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無處可逃

  信鴿沒了,還如何能夠傳遞信件?

  老者臉色一變再變,不懂玄雲觀的老道長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記住本站域名

  他望著火堆上已經烤得半熟的白鳥,眼角一陣抽搐。

  「可惡,竟是把老夫的鳥給烤了!」

  又驚又怒,酒離自牆頭一躍而下,五指彎曲成爪,向著玄雲觀老道長的心窩抓去。

  「嗯?」

  玄雲觀老道長正悠然自得地烤著鳥肉,忽看有人向自己襲來,攻勢威猛,如凶虎下山,獸爪掏心,非要弄死自己不可,當即一個就地翻滾,頗為狼狽地躲閃過去,然後哪裡還管得了快要能食的鳥肉,一把全部丟進火堆里,邊退邊罵:「哪裡竄出來的老王八蛋,竟敢無故偷襲道爺,若你也是貪食這烤鳥,只管說與老道就是,何必下此重手!」

  酒離一擊掏心落空,怒氣更盛,雙腳落地瞬間猛踏地面,以力借力,身影再次躍起,雙掌相互夾擊,如惡虎捕食,欲要將老道長的腦袋夾碎,哪料老道長又是一個極為狼狽的翻滾,堪堪躲了過去。

  兩此襲擊都未見效,酒離不禁驚詫,不是說這老東西僅有練氣境四層的水準嗎,為何能夠連躲過老夫兩此襲殺?

  酒離的境界在練氣巔峰境,距離築基僅有半步之遙。

  兩人中間相差著五個小境界,按理說,斷然沒有偷襲都打不中人的道理。

  老道長也不知是真的僥倖躲過,還是另有原因,此刻滿身是泥,頭髮散亂,早已沒了往日間的仙風道骨,一邊向著門外逃竄,一邊高聲呼救:「快來人吶!快來人吶!有老匹夫欲要在此地行兇,索人性命,快,快來,老道我要堅持不住了!」

  聽此呼喊,酒離面色大變,眉骨處的傷勢愈顯猙獰。

  「還敢叫喊,給老夫去死!」

  酒離心急萬分,只想著儘快殺掉老道長,而後逃離出城。

  只見他揮袖一甩,身前半空多出三張暗黃紙符,繼而一手結印,一手掐訣,口中不停念念有詞,三張紙符立即自燃,燒起青綠色的火焰,並發出悽慘的哭嚎。

  「嗖!嗖!嗖!」

  紙符向著老道長飛去,如同三道鬼魂。

  見此狀況,老道長止住逃竄的腳步,慌亂地從懷中掏出一塊八卦鏡來:「老匹夫,真當老道沒點本事不成,老道傳承玄雲觀,便是本事不行,拿寶物也能將你耗死!」

  說完,八卦鏡綻放出青色寶光,照向三道紙符。

  「噗――」

  近乎是同一時間,三道紙符冒出青煙,燃起的火焰也逐漸熄滅。

  這是三道惡鬼符,符內煉化有惡鬼,只要貼在肉身上就會被吸乾血肉精氣,但若是紙符上的綠焰熄滅,紙符就徹底沒了作用。

  眼見老道長以一方八卦鏡就破了自己的惡鬼符,酒離既是心痛,又是無奈,他決定不能再在這裡拖耗下去,現在必需儘快逃離,不然等會被官府那邊搜查過來,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今日算你命好,他日必是再取你性命!」酒離惡狠狠地瞪向老道長,隨即雙腳踏地,欲要越過院牆,逃離遠處。

  不過老道長卻是又不罷休了,催動八卦鏡射出一道寶光,直接將酒離的去路給攔住。

  「老匹夫,襲殺老道不成就想跑?天下的便宜事哪能都讓你給占了去,我看你還是留下來陪老道玩耍一會兒再說吧。」

  老道長接著從懷裡又取出一枚銅環,銅環丟出去,立即化作一道奔雷撞向酒離胸口,酒離鼓盪體內真氣,雙掌不斷拍出,如同層層海浪,與銅環相互撞擊。

  就這樣,兩人斗得是有來有回。

  破爛小院不時閃爍各種霞光。

  雖說玄雲觀老道長的實力看起來很弱,但卻架不住寶物眾多,那些道家紙符不要錢似的往外丟撒,除此之外,八卦鏡、銅環、黑色寶塔……各種法器祭煉而出,一時間將酒離拖在這裡無法逃脫。

  如此僵持盞茶時間。

  老道長再摸懷裡時,突然道了一聲糟糕,原來是隨身攜帶的道符已然用盡,隨即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酒離見老道長不再與自己糾纏,再也不敢耽誤,也是拔腿就跑,不過剛轉身逃出兩步,一柄漆黑如淵的飛劍倏然出現在他的眼前,距離眉心不過三寸。

  「啊!」

  酒離被這突然出現的飛劍嚇住,三魂七魄近乎都要飛出體外。

  這下如何能是不知,定是那位劍修已經追來。

  看著這柄隨時都可將自己性命奪走的飛劍,酒離雙目絕望,心膽俱裂。

  與此同時,老道長剛將小院房門打開,正欲逃跑,就見許知秋出現在門外。

  兩人目光相視。

  陳不知立即收斂起慌張神色,只在瞬息間便恢復往日裡的風輕雲淡,一副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樣:「許小公子,想不到你我二人竟是在今夜又見面了。」

  許知秋眉眼含笑,回應道:「是啊,老道長,想不到再見面時會是在這裡。」

  一句話說完,院門外的街道上響起雜亂的腳步聲,邢捕頭帶著其餘屬下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險些要將胃裡未消化的飯食全都吐出來。

  他們這群人剛靠近小院,還未來得及說出半個字,許知秋的雙指便已是落在邢捕頭腰間的佩刀上,隨後輕輕一提,鋼刀脫鞘而出,飛向隔壁院內。

  砰!

  隔壁破爛的房屋裡,躺在草墊上的秦嬰見勢不妙,剛挪動身軀欲要躲藏就見一柄鋼刀從天而降,直直落在身前,插入地面,鋼刀身軀顫鳴不止,火盆內還未燃盡的柴火掀起一陣火星。

  瞧此狀況,秦嬰咬牙,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院門處,許知秋隔空擲出一刀後,背對著邢捕頭道:「那作亂女子就在隔壁,勞請邢捕頭帶人前去將她看住,以免再行逃脫,不過切忌不可靠得太近,以免失了性命,她雖是遭受重創,但仍有手段在身,不能掉以輕心。」

  邢捕頭頷首稱是,隨即帶著屬下全部趕往隔壁破院。

  眾人剛將院門撞開,就見秦嬰盤坐在草墊上,嘴角還在溢血。

  有捕快驚訝道:「許公子都沒有進這院子搜查,怎會知道妖女就藏在這裡?真是神了!」

  聞言,邢捕頭用手敲了一下他的額頭,接著雙手在頭頂胡亂比劃道:「蠢貨,許公子是啥人,那可是能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仙人,仙家手段是你我俗人能懂得嗎,快些將這妖女看住,莫要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眾捕快都清楚這乃是大功勞一件,紛紛圍在房屋門前,將眼睛瞪得滾圓,除了邢捕頭外,其餘人全部拔出腰間佩刀,做出隨時動手的架勢。

  隔壁庭院。

  老道長陳不知回頭望了一眼被飛劍威脅,不敢有絲毫動彈的酒離,而後再看向許知秋時說道:「多日不見,想不到許小公子的修為已是到了讓老道都羨慕的境地,這一手御劍術真是厲害了得。」

  許知秋道:「僥倖有所突破。」

  陳不知撫須笑道:「許小公子這一僥倖,卻是讓老道無地自容啊,想起老道六歲就入觀修煉,如今已是年過近百,可這修為實力卻遠不及許小公子半分,說是將玄雲觀的臉面都丟了個乾淨也是屬實,不過咱們臨安能出現你這樣的驕子,老道甚為心喜。」

  許知秋笑了笑,意有所指道:「道長盛讚了,不知道長今夜為何會在此地出現?」

  陳不知抬頭望天,撫須再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老道入夜後心神不寧,便夜觀天象推算幾卦,後是驚覺發現有禍亂降臨,於是就尋著卦象趕赴此地……」

  說到這裡,老道長忽地跳了起來,隨後緊忙跑到火堆處,將已經烤焦的鴿鳥取出,痛心疾首道:「哎呀呀,真是可惜了,這可是難得的野味,竟被如此糟蹋,如何還能吃得下去!」

  許知秋看著近乎成為焦炭的一坨黑肉,不明所以。

  陳不知則是撕下半條焦肉塞進嘴裡,接著猛地吐出,連續呸了好幾口。

  「唉!」

  眼見鳥肉是徹底吃不成了,老道長搖頭嘆息,繼續說道:「老道趕赴此地以後,就見這破院四面漏風,夜間又是寒涼,便在這院裡升起一堆柴火,驅驅寒意,結果柴火剛升起來,就又瞧見有鴿鳥飛過,恰巧老道夜間還未吃食,於是一招手就擒了過來,放在這火堆內燒烤,哪料肉還未烤熟,就被這賊人惦記,欲要搶奪,無奈老道只得與其想斗……」..

  許知秋聽著老道長講得吐沫橫飛,不禁眉梢微挑,面色浮現一絲古怪。

  竟是有人為了爭奪一頓烤鳥,而去與人鬥法?

  天下還有這般滑稽之事?

  不過無論究竟是何原因,鬥法之事的確不假,許知秋之所以能夠快速搜查到這裡,就是因為先前察覺到有修士在這裡相鬥,於是快速趕來,發現躲藏的秦嬰以及院內被黑袍籠罩的老者。

  他轉眼看向酒離,隨手一抬,罩在對發頭頂的兜帽就被陣風掀落,當看到對方眉骨處有道醒目的疤痕時,不由得一怔,本是為了解決妖女禍亂,卻是沒曾想,竟是還有意料之外的收穫。

  若是所想不錯,此人應該就是那專門販賣鬼物的古董商。

  念及至此,飛劍再次前進兩寸,幾乎刺在老者的眉心,令他驚駭萬分。

  許知秋望著酒離,開口道:「你是何人?」

  酒離不敢有所動,也不願就此放棄,壓著嗓音為自己辯解道:「老夫陳木生,是縣內賣古物的商人,此院乃是我的住處,今夜回來,瞧見這老道在我院內生火,以為是賊人,便出手教訓,不曾想這老道也是有幾分本事,糾纏之下沒分出個勝負來。」

  酒離乃是老者的真名,陳木生則是他為了掩蓋身份所起的假名。

  以往販賣古物時,若有人詢問,便會將假名告知。

  老道長哪裡會信他的話,甩了甩道袍,插言道:「你這賊人竟是還想倒打一耙,此院可非是你的住處,你更非是因教訓而出手,依老道想來,你該是與隔壁那女子是一夥的。」

  酒離立即要再出言反駁,可話還未出口,飛劍化作一道流光,圍繞著他旋轉一圈,而後飛落回許知秋的手裡,正當酒離以為對方信了自己的鬼話時,哪料一道劍氣突然襲來,根本來不及躲避,丹田瞬間便被劍氣貫穿,破碎崩壞。

  「啊!」

  酒離慘叫一聲,痛楚難忍,直接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只此一劍,他的修為已是盡數廢除。

  古董商哪裡能夠想到,只是兩個多月的時間,許知秋會是進境如此神速,當初被印記追查時還需要依靠劍意磨滅才可,現如今卻已是可以做到一劍斬敵的地步。uu看書 .

  「咳咳!」

  酒離倒地抽搐,嘴中咳血。

  許知秋拎著長劍走至身前,面色溫和平靜道:「不論你是誰,既然選擇要在臨安縣販賣鬼物,那僅是這一條,你就該被廢除修為。」

  酒離痛得說不出話來,眼神卻極為怨毒。

  許知秋沒再多言,向著老道長一拱手,越牆而過,來到隔壁。

  邢捕頭等人見到他過來,立即散開讓出一條路。

  許知秋走至房屋,秦嬰沒有任何言語,也沒有任何動靜,就是盤坐在草墊上看著他,許知秋亦是無言,緩步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踏至第七步,就在這時,就在兩人相距不過半丈時,秦嬰手中突然彈射出五顆丹丸,同時發瘋般叫喊道:「給我去死!全都給我去死!」

  五顆丹丸不是墨綠色,而是褐紅色,剛一飛出就化作五團煙霧,朝向許知秋以及院內的捕快圍攏而去。此乃劇毒,就是築基修士吸上幾口也會中毒,秦嬰就是在等這一刻,等著拉上許知秋與自己共赴黃泉。

  若是能讓乾元最有名的天驕陪著自己一起死去。

  那倒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不過她的計謀終究難以實現,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伎倆不堪一擊,許知秋既是早已知曉對方可能會再用毒丹的手段,豈會沒有任何防備,便在毒煙出現的瞬間,許知秋體內真氣傾瀉而出,頓時間,房屋內狂風大作,褐紅色的煙霧全部被凝聚成一團,吹入高空。

  秦嬰見狀,嘴唇被咬得破出口子,鮮血直流。

  再看眼前這道身影,只覺得渾身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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