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如此真相
石上硬物雕刻著彎彎曲曲的文字，如同大乾官文又不同於官文，仔細琢磨可以看出是蠻牛寨幾個字。
不遠處是枯黃的草木房。這種房子混合著泥土搭建成的，看起來簡陋無比卻是個遮雨的好住處。
雲澤中常年大霧，木材很少，但卻有種極其耐腐的樹木，這種樹木建造的木屋往往數十年都不會腐朽，一般毒蟲也不願意靠近這種樹木。
「姆媽！」阿勒哥雅朝著寨口的老人揮揮手，老人可能年紀較大，動作也比較遲緩。蒼白的臉上滿是皺紋，露出笑容。
「姆媽年紀大，不願意說話。」阿勒哥雅說道。「各位是阿勒哥雅的恩人，不如去阿勒哥雅那裡休息。」
村中頗為熱鬧，只不過蠻人似乎不愛說話，見到陌生人也只是朝著阿勒哥雅點點頭，接著忙自己的事情。
阿夢走到李雲裳身邊，小聲的湊到耳邊說道：「這蠻人都是這麼不熱情的嘛，我還以為他們會很熱心好客？」
「好客是因為你要給他們交換東西，我們這群人兩手空空，一看就沒什麼貨物。」姜聞聽到這話笑道。
「奴家覺得這裡有些不同尋常，官人還是小心為好。」姜聞耳邊傳來白鏡的話，他看向這村子，也覺得這村子不大對勁。
「你說的對，還是小心為妙。」
「謝謝。」阿勒哥雅注視著蘇牧的臉，露出微笑的說道。
阿勒哥雅望向他，片刻後輕聲問道：「為什麼非要去送命？」
「若我沒猜錯的話，村中的那些蠻人應該是被你控制了。而你的真實身份，當是赤咬手下的妖怪。」姜聞一字一句將阿勒哥雅的身份道來，身旁的李雲裳舉劍對準她。
「還是不要去，黑雲山很危險。」阿勒哥雅認真的說道。
「蘇道友，你怎麼了？」姜聞對蘇牧如此大的反應感到意外，對於這阿勒哥雅的身份便又有了幾分猜測。
「她不是妖，她不是。」
姜聞記下這話，然後又試探白鏡。
「她不是妖物！」她的話還沒說完，在一旁沉默許久的蘇牧底聲說道。
看得出他對這行的經驗很豐富，或許以前也是經常干一些修補的活。站在屋檐下的阿勒哥雅望著他的身影，那雙如黑珍珠般的眼睛偶爾眨下。
阿夢沒再追問，她有時候很天真但卻知道有些事情說出口是很刮傷人心，她和李雲裳坐著閒談。
等到了阿勒哥雅的家，這座在村後面的木屋就只有她一個人住。
「這蘇某人怎麼了？總覺得他心事重重。」李雲裳和阿夢小聲說著。
「紫韻，我們沒誤入什麼幻境之中吧？」姜聞不放心的朝紫韻問道。作為槐精，她不受任何幻術影響。
「不對，你根本就不是蠻族的女子。」姜聞起身看向阿勒哥雅。「如果你真是蠻族女子，應該知道蠻人從來沒有過禁地。」
「……」阿勒哥雅沉默不許。她環視眾人，白淨的臉上慢慢露出笑意。「我並非……。」
站在門口的呂世明向阿勒哥雅詢問去往黑雲山的路，對方聽到這話後便直搖頭。
「阿勒哥雅，你是一個人住？」阿夢打量著簡陋的屋子，將身上的斗笠放下。這種雨天即便是她這種喜愛乾淨的也免不了會粘上一些泥漿。
自從見了阿勒哥雅後，他就顯得有些精神恍惚，剛才做事的時候都差點出了岔子。這和他在外面的精幹反差極大，連最沒眼色的李雲裳都看出他有心事。
「大意了？好個大意了。那麼我再問你，蠻人常年生活在瘴氣之地，膚色皆與青色相近。你這女子卻是渾身白皙，簡直如蘇揚之地的女子般。這村中看起祥和，卻只有老壯存在，連個小兒都沒有。這般種種跡象，你敢與我說是巧合？」姜聞咄咄逼人道。
「他也不是那種喜歡傷春悲秋的人，怎麼會這般造作的樣子。」李雲裳嘀咕著。
「你是誰？」呂世明神色凝重看向阿勒哥雅問道。
「我只是迷路的蠻族女子而已。」阿勒哥雅嘆道。「黑雲山是蠻族的禁地，阿勒哥雅不希望恩人們去送命。」
「未曾。」紫韻回答。「只不過方才那些蠻人居民卻是有些奇怪。」
「怎麼奇怪？」姜聞問道。
此話一處，幾人皆是警惕的看向阿勒哥雅。如姜聞所言的那樣，這些若都是巧合，那世上的巧合可太多了。
蘇牧跳上房頂將破漏的地方補好，鋪上雜草再上一層泥土，最後用大片的乾草葉將房頂滾上一道。
「我們，要去。」坐在一旁的蘇牧沉聲道。
「……」阿勒哥雅沉默，她平靜的盯著蘇牧許久。「有些事情，或許再也回不去了。」
「雲師姐，可能是因為蘇師兄進了雲澤後睹物思人想起了他的妹妹，所以心生愧疚？」阿夢推測道。
姜聞則是在阿勒哥雅和蘇牧之間來回，他總覺得這兩人或許會有什麼故事。
用泥土將漏水滴穿的地面填平，然後撒上燃盡的炭灰讓地面顯得不那麼潮濕。
看著姜聞等人進進出出。幾人將房間清理，用新鮮的乾草替換那些陰濕的腐爛草碎。
「我必須去。」蘇牧聲音多了幾分急促。「從那裡弄丟的東西，我也要從那裡尋到。」
「況且，這蠻人村離我們所來之地那麼近。你作為蠻人又怎麼會在村子附近陷入泥澤之中？」
「他們死的很早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也多虧鄰里，倒也是能好好地活下去。」她好像不知道什麼叫悲傷，語氣里如喝著清淡的白水。
木屋內用長草鋪墊，放上一張木床。一口鐵鍋架在火坑上，算上是極為簡陋的地方。
蘇牧沒有出聲，他垂下眼睛擺手，讓阿勒哥雅不要在意。
「難怪我覺得這村子的人不大熱情，原來是有原因的。」阿夢也立刻說道，還瞪著阿勒哥雅。「阿勒哥雅姐姐，你真的是妖嗎？」
聽著姜聞的話，阿勒哥雅神色未變。她眨著眼睛回看姜聞道：「阿勒哥雅只是大意了，並非不知道。」
「我見他們雖如常人，行為舉止卻是奇怪。只是魂魄皆正常，也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紫韻說道。
阿勒哥雅脫下衣服，穿上獸皮衣。看向阿夢點點頭。
白鏡道周圍沒什麼異常，他心中方才多少打消了部分疑慮。
「她誰都不是……」蘇牧抬起臉，露出苦澀的笑意。他眼中帶著無比的愧疚，努力想露出笑容。
「她是，我的妹妹。」
「阿雅，哥哥來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