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城主府落地驚雷,老付止二度迷失

  宴客廳。

  紛紛雜雜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可恥,太可恥了!」

  有人望著挑戰台發恨。

  「這衛家的宗師也太不要臉了吧,看這年紀可能都快要三十了,他怎的好意思還上陣,挑戰蘇淺淺這小姑娘?」

  「不要臉不要皮,簡直了!」

  「唔……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這應該是第十七輪了吧?」

  「蘇淺淺也真不愧是天桑城四大巨頭嫡系,更不枉論天桑郡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天才之名。」

  「宗師之下的挑戰者,全部一劍!哪怕是半步宗師,似乎也沒能逼得她二次出劍吧?」

  「忒可怕了,別說先天了,宗師級別的強者,只要不過天象境,在她手下甚至連三劍都接不住,這……就是劍宗的可怕之處嗎?」

  「……」

  全場沸沸揚揚著。

  盡皆被這最後的挑戰賽給激得熱血昂然。

  九劍客顧青二,同樣雙目直勾勾盯著台上氣喘吁吁的蘇淺淺。

  這是他繼徐小受之後發現的第二個劍道天才。

  天知道,這姑娘今年才多大?

  未成年呢吧?

  這就劍宗了?

  聽聞先前,她甚至也是一代名劍「墓名城雪」的持劍人?

  顧青二咋舌。

  如此資質,哪怕是放在葬劍冢,那也是曠古爍今啊!

  至少,他們劍客三兄弟中,真論資質,恐怕也就只有大師兄顧青一,能夠稍稍比擬一下了。

  真要講究點說,單看同年齡段的成就。

  或許,還真比不上!

  而其餘的,在這般年齡的……

  很慚愧,他們甚至連先天劍意還沒開始悟出來呢!

  但眼觀此刻……

  「難啊!」

  顧青二能看得出現場那完全不稍加掩飾的針對。

  這戰,太艱難了。

  自挑戰賽一開始,所有人全都不動,卻獨獨盯上了這一個孱弱的小姑娘。

  各大郡城的各大家族輪番上陣,每次只出一家,一家只出一人。

  輪至此,甚至還沒有開始重複的。

  而即便是這般挑戰,蘇淺淺也怡然不懼,盡數接下。

  從先天巔峰,到宗師,到一些個道義上已經不配參賽,但年齡依舊還掐著門檻,確實有資格挑戰的中年老宗師們。

  這一個個不要臉面的攻擊下來。

  哪怕蘇淺淺是劍宗,也吃不消啊!

  顧青二覺著這般人若是一起上,興許蘇淺淺反而可以好受些,但這些個傢伙掐著時間線一點點耗……

  這樣下去,蘇淺淺早晚都得死!

  「可惡。」

  把了把劍,顧青二看不下去了。

  但挑戰賽的規矩便是如此。

  他沒法幫忙。

  如果要上場,也是幫著這群不要臉的傢伙,挑戰蘇淺淺。

  「何解?」

  無解!

  ……

  「嗡!」

  地面微微一顫,但顧青二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此上。

  甚至於說,在場所有人,也因為戰況的接連不斷,根本無暇他顧。

  只有守夜,感受著腳下的輕微晃動,隱約間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但蘇淺淺太慘了。

  加之這也是他關注的人兒,他要盯著,以防這些個傢伙真下死手。

  實在不行,這姑娘,他將會強行帶走。

  至少,不能讓其資質,廢在今日的亂局當中。

  所以,對於地面的輕顫,沒有一個人有去提前關注。

  場中。

  一個面容有些僵硬的男子,順著挑戰台前剛被抬走的身影,走上了擂台。

  「蘇淺淺,認輸吧!」

  「後面還有十多個家族在排著隊,每一個家族勢力,更加不止是只有一個宗師。」

  「你能抗多久?」

  「蘇家已經沒落,放下那五個白窟名額,你就可以從此地走下,繼續享受天才的聲譽,這般堅持,何苦來哉?」

  他苦口婆心勸著。

  蘇淺淺卻抿著下唇,一言不發。

  體內靈元已經掏空了大半,體力更加是在接連十數位不要臉的老牌宗師消耗下,快要見底。

  但是……

  蘇淺淺瞅著手上的雪白靈劍。

  這是蘇家最後一把五品靈劍了。

  而哪怕「墓名城雪」丟了,只要劍還沒斷,自己,就沒有輕言放棄的可能!

  這,便是劍客的意志!

  「鏗!」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頭的戰意,巨劍劍身順著蘇淺淺小手一個翻轉,一道渾厚的劍鳴響徹。

  小姑娘平日和徐小受固然聊得天真歡樂,但只要面對敵人,這就是一個暴力小蘿莉。

  殺機壓下。

  「轟!」

  恰逢此時,地面猛然一震,整座宴客廳都劇烈搖擺了起來。

  「咚咚!」

  場中對面的男子立馬後撤了兩步,面上湧現出了驚駭。

  「你,你……」

  「還不放棄?」

  「你真瘋了不成,都到了這個份上,還敢花費如此大氣力來對付我?」

  「我身後,可還是有著一條長龍!」

  男子色厲內荏。

  沒辦法,他雖然也是宗師修為。

  但在這片大陸上,只要不是大城大郡的大家族出身,這些個宗師,基本上很多都是水貨。

  他的實力固然可以穩穩戰勝先天修為的人(除了徐小受)。

  但跟蘇淺淺相比,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眼下,這姑娘是戰瘋了,開始想要殺人示威?

  然後,這就被自己碰上了?

  心慌意亂的男子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陣地顫出現的時候,蘇淺淺小臉也是一片驚愕的。

  但這份驚愕也只維持了不到半息,小姑娘便是猛然將巨劍豎起。

  不管是什麼意外,都不能阻止自己的戰意!

  她可沒有心思和這男子廢話。

  自己的氣力,是用來和挑戰者征搏的!

  「轟隆隆——」

  就這時,再是一陣山搖地動。

  這一下,連四周剛剛鋪蓋好的新石板都被震裂了開來。

  所有人都看呆了。

  「這,這又是什麼靈技?」

  「氣勢型,大範圍攻擊?」

  眾人看著蘇淺淺舉劍,有些摸不著頭腦。

  「明明就沒有靈元的波動,竟然能用氣勢壓蓋全場,這一擊怕不是直接要把文家那宗師給劈成兩半?」

  「轟轟轟……」

  地面的狂震並沒有隨著蘇淺淺因為驚愕後的氣勢驟降而停住,相反,在這小姑娘訝異著收劍的時候,轟鳴還在持續。

  「怎麼回事?」

  這一下,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

  這分明,就不是蘇淺淺舉劍帶來的波動,而是從外部傳來的震顫啊!

  地震?

  自然災害?

  所有人第一時間便是冒出了這個想法。

  畢竟,如若要說城主府遇襲,導致的震顫,那這該有多恐怖啊!

  可下一秒,眾人的想法就開始變了。

  空氣中,隨著地面的狂響,似乎多了一絲焦灼的氣息。

  不多,僅僅只有一縷。

  然而這一刻,所有人都變色了。

  「徐、徐小受?」

  場面像是石化一般,直接陷入了死寂模式。

  這熟悉的炸爐氣息,誰人不知,何人不曉?

  徐小受,看不過去,要出手了?

  眾人已經都知道徐小受和蘇淺淺關係不錯。

  但是一回眸後,卻是不曾在場中見到那個傢伙的半分蹤跡?

  「徐小受呢?」

  「不見了?」

  「難不成方才那焦灼氣息……」

  「錯覺?」

  ……

  付殷紅第一時間臉色就變了。

  別人會以為這是錯覺,但她可不會。

  這股淡淡的焦灼能量,哪怕只有一絲,其霸道程度,也是和普通的火系能力所不一樣的。

  這絕對就是徐小受搞的鬼!

  但是……

  「那小子,不是有孫老在看著嗎?」

  付殷紅突然整個人驚立住,像是被雷電劈中了腦袋。

  她想到了見徐小受最後一面時,這傢伙說的要把城主府給炸了。

  那個時候她不信,但此刻,見這般地動山搖,這並非完全不可能啊!

  「孫老……對,孫老!」

  付殷紅急了。

  她立馬掏出了傳訊玉簡,一下子點上了靈念銜接。

  然而,三息過後,玉簡依舊一陣安靜。

  付殷紅一顆心直接沉入了谷底。

  叮囑孫老這份看護任務的時候,她已然特意交代過,要隨時保持聯繫狀態。

  只要這傳訊玉簡沒有在三息時間內被接通,那就代表著,看守失敗!

  徐小受,惹事了!

  「這……」

  付殷紅俏臉直接煞白了。

  這一刻,彼時徐小受開玩笑般的語氣再次在腦海迴響。

  「殺王座?」

  莫不成,這傢伙,現在真的在和城主府的某一個王座交戰?

  他瘋了!

  「不對!」

  付殷紅很快思維一頓,意識到自己似乎會錯了意。

  如若徐小受所說的殺王座,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挑戰王座,而是真殺呢?

  她一環望四周,赫然發現在場的,確確實實也少了一個王座。

  「張太楹?」

  付殷紅美目瞬間瞪得滾圓。

  她張著紅唇,目中有著不可思議。

  張太楹和徐小受有仇,她知曉。

  但這二人……

  在城主府裡頭交戰了?

  付殷紅猛然撇頭看向了一側的紅衣。

  「守夜前輩……」

  哪怕後半句話沒說出來,守夜依舊看到了這姑娘目中的哀求。

  確實,此刻宴客廳還真沒有其他屬於城主府方面的王座,這姑娘能求助的,僅僅只有自己。

  但是……

  守夜卻是瞥向了一側四大靈陣宗師。

  這四人,因為已經提前得知門檻靈陣的雙重嵌套結構,已經有二人解開了。

  而此刻,他們便是在參悟玉簡裡頭的真正白窟靈陣——三十六天封無陣!

  自己作為紅衣,來此地是有使命的。

  那便是確保靈陣的參悟進度。

  至於城主府的事情,很顯然,自己目前暫時脫不開身。

  「莫慌。」

  守夜淡定的安撫著付殷紅的情緒。

  畢竟也算自己的侄女輩,哪怕他不能出手幫忙,但靈念窺探一番,卻是無妨的。

  城主府很大。

  但再大,也大不過王座的靈念。

  守夜僅僅只是閉眼一觀,便是觀瞧到了遠方的局勢。

  「前輩,怎麼說?」付殷紅急切問道。

  「問題不大。」

  「但是,確實也有點小問題。」

  守夜的靈念鎖定到了花海的範圍。

  儘管有靈陣的遮掩,那淡淡的界域氣息能瞞過普通王座,但卻瞞不了他這個在白窟對著靈陣瘋狂攻擊了好幾個月的紅衣!

  那地兒,有問題!

  「有一處焦黑之地,那裡,有著界域的氣息,顯然,動亂是從那裡傳出來的,你可以派人去看看。」守夜道。

  「焦黑之地?」

  付殷紅黛眉蹙起,突然眸中光芒一閃。

  「後花園?」

  焦黑之地,不就是被徐小受搞炸了的花海麼?

  徐小受和張太楹,便在那地兒交戰?

  這是付殷紅萬萬沒想到的。

  她立馬再掏出一枚玉簡,就要聯繫柳菁過去看看。

  「咦?」

  但此時,守夜卻發出了一聲驚疑。

  「怎麼?」

  付殷紅動作一滯,直覺告訴她,情況可能有變。

  「也沒怎麼,就那地兒的靈陣突然炸了,然後確實有個界域出現了。」

  守夜點頭:「沒錯,就是那方位,你應該知曉的,這是你家。」

  「靈陣?」

  付殷紅卻是腦子懵了。

  後花園的靈陣,不早就被炸過了麼?

  竟然還能再炸一次?

  這不對勁啊,莫不成守夜看到的,是城主府的另一處?

  但焦黑之地,城主府目前,也就只有這一處後花園啊!

  「嗯?」

  思索之際,守夜再是一聲鼻音。

  付殷紅感覺心臟都漏拍了。

  眼下守夜隨便一個小動作,她都會覺著是情況在惡化。

  地面搖晃得更加劇烈了。

  付殷紅揪著心,顫聲問道:「又,又怎麼了?」

  「不對呀,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

  守夜皺眉,繼而抬臂,隨手便是一道界域,籠罩了整片宴客廳。

  付殷紅腳直接軟了。

  這叫沒什麼大礙?

  沒什麼大礙,您用得著用界域包裹宴客廳?

  看著女子直勾勾質疑的眼神,守夜尷尬一笑:

  「是我多此一舉了,那界域竟然在變紅,就很神奇,仿佛,下一秒就會炸開似的……」

  付殷紅:???

  界域……

  變紅……

  炸開……

  ?

  這不就是徐小受的代名詞!

  「嘟」一聲響,她立馬摁開了柳菁柳護法的傳訊玉簡。

  「臥槽!」

  就在這時,身側傳來一聲守夜震驚的呼喚。

  這一刻,付殷紅頭皮都發麻了。

  紅衣守夜,口吐芬芳?

  「您,您看到了什麼?」

  守夜已然來不及解釋了,對著場中眾人大呼一聲。

  「趴下,界域炸了!」

  眾人:???

  付殷紅和守夜的談話並不是傳音,因而所有人都能聽到紅衣守夜的文字直播。

  而方才還口口聲聲稱無妨的紅衣,竟然直接來了句「趴下,炸了?」

  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

  空氣中那澎湃的焦灼熱量卻陡然一個攀升,繼而雄風掃過。

  「轟——」

  哪怕是隔著界域,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依舊差點震碎眾人耳膜。

  紅衣的界域猛地一矮。

  不是人為操控的。

  是被壓的!

  其內的眾人明明沒有被風暴掃到,卻一下子被扯上虛空。

  界域裡頭的地板明明也受著保護,卻在此刻,盡數炸裂!

  「砰砰砰……」

  新裝的石桌,新搭的挑戰台,新式的挑戰賽……

  一切人和物,在這一波熱量橫掃的過程中,全部被炸翻上天!

  付行昏迷的身子轟上了界域臂,血就這樣滴答落下了。

  然後隨著狂風呼嘯橫掃,徑直撞碎了無數飛舞的石桌。

  付殷紅震駭而絕望的看著全部浮空的人事物,嬌軀當場僵住。

  「這……」

  「咔咔!」

  還沒來得及驚駭,守夜的界域,竟然咔咔作響,繼而裂開了一道道裂紋。

  這下守夜都驚呆了。

  他豁然靈元狂涌,持力護住這宴客廳的一小方空間。

  雖然他是紅衣,主要職責是獵殺鬼獸。

  但今夜,要是天桑郡的英才盡數在自己面前被莫名奇妙的爆炸炸死,那同樣是無可挽回的一次罪過!

  「什麼玩意!」

  「界域炸了?」

  「斬道來襲?」

  守夜懵逼。

  「嗡——」

  幾乎在爆破開始的下一息,一道淡淡的光幕便是從整座城主府覆籠而起。

  「護府大陣!」

  眾人面露希冀之色。

  這是城主府遇襲之時,才會聚攏而起的第二道絕代防線,只要實力沒有超越斬道,無人可以突破。

  然而,希冀並沒有存在很久,眾人眸中便是重現絕望。

  「啪啪啪——」

  像碎開的鞭炮一般,僅僅一息過後,這第二防線之護府大陣,竟直接被那股焦灼的爆破能量給打得支離破碎。

  「怎麼可能?」

  眾人完全不敢相信。

  那爆破,竟然能達到到這一步?

  它看著威力是不小,但是有超乎斬道的威力嗎?

  這一點,守夜可以肯定,絕對沒有!

  但是……

  突然的,所有人心裡頭浮現出了幾日前的一個驚世畫面。

  彼時,曾有一把足以斬道的巨斧從天而落,斬的,便是這護府大陣!

  「也就是說,這大陣,目前根本不是完美狀態。」

  「它還處在修復時期,便是再度遭遇了,這幾近王座巔峰的恐怖襲擊?」

  呆滯!

  從天空被震落,僥倖於界域保護下偶得一命的眾人,全然呆滯了。

  這一刻,連守夜也不例外。

  和別人不同,他是完全知曉付止城主府底蘊的。

  但是這一陣,竟然也沒抗的住這般爆破?

  「這股氣息……」

  「這股焦灼能量……」

  守夜聞嗅著這濃烈的炙熱,目中終於閃過驚慌了。

  「徐小受?」

  ……

  一處庭院的靈陣前方。

  付止還在打著轉。

  他不明白,也不敢相信。

  僅僅幾年的功夫,自己竟然會把自家門口的嵌套靈陣的解陣之法給忘了。

  這就相當於出門之後,給家門上鎖,卻在外地把鑰匙給丟了!

  「可這怎麼可能?」付止不信。

  靈陣之道的鑰匙,就在自己的腦海里,怎麼可能會丟?

  越解越不對勁的付止,終於發現了這靈陣的異常。

  「嵌套靈陣?」

  「還是六層?」

  「這……」

  付止木了。

  幾年前,自己不可能會這足足六層的嵌套靈陣啊,這特麼的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靈陣,分明便是被人改過的模樣!

  「會是誰?」

  「誰有這份實力,能暗中潛藏到自家門口,還將我靈陣給改了?」

  「這瘋了吧!」

  付止斷定城主府的安保實力,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那唯一的解釋……

  「付行?」

  「這傢伙的靈陣之道,已經達到這個地步了?」

  「這這,這豈不是比我還天才?」

  此地的嵌套靈陣並不完美,以付止的實力,想強突,完全可以直接突破出去。

  但意識到這有可能是自己兒子的傑作之後,他心生不甘的,選擇了解陣。

  這一解。

  便是一個晚上。

  「付老大,沒必要啊,我真進去找你了?」

  「宴客廳那邊,可能還有事呢!」

  馮馬在外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此刻就恨自己為什麼要告訴付止,付行確實不止一次來過此地研究靈陣。

  但這……

  這也忒誇張了!

  好好的宴客廳您不去,在這兒解陣解上癮了?

  花海幾年被困,還不夠解掉您的癮?

  「再等我一刻鐘,一刻鐘,我定然可以解開那愚兒的陣法!」

  「呵,區區靈陣!」

  付止的傳音隔著嵌套靈陣飛了出來。

  馮馬扶額。

  他杵在此地,已經好多時辰了。

  類似的「再給我一刻鐘」的話語,更加是聽過不知道幾遍。

  要不是宴客廳那邊,付行確實沒什麼指示傳來,自己真不可能陪老城主在這裡玩耍。

  「嗡——」

  猛然的地面一顫,馮馬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他一回頭。

  靈念之下,便是看到後花園的靈陣爆開,隨後,那股恐怖的焦灼能量,徑直炸裂。

  席捲整個城主府!

  「我嘞個去……」

  馮馬瞬間雙目失神了。

  那股熟悉的力量,不正是徐小受身上的火焰氣息?

  這傢伙,自己一個沒看住,暴走了?

  「可這能量,怎麼可能?」

  立馬矮身給自己套上一個結界後,馮馬直接撥通了付行的傳訊玉簡。

  石沉大海。

  沒有回應!

  「付行……被殺了?」

  馮馬當場就震驚著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是他和付行特殊玉簡,哪怕是在閉死關的情況,也必須要接!

  可眼下,這小子,沒有回應?

  「老城主!」

  「不能玩了,城主府玩完了啊!」

  「您的兒子,付行他、他……」

  馮馬說不出話來了。

  收起了界域他,赫然瞅見了面前因為爆破而被直接掀翻了的嵌套靈陣。

  隨之暴露而出的,便是一頭焦爛頭髮,衣物更是直接被當場焚毀了的付止。

  「您,您是城主?」

  「付老大?」

  馮馬嘴唇一陣乾澀。

  付止暈乎了。

  他感受著這震耳欲聾的轟鳴,腦子裡再次具現了花海爆破的場景。

  只不過這次,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

  「受、受兄?」

  「是你嗎,受兄?」

  ……

  花海。

  元府的光芒一閃而過。

  徐小受從中閃現而出。

  「感知」所見的畫面,直接給予反饋的,便是一望無垠的蒼涼。

  什麼花海,什麼後花園……

  根本沒有這一道界限了。

  哪怕是靈念所覆蓋的超遠範圍,也是一派荒蕪。

  「我滴媽,城主府,被我炸了?」

  徐小受受驚了。

  他發誓這不是自己的本意。

  他的本意,僅僅只是想把張太楹給炸死。

  這城主府,根本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啊!

  「闖禍了,闖禍了……」

  張太楹去哪了,徐小受根本不在意。

  這般爆破之下,哪還有什麼還可以存活的人在?

  別說他張太楹了,哪怕此刻是守夜……

  「咳咳。」

  一聲輕咳打斷了徐小受的思路。

  「受到注視,被動值,+1。」

  「受到怨恨,被動值,+1。」

  徐小受整個人僵住。

  「還……活著?」

  他一轉眸,不遠處一個一看便是人為轟出來的大坑,豁然飛出了一道踉踉蹌蹌的身影。

  只不過,和之前所見截然不同的是。

  徐小受在這道無臂、無腿、僅剩半個殘缺軀體的身影之後,卻看到了一座完全不能直視,仿若有著恢弘聖力的朦朧虛影。

  「虛像?!」

  同樣從元府中踉蹌飛出的辛咕咕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高亢聲鳴中,有著隱含的恐懼。

  「怎麼可能會是虛像?」

  「張太楹……張太楹的背後,竟然會有太虛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