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嶼低著頭，王老師搖晃著溫嶼的胳膊，可是卻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其實他也不難看出韓院士的臉色不好，以前每次見他，都是潤澤乾淨，今天精神雖好，但是臉上都是疲倦，人似乎一下就老了。
而且他也相信溫嶼絕不會騙人。
「韓院士，您等著我！我明天再來看您！」
溫醫生忽然站直身體，丟下這句話，飛快地跑出病房，兩人不解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韓院士惋惜地看著溫嶼，嘖嘖了兩聲。
「這孩子有點太會意氣用事，不太適合臨床。」
「是啊！溫嶼就是太敬畏生命。
其實他更適合醫療科研項目，臨床確實不合適。」
王老師也跟著嘆息了一句。
作為溫醫生的老師，王老師不止一次地建議溫嶼換一條路。
雖然溫嶼的情緒控制得非常好，可是手術中過於追求完美。
縫合練習的時候，別的學生可能是買練習皮或者水果來學習。
可他就會去菜市場，買來了各種肉類練習。
別人還在聯繫腹腔鏡穿孔模塊，他已經開始用腹腔鏡撿芝麻了。
不過就是因為他太會追求完美，所以在手術中經常會出現和別人不同的意見。
他會設身處地為了患者著想，可往往越是小心謹慎，越是有人看不慣他的做法。
就在王老師還在惋惜著溫嶼的時候，韓院士已經閉上了眼睛。
看著熟睡的韓院士，感受著他的溫熱，和微弱脈搏的跳動，
王老師將韓院士放平，拉好被子，自己才離開了六院。
回到家，溫嶼只是打了個招呼，連晚飯都沒吃就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面介紹了各種神奇的針法，那時的溫嶼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最後選擇了學習回陽九針。
那本書他記得和自己的資料收在了一起，可是今天無論他如何翻找，依舊沒能找到那本書的蹤影。
實在想不到辦法，溫嶼索性直接席地打坐，進入了醫療空間。
空間裡今天出奇的安靜。
電腦今天沒開，所有房間的門也緊閉著，和往日的氣氛完全不同。
溫嶼知道平時只有他來到空間，才會給他安排課程。
這會有點時間，他就在藏書閣疑難雜症區翻找起來。
過了好大一會，依舊不見今天有老師來上課。
溫嶼走出藏書閣，在空曠的空間裡喊了幾聲。
可是卻沒有一個老師出來回應他。
這個醫療空間和他在一起多年，還從未出現今天的情況。
就在溫嶼以為今天沒有人教自己知識的時候，老頑童終於出現了。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嘴不停地上下蠕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直到看見溫嶼，臉色才稍微正常了一點。
溫嶼還沒來及張口，他已經拒絕回答了溫嶼的所有話。
「我救不了你想救的人，我也是人，不是神仙。
如果你想上課，就跟著我好好學，如果不想上課，那就去藏書閣翻醫書。」
溫嶼的嘴巴張著，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好像忽然明白了老頑童話裡有話的意思。
「老頑童老師，你是說藏書閣里有我想要的書？」
「我可沒說！我只是讓你去翻一翻！
今天還上不上課？不上課我就回去了！
那群老東西，居然把我推出來見你！」
溫嶼啞笑了一下，用感激的目光看著老頑童。
「老師，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我回去打……打坐了！」
老頑童訕訕地捂了下嘴巴，差點把實話說出來了。
從溫嶼進了空間開始，他們就察覺到了溫嶼的想法。
他們不能無緣故故地拯救一個將死之人，所以想要救人，還要靠溫嶼自己找到辦法。
藏書閣里的書很多，總有一本適合溫嶼。
老頑童已走完，空間又陷入了寧靜，溫嶼在回憶了很久，隱約記得那本書叫什麼十三針。
走到書架上一看，自己一直在找一個人的那本書就在書架的最上層放著。
「《鬼醫十三針》！就是這本！」
溫嶼興奮看著高處的書，馬上搬來梯子取下來。
「原來被我還回來了！怪不得到處都找不到！」
溫嶼自顧自地念了一句，一拿到書，馬上認真地觀看起來。
鬼門十三針叫一個玄之又玄的名字，實際上就是中醫針灸之術，只是鬼門十三針會根據不同的病症，在不同的地方下針。
人的身體是由經絡和穴位組成，有些奇穴，下針就對達到奇效。
這本書里的很多經絡穴位，就是他們日常中會忽略的地方。
除了下針，還需要用藥調理，雖然不能使韓院士衰竭的器官恢復活力，但是只要一直吃著藥，就能保證他的機體可以一直有活性。
空間的四小時，溫嶼不光記住了一本書里的所有內容，順手連丹藥都已經煉好。
總算鬆了一口的溫嶼，一出空間就躺在床上大喘氣。
看著手裡的丹藥，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天都還沒亮，溫嶼就已經到了六院。
可是一到新病區的七樓，除了一個護士坐在護士站里，似乎一樓都沒有其他人。
溫嶼正往裡走著，護士忽然叫住了溫嶼。
「你是找韓院長嗎？」
新病區來探病的人不多，護士昨天剛見過溫嶼，所以對他有點印象。
一看見他要往裡走，急忙攔住了溫嶼的去路。
「我是找韓院長。」
溫嶼點點頭，剛走兩步，護士又叫住了他。
「別去了，韓院長昨晚走了。」
溫嶼並沒有多想，他以為的確是出院回家了這種。
畢竟昨天他給韓院士診脈的時候，他的生命體徵還算完整。
只是昨天一夜，不會出問題。
可昨天他走的時候都已經晚上七點多了，那麼晚醫院還給辦出院嗎？
可想起王老師說他孫子是六院新開的副院長，一切又說得通了。
大約是孫子把他接回家了吧！
「那行，我給韓院長打個電話吧。」
昨天他加了韓院士的微信，正翻找著聯繫人的時候，護士懷疑地盯著他，緩緩說道。
「不是出院，是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