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最近正好打算考博了，改天回圖書館，找出來給您送去！」
溫嶼面不改色地說完話，正好陸海洋的電話如及時雨一般打進來。
胡凱風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嘴角一勾：「那就多謝溫醫生了，你快去忙吧！」
「改日見！」
此刻的溫嶼無比感謝陸海洋的電話，邊接電話，邊往電梯跑。
直到看不見溫嶼的身影了，胡凱風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身邊的人看著胡凱風的晦暗不明眼神，問道：「師傅，您相信他說的話？我們直接去他學校找來那本書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等著他們送來！」
胡凱風斜眼瞥了自己徒弟一眼，滿眼厲色。
「醫科大學圖書館裡放著練氣修行的書，恐怕也就你這個傻子會信！
繼續盯著他，去了什麼奇怪的地方，見了什麼奇怪的人都給我匯報！」
「是，師傅！」
黑色的車窗慢慢升起，徹底斷開了胡凱風的視線。
電梯門一打開，陸海洋就開始喋喋不休地批評溫嶼。
「溫醫生！你可真厲害！十分鐘之前就告訴我還有一個路口！你是個醫生！你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
溫嶼拍著他的肩，反而責怪起了陸海洋。
「你們停車場又黑又大，我半天才找到電梯上來！」
他並不想把在停車場見到胡凱風的眼神事情告訴陸海洋，他這個人有些熱心腸，什麼事情還喜歡刨根問底，人沒什麼問題，就是太嘮叨，溫嶼實在不想多一個唐僧在他耳邊念經。
「停車場是有點黑！你要是說你開車來，我就去停車場接你了啊！
快點吧！這會他奶奶在這，老人家好糊弄！」
陸海洋也不想管那麼多，把手裡的白大褂往他身上一批，推著他的後背前進。
陸海洋才178，溫嶼足足比他高了十厘米，陸海洋的電話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有些侷促，溫嶼連扣扣子都有點費勁。
「你別扣了！抓緊時間！」
看著還在吸著肚子，和白大褂艱難作戰的溫嶼，陸海洋拉著他開始小跑。
「你急什麼！被他父母看見又怎麼樣？你們醫院不是最提倡中西醫結合了嗎？」
溫嶼癟癟嘴，徹底放棄和白大褂的戰鬥。
「你是不知道他父母有多難纏，我們給的治療方案一個都不同意！
我說不行就勸他們轉院，他父母還不願意！說病是在我們醫院檢查出來的，就要我們負責到底！
其實神經母瘤細胞癌也不是不能治，可不讓我們用藥，你說我們怎麼治！」
「所以你想到了我？我還以為你真是個好心給我分享病情呢！」
溫嶼終於明白陸海洋的心思了！
「溫老弟！快點吧，我真的需要你！」
陸海洋搓著手懇求著，就差給他跪下了。
「你說你一個急診科的主任參與腫瘤科什麼事情！三院很閒嗎？」
溫嶼看著陸海洋著急的樣子，越發想逗他一下。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分，畢竟能在海市的醫院遇見這樣棘手的病，溫嶼的內心還有點小激動。
不管在醫療空間裡，還是在現實世界中，他都是第一次遇見這個病。
溫嶼步子特別大，馬上都走過去了病房，又被陸海洋拉了回來。
指著一個單間說：「這裡了！」
「嗯。」
推開門，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坐在病床前，孩子的精神還好，掛著蛋白針，還在看著手機。
老人看著兩個醫生進來，張開嘴欲言又止，又坐了回去。
陸海洋知道溫嶼要把脈，於是站在老人的對面和她溝通，溫嶼就走到小孩的旁邊，友好地和他玩耍。
這一次溫嶼的診斷很快，不到五分鐘，他就幫孩子把被子塞好。
半開玩笑的口吻和孩子聊著天。
「你要多吃飯呀！吃的飯多了才能和你體內的病毒作鬥爭！」
陸海洋也順著溫嶼說了幾句，老人的眼裡難得透出溫柔的情緒，靜靜地看著他們倆。
可馬上，老人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她忽然站起來，把陸海洋推到一邊，指著他們倆開始罵：「你們這些庸醫！庸醫！
肯定是你們診斷錯了！我孫子怎麼可能長瘤子！
肯定是你們想掙錢！故意編了一個病來忽悠我們！」
陸海洋剛要開口解釋，溫嶼無聲地搖搖頭，手指不著痕跡指著門外。
病房門外站在一對年輕的夫妻，他們倆正透過病房的窗口，表情陰森地看著他們。
陸海洋當醫生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神，他被盯得全身發毛，忍不住往溫嶼的方向躲了躲。
「老人家，我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來看孩子。」
溫嶼丟下一句話，拉著陸海洋就走，到門口時，夫妻倆也沒有讓他們的意思，依舊如人牆一樣，弄得他們倆只能從旁邊擠過去。
好不容易逃離了那對夫妻的身邊，陸海洋拍著胸口，大口喘氣。
「那對夫妻真嚇人！
那眼神跟要吃了我一樣！怪不得他們一來，腫瘤科就雞犬不寧！」
「你不覺得小孩奶奶也很奇怪嘛？好像很怕自己的兒子兒媳。
他們沒來的時候，奶奶也很正常，兩人一出現，表情都變了！」
陸海洋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情形也跟著點頭。
「你別說，還真是這樣！
孩子住院，第一個趕到的其實是小孩奶奶！本來她都同意了我們的治療方案，孩子父母一來，她連簽字都不敢簽！
你都不知道這孩子父母有多奇葩！
那孩子本來住三人間，孩子夜裡疼，他們就一直罵，別人勸架，還被他們說多管閒事！
去護士台投訴，女的把護士都是撓了！
最後院長親自出馬溝通，批了個單間和他們！這才消停！」
醫院什麼奇葩都有，陸海洋也是見怪不怪了，只是可憐了孩子，明明查出了病因，就這樣拖著，遲遲不能用藥。
兩個人一起走進電梯，看四下無人，陸海洋悄悄地湊到溫嶼的身邊詢問著。
「對了，你看得怎麼樣？孩子問題嚴重嗎？」
「這病一確診就是晚期，我也是第一次遇見，我要回家查查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