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裴宮主放心，萬象門絕不強買強賣
「這是什麼人！」
一眾虛境強者大驚失色。
不錯，在場布滿了虛境強者，甚至不比上次張三丰揍裴三時來的少。兩千年來，摩尼寺一直是九州最強大的宗門，統治兩州之地，如同鐵桶一般滴水不漏。
而天神宮同樣占據兩州之地，風頭正盛。天神宮要滅摩尼寺，必然會引起一場最強的碰撞，因此天下諸多虛境強者，都不約而同來到摩尼寺，要看看這場空前盛況。
就連滕青山，也帶著不死鳳凰和六足刀篪過來。
摩尼寺現如今有僧人百萬之眾，而平時分散在兩州之地的武者僧兵，也被見勢不好的摩尼寺緊急召回，也有足足六十多萬，聚集在摩尼寺，準備開始最終的決戰。
「裴三！我摩尼寺跟你無冤無仇，你有什麼話不說清楚，來攻打我們作甚！」摩尼寺足足五個虛境大成，飛在空中，對著裴三破口大罵。
「你敢如此囂張，小心一會再像三年前一樣。我摩尼寺可不是張三丰，伱沒那好運氣再能撿回一條命了！」
「你可以試試。」裴三冷著臉，並不多做爭辯。
滕青山耳朵中，只聽到仿佛浪潮一般的喊殺聲，整個大地宛如顫慄了。隨著天神宮大軍衝上山路，和眾多山頭上的摩尼寺僧人、僧兵們刀劍相見後，隨處可見鮮血拋飛，一場血淋淋地瘋狂地可怕大戰，就此開始！
「唳！」
一聲凌厲的啼叫，從遠處山頭上，一頭巨大的虛境飛禽妖獸『金翅大鵬』展翅極速俯衝而下。
在它的背上，則是站著一名赤著腳，穿著普通的黃色僧袍的僧人，這赤腳黃袍僧人全身卻是隱隱有著金色光芒環繞，隱隱有禪音響起。正是剛才出言阻止裴三之人。
「哈哈，了原，找的就是你！」
裴三發出張狂的大笑，腳踏雷電神鷹迎了過去。兩人同時發掌，黃袍僧人「了原」的金色佛掌，將裴三一掌打退，拋飛開去。幸虧雷電神鷹接住，否則他就要砸落地面。
「這摩尼寺，好強！」
眾人沒想到，能打敗裴三的，除了張三丰，在摩尼寺中竟然也還有一位。哪怕是一眾虛境強者，都倒吸一口涼氣。
「痛快！」
裴三不驚反笑，笑聲響徹天地：「了原，你居然能將《金身佛陀》真正練成，了不起！可惜，你修煉別人的道，最強也就到此為止了！」
「阿彌陀佛，本來以為裴宮主不知從何處得到我佛門傳承，應當有不凡見解，現在看來，還是未解其意。」了原合十微笑：「佛法無邊，豈有盡頭？」
「是嗎？那你試試我的密宗大手印！」
裴三翻出兵刃手套帶上，呼呼出掌，巨大的掌印印向了原。而了原周身金光大放，仿佛成了一尊銅澆金鑄的佛像，抬手也拍出無數巨大掌印，跟裴三的掌印在空中對撞。
「轟轟轟！」
巨大的聲音響徹佛陀山，就連餘波的氣浪都震得較弱的虛境強者一晃，底下的軍隊更是不堪。
良久之後，煙塵散去，重新露出兩人的身形。
「有點東西。」裴三面目猙獰，身後出現了一頭巨大的神猿身影，「你來試試我的萬獸之道！」
「要拼命了。」滕青山眼神一厲，他明白剛才的特效對撞只是開胃菜，真正的近身搏殺現在才開始。
其他虛境強者也懂這個道理，呼吸不由急促起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認真。
特效只是手段，可以看做是一種能量的對轟，面對不如自己的人，有很強大的殺傷力，可面對同級強者，最多分得出勝負，卻分不出生死，真正能決定生死的，還是近身肉搏。
或許這世上能憑藉特效就殺傷同級對手的，只有那兩位吧。有一些人的心思，不由自主地就飄到了大延山。
「嗷吼！」裴三身後巨大的神猿虛影發出一聲咆哮，裴三的身影一晃，衝著了原殺過去。
而了原掌心，也出現了金色的「卐」字，他緩緩將右手掌推出，就仿佛艱難地推動一極為沉重之物。
拳掌對撞，萬籟俱寂，天地失色。
緊接著，仿佛天地在崩塌，巨大的響聲傳來。
「轟！」
衝擊波將周圍的一切通通粉碎，連同底下的軍隊，連同軍隊腳下的土地，連同不遠處的佛陀山，周圍一里的一切事物，統統被震成碎片。
「噗！」
裴三在半空中噴出一口鮮血，一隻手無力地垂下來，顯然暫時是廢了。他眼神中帶著驚駭，「不可能，你怎麼能……」
「哈哈，裴宮主，你自己尋死，老衲送你一程！」
了原也肉眼可見地受了傷，但同樣肉眼可見地傷勢比裴三要輕的多。他騰身而起，追著裴三不停出掌。
「啊！」
裴三發出一聲聲野獸般的咆哮，身後不斷有各種各樣的妖獸虛影出現，狀若瘋狂，他的左手時而成爪，時而成拳頭，時而成掌，就仿佛一頭髮瘋的野獸朝黃袍僧人發動各種攻擊。
甚至於雙腿、肩、膝蓋，肘部都成了裴三攻擊的手段。
但是，沒用。
了原的攻擊手段很明顯地差了裴三一籌，可他的狀態比裴三要好上太多，光憑他多一隻手，就是壓倒性的優勢。佛光覆蓋手掌，金色掌印一掌掌將裴三的種種攻勢通通摁了回去。
半空之中不停有碎肉拋飛，鮮血飄灑。
大部分都是裴三的，裴三在空中節節敗退，被了原抽冷子打了兩招狠的，雖然有神甲保護，但也眼見得情況越來越差。
「師父！」
裴三的三大虛境弟子齊齊喊了一聲，想要衝上去幫忙，卻又停下了腳步。
烏侯初入虛境，蘇蒙特尚未虛境大成，李朝雖然虛境大成，卻斷了一條手臂。其實就算他們三個都狀態完好，又都是虛境大成，在裴三和了原這種人手下，也沒什麼區別，敢靠近，一招就死。
他們現在上去，非但幫不了裴三，反而會白送了性命，讓裴三分心。
只能在後面焦急地看著戰況。
「哈哈哈，天神宮的魔頭，你們不是很囂張嗎？」摩尼寺的虛境大成強者「了貪」大吼道：「反攻，殺光天神宮的魔頭！」
「吼！」
摩尼寺的軍隊發出一聲齊吼，士氣如虹，壓得天神宮抬不起頭。
半空中裴三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幾乎是單方面在挨打，看來離敗亡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裴宮主，你好像很驚訝。」了原甚至有精力恢復自己的狀態，逐漸開始顯得氣定神閒。他也不敢過度逼迫，免得裴三臨死反擊，讓自己陰溝裡翻船。
因此他乾脆放緩攻勢，消耗裴三的狀態，一邊打一邊跟裴三聊起天來，「剛才我師弟跟你說過吧，你會像三年前一樣，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裴三也樂得趁此機會緩口氣，但他還是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我得感謝張真人啊。」了原微笑道：「是他讓我知道，從宗教中可以挖掘的力量，不止有想像中那麼少，還可以更多。」
「什麼？不可能，你……」裴三驚駭的無以復加。
「沒什麼不可能的，明心見本性，一體拜真如。萬物皆是佛，我就是佛。」了原的微笑中露出了遺憾，「可惜啊，知道的太晚了。」
當年了原看了張三丰揍裴三，開始重新審視起宗教來。他發現張三丰敬道卻不信道，大有一種我就是道的意境在其中。
了原回來之後連想七天七夜，突然靈光一閃，哈哈大笑。比擬張三丰不可能，但了原現在的狀態，有點像中世紀的教皇，離上帝最近的是他們，而最不信上帝的也是它們，上帝、宗教，只不過是他們手中的工具罷了。
了原悟通這個道理後，閉關七個月，竟然史無前例地再上一層樓，已經到達了當年東北王洪天的境界。原因就是他已經半脫離了當年至強者釋迦祖師的道，而走上了一條自己開闢的支徑。
可惜支徑畢竟只是支徑，他終歸還是沒徹底脫離釋迦祖師的道，永遠也成不了至強者，這就是他的頂點。因此了原才說，知道的太晚了。
要是在他虛境之前能想到這一點，他真有能問鼎至強者的資格。
可就算是現在，也足夠讓他壓制乃至殺死裴三了。
「好了，說了這麼久，裴宮主，你也該上路了！」了原如同佛祖拈花微笑，手掌結出巨大的佛印，緩緩壓向裴三。
「我死，你也別想活！」裴三咬牙掙扎著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他心中發苦，果然被了原消磨掉好多，現在能聚集起的力量，就算不要命的反擊，也殺不了對手，甚至未必能重傷他。
可裴三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哪怕用牙咬，他也要咬下對手一塊肉來。他雙目血紅，用盡力量，將身後神猿、龍龜、妖龍、鳳凰，等等所有妖獸的虛影，強行捏合在一起。
諸多妖獸虛影碰撞在一起，立刻不穩定地動盪起來。裴三青筋暴起，仍然在拼命壓縮。終於「轟」地一聲，力量雜亂地爆炸開來，裴三周身散發出恐怖的黑紅色氣焰。
「師父！」
烏侯不由痛哭出聲。裴三將世界之力自爆，爆發出混亂的力量，等於炸了泥丸宮，「神」無處可依。就算能勝，事後也是必死無疑。
可這已經是他油盡燈枯之下，能爆發出幾乎不遜於完好時一擊之力的唯一手段。是的，只有一擊而已。誰都知道天神宮輸定了，他完好時的全力一擊，明明白白是打不死了原，而裴三自己卻是必死無疑。
「這裴三，可惜了。」滕青山搖搖頭，他曾經跟裴三還有過一面之緣，勉強算是有點交情。
其餘虛境強者，也不乏有人發出惋惜的嘆息。巨大的絕望感，籠罩了天神宮每個人的心頭。
「了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裴三咆哮著，一拳砸向了原。
「阿彌陀佛，裴宮主，死的只會是你。」了原也面色凝重。他沒想到裴三都到如此境地，竟然還能爆發出這麼大力量。周身金光大放，掌中再次結出「卐」字，抵住裴三的拳頭。
拳掌相交的一剎那，兩人身形劇震，裴三更是鮮血不要錢似的從口中瘋狂噴出。他不止口中噴血，眼眶、皮膚、毛孔，四處都噴出濛濛血霧。他自爆世界之力，身體已經炸的像個篩子。
「師叔要贏了。」
兩人較力的結果，顯而易見。摩尼寺的虛境們大為振奮，「裴三死定了！」
「那是什麼！」
當年裴三的師弟、摩尼寺虛境大成的「凡空」，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聲音中帶著恐慌和不敢置信。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道黑影以極快地速度，沖向了戰場中心的兩人。黑影的周身，仿佛環繞著燦爛的星河，緩緩轉動。
「龜仙流的虛境妖獸『鬼穹』！」
有眼尖的虛境強者認出了這頭妖獸，「怎么小了這麼多？」
「愚蠢，妖獸再強，也不過虛境大成。」禹皇門的禹童海冷笑道：「哪怕是我們的『尊者』，有至強戰甲，面對這兩人，也只能勉強應對保持不敗而已，這畜生真不知天高地厚。」
禹童海的聲音中帶著喜悅和激動，對他來說，楊規的妖獸死了，他比過年都高興。
了原能感到背後勁風撲面，但他現在正與裴三拼死較力，騰不出手來。何況他心中想，除非秦十七出手，否則沒有任何一個虛境能插手他跟裴三的戰鬥，估計是天神宮的虛境，情急之下衝上來白白送死。
他沒打算管身後的動靜，可一股尖銳之力從後腰傳來，險些透過神甲刺穿他的腰子。
「什麼！」了原腰子一痛，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泄了力道。還沒來得及轉頭，又被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急速銳利地攻擊了身上好幾處要害。這攻擊帶著星辰之力，打的他體內世界都在震盪。
了原回頭一看，只見一頭五米長的插翅猛虎，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連續對自己發起撕咬撲擊。
了原強忍著泥丸宮世界震盪，分心抬起另一隻手，想要拍死鬼穹。可它好似口含銀河，身披星雲，速度快到身姿迷幻，了原手掌揮舞幾下，竟硬是碰不到半點，反而又被鬼穹撕咬了幾下。
裴三看著鬼穹的形態，沒來由地心中突然浮現起，萬象門的冊子上鬼穹的資料，「鬼穹，約七千一百歲，虛境大成，變異窮奇，妖獸山曾經的王者，絕技：暴風星雲裂。」
鬼穹突然躥起，一爪子拍在了原臉上，拍的他頭不由自主地偏了過去，利爪在他臉上留下五道血痕。
「畜生！」
了原勃然大怒，左手上亮起佛光，一掌砸向鬼穹。
「吼！」
鬼穹拼命閃躲，然而它的飛行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了原運力出掌快，勉強躲開要害，一隻翅膀直接被拍碎成血沫消失，另一隻翅膀也折了半截，腰部被砸出一個巨大的血洞。
遭此重擊，鬼穹無法繼續飛在半空，墜落下去。了原眼中露出了解氣的神色。
了原是爽了，可他忘了，對面還有一位呢。
他感到手心一股巨力湧來，驚駭地回頭，正好看到裴三滿臉血污，如同地獄中的惡鬼一般，一拳打碎他的手臂，去勢不停，抬高手臂用拳頭把他的脖子直接洞穿。
在了原瘋狂的嘶吼聲中，他的頭顱拋飛起老高。被拋飛的面孔上，還掙扎著帶有不可思議，和濃濃的不甘。
「哈哈，哈哈，了原，你終究是死在了我手上！」裴三氣管都被炸裂，說話十分艱難，卻仍然用幾乎發不出聲音的嗓子不停大吼。
他也從空中砸落在地，他身體生機已經斷絕，但洞虛強者的「神」何等強大，就算如此，裴三再活個半天都不成問題。
他歪頭看向旁邊的鬼穹，自嘲地笑道：「想不到，開戰前租借了打算清小兵的妖獸，竟然成了扭轉戰局的關鍵。楊規，真謝謝你了，你的妖獸可比你有職業道德的多，我跟它死在一起，也算值了。」
可隨即他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姜傾卿飄然落到鬼穹身邊，掏出一顆好似嬰兒形狀、白玉一般的果實，餵它吃了下去。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被了原打碎的翅膀竟然完整地長了回來，緊接著這頭妖獸竟然又神氣完足地站了起來，好像完全沒受過傷似的，發出了中氣十足的咆哮。
姜傾卿又掏出一顆果實，對著目瞪口呆的裴三，發出了迷人的微笑：「雲夢白果，十萬兩黃金一顆，裴宮主，吃嗎？你放心，萬象門絕不強買強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