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六道長

  清寂道長邊走邊介紹道:「此乃我清玄宗一大法寶,名為登仙梯,仙人以下均不能御空而行,只能一步一步往上攀登。此外,這登仙梯還多有妙用……大家加快腳程吧,還有一個時辰就是午時,午時之前我們必須要上到峰頂。」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清寂道長神秘一笑,只是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頭,後面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這時,終於有人壯起膽子發問:「敢問長老,我們現在算是通過了哪幾門考驗呢?」這其實也是其餘眾人心中共同的疑惑。畢竟能夠來到這裡參加選拔的人,大部分都很聰明。

  他們在平復了最初的緊張情緒之後,很快就意識到剛才經歷的那個幻境考驗有些不對勁——它似乎更像是一種針對個人品性的測試。那麼,之前那半年時間裡的種種考驗又算什麼呢?

  清寂道長微微一笑,轉身面對他們回答道:「也罷,既然你們如此好奇,那貧道就來為你們解答一下吧。事實上,貧道正是此次選拔的主考官,考核中的每一個環節,都是由貧道親自設計的。」

  這下連林九歌都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表面彬彬有禮的清寂道長也是個老六,之前明明他多次強調自己並非考官,只負責接待的工作,不用討好他。沒想到現在不裝了,攤牌了。

  「之前幻陣產生的場景,皆是從你們的登記之處以及你們的記憶二者相融合而生成。倘若你們登記時使用了虛假的來歷,那麼幻陣所生成的場景便會與你記憶中的存在差異,從而瞬間將人踢出。此乃對背景的考核。」

  此時此刻,林九歌心中亦生出疑惑:若是如此,他的場景理應是現代都市啊,緣何卻變成了雲陽城呢?

  然而,這個問題他並未問出口,因為無人能為其解惑。

  「除此之外,儘管你們面臨的考核形式各自不同,但總體而言,考核的關鍵在於你們能否堅守本心,是否會見利忘義,是否貪圖美色。」

  等等!貪圖美色?為何我的考核中並無此項?林九歌不禁感到一絲遺憾,同時又暗自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可是一個與賭博、毒品勢不兩立的男人,內心深處也渴望能夠評判一番修仙界的色誘手段究竟如何。

  「胖子,你在幻境中是否遭遇過女子色相的考驗呢?」

  洪元寶原本走得氣喘吁吁,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腳步踉蹌地向前走著,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然而,當他聽到這句話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猶如熟透的蘋果,甚至有些發紫。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不便透露。

  林九歌看著他的表現,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和擔憂。他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突然覺得這次所謂的考驗似乎並不像他們想像中的那麼可靠。

  這是,走在前頭的一個年輕的女子猛然抬起頭,直視著道長的眼睛,語氣堅定地問道:「道長,如果這個幻陣真的是對我們品行和心性的考驗,那麼我們之前在這裡度過的六個月又算是什麼呢?」

  道長微微眯起雙眼,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道:「唔,讓貧道想想……或許可以算作是你們來得比較早吧?」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隨意和不確定,讓人不禁感到有些困惑。

  林九歌聽了道長的回答,心中的無語愈發強烈。

  質問的那個年輕女子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說道:「道長,您之前可從未說過,通過這個心性的考核就算是完成了全部的考驗啊!那過去的半年時間裡,我們經歷的種種苦難和挑戰,難道就這樣被輕易忽略了嗎?而且,如果有了提前準備的心性考核,又怎麼能夠準確地衡量出一個人的真實品性呢?」她的話語中充滿了質疑和不解,同時也透露出對這場考驗的失望之情。

  清寂道長則是笑了笑,不作回答,轉身繼續走。

  那女子只得心有不甘地跟上去。

  林九歌走了這麼久,也有點喘氣,平時他鍛鍊半天都不會喘氣,現在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就開始喘了。他是聽明白了,清寂道長就是玩的心理戰術,先故意讓所有人以為自己的心性考核已經通過,一心準備下一場的時候,清寂道長就殺個回馬槍,讓眾人毫無防備地暴露出自己真實的心性。果然玩戰術的心都比較髒。

  這回大家都學精了,走在隊伍前頭的人也氣喘吁吁地問:「清寂道長,那我們的下一場考核是什麼?」

  「下一場?下一場自然是測試你們的天賦資質了。大家也不用過於擔心,我們清玄宗更看重心性純潔,有大毅力之人,只要不是毫無仙根,都可通過。」

  林九歌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幻陣的考核似乎頗為複雜,先是以背景與心性為考量,接著便是對天賦的考驗,而鍊氣三年後則要評估悟性。那麼,毅力又該如何檢驗呢?」

  此外,按照林九歌的直覺判斷,他們已經行走了足足半個小時,但僅僅只完成了全程的五分之一。這樣的速度,根本無法在正午之前抵達山頂。

  難道說,這又是一種心理戰術嗎?

  這個想法如閃電般在他腦海中掠過,林九歌越想越是覺得不妥當。他不禁轉過頭去觀察身後的眾人,只見他們大多數都已氣喘吁吁,一些女生更是汗水淋漓,仿佛已經疲憊不堪。再回頭看看前方的人群,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他驚駭地發現一件事,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如今身體素質已非常人,如果放在漫威也能接滅霸兩拳,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覺得氣喘,這石梯有古怪!

  還有,幻陣開始之前,林九歌明明看到清寂道長在石梯上漂浮在空中,現在又帶著他們一步一步慢慢走,雖然可以解釋他在引路,但結合上面的疑點還有清寂道長前面的做事風格,就處處透露著奇怪。

  林九歌越想越不對勁,他脫離隊伍,臨行前對胖子說:「洪兄,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不要再跟著大部隊走,午時之前是上不去峰頂的。」

  說完,脫離了人群,大步往上走。很快就趕上了清寂道長,並且頭都不回地繼續向前。

  眾人議論紛紛。

  「這人怎麼這麼愛出風頭?」

  「就是咯,好好的隊伍他不跟,非要自己走。」

  「還不尊重人呢,清寂道長在前面領路他也頭也不回地超過去。」

  「不是啊,我覺得他挺帥的。」

  「我認得他,前幾天在海灘天天撈魚燒烤的就是他。」

  「原來是他!他烤的可香了,那時候我在木屋裡饞死了。」

  洪元寶糾結了一下,發現確實如林九歌所說的一樣,然後見林九歌超過了清寂道長,而道長都沒說什麼。也跟著上前。只是他的體力消耗更加劇烈,沒走幾步就開始氣喘如牛。

  越來越多的人也發現這個問題,跟隨林九歌加快腳步。而走在前面的林九歌也發現了這石梯的怪異之處應該就是會加倍消耗他們的體力,在低處還好,只是一分一分地增加,所以大家都沒發現,只當是自己剛經歷過幻陣,情緒波動大導致狀態不佳而已。但越往上他的體力流逝得越快,尤其路程過半之後,消耗的速度更是倍增。

  見越來越多的人反應過來,時間也只剩下半個時辰,清寂道長毫無徵兆地飛到半空之中,並從空中直接飛到石梯頂部,轉身面對著他們,開口說道:「沒想到大家的反應還挺快,從你們踏上登仙梯的那一刻,這一場考核已經開始,我在這裡等大家過來進行下一項天賦測試。過時不候。」

  眾人一看這狀況,哪裡不明白自己又中了圈套,尤其是隊伍末尾的幾十人,一邊心裡暗罵一邊開始跑上石梯,企圖把時間追回來。

  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有的人按照自己的節奏,不緊不慢的走著。還有的看到已經來不及,乾脆坐下來擺爛,等待下一屆,反正這一屆心性考核已經通過,推測下一屆的也應該沒問題。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九歌雖然走在第一位,但他已經累到沒有餘力去關注其他事情了,汗水早就模糊了他的眼睛,還刺激他的眼睛不停的流出眼淚。現在的他連抬頭的力氣都不能浪費,只能低著頭,一步一步緩慢地踏上階梯,而且越接近終點他休息的時間越長,才能踏出下一步。

  最後的路程,林九歌是爬上去的。他已經沒心情思考這是多少倍的消耗速度。他的雙耳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黑暗襲來,他乾脆閉上眼睛喘著粗氣摸索,爬行。如果他有系統面板,那他就會可以看到,他的每一次伸手、抬腳、挪動,體力槽都會瞬間清空,很快又恢復變綠,然後又隨著下一個動作瞬間清空。

  林九歌只感覺額頭、臉頰、下巴、脖子、胸前、背後……全身上下所有部位的汗水都在瘋狂湧出,很快便匯聚成了一個小水坑。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似被一座大山壓住一般,沉重無比,每呼吸一口氣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量,疲憊感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襲來,讓他幾乎無法承受。他甚至覺得,如果停止呼吸,憋死自己,或許會比現在這樣好受一些。

  就在這時,林九歌突然感覺身體仿佛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一股清涼之氣從頭頂灌入,瞬間傳遍全身。他的身體就像是在酷暑難耐時洗了一個痛快淋漓的冷水澡,所有的疲憊和痛苦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輕鬆和舒適。

  林九歌費力地睜開雙眼,驚訝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峰頂。他喘息了許久,才慢慢恢復了些許力氣,掙扎著爬起身來,聲音沙啞地問清寂道長:「我……我完成了嗎?」

  清寂道長微笑著點了點頭,回答道:「當然。」接著,他伸手指向主殿前的一座青銅方鼎,說道:「你可以先去那裡進行檢測。」然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說道:「不過,師兄曾說過你喜歡在人前顯聖。他說你可以留到最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滿足你這個小小的願望。」

  污衊,純純的污衊。他林九歌一生樂善好施,喜好低調,從來不做這等有辱斯文之事。等他先偷偷摸摸做了檢測,發現自己真的資質夠優秀再考慮這個事情吧。

  走到青銅鼎前,打量著這個方鼎。青銅方鼎巍然屹立,仿佛曆經千年風霜,依舊散發著古樸而神秘的氣息。鼎身通體青綠,銅質厚重,歲月在其表面刻下了斑駁的銅鏽,卻又像是賦予了它獨特的韻味。鼎身四邊,雕刻著繁複的仙禽異獸,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鼎身躍出,展翅高飛。

  鼎足三足鼎立,穩固而莊重,每一足都雕刻著雲紋,仿佛承載著天地之間的靈氣。鼎蓋之上,鑄有一隻蟠龍,龍眼炯炯有神,龍鱗片片分明,龍身盤繞,宛如真龍降世。當風吹過,鼎蓋輕輕搖動,龍身隨之搖曳生姿,仿佛要騰飛於九天之上。

  「所以,我要怎麼做?」林九歌轉頭問。

  「用手觸摸到鼎身即可。」

  林九歌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然後按照清寂道長所言,伸出右手輕輕觸摸到鼎身。就在他的手接觸到鼎身的瞬間,只聽見「嗤」的一聲輕響,鼎內忽然間火光跳躍,一團藍紫色的火焰在鼎內中央憑空出現。這團火焰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在鼎內舞動著,與鼎身的銅質相互映襯,散發出一種神秘而誘人的光芒。

  林九歌被眼前的奇景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想要收回右手。然而,清寂道長及時開口說道:「不必驚慌,此乃激發仙根之力的火焰。但凡有弟子前來檢測仙根,只需將手置於鼎上,火焰便會順著掌心流入體內,從而激發出弟子潛在的仙根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