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真聖晚年，一截白骨

  「真聖傳承！」

  眾人激動，皆全神貫注的注視天花板。

  只是。

  片刻後。

  「為何我看不懂這些文字？」有弟子注視好一會兒，未曾有任何感悟，不禁眉頭一皺。

  「我也無法理解，這些文字確定是真聖傳承麼？」

  許多人相繼搖頭，他們根本窺探不出什麼門道。

  「真的有傳承？不是開玩笑的吧？」

  肖玉城凝視天花板一刻鐘，亦沒有絲毫收穫，不由望向李懷安。

  下一刻，他一愣。

  只見對方已經閉眼，盤膝而坐。

  「不會吧，這傳承還會挑人？」眾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幕。

  如李懷安吳羽等人，好像有所悟，早已盤膝而坐。

  「難道只有絕頂天才方可悟道，得此傳承？」很多人情緒低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陣修寧峰都悟道了。」有人發現，連陣修天才都有所悟。

  「這等傳承或許看得便是天賦悟性，有緣則悟，我等絕大部分人，或許與此番傳承無緣。」有弟子嘆道，羨慕又無奈。

  「咦？白景似乎沒有悟道哎。」也有人發現，陣修最傑出的天才，白景未曾悟道，正在四處打量，無所事事。

  這讓眾人有些詫異，這位的天賦，應是絕頂行列才對，怎會沒有收穫？

  「你等怎懂白少的天賦才情！」

  犀牛妖心中冷笑。

  他覺得，白少爺肯定在片刻之間就得到了其中傳承。

  「哎。」隨後，他又嘆息一聲，因為自身亦無所悟。

  嗯？

  這時，一道嬌嗔傳來。

  「上官仙子！」有人看到絕美的少女醒來，不由笑道。

  「你們…」上官雪看著忽然站在這裡的一群人，先是詫異，旋即釋然了。

  「我於上山那天到達此地，距今，過去幾日？」她問。

  「過去七八天了。」肖玉城回答，道：

  「仙子有何收穫？」

  「一門攻伐之術！」上官雪隨口道，然後搖頭：

  「還不如我宗的殺伐傳承。」

  嗯？

  這時，在附近轉悠的白景忽然眉頭一挑，望向上官雪。

  「難道傳承，是按傳承者心中所想展露，每個人領悟的，皆不同。」白景內心猜測。

  「貴派出過一位靈修真聖，攻伐之術自是人間頂點，丹聖留下的傳承，想來遜色不少。」

  另一邊，肖玉城點頭，笑道。

  不過他還是有些羨慕，一位真聖留下的傳承，自己連領悟的資格都沒有。

  「應是如此吧。」上官雪無悲無喜，這門殺伐術未讓她的實力增強多少，可有可無。

  她看了看吳羽李懷安等絕頂天才，道：

  「根據我悟道耗費的時間來看，恐怕他們亦要差不多時間。」

  「諸位，可願隨我再往前一探究竟？」

  眼下妖族雖沒有動靜，但局面肯定不會有變化，他們還得尋找能扭轉一切的物品。

  「好。」肖玉城許山他們率先響應。

  當然，也有人不死心，留在了此地，死磕這門傳承。

  接著，上官雪與白景等部分人繼續上路。

  「未想以道友之天賦，卻沒有悟道。」上官雪與白景並肩前行，她笑道，有些奇怪。

  「額…可能無緣吧。」白景內視識海中的巨大氣泡，微微點頭。

  ……

  離開傳承殿後，一行人自一條向上的玉階深入。

  「暗合星數，又是九十九階？」

  有人一邊走，一邊數著石階的數目，不禁道：

  「之前我等踏九十九階，上聚仙殿，現在別跟我說是什麼天門吧？」

  「你猜的沒錯。」

  眾人走完九十九層玉階，望著前方，聳立著一道巨大的青灰色石門。

  石門上雕刻著雲霞飛鳥，似乎象徵著高在雲天之上。

  「羽化登仙，丹聖想成仙瘋魔了麼？」許山不由吐槽一句。

  「還真別說。」

  上官雪忽然道：

  「我宗老祖宗留下的手書記載，有些真聖在晚年時是極其可怕的，早已沒有了壯年的心氣，執念成魔，那等存在若是造成什麼亂子，恐怕無人敢阻止。」

  「難道真聖也會禍亂天下？」聞言，肖玉城不禁凝聲道。

  上官雪瞥了他一眼，旋即點頭，道：

  「有可能，不過這等隱秘自不會由我等所知，真聖在天下人眼中，是聖潔的，受膜拜的，只是我宗真聖曾經提及隻言片語，某些真聖若因長生不死有了瘋魔執念，將是人間最大的劫難。」

  「長生不死有這麼大魔力，連真聖都為之瘋魔？」

  譚卓不由嘆道。

  「於我等而言，抵達真聖前的境界，便已是萬重山過，抵達彼岸，可對於睥睨天下，擁有一切的真聖而言，或許長生，便是最大的追求了。」

  上官雪說道。

  「如此說來，這位丹聖晚年的做法，還算好的？」有人笑道。

  「誰知道呢，就算真聖造成什麼劫難，估計也不會為後世史書記載。」白景聳聳肩。

  「白兄說的沒錯，若真聖晚年會禍亂天下的事傳出，恐怕整個修行界都要出大亂子，會毀掉大部分修士的道心。」上官雪補充一句。

  「走吧。」她說著，率先進入石門。

  數宗師兄們早已打開此門，他們倒不用一步一探路，不怕危險。

  唯一的希望便是，師兄們能給大家留些湯喝。

  『天門』後的空間並不大，或許是連接真正陵墓的嵌道。

  裡面陳列著數排騎馬乘鶴的人形雕像，一個個魁梧恢宏，手中拿著劍或者刀斧，帶著莫名的氣場。

  「別跟我說，這些是天兵天將？」有人看著這些以玉雕刻的精美雕像，再次吐槽。

  「丹聖的成仙晚年。」白景一嘆。

  接著，一行人越過此地，繼續向前。

  不多時，道路寬敞了許多，兩側依然燃燒著某種特製的燭火，歷經無數年不滅，還在燃燒。

  「石殿！」有人驚喜的發現，兩側多了數間石殿。

  「或許，這是丹聖的陪葬品，亦或是此生積累。」上官雪突兀一句，瞬間點燃眾人的心情，紛紛激動起來。

  「超脫之劍！」許山最為積極，率先步入一個石室，隨後拿著一把斷劍走出來。

  這把斷劍上雕刻著複雜的符文，一股澎湃的氣息蔓延，上官雪當即道。

  「超脫劍！我等有希望抵擋妖族了。」一些人沒有進入石殿的弟子驚喜。

  「有如此寶貝，伱會出來的這麼早？」白景忽然一句，使得許山苦笑道：

  「還是白兄懂我，裡面空空如也，就這把斷劍。」

  「師兄們連湯都不給我們喝啊。」上官雪微嘆。

  片刻後，走入石殿的不少人失落走出。

  「什麼都沒有哎。」

  「我這邊也是。」一位位弟子失望道。

  肖玉城從一間石殿走出，抱著一個古樸的玉壇，道：

  「只有這個了，裡面有一抹液體，不知為何物。」

  「嗯，似水非水，有些淡黃，帶著一股濃厚的味道，有些熟悉。」一位弟子低頭一看，聞了聞，當即皺眉。

  許山興致勃勃，也來到肖玉城近前，亦聞了聞，倒是不敢品嘗。

  「額…」他瞬間有一股惡寒，滿腦黑線，幽幽道：

  「這可能是某位師兄留下的一泡尿。」

  「……」眾人。

  好歹毒的師兄！

  哐當！

  肖玉城當即嫌棄的丟入石殿，滿臉的噁心，甚至留下了陰影。

  「走吧。」上官雪也有些無語，師兄們的惡趣味還挺多。

  不多時，前方突然明亮。

  「來到整座宮闕的最高處了！」

  一行人跨過一道小門，來到了最高處。

  這裡，是一塊寬闊的玉石廣場。

  嗯，按照丹聖的建造寓意，定是與成仙有關。

  此地霞光萬丈，白雲悠悠，極其開闊，可俯瞰整個秘境。

  「你們快過來！」有人膽子很大，走向兩根頂天立地的巨大紅柱中，穿過一片無法看透的雲霧，旋即又迂迴，激動道。

  「或許，這裡是傳說中的登仙台，嗯，丹聖打造的傳說。」肖玉城遙望看不到盡頭的紅柱，不由道。

  接著，一行人穿越重重雲霧。

  「啊！」一位修士穿行著，忽然感覺踩空，當即低頭凝視，旋即發出驚恐的尖叫。

  咻！

  還好，肖玉城眼疾手快，抓住了即將掉落的弟子。

  「深淵！」一眾人立在邊上，望向眼前巨大的黑色漩渦，不由神色凜然，感覺到陰冷，如墜十八層地獄。

  「你們看！」這時，有人抬頭，指著天空中的景象，驚聲道。

  只見漩渦的上方，有三座黑色棺槨，在霞光的照耀下，顯露映紅。

  它們被一根根巨大的鐵鏈鎖住，懸浮在半空中。

  「三世棺？」上官雪眉頭一挑。

  她道：

  「傳說，超脫成仙前，要歷經三生三世，凝聚三世身，暗含過去現在未來，方可得道成仙，做那天上仙。」

  「所以，這是丹聖的三世身葬在此處？」肖玉城陰霾的臉色終於浮現一絲笑容。

  「很有可能。」上官雪點點頭，道：

  「或許真聖陵墓最珍貴的東西，皆葬於棺中。」

  「也不盡然吧。」白景忽然開口。

  上官雪眉頭一挑，側目看向他，道：

  「道兄有何高見？」

  「首先，三棺已經被打開過了，估計也沒什麼寶貝。」白景指了指棺槨的接口，有些根本沒有閉合，還留有細縫。

  以丹聖這等人物，肯定不會犯這等錯誤。

  「是了，師兄們專美於前，他們就跟蝗蟲過境，哪會留下好東西給我們。」

  有弟子嘆道。

  「白兄有何想法，還請說明。」上官雪再道。

  白景點點頭，回答：

  「我覺得，成仙不成仙，離我等都太遙遠，這等隱秘自不會為我們所知，至於能流傳下來的傳說，也不能盡信，或許是杜撰的呢，什麼三世棺，也許為假。」

  「白兄以為？」

  「或許與修行境界有關。」白景開口。

  「修行境界？」上官雪一愣。

  「是啊。」少年點頭道：

  「我記得天卷開篇有這麼句話：天有日月星，地有水火風，人有精氣神。」

  「或許，三口棺材，涵蓋天地人三道。」

  白景侃侃而談，聽得眾人覺得就是這麼回事。

  「白兄高見！」譚卓讚嘆一句。

  呸！

  什麼高見，他就是胡謅的，不過是天眼早已看透了一切。

  「我曾翻閱典籍，有古籍曾述，真聖之境，與天地人有關，具體是什麼，自然不知，但似乎蘊含了融合或者超脫理念。」白景再道。

  「白兄以為，這三口棺材是丹聖的境界體現？」上官雪不由道。

  「或許吧。」白景道，聳聳肩：

  「具體，我也不怎麼清楚。」

  「白兄，你說這麼多，到底是想表達什麼？」

  肖玉城聽得一頭霧水，不禁開口問道。

  白景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靜道：

  「我想說，或許三口棺槨之外，還有一口棺材！」

  「還有一口棺材？」眾人一震。

  「白兄確定？」上官雪眉頭微皺。

  「不確定，無論是超脫或融合『天地人』三道，我覺得總要凝聚一具全新的身軀，或許，那才是丹聖埋葬的真正棺槨。」

  白景有意無意朝天上看，緩緩開口。

  「既然如此，我等找找看？」許山試探性開口。

  他很相信自己的這位兄弟。

  咻！

  隨後，一干人開始尋找。

  畢竟白景的話語，還是很有分量的。

  只是眾人上上下下尋找了半個時辰，還是一無所獲。

  噠噠噠！

  這時，一道道凌亂的腳步聲自對面傳來。

  「上官仙子！」一位弟子盯著三世棺上，一位美麗的女子，當即驚喜道。

  「是天玄仙宗的人來了。」有人道。

  之前進來時，大家兵分兩路，未想在此處，又重聚。

  「諸位，你等可發現什麼寶物嗎？」天玄弟子不禁問道。

  「什麼也沒有。」譚卓將來的過程粗略講述一遍。

  「我們那邊也是，不過與你們一樣，亦有一處傳承地！」

  「哦？」

  雙方弟子眼睛皆明亮起來。

  看來，丹聖的傳承地有兩個！

  頓時，一位位弟子開始躁動起來。

  各自皆已錯過一個傳承地，想試試另一處。

  「別急，我等還是按照白少所述，再認真找一遍。」犀牛妖忍不住提出建議。

  他心中認為，白少剛才通篇談論，絕非脫口而出，定有其用意。

  「也行。」一群人欣然答應。

  如果真有第四口棺槨呢。

  只是時間再次過去將近一個時辰，大家還是一無所獲。

  「白兄，你是不是搞錯了，好像沒有其他棺材吧？」很多人不禁皺眉。

  這都找了多久了，一根毛都沒找到。

  「是啊，我倒是認為，上官仙子所說，才是準確的，根本沒有第四口棺材。」天玄仙宗的許多弟子點點頭道。

  比起上清山的陣修，他們更相信自家天才。

  何況上官雪才是天賦實力最強之人，她所說，更讓人信服。

  「給你們機會不中用啊。」

  眼見眾人快沒了耐心，白景當即傳音給犀牛妖。

  後者眼神古怪，隨即照做了，一躍而起，飛向雲層深處。

  咚！

  突然間，整個秘境大地震。

  嗡！

  璀璨的金光忽然照耀整片空間，尤以宮闕的登仙台為最。

  似出現了不可想像的東西。

  浩蕩天威凝聚，重重天雷匯合，看呆了眾人。

  正當大家有所疑惑時。

  轟！

  一道劇烈如驚雷的聲音突兀響起，嚇得眾人一激靈。

  緊接著。

  天空中，一口黑色的棺材從天而降，落在三世棺的中心。

  「真有第四口棺材！」有人眼神震撼，指著忽然冒出的棺材，驚聲道。

  「第四口棺！」

  這一刻，上官雪亦驚訝連連，不可思議的瞥了白景一眼。

  還真讓對方說對了！

  「白兄誠不欺我！」許山讚嘆，有些激動。

  「我等錯了，白兄的推論是正確的！」一些天玄仙宗弟子也驚嘆道。

  隨後，一群人激動，或許這口棺槨，連那些師兄都未曾發現。

  「誰去打開看看？」有人心潮澎湃，不過面對真聖棺槨，又有些望而卻步。

  「牛兄，恭喜你，可以開始我的新考驗了。」

  一道聲音在興奮的牛妖腦海中響起，使得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犀牛妖。

  咚！

  他行動速度，為了通過『考驗』，當即來到第四口棺槨上。

  「往後到底還有多少考驗？」犀牛妖內心苦澀，長嘆息以掩涕兮。

  砰！

  似乎是年代久遠，棺槨很容易的被打開了，沒有其他意外出現。

  「有什麼？」上官雪不禁一問。

  犀牛妖看向白景，在後者的示意下，他取出一截白骨：

  「只有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