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聖教托我給您帶個話
該說不說，張小凡這茶藝也可以。
青雲門的人殺了兩隻狐狸，你就說他拿了玄火鑒，上門來討要；天音寺的人把一山的狐狸都殺絕種了，也沒見你放個屁。
你的意思是我青雲門不如天音寺咯？
雖然有了武當以來，青雲門的正道魁首地位，確實逐年下降，岌岌可危，但還輪不到你們一個在南疆坐井觀天的蠻夷來挑釁我們的地位。
道玄黑著臉站起身來。
「上官道友，斬妖除魔，乃是我輩正道弟子的職責，這也是我青雲平日裡教導弟子的。青雲門可不會讓門下弟子，因為斬了兩頭妖物，而受人冤屈，背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證據是很充足的。」
哪知這上官策是真的很虎，面對道玄的施壓也絲毫不為所動，似乎完全不顧及青雲門和焚香谷兩派影響的樣子。
「張小凡，你能描述一下當時那頭狐狸的狀態嗎？」
「身受寒毒，命不久矣，所以靠在岩漿旁邊續命。」
這點事是瞞不了的，三尾妖狐那個洞窟下面有什麼，焚香谷大可以去找小池鎮的鎮民詢問，甚至自己下去尋找。
「這就是了。三百年前，它曾被我的『九凝寒冰刺』寒毒入髓，憑藉著我焚香谷的無上至寶玄火鑒，才能勉強續命三百年，否則當初早已斃命。」
上官策的面色依舊寒冷，似乎無論什麼也引不起他的變化，「若非如此，那六尾魔狐千年道行，也並不是青雲門一個玉清境界的弟子所能斬殺的。」
道玄是真沒想到上官策這麼強硬，而且還十分張狂，這人做事難道半點後果也不考慮的嗎？
但是既然他大庭廣眾之下，已經把前因後果說的明白，道玄也不能無動於衷。
「既然存疑，那麼我們現場問詢好了，蒼松師弟。」
道玄一聲招呼，蒼松站了起來，「掌門師兄放心，定叫這小孽畜吐露真相。」
道玄：？
他媽的蒼松你哪頭的？
幫著外人干咱青雲門自己人？
還吐露實情，那你的意思，就是非要在這大殿之上，焚香谷的人面前，坐實了是青雲門拿了焚香谷的玄火鑒一事嗎？
道玄恨不得掏出誅仙來攮死他。
蒼松當然不為所動，冷厲地看著張小凡，滿臉的威嚴：「張小凡，掌門有令，你還不快從實招來，你做了魔教奸細，偷了焚香谷至寶，還帶回青雲門，妄圖栽贓，挑起兩派鬥爭之事？」
「好傢夥，蒼松，我都沒說話，你先把罪名給我安完了是吧？」
張小凡是真不打算再忍了，五年前是他初入門派，就算把證據糊臉上，也不會有人信他對蒼松的攀咬，因此一直隱忍到現在。
但現在他多少也算是首席弟子之一，只要證據確鑿，就算蒼松，也並不是扳不倒。
「掌門師伯說是問詢，你哪怕給我來個審訊，我都可以理解。你上來就扣這種帽子，莫非是唯恐兩派不亂？我看你才是魔教奸細。你瞅你長那模樣，尖嘴猴腮、棘皮滿臉、一身陰鷙，一看就是魔教妖人。」
「放肆！」蒼松怒道：「田不易，你徒弟怎麼還人身攻擊呢？」
「什麼人身攻擊，他這是照實描述。」田不易才不管呢，最好你蒼松狗日的直接死在這。
「我是青雲門刑罰長老，在青雲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能是魔教奸細？」蒼松怒道。
「就你長這模樣，你當上長老，那也是打入我們正道的奸細，你再看我這老實相，我就是在魔教，那也是個正道的臥底。」
張小凡撇撇嘴，人身攻擊嘛，他們武當最擅長這個。
話音未落，突然一道急促的鐘聲響起，連響九聲，震動整個青雲門。
「不好，魔教攻山！」
道玄「嚯」地站了起來。
這是三百年前正魔大戰之後，道玄親自布下的預警鐘聲，九道鐘聲的含義，正是像當年一樣，魔教攻山。
「什麼？」
除了蒼松之外，其餘五大首座也都站了起來。
「好賊子，膽敢進犯，非殺光他們不可！」水月喊道。
「水月師妹，你別衝動，你先帶焚香谷的客人們去安全之處。」道玄說道。
「既然有魔教攻山，同為正道，我們自然要幫上一把。」
上官策說道：「道玄真人不必客氣，只管指揮我們禦敵。」
「既如此，那僭越了。」
事急從權，道玄沒想著在這跟他們推來推去的客氣。
「可是，魔教怎麼會突然在此時攻山呢？」
曾叔常忽然問道：「這不年不節的，魔教也沒出新教主，怎麼就突然殺上咱們青雲山來了？」
「張小凡！」
蒼松站到道玄旁邊，戟指張小凡：「我問你，是你把青雲門……」
「什麼？」
張小凡一聲叫喊，所有人都盯著蒼松。
「不是，是你把魔教妖人引到這兒來的？」
蒼松蹭了蹭脖子，抹去後頸冷汗。一上頭差點把實話給說出來。
「是是是，就是我。」張小凡都懶得跟他反駁，「魔教讓我給你帶個話。」
「聖教說什麼？」
蒼松都不想演了。
張小凡也看出來，自己似乎是不用再自證清白，眼看蒼松這都要自爆了。
「魔教讓你放下法寶投降。」
「呸！我原來一直以為，只有長我這模樣的能叛變，沒想到你張小凡這濃眉大眼的老實人，也叛變青雲門了！」
蒼松義憤填膺，「我問你，就沒什麼條件嗎？」
「條件，啥條件？」
張小凡都愣了。
「廢話，沒條件誰投降！」
蒼松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啊，我明白了，鬧了半天，是你小子仗著鬼王女婿的身份，把聖教給我的好處，都吃了回扣了吧！」
「好傢夥，你都青雲門二號人物了，他們還能許給你什麼好處，讓你叛變吶？」
「你別跟我裝糊塗，我來的時候，宗主都告訴我了。」
蒼松陰笑了起來，「鬼王托我給你帶個話，只要你肯歸順聖教，除了肯嫁女兒給你之外，還讓你當鬼王宗的副宗主！」
如果說剛才還有一點遮掩的跡象，現在蒼松直接就不演了，我是奸細我攤牌了。
「蒼松，你！」
水月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蒼松會叛變。
「蒼松師弟，你當真叛變了？」道玄也無比吃驚，「你就為了我想把掌門之位傳給蕭逸才，你勾結魔教叛……呃。」
突然道玄痛呼一聲，臉色變得慘白，滿身是冷汗。
蒼松也不遲疑，他正站在道玄緊身後，掏出一把短劍，照著道玄的腰子就攮了進去。
「你……噗！」道玄噴出一口鮮血，搖晃兩下，摔倒在地。
「蒼松，你瘋了！」商正梁怒斥道。
「哈哈哈，瘋了？我早他媽瘋了，早在此獠三百年前，害死了天成子師伯，害死了萬劍一師兄，篡了掌門之位之時，我就已經瘋了！」
蒼松身上沾滿了道玄身上噴出來的鮮血，狀若瘋狂。
「你扯什麼蛋，掌門之位是天成子師伯親自召開大典，傳位下去，當時我記得你就滿嘴放屁，三百年過去你還變本加厲了是吧？」
田不易手上有火焰在燃燒。
「田不易，你真是沒愧對了你的體型，你愚蠢如豬！這三百年來，我暗中調查，早已查明真相。」
蒼松不為所動，怒視道玄：「多了我就不問，道玄，我問你，萬師兄是不是被你所害？」
「不錯。」道玄慘白，捂著傷口緩緩道：「萬劍一是我親手所殺，死後我以掌門身份將他逐出師門，屍體不許停於青雲山。」
「啊！」
蒼松聽完此話，發出一聲悽厲地嗥叫，眼前一黑，差點比道玄先暈過去。
「果然，果然，我就知道，這樣的青雲，不如就毀了好！」
他抽出自己的仙劍，又伸手一招，只見一隻七條尾巴的蜈蚣，振翅從道玄身上飛了回來。
「七尾蜈蚣，這下你不抵賴了？」張小凡看著蒼松收回七尾蜈蚣，緩緩道：「當初在山下襲擊普智大師的那個人，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要不是你這小孽畜，我早就殺了普智，奪取了嗜血珠，又能栽贓道玄，挑起佛道大戰，可惜了！」
蒼松一震衣擺，仙劍祭起，冷笑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想殺你，你卻滑溜的跟條魚一樣，今天你可以去死了。」
「蒼松，你不會以為我們會坐視你再度行兇吧？」到底是當年一同蠻荒行的隊友，商正梁站出來說道：「看在幾百年同門的份兒上，你束手就擒，也好過被我們當場轟殺。」
「哈哈，我，哈哈哈，對你們束手就擒？」
蒼松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商正梁，曾叔常，你們兩個當年蠻荒之行，也算是飽受萬師兄照顧，你們倆不思為萬師兄報仇，反而讓我束手就擒？」
「這……」
商正梁和曾叔常對視一眼，不知說什麼好，主要是道玄爆出的這個他親自殺了萬劍一的消息太過勁爆，實在不知該如何自處。
「蒼松師兄，你不要一錯再錯。」
「你閉嘴，狗老娘們，你是什麼好東西了？」
蒼松一看水月還敢湊上來找噴，指著她鼻子就罵街：「當年你個女屌絲，暗戀萬師兄，卻不敢在他遇害後調查一點，為他說一句話，你也配！」
水月面色刷的慘白。
「還有你田不易！」蒼松轉身憤怒地指著田不易。
「除了道玄，最該死的就是你。當年你不過是個蠢蛋一樣的東西，要不是萬師兄發掘了你，你還在大竹峰看門呢，你還有今天做首座的風光？還有你敢一再與我作對的底氣？」
「你呢，你怎麼報答他的？」
蒼松指著蘇茹，「你們一對狗男女，你蘇茹明知道萬劍一鍾情於你，你卻跟這個死胖子跑了，給萬師兄帶了綠帽子，你們是真該死啊！」
「蒼松，我跟萬師兄當年什麼都沒有，他單方面舔我我也要回應嗎？」
蘇茹冷著臉站了出來，「從頭到尾，我就愛田不易一人。再者說了，萬師兄本人都沒意見，還親自祝福我們倆，你現在跳出來說個什麼？你是萬師兄的什麼家屬嗎？」
「我，我……」
蒼松很想說自己是南桐，但終歸還是忍住了，「總而言之，今天你們這些偽君子，還有青雲門這個虛偽的門派，都要消失於此！」
「道玄老友，好久不見，你風采依舊啊！」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魔教四大閥主擊殺了外面守衛的通天峰弟子，站到了玉清殿門口。毒神笑道：「蒼松老弟，幹得好啊！」
「你還真勾結魔教了！」
儘管早已是既定事實，但看到魔教眾人來到面前，青雲眾人還是不由大驚失色。
「我說什麼來著？」張小凡一攤手。
「你也得死！」蒼松已經退到魔教陣營之中，喊道：「動手！」
卻見焚香谷五人暴起，從背後偷襲五位青雲首座！
「嘭！」
五位首座道行何等精深，何況蒼松偷襲在前，他們已經加了一分小心。
此時聽到身後異動，頓時祭出法寶，回身抵擋。
這幾人原著之中，拿下玉清四層的林驚羽都費勁，更別提面對這些首座。
被擋了一下，有四人直接被震得吐血倒飛，上官策也拎著一根長針一樣的東西，倒飛而回，但並未吐血。
因為張小凡並未暴露大梵般若，因此天音寺的人，並沒像原著之中一樣，來到青雲門。原著中眾人都以為此陰謀是針對青雲門，天音寺和「焚香谷」之人算是夥伴，心態輕鬆，反而受襲。
但青雲門經歷偷襲和攻山，心神緊繃，現在看似實力削減，卻沒能教他們偷襲成功，倒是好事。
「我是說你如此囂張，絲毫不顧兩派交情，咄咄逼人。」
道玄此時已經捂著傷口，挪到大殿的柱子旁邊，靠著柱子坐了起來，「合著你是魔教中人假扮，就為挑起青雲門與焚香谷的矛盾。這也難怪了。」
「哼，看出來又怎麼樣，道玄，你身受重傷，站起來都困難，今日必死無疑。」蒼松冷笑：「我是打不過你，但有人能滅了你。」
「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張小凡突然舉起手來，好像一個課堂上認真聽課的好學生，「蒼松師伯，既然都是想找厲害靠山，來對付青雲門和道玄師伯，你為什麼不投武當呢？」
「廢話，我倒是想去，他們也得要我呢。」
蒼松似乎被刺激到了痛處，突然向天嘶吼：「萬師兄，蒼松替你報仇啦！你若在天有靈，回來看看，這些害了你的人，是怎麼死的！」
就在蒼松嘶吼聲中，突兀地出現了一個有點油膩，卻不屬於在場任何人的中年男聲。
「來了來了，不好意思各位，來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