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搶救

  本人由於年歲漸長,或許已經變得相對沉穩,更傾向於隨遇而安。

  正如《紅樓夢》中所述:「命中有時終需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因此,在對待病患時,我始終秉持不勉強、不強求的原則。倘若時光能倒流三年,我或許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救助那位傷勢嚴重的女孩。

  我並非真的麻木不仁,只是望著那位女孩,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憐憫與異樣感,儘管我尚未能清晰地看清她的面容是否秀美。

  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也不知是幸或不幸。緊接著,我便聽到人群中有人高聲呼喊:「你不是方大夫嗎?」

  首都的遼闊令人嘆為觀止,儘管地鐵線路有限,但期待在地鐵上偶遇熟人的願望卻難以實現。

  然而,在某些特定領域,這座龐大的首都似乎又縮小了其疆域範圍。儘管我貌不驚人,卻仍被一位長者從人群中認出。

  隨著那句話的落下,以及那位長者目光的指引,我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我深知自己已無處遁形。最終,我與那位被稱為「鮮血」的女孩得以正面相對。

  那位扶起「鮮血」女孩的優雅女性,以疑惑的目光審視著我。

  我察覺到,不僅是她,似乎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異樣的眼神注視著我。我不禁猜想,他們是否會將我與那位所謂的「白衣殺手」相提並論。

  在救人與名譽之間,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儘管名譽對我而言同樣重要。

  身為一名中醫師,我曾醫治過眾多病患,其中以老年人為主。因為年輕人往往不願品嘗我調配的苦澀湯藥,更害怕見到我手中那根細長的針灸針。

  對年輕人而言,服用中藥和接受針灸無疑是一件令人恐懼的事情。

  在眾人讓出的小道上,我邁著沉重的步伐前行,深感肩負著重大的責任。

  儘管我本身是一名醫生,但我並不喜歡這個稱呼。因為在人們的口中,醫生這個名字往往難以與好名聲相提並論。有時我甚至厭惡以醫生的身份自居,更願意被視為一個普通人。

  然而,每當我的舊疾發作時,卻又總是情不自禁地向周圍的人傳授中醫的精神。

  我觀察到那位美麗的女性仍用驚愕的目光注視著我,不僅是她,就連我自己也深感驚訝,我竟然是一名中醫。

  儘管我已近而立之年,卻擁有一張略顯稚嫩的臉龐,任何人見到我後,恐怕都難以將我與「三十歲」這個年齡聯繫在一起,在許多人的眼中,我仍舊像個孩子。

  我審視著那位「鮮血」女孩癱軟的身體,她的身高應大約在160cm左右,略低於我,若我們並肩而行,應當相得益彰。

  我並非品行低劣的醫生,我之所以能迅速從「鮮血」女孩的身上聯想到這些,僅是因為我仍保持著正常男性的思維,並未因我的職業而使自己變得麻木不仁。

  倘若我的推測無誤,這位女孩應是在頭部遭受了震盪。我注意到她頭上的血跡是從後腦部流淌而出,同時她的前額也有受傷的痕跡。

  她的胳膊上顯現出被銳器劃傷的跡象,腿部也有輕微的劃痕。然而,這並不意味著她曾與人發生過激烈的爭鬥。

  通過這些跡象,我幾乎能夠勾勒出之前所發生的一幕。

  這位家境優渥的「鮮血」女孩駕駛著一輛引人注目的奔馳跑車,在寬闊明亮的道路上疾馳。然而,她的心情卻並不輕鬆。她試圖通過高速行駛來驅散心中的鬱悶,因此她幾乎將所有的「紅燈」都視作通行的信號。

  或許是因為車速過快,又或許是她對駕駛技術的掌握尚顯生疏,在急轉彎時車速減緩,不幸的是,被後方的一輛車追尾,緊接著又被一輛計程車緊緊逼近。

  當「鮮血」女孩遭遇意外時,安全帶尚在手邊垂掛。女孩不幸從車內飛出,然而她很快恢復了意識,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她並未選擇留在現場等待警方的到來。

  關於此事的部分細節,我尚存些許疑惑。然而,能夠追溯並敘述這位女孩在「生病」之前的經歷,正是中醫之精妙所在。

  此外,從「鮮血」女孩時有時無的脈象中,我察覺到她內心易受驚嚇且情感豐富多變。她所經歷的驚恐,絕非一場車禍所能比擬。

  至於她的性格特徵,或許是因為職業使然,我在無意識中已對她有所觀察。

  她的性格較為外向,或許比我所見過的所有女孩都更為活潑。然而,在她的心脈中,我感知到一絲異常,但因車禍的影響,她脈象的細微變化並不能作為確鑿的證據。

  或許這個謎團,我永遠沒有機會向她揭示。

  我迅速掐按她的人中穴,這是人們常用的急救穴位。此外,還有一個名為「郄門」的穴位,同樣具有顯著的急救效果,但相較於人中穴,掐按此穴位需要更高的專業性。

  我邊旋轉她的手臂,邊在她郄門穴上重重掐按。

  在中醫理論中,「氣」的概念自古有之。我並非是那種故作神秘之人,更不會自詡為華佗再生。然而,「氣」的神奇之處確實令人嘆為觀止。

  在我的「氣場」影響下,「鮮血」女孩輕輕咳嗽了一聲,微微搖晃著她幼小的頭顱。

  此時,人群中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嘆息聲,還有幾人在竊竊私語:「看不出這傢伙還真有兩下子。」

  經過慎重考量,讓一位遭受如此重創的女孩甦醒,絕非任何一位醫師單憑雙手所能輕易達成的任務。我輕聲詢問:「你醒了嗎?」我的語氣近乎關懷孩童般的溫柔。

  我之所以如此,並非因為她身為女性,也並非因為她的財富,更非因為她可能擁有令人驚艷的容顏。事實上,我對於每一位患者都秉持著同樣的關愛與尊重。

  那位美麗的女子,同樣扶持著傷者,她向我投來欣賞的目光。

  我提醒她:「別動。」我解釋道,「她的頭部可能遭受了震盪。」

  我試圖撥開女孩散亂的髮絲,然而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布滿傷痕的臉龐。尤其是她左頰上的傷口,雖不深,卻極有可能留下難以磨滅的疤痕。

  每每看到年輕女子臉上的傷痕,我總是深感心痛。

  我轉過頭去,只見那位被稱為「鮮血」的女孩,她的心情顯得異常沉重。她那隻沾滿血跡的小手突然緊緊抓住我的衣領,鮮血瞬間染紅了我的衣物。

  我難以理解她為何會突然如此激動。她稍作喘息,我能夠聽到她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她胸中的壓抑使她難以立刻開口。

  終於,她艱難地開口:「你……你不是不要我了嗎?」這位「鮮血」女孩的話語令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