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質問劍成玉

  緊接著,林九歌抽出木刀,朝著怪嬰猛力刺去,迫使它鬆開抓住自己的手。然後,他在圍牆上連續踩踏幾步,藉助牆壁的反作用力,在空中靈活地騰轉翻身兩圈半,最終穩穩地落在了大街上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施主好俊的輕功啊!」神秘和尚讚嘆地說,林九歌的反應速度以及身手矯健程度,在凡俗武功之中也算得上出類拔萃,就連這位神秘莫測的和尚都感到有些讚賞有加。

  就在這短短几個呼吸之間,他便完成了逃脫、救人、攻敵、自救以及脫身等一系列動作,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顯得風度翩翩且遊刃有餘。儘管最後未能成功逃離黑水區域,但至少已經遠離了危險核心地帶。面對如此出色表現,就連這位神秘和尚都不禁心生惜才之情:「施主若是有意投向我佛宗門下,便能與我們一同參悟長生之道。」

  正當林九歌準備拔劍突襲時,聽聞此言卻忽然停下腳步,並開口詢問道:「長生?像我這樣凡俗之人,怎麼可能長生不老呢?」

  聞聽林九歌似乎有所心動,神秘和尚連忙回應道:「即便是凡夫俗子同樣能夠獲得長生機會。我佛宗傳承著一種獨門秘法,只要滿足全部條件要求,那麼佛母在道詭之蜮中成就佛身,就能練成龍血丹,凡人服下即可長生。」

  「道詭之蜮是什麼?」林九歌不解的問。

  「道詭之蜮是極為罕見的詭域,集怨氣、煞氣、屍氣、血氣、正氣、殺氣、龍氣等世間之氣交纏混合形成,域內正邪交織,非人力可形成。藉助清玄宗的仙劍,機緣巧合之下,如今張府就是已經形成了難得的道詭之蜮。」

  「這道詭域有什麼作用?」林九歌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這方面的知識連藏經閣都沒有提及。

  「養詭煉魂,等我宗佛母吞噬詭陣最後的誕生的詭異,即可成就仙人之境,就可以練就龍血長生丹。」神秘和尚得意地說。

  「畫的大餅不錯。拿一顆來看看。」林九歌一臉輕蔑地說道,心裡暗自嘀咕著:就憑這點畫餅的本事,這個和尚要是放在後世恐怕連當個小組長都夠嗆。

  「施主竟然不信?全賴施主的福澤庇佑,幫助我們宗派湊齊了材料,佛祖不久之後便能成功煉製出一顆長生龍血丹。」和尚連忙解釋道。

  「你休要胡言亂語!我何時幫過你們?」林九歌頓時有些惱怒。

  「施主稍安勿躁,請聽貧僧慢慢道來。最初的時候,長生龍血丹的必備條件之一是擁有強烈怨念的龍魂以及龍身,其藥效神奇無比,可以讓沒有仙緣的凡人一步成仙。」說到這裡,和尚的臉上流露出神往之色。

  「只可惜此配方引起了龍族的強烈不滿,原始的配方也因此被毀掉了。然而,貧僧的師兄乃是天賦異稟之人,經過他的巧妙改進,現在只需具備龍氣的人所產生的滔天冤魂和血肉就能煉製成功。」和尚繼續說道。

  「而剛才,貧僧已將大王子肉身投入張府詭陣之中。」

  林九歌看似平靜無波,心中卻早已波濤洶湧,暗自咒罵道:「大王子那死胖子,即便變成了死胖子,居然也能被人廢物利用?不對,大王子極有可能一開始就被人設局算計,其目的就是要讓他成為這等材料!」林九歌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猛地驚覺身上已無雨水滴落,而自己與那神秘和尚之間,早早就被無盡的黑暗所籠罩,仿佛一個巨大的黑色罩子,將自己牢牢地困在此處。

  「他竟然在拖延時間!」林九歌心中懊惱不已,深知自己又一次因為經驗不足而吃虧,被這和尚的三言兩語給拖住了腳步,導致自己被困於此。眼見林九歌已然察覺,神秘和尚也不再多費口舌,雙手合十,輕念一聲佛號。剎那間,地下的黑土如怒濤般翻湧起來,形成一道洶湧澎湃的黑色浪潮,鋪天蓋地地朝林九歌席捲而來。

  林九歌身形敏捷地翻轉,驚險地避開了攻擊。他深知自己已無退路可走,即便他激發了體內的靈力,但由於缺乏遠程攻擊的手段,他必須靠近和尚才能找到扭轉局面的契機。

  面對林九歌的近身突擊,神秘和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儘管林九歌武藝高強,但在他眼裡不過是一介凡人,如同螻蟻一般微不足道。只見他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朝著林九歌的眉心點去。

  那根手指周圍環繞著一圈黑色光芒,移動速度異常緩慢,但卻散發出如泰山般沉重的氣息。任何普通人若是被這一指擊中,表面看似無恙,然而其內部的大腦早已變成一團混亂不堪的漿糊。

  然而,林九歌並未表現出絲毫驚慌失措之態,仿佛對這一指的兇險視若無睹。他手腕迅速翻動,手中的短劍竟在瞬間破碎成無數細小的碎片,並如箭雨般朝神秘和尚激射而去。這些碎片閃爍著寒光,密密麻麻地覆蓋了和尚周身的空間,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防線。

  和尚從容不迫,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容,似乎對這些攻擊不屑一顧。然而,就在那些碎片遮擋住他視線的一剎那,林九歌迅速做出反應。他反手握住後腰上的木刀,丹田處,一顆星辰碎裂,同時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丹田處噴涌而出,仿佛星辰爆炸一般。剎那間,林九歌的身影如同閃電般消失不見。

  在那令人目眩神迷的瞬間,林九歌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和技巧揮出一刀。這一刀快如閃電,勢若雷霆,甚至連那位神秘的和尚都無法捕捉到他的動作。和尚驚愕不已,他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眼睜睜地看著林九歌出現在離自己僅有三步之遙的地方。直到此刻,他才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那是刀刃出鞘時發出的鏗鏘之聲。

  「修……修士?」和尚的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與此同時,一陣劇痛襲來,他赫然發現自己的右手竟然不受控制地脫離了身體,重重地摔到地上。緊接著,脖子上也傳來一陣劇痛,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林九歌的刀速極快,甚至不等那顆頭顱落地,便接連斬出三刀。這三刀分別指向神秘和尚的上、中、下丹田之處。這些邪教修士的手段往往詭異難測,誰也說不準他們是否藏著某種奇特的逃生法門。為確保萬無一失,林九歌並不敢掉以輕心。最後,他左手打出一道靈力,依附於神秘和尚的身軀之上。剎那間,天空中降下一道落雷,仿佛受到吸引一般徑直劈向下方,將神秘和尚瞬間化作一堆漆黑的煤炭。隨著雨水的沖刷,一切痕跡都漸漸消失無蹤。

  林九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剛才的爆發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靈力,此刻他只覺得全身上下的經脈都因過度緊繃而隱隱作痛。他環顧四周,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但內心深處卻始終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安。突然,他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個大頭怪嬰竟然不見了蹤影!

  林九歌心中暗叫不好,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毫不猶豫地朝著王府救出的女子逃跑的方向疾馳而去。在距離清玄宗兩條街外的一條狹窄小巷裡,他終於發現了那位女子的身影。然而,眼前的景象讓他心裡咯噔一下:女子趴倒在血泊之中,生死未卜。

  林九歌默默地走到她身旁,輕輕地將她翻轉過來。此刻,女子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她的眼睛瞪大到極致,似乎看到了極其可怕的景象。她的胸口染滿鮮血,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赫然呈現眼前。毫無疑問,她的心臟已經消失無蹤。林九歌僅僅看了一眼,便已心知肚明。

  他緩緩抬起頭,仰望著天空。頭頂上方,一片漆黑如墨,沒有絲毫的亮光透出。偶爾,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夜空,伴隨著陣陣沉悶的雷聲。林九歌無法言喻自己此時內心的感受。要說他對這位女子感情很深嗎?並非如此。他們不過是陌路相逢,甚至連對方的姓名都未曾知曉。然而,當他目睹她遭受苦難時,心中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衝動,促使他伸出援手。

  難道說他做錯了嗎?他究竟錯在哪裡呢?難道是他不該將她從王府中拯救出來嗎?仔細想來,好像也並非如此,如果沒有把她救出王府,那麼她肯定會遭受王府之人的折磨和摧殘。那麼,是他錯在沒有及時使用靈力與敵人對抗嗎?但若太早暴露自己的實力,就難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那樣的話,林九歌依然無法成功擊殺那位神秘的和尚,結局仍然是兩人雙雙斃命。

  林九歌只能無可奈何地嘆息著,心中不禁產生疑問:難道真如從前那些人所說,這一切都是這個世界的錯嗎?在修士之間的爭鬥中,凡人實在是太過脆弱無力了,稍有不慎,便可能丟掉性命。

  輕柔地將女子的雙眼緩緩合上,橫抱起尚帶餘溫的屍體,林九歌繼續向清玄宗出發。他突然心裡產生了一些問題,想問問劍成玉,同時心裡壓抑著一陣怒火,想砍點什麼發泄一下。

  在清玄宗駐地附近的暗探人員,只覺得天空中一道驚雷閃過,然後自己的脖子一痛,瞬間失去了意識。

  在處理了一圈的監視人員,林九歌橫抱著女子的屍體,臉色平靜地從大門走進了駐地的院子。

  將女子放在議事大廳前的地面,林九歌默不作聲地等待。

  在清玄宗駐地附近的暗探人員,只感覺到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猶如一道驚雷劃破天際。緊接著,他們便感到自己的脖子一陣劇痛襲來,瞬間便失去了意識。而在解決掉這些監視者之後,林九歌抱著懷中女子的屍體,面無表情地從大門走進了駐地的院子。他輕輕地將女子放在議事大廳前的地面上,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地等待著。

  沒過多久,只見劍成玉從內堂緩緩走了出來。當他看到眼前的場景時,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師侄,這是怎麼回事?」他開口問道。

  林九歌的聲音異常平靜,就如同波瀾不驚的湖水一般,「師叔,您來了。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要請教您。」

  劍成玉敏銳地察覺到林九歌的神情有些異樣,但他還是輕咳了幾聲,然後說道:「哦?什麼事?但說無妨。」

  「我想問一下,師叔您將自己囚禁於此地,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林九歌直截了當地拋出了問題。

  劍成玉微微一怔,隨後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自然是為了守護天下蒼生。」他的眼神堅定而執著,仿佛蘊含著無盡的信念與使命感。

  「那為什麼她距離此地僅有兩條街,被詭異所殺,師叔都不出手。」林九歌指著女子的屍體,質問道。

  劍成玉沉默了許久,他的臉色異常複雜,仿佛內心正經歷著巨大的掙扎和矛盾。最終,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道:「我與鬼母佛宗達成了一項協議。如果我親自出手干預,那麼鬼母佛宗將會發動詭陣的逆轉之力。到那時,這詭陣將會覆蓋整個京城,無數無辜的生命將遭受滅頂之災,生靈塗炭,慘不忍睹。」

  聽到這裡,林九歌心中湧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他的雙眸閃爍著隱隱的雷電光芒,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想到師叔竟然知曉如此多的內情!」他的聲音充滿了失望和憤恨。

  劍成玉微微低下頭,不敢正視林九歌的目光,繼續解釋道:「鬼母佛宗向我許諾,只要他們能夠成功煉製出一顆龍血丹,他們就會立刻撤離此地。」

  林九歌冷笑一聲,嘲諷地回應道:「用張家一家人的性命來煉製龍血丹?你們簡直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