其然,在原先應該是雪山的那個地方,他找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
不出意外,爆破的一個源頭是鬼獸。
「可惜。」
守夜有些遺憾。
爆炸不僅抹除了此地的生機,還將一切自然存在的力量痕跡,也給生生扼殺了。
天道尚且紊亂的狀態下,他完全無法找到那頭鬼獸是什麼屬性。
「還有。」
既然有一頭鬼獸,那麼必定有另一個人和它起了爭執。
否則,以這些耗子那般畏畏縮縮的心態,是不可能會搞出如此大動靜的。
「偷渡者嗎?」
紅衣隊伍中,目前沒有一個傳回訊息給本部。
也就是說,這一戰,並不是紅衣發現了落單鬼獸引起的。
那麼,能有實力和鬼**戰,並且引得如此大爆破的偷渡者……
「聖奴!」
守夜心頭一悸。
他似乎回想到了彼時在中域當白衣時,在七劍仙苟無月的手下做事時,受命前往搗毀「聖奴」分部時的場景。
那焚天煮海,屍山遍野的畫面……
至今難忘!
或許對外界而言,聖神殿堂的宣稱,乃是一次極大的勝利。
但那一次參戰後,僥倖活下來的白衣……譬如他守夜。
所有人都知道。
那一次,並不是勝利。
僅僅只能算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
同樣。
幾乎每一個徹夜不眠的夜晚,守夜都能回得想起來。
彼時那死得只剩最後一人的傢伙,被打到絕境之後,依舊能橫跨劍仙一劍,將那焦黑如滾炭的手,送入無月劍仙的胸膛。
也就是那一戰,令得守夜明白了。
原來,七劍仙不是傳說。
原來,劍仙就是劍仙,他們不是神。
即便是同樣用劍幾乎廢掉了對方。
苟無月,也受傷了。
傷勢,還不輕!
「無袖·赤焦手……」
守夜攥緊了拳頭。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力量,也是第一次看見凌駕於世界之巔的太虛強者的交戰。
那一戰,每一個活下來的白衣,畢生難忘!
「所以,這一次,是『聖奴』首座出手了?」
守夜思緒拉回,有些不敢相信。
聖奴二把手都已經強成那個樣子了。
如若是聖奴首座出手,會需要爆破,來炸死鬼獸嗎?
亦或者是,自己的推斷,根本就是錯的?
「不,不一定。」
守夜分析著。
如若是「聖奴」進入白窟之後,分頭行動呢?
他眼睛一亮,意識到很有可能。
聖奴九座雖然都很強,但並不是每一座,都有能撼動七劍仙之威的。
如若是分頭行動。
末座的人來了靈熔澤,剛好遇到了一個比較強大的鬼獸……
「也不至於。」
守夜又遲疑了。
即便是聖奴末座來了,也不至於和一頭普通的鬼獸打成這個樣子。
那麼……
「不是普通的鬼獸?」
守夜突然背脊一涼。
他想到了白窟走出去的那頭。
如若要這樣子算的話,恐怕應該是那一頭回來了,才有可能和「聖奴」之人打成這個樣子。
「封印之力?」
守夜急急忙忙的張開了靈念。
但行動一滯……
「是啊!」
「爆炸將一切痕跡都抹除了,怎麼可能還殘留有封印之力?」
守夜嘆息。
繼續往前頭穿行。
不稍片刻,他便是飛出了靈熔澤的範圍,重新看到了丁點生機、綠色。
很快,他的身形停頓了下來。
似乎是靈念看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他面上浮現駭然之色。
「這、這是?」
……
「哎呀呀,真是討厭哼!」
「炸人家就算了,但炸人家的裙子,算什麼英雄好漢嘛!」
說書人嘟著嘴,光著身子躺在河裡。
這是他出了靈熔澤轉悠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唯一一處水源。
白窟溫度太高了。
就連大地,基本上也都是乾涸龜裂的。
能找到這方水源,還是因為天地異象出世了一件水系寶物,被他抓到,這才停留了下來。
「水是好東西呀,水多多,多多水……」
說書人哼著歌,心情好不自在。
對於愛乾淨的集美來說,一天三次澡那是必須的。
即便因為任務,沐浴的次數達不到標。
但有了水源,更是在一場染血的戰鬥之後。
他說書的,怎麼可能忍得住?
「咕嚕咕嚕~」
高溫將河水蒸得溫燙溫燙的。
躺在其中,便有如泡溫泉一般享受。
說書人眯起了眼,將頭靠在岸邊洗淨了的石頭上,從視線縫隙中出神的望著這一方小世界的天空。
「緋紅……」
「緋紅,是不詳呀!」
時間仿若都遲緩了。
愜意、舒適打敗了一切疲憊。
「嗯~」
說書人舒服得呻吟了一聲,換了個姿勢,側躺著,思緒放空。
「如若能和哥哥一起泡澡,那該多好呀~」
他伸手攬住了石頭,就像攬住了長居於心上的那個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嗯~」
用臉頰蹭著,說書人滿臉迷醉。
「嗯?」
突然,他眸子一瞪,凸著眼望到了側方半空。
只見緋紅天色之間,飛越而來一道更加鮮紅的身影,如此突兀!
來人驀地便是定到了半空。
似乎同樣不敢置信白窟這等世人爭分奪秒之地,竟然還有比徐小受更加荒唐之人,在河中……
泡澡?!
四目相對。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呀!」
「變態!」
說書人突然就醒悟了過來,雙手捂到了兩腿中央,一激水浪,浪飛三尺。
隨後,靈元爆開,化作霧氣裹住一團。
「窸窸窣窣」之間,說書人匆匆忙忙穿著衣物。
「怎麼會有人過來了人家沒有發覺的?」
「哪怕是在放鬆狀態下,靈念也應該會發現啊?」
說書人完全亂了。
一時間竟忘卻了這個世界上的斬道,是可以藏匿於天機的。
也一時間忘記了,這飛越而來的老者,一身紅衣,本身已經代表了什麼!
……
「抱、抱歉。」
「老夫不是故意的……」
守夜驚愕著、結巴著。
他此刻恨啊!
為什麼自己飛行就飛行,還要開著靈念?
開著靈念就算了。
為什麼要讓自己看到、聽到到對方攬著石頭叫「哥哥」,之後還要剎不住車,瞅見眼前這樣的畫面?
瞧那驚慌失措下的蘭指捂襠……
瞧那掩耳盜鈴般的激三尺浪……
這誰聽不見啊?
這誰看不到吶!
守夜感覺,他將用一生的時間,才能治癒方才看到、聽到的一切了。
「我、老夫……」
他憋著氣,突然喘起來,又感覺這個時候喘氣有點不對,連忙遏制住自己的衝動。
「對,老夫不是故意的,方才什麼都沒有看……」
話音一頓。
因為面前靈霧潰散之後,露出了裡頭出浴男子的真容。
他穿著的紅裙,秀髮被河水打濕,身上冒著蒸蒸熱氣。
玉臉紅腮,清純脫俗。
「紅裙?」
守夜卻被他的穿著驚住了。
這,不就是黑冥傳來的「紅裙男子」?!
……
說書人拿捏著蘭花指,有心發火。
但一想到哥哥分別前的告誡。
自己方才遭遇過一出大爆炸,已然算是搞出一波動靜了。
雖說不是自己操手。
但說出去,誰信呢?
於是乎,此間之事,也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哎呀,沒有關係,人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人家……」
「人……」
「嗯?」
說書人眼睛一眯,視線終於完全落到那老者僵硬的面龐上,繼而下滑。
「紅、紅衣?」
……
「聖奴?!」
守夜雙目一眥,凜然殺氣鋪面蓋下。
「嘭!」
瞬間。
河水驚炸而起,浪高數丈。
河岸咔咔碎響,巨石崩裂。
草木簌簌拔飛,土地瓦解。
仿若承受了完全無法承受的重量,僅僅不到半息時間,轟然一聲響,兩岸炸散,泄水橫流。
殺意!
凜然而實質的殺意!
仿若是遇到了天敵一般,完全無法克制的殺意,從守夜身上爆涌而出。
雖說蘭靈的命令是讓自己見著了人,也要維持冷靜,靜觀其變。
但這一刻,心知完全暴露的守夜,再無半點諸如此類的想法。
本來紅衣遇見鬼獸,遇見偷渡者,便應該是泰然殺之的正義情形,哪有什麼所謂的被發現就調頭轉身離開的說法?
懦夫行徑!
……
「紅衣?」
「咯咯咯……」
說書人驚愕出聲,隨即便是抗著凜然殺意,掩嘴輕笑。
「老頭,你這暴脾氣可不好喲,容易得心臟病呢?」
「偷窺人家洗澡就算了,人家不打算追究,你怎麼還主動出手?」
「你喜歡主動?」
說書人挺著胸上前一步,也不飛上去,仰面一勾手,佻笑道:「你下來呀!」
「唔。」
守夜一陣反胃,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他面色一抽,神色完全森冷了。
「如你所願!」
雙臂虛抬,直至握住天穹兩側。
靈元滾動間,漫天殺意似爆涌而出,又轉瞬回斂至掌心之內。
陰暗的紋路自指尖流轉、纏繞,繼而席捲上了手腕、手肘,直至兩條臂膀。
「夜幕!」
守夜雙眸一閉、再一睜。
目中化作一片漆黑,仿若夜色最深處的,毫無光照的陰暗之地。
伴隨話音一落。
「刷」一聲響,緋紅天色不見。
地面黑色蔓延開來。
像是來自不可名狀之地的黑暗侵襲人間,恐懼籠罩一切。
頃刻之間,黑影吞沒了所有,天地晝夜顛倒,化作一片夜色。
死寂!
全場死寂!
本該河岸受驚發出的河水激流聲、碎石盪飛聲……
在夜幕降臨之後,全部化歸悄然無聲。
就連施法的人,似乎也同時融入了這方天地之間,完全不見蹤影。
「有趣。」
說書人目中露出了饒有興趣之色。
一聲讚嘆之後,他卻完全無法聽到自己的聲音。
仿若失聰了一般,就連心跳聲、呼吸聲,在這一刻也完全察覺不見了。
「黑暗屬性?」
說書人訝異。
這算是極其稀有的屬性了吧!
至少這一生當中,他見過的,還不曾有幾人。
而斬道級別的黑暗屬性。
這,是第一個!
雙耳失聰過後,夜色完全堵住了所有。
明明身在河岸之側,說書人卻什麼也看不到了。
連靈念,也無法窺探到自己身前哪怕一丈之地的景色。
「六感齊失?」
說書人眉頭挑起。
很明顯,面前這個老者,實力絕不一般。
至少,他不會是那種會做在燒烤架前,和兩個朋友談天說地的垃圾紅衣。
「嗒。」
明明是在完全黑暗的夜幕之中。
可當說書人掏出「陰陽生死?」時,那一聲微響,還是傳到了自己的耳朵之間。
說書人嘴角勾起。
誠然,面前老頭實力是夠了。
但「陰陽生死?」……
更夠!
「會用什麼手段,來虐殺人家呢?」
說書人眸中浮現期待之色。
他握著陰陽生死?,突然感覺到手中一陣微微的冰涼。
「哎?」
一低頭,正要翻看。
突然。
「誅天之手!」
黑暗中一道叱喝聲響起,說書人抬頭。
就見天穹之上一抹熾白色光影掠過,依稀能瞅見守夜虛抬的雙臂上暗紋涌動,畫面便是重歸黑暗、寂靜。
「哦?」
說書人紅唇微張,不明所以。
下一秒,九天之上,便驚現一掌巨大的光白手印。
那手印隆重浩大,有著相對於黑暗的絕對光明,遙遙數十里,若有能降一界之力,攜不可抗拒,寸寸逼近。
凜冽的殺氣和浩然之力盪開,夜色仿若直接被點亮,驟明一時。
空間被壓爆,轟鳴作響。
大地被震碎,嘭嘭炸裂。
說書人執掌古籍的手頓住了,望著那從天而降的一掌光明,面上浮現了不可置信之色。
「這傢伙不是黑暗屬性嗎?」
「浩然之力?」
「這又是什麼鬼!」
他想到了什麼,瞳孔一縮,「太虛之力?!」
「不可能,這不可能!」
說書人震撼了。
區區斬道,哪怕是斬道巔峰,也不至於此啊!
他看得出來,面前這老者,身上根本沒有渡過劫難之後的聖意。
也就是說,對方連「九死雷劫」第一劫,都尚未渡過。
那麼問題就來了。
沒有渡過「九死雷劫」之人,怎麼可能掌握有「太虛之力」?
還是如此強大,和黑暗屬性截然相反的「浩然正氣」!
他說書的。
「九死雷劫」全度。
也才不過堪悟出了一丁點和自身屬性想通的太虛之力。
距離真正的太虛境,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呀!
「這種和自身屬性完全相反的,還是沒有渡劫,便能形成如此濃厚的太虛之力……」
「不可能!」
心裡頭咆哮著。
說書人想要跳脫開去。
可身子方欲一動,他便是感到肩負泰山般,身上有著浩瀚的鎮壓之力。
「這……」
眼帘一垂,眸色失彩。
說書人知曉。
這一擊,只能迎面接下了。
「陰陽生死?!」
一拍古籍。
嗒一聲響,古籍虛影在頂空放大,一瞬間跨越了數十里遠,化作了一方厚重的隔層,仿若要將上空的「誅天之手」給完全承接住。
但也是隨著古籍虛影的放大,本來已經被忽略了的掌心冰寒之力,也在這一刻,完全放大。
「這是?」
說書人懵了。
自己的古籍,怎麼也會有這般蘊含著劫難之力的冰寒氣息?
「空間!」
他豁然間想到了什麼,「古籍空間之內,出現了意外?」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這一刻,即便是作為「聖奴」七把手的說書人,也是有些慌亂了。
他想要立馬翻開「陰陽生死?」一探究竟。
但是,「誅天之手」又怎會給他這麼多的時間?
「轟隆隆!」
一掌崔巍而下。
掌印和古籍虛影交鋒的一瞬。
虛空炸碎,天道斷冗。
氣流自交鋒節點激盪而出,頃刻間方圓幾十里地,土崩瓦解!
「噗!」
說書人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一部分心力用來鞏固古籍空間,生怕裡頭出了什麼意外,把所有的邪魔歪道都給解封了出來。
那事兒就大了!
恐怕哥哥能自己將自己給宰了!
所以,自然也就不會用全部心神去抗擊這一式包含「浩然太虛之力」的掌印。
「嘭嘭嘭——」
碰撞雙方僵持著。
但很明顯,說書人後繼乏力。
「陰陽生死?」每下跌一尺,土地便能沉淵一丈。
「咔咔……」
雙臂傳來龜裂之聲。
說書人駭然低視,發現雙臂完全要崩解了。
這個時候,他才反應了過來。
真正遇到這等永遠決戰於鬼獸一線的巔峰紅衣之時,本體來了還行。
他這個區區身外化身,以及古籍幻影,絕對是完全接不住對方力量的。
「大意了……」
咬著牙,說書人紅唇被鮮血染透。
「咔咔……」
雙腿崩開。
「咔咔……」
胸膛裂紋浮現。
「剛剛洗完的澡!」
說書人怒了,他驀然一仰頭,掐著蘭花指喊道:「老哥哥,斬道不能在小世界動手,你不知道嗎?」
「你再壓我身上,信不信人家現在自爆,將這白窟小世界炸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