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兩句破解
一想到這裡，深深的絕望便令阮鳳山近乎崩潰。
仿佛幼年時又一次不慎跌入水中，嗚嗚嚕嚕揮舞手臂地求生，卻總有東西拉著他向下墜、向下墜，令他掙脫不得。
對妻子的愛是真的，可連綿不斷的壓力卻也是真的……
現在他便是感覺到，近乎再也承受不住。
要怎麼做？蛟血草得不到了……殺了煉丹房的人解氣？搶藥材或者銀兩？或者索性去一死了之？
無數紛雜的念頭在腦海中迴蕩，阮鳳山神情呆滯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笑聲傳來。
是什麼人？這時候來笑話我？
阮鳳山冷冷地看過來，心裏面冒出來之前沒有的惱怒。
發笑的便是蘇澤，他站在一旁目睹他們的爭辯，對於他們所有人的情緒，有無真話都是心中有數。
阮鳳山說的不是假話，煉丹房的王掌柜說的也不是假話，只不過他們中間有人送藥盒的時候搗鬼了……
阮鳳山的確挺可憐，也十分注重感情，大概向芳菲、方青鸞她們跟著會升起不少同情心，可他也的確是做錯了。
家境貧苦之時，如何能夠寄希望以往的交情而不謹慎查看交易物品？當然也有可能這本身就是搗鬼的人故意而為之，就是要讓他吃啞巴虧。
當然，這種事情阮鳳山和王掌柜都不會想得明白。
阮鳳山只知道自己的確是沒有看見三十年份的蛟血草；王掌柜也只會以為阮鳳山動了什麼歪心思，雙方都還感覺挺委屈的。
「客人何故發笑？」煉丹房的王掌柜連忙客氣說道，「可是因為這一點小事，真是令客人見笑了。不過不妨事，我們煉丹房最是丹爐齊全，藥材靈草也是齊全，基礎藥材更是可以免費奉送一份，用作煉丹師練手之用。」
「客人可需要使用煉丹房嗎？」
蘇澤微笑：「掌柜的倒是會做生意，我倒是不煉丹，只想找人談一談煉丹之事，看見你們爭辯，就順便幫你們評評理。」
王掌柜臉色有些冷下來：「客人說笑了，若是不使用煉丹房，我們這裡便沒有你想要的東西。更何況這件事是我們煉丹房和阮鳳山的事情，你似乎也沒有出來插話的餘地。」
說完目光掃過蘇澤又看向阮鳳山，似乎一下子看穿了他們的「陰謀」，越發肯定阮鳳山是有備而來，專門訛詐。
阮鳳山也是奇怪地看著這個年輕人，說道：「我不用你來評理，你是什麼人？我都不認識你！」
蘇澤笑了笑，沒有多說話，抬手一招，真元發出，捲住王掌柜身旁一個小二直接扯過來，放到眾人眼前。
「有些時候慢慢指證反而會橫生枝節，還不如直接動手來的快。」
以蘇澤如今的離體境界第三重的修為，本身也是聖地高手不出，世上便絕頂的高手行列，這一次出手自然是沒有人能夠阻攔。
哪怕是王掌柜的煉丹房還有出竅境界的武者坐鎮，此時也是應對不及。
「你做什麼！為何突然攻擊我的手下小二！」王掌柜驚聲喝道，「不要以為修為高一些就能橫行無忌，評理也沒有你這麼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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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澤笑道：「胡來卻是最為迅速有效的。」
低頭看向那小二，喝問道：「蛟血草被你替換後藏在了哪裡？」
小二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沒有替換，沒有替換！」
蘇澤卻是笑了笑：「看來還在你自己的住處，準備找機會賣出去換個好價錢，幾千兩銀子的靈草，也的確值得冒這個險了。」
小二仿佛見了鬼一樣大睜著眼睛看著他：我分明什麼也沒說，他怎麼就知道了？
他卻是不知道，從蘇澤來到這家煉丹房後不久，就已經確定了他是更換蛟血草的那個人。
抓住他的那一刻開始，詢問他的話，包括蘇澤自己說的話，都在看著他的情緒反應。當然能夠看得出來，他將蛟血草尚未藏到外面，又說起還在他的住處，獲得進一步的情緒反應，也就由此確定，的確便是在他的住處。
短短兩句話後，蘇澤對王掌柜、阮鳳山兩人示意。
看，清楚了嗎？
王掌柜和阮鳳山都不是傻子，那個店小二被拆穿後的表情如此明顯，怎麼會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抬手指了指這個小二，王掌柜快步走到裡間去，片刻後又帶著一個木盒走出來，將木盒打開遞給阮鳳山。
阮鳳山接過來一看，果然看到了一棵三寸多長的蛟血草——王掌柜的確是照顧他了。
拱了拱手，阮鳳山長嘆一口氣：「王掌柜，看來我們都誤會對方了。」
王掌柜卻是搖了搖頭：「此事過錯在我，是我沒管好手下。」
抬手行道歉之禮，見到阮鳳山將兩寸長的蛟血草遞過來，連忙擺手拒絕。
兩人退讓一番，王掌柜堅決不要，阮鳳山才收回去。
因為蛟血草有了下落，阮鳳山臉色終於好了許多，再也不復之前那種不知所措的模樣。
「多謝這位公子援手，還未請教公子名諱，不知可否見告。」阮鳳山恭敬行禮，王掌柜上前來也是行禮，將小二抓到一旁去捆綁起來，又回來再度行禮。
這兩人顯然都還算是知恩圖報的……
蘇澤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微笑道：「鐵陵城蘇澤。」
鐵陵城，蘇澤？那位之前轟傳天下的蘇澤公子？
整個煉丹房內外一片譁然，阮鳳山和王掌柜連忙躬身更甚，這種大人物，他們可是半點輕慢都不敢有。
「小人不知道是這樣尊貴的客人前來，還請蘇澤聖子恕罪！」
「原來是蘇澤聖子出手，小人一生也不敢忘記，願為聖子效勞！」
兩人一前一後說道，即便蘇澤公子不怎麼在乎，看上去是不在意的，可若是自己表現的不恭敬，那只怕就是給自己招惹災禍了。
「王掌柜，你忙你的吧，若有需要我自會找你。」蘇澤說了一聲。
王掌柜連聲應是，不過卻並未真的離去，而是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蘇澤吩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