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三戰掃地僧
「來來就來來唄。」無崖子知道張三丰很強，但他沒跟張三丰交過手，只以為再強也不過跟自己相差仿佛。他陳疴盡去，渾身上下散發光彩，正想跟人好好打上一架，看著張三丰躍躍欲試。
「張老哥，您是前輩，我先出手啦！」無崖子兜頭就打。看的周圍人一片鄙視。現在知道你是晚輩你要先動手了，剛才人家是晚輩的時候也沒見你讓人家小輩幾招。
可無崖子什麼實力，也就比蕭遠山稍強，對貫通了神書的張三丰而言幾乎都算不上是人。他連太極拳都沒用，一側身，躲過無崖子一掌，抬手在他身上抹了兩把，抹的無崖子衣服上全是油。
「伱道袍什麼料子，還挺吸油呢。」張三丰拎著無崖子衣襟饒有興趣地問，「回頭我也做一件。」
無崖子啞口無言。
一招之間被抓住胸口，還有什麼好說的，張三丰這是抓著衣服問料子，他要抓著自己的穴道問自己要死要活，那又該如何？
再說了，就你，你這德行還做什麼道袍啊，啥料子能經住你這麼糟蹋，你弄點鐵葉子做個道袍吧。
無崖子鄙視地看了一眼張三丰周身，說道：「老哥厲害，服啦！」
旁邊還有傻大膽喊呢，「哎，那倆老道，你們打啊，怎麼不打啦？」
無崖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打個屁，一招之間我就已經輸了，還打什麼？」
群雄沒想到力壓武當黃真人、老神仙一般的無崖子竟會在一招之間輸了，這位好像丐幫叛逃出來的武當祖師果真恐怖如斯。
逍遙派實在罩不住，鮮卑胡人慕容復也只能被迫退居二線，看著黃裳站出來主持大局。
「玄慈方丈，少林武當，一衣帶水，原不該如此逼迫。但葉二娘犯下罪孽實在過大，還請方丈大師拿出個章程。事後無論如何，武當會盡力幫少林度過難關。」
玄慈知道逃不了這一幕，緩緩說道：「自然，多謝黃真人看顧了。葉二娘，你為禍江湖，殘殺幼兒，壞人家庭，無惡不作，今日落網，你有何話可說？」
葉二娘抽泣道：「我，我無話可說，你，你將我斃了吧。只是，好好善待咱們的孩兒。」
玄慈冷聲道：「好，既然如此，今日少林便鏟奸除惡，除了你這惡徒！少林方丈，勾結惡人，犯下淫戒，放任惡行，罪不容誅。玄寂師弟，請你出手，代表少林斃了這兩名惡徒！虛竹乃是淫戒孽種，也當逐出少林。」
玄慈說完，臉色一變，輕輕抱住葉二娘，呵呵笑道：「二娘，既已作下了惡業，反悔是最無用之處，你我二人之罪孽，足以下十八層地獄。這都是我之過錯啊，這些年來，可苦了你啦！」
葉二娘哭道：「我不苦！你有苦說不出，那才是真苦。」
玄慈抱著老婆兒子，對虛竹溫聲道：「孩兒，爹爹犯了戒，累你被革出寺內，著實是對不起你。但你一身武功通天徹地，將來即便離了寺，也能好好生活，我也就放心了。」
「方丈，爹爹，媽媽，我，我……」虛竹為人木訥，腦子也不是很聰明，此時遭逢大變，抱著父母說不出話來，淚如雨下。
玄寂道：「這個……師兄……」玄慈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別說我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就算只是犯了淫戒，我作為方丈，為了寺中清譽，難道不應當一死麼？用刑！」
玄寂含淚道：「是。少林僧眾聽了，將玄慈、葉二娘兩惡徒，斃了！」
玄寂說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一眾「玄」字輩僧人，也不忍再看。
虛竹在前護著父母，喊道：「不要，不要殺我爹爹媽媽！」
執法僧面面相覷，最終看向玄寂。意思很明確，這位要動手我們可扛不住，您先談好了再來吧。
玄寂也沒轍，他也怕挨揍啊！
還好玄慈說道：「虛竹我兒，我與你母親犯下大錯，罪無可赦，理當一死，你不可阻攔，退下吧。」
「是。」虛竹只能哭著退到一旁。
玄慈看著虛竹滿眼慈愛之意，說道：「虛竹，你記住，在寺與否，與是否禮佛、是否心存善念無關。你因父之過被迫出門，卻並非是少林對你本人心存惡念，斷你皈依我佛之路。倘若你有皈依三寶之念，在家做居士也是一般。」
「發弘誓願，清淨身心，早證正覺。只須勤修六度萬行，一般也可正道，為大菩薩成佛。或許你因我之故，不再為天下名剎所容，那麼拜入道門，只要一心向善，那也都是好的。」
「弟子……孩兒謹記。」虛竹跪下給父母磕了九個頭。
戒律院執法僧不敢放水，生生將玄慈葉二娘兩人杖斃，臨終前將方丈傳與戒律院首座玄寂。
玄慈跌迦而坐，面露微笑，說偈道：「人生於世，有欲有愛，煩惱多苦，解脫為樂！」說罷垂頭閉目，氣息徹底散盡。
群雄感嘆少林寺戒律森嚴，玄慈此舉終歸還是為少林寺保住了最後一絲顏面。原著之中玄慈得知是蕭遠山抓了自己的孩子後，乾脆同歸於盡，直接自爆，自己死了也不讓蕭遠山和慕容博兩家安生。
可這次群雄是為了天下公義而來，主持此事的最後也成了武當派，黃裳給玄慈留足了面子，玄慈也要給武當留個面子，安安靜靜地領死。
慕容復看到兩人身死鬆了口氣，總算自己老爹的大冪冪是穩住暫時爆不了，這次就算沒白來。
新任方丈玄寂對虛竹說道：「虛竹，我將你父母遺體於寺內火化，你帶下山去吧。」虛竹雙目無神地點頭。
突然一聲佛號響起，「阿彌陀佛，方丈大師，虛竹不能下山去。」
眾人看到一個枯瘦的老和尚行動遲緩地走了出來，虛竹眼中一亮，跑過去給他跪下磕頭，「前輩，您怎麼沒在藏經閣中，到山前來了。」
眾人心中瞭然，這位就是藏經閣中那位掃地僧了。能教出虛竹這種年紀輕輕本事卻通天的弟子，本身又當如何可怖？
本來意興闌珊準備退場的群雄又停住了腳步，說不定少林還要翻盤。
玄寂也知道這是門中高人，可他公然質疑前任方丈做下的決定，還要命令自己這個現任方丈，倒不是權力大小的問題，現在是在天下英雄面前上演少林寺分裂啊。
「阿彌陀佛，大師，此事少林已在群雄面前公開宣布，絕無朝令夕改之理，還望大師海涵了。」玄寂對掃地僧很恭敬，他知道這是少林寺最後的倚仗。
掃地僧對方丈也很尊敬，合十行禮，說道：「兩位方丈大師都認同，開革虛竹出少林弟子行列，這點老僧也是認同的。但出不出寺，卻不重要。」
「不如讓虛竹就如同老僧一般，留在藏經閣做個灑掃僧人，不入輩次，不予名分，也算是全了虛竹一片向佛之心，如何啊？」
老和尚一如既往地雞賊，玄慈說的明明是開革出寺，他卻魚目混珠，說是開除少林弟子序列，仍留在少林寺當個沒名分的僧人。
李壽寧脾氣火爆，指著掃地僧鼻子罵道：「老和尚不知好歹，且不說這是你們兩任方丈定下來的事宜，就說此事乃是我們武當牽頭，代表天下群雄做出的決定，你一言而改，不把武當放在眼裡嗎？」
「善哉，善哉，施主也忒急躁。」掃地僧一揮衣袖，一堵氣牆橫推過來。氣牆距離李壽寧尚有五尺距離，李壽寧已然呼吸不暢，臉色發白，難以招架。
黃裳再一旁打出太極拳試圖抵擋，卻被氣牆推得不停後退。群雄見黃裳如此實力，竟然頂不住掃地僧隨手一拂，心中原本生出「武當勝過少林」的輕視心思也淡了不少。
可黃裳和李壽寧家大人可在這呢。張三丰伸手在黃裳背後一托，輕易就停住了他的退勢，也是抬手一揮，一個太極圖憑空出現，旋轉不停向掃地僧壓來。
「轟隆」一聲，太極圖與氣牆相撞，消散於無形。張三丰與掃地僧如同縮地成寸，一步就到了兩人中間，相互對撞出手。
之前無崖子與黃裳交手，眾人雖然看不明白，但總歸看得出兇險萬分，後來張三丰一招秒了無崖子，眾人什麼都沒看見。
到了張三丰與掃地僧交手，別說普通烏合之眾，就連蕭峰、段譽、慕容復、無崖子這等強者都看不出所以然，其他烏合之眾更是如同仰頭觀星象一般。常人看星星，只能看出星漢燦爛，又怎知天體運行、恆星燃燒之偉力呢？
已經完全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下無論如何，少林武當這兩派「泰山北斗」的名號，是註定坐實了的。
張三丰的武學理念偏重於後發制人、防守反擊，可掃地僧的武功也是禪門慈悲，故而雖然張三丰的實力超過掃地僧，表面看上去卻並沒有楊規那種壓倒性優勢。
兩人交手十幾招，突然掃地僧一個遲緩，其他人看都看不出來這點停頓，對張三丰來說卻是致命破綻。他發拳一記高探馬插入破綻之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咦」了一聲，向後退開。
眾人雖看不明白兩人境界，但卻知勝負已分。
掃地僧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不想除了龜施主，道家竟仍有此高人，貧僧輸了。」
張三丰卻搖頭道：「勝之不武。你受過傷了，嗯，本來還不確定，現在看來，確實是老楊打的。」
掃地僧不作回應，只說到：「罷了。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玄慈方丈既然種下因果，老衲強留你不得，虛竹，你下山去吧。」
張三丰笑道：「大師此言差矣，小徒之意，並非不讓虛竹小師父留在少林寺，而是要問過天下群雄決議，是否容許虛竹小師父留在少林寺。適才大師一言而決，未免武斷，而我等也並無咄咄逼人之意。」
掃地僧倒不是想要恃實力命令，他久居藏經閣，不通世事，為人處世也有些單純。他沒想到竟有如此轉機，於是雙手合十，對著眾人拜了一拜，懇求道：「還望諸位恩准，為我少林留一份傳承。」
掃地僧神威大家都見過，哪怕心中不同意，想看少林寺就此衰落的，也不敢拒絕。張三丰是能打得過掃地僧，可張三丰又不是他的保鏢。於是眾人皆點頭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虛竹小師父留在少林，甚好，甚好。」
虛竹跪著對大家磕頭，哽咽道：「多謝。」
少林寺得了里子，武當派賺了面子，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後來虛竹一生在藏經閣苦修佛法，接替掃地僧之位灑掃藏經閣。晚年匯聚一身武功，編纂出一套《羅漢伏魔神功》，繪製於十八羅漢泥偶身上，外層又刻繪少林入門內功，以防落入歹人之手。
最終十八泥偶流落江湖，落到一個年輕人手中，又掀起了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波，造就了一位曠古爍今的絕世強者，那又是後話了。
事情解決，眾人也三三兩兩地散去了。張三丰拉住慕容復問道，「老楊上哪去了？」
慕容復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那麼楊規去什麼地方了呢？
時間往前撥，撥到前山鳩摩智挨打的時候，此時在後山，掃地僧也在挨打。
楊規此行目的就是為了防止玄慈把慕容家的大冪冪爆出來，因此他要先去找到慕容博，避免他看到前面聲勢浩大，自己冒出來找死。
運氣不錯，前兩次來藏經閣都不在的慕容博，今天在練習七十二絕技呢。以楊規的實力，慕容博什麼都沒察覺到，兩眼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楊規剛放倒慕容博，掃地僧就走了出來，「施主一身實力已經天下無敵，何苦醞釀如此多陰謀呢？」
「你懂什麼，學佛學傻了，不知道天下還有『樂子』這一說。」楊規惡狠狠地警告掃地僧，「你敢告密我就揍你，知道不！」
「貧僧不是多嘴之人……」掃地僧話沒說完，就被楊規打斷，「算了，先揍你一頓。你這人太陰，你要陽奉陰違，壞我好事，那可糟糕。」
楊規伸出手來，食指微微彎曲，對準掃地僧，猛然伸直，一道筆直的光束直射掃地僧。
掃地僧甚至沒來得及反應，氣牆就被一擊洞穿。
「這，這是什麼？」掃地僧瞪大了眼睛。
「死亡雷射束，專門創出來對付你的。」楊規嘿嘿笑道。這正是他學了六脈神劍後，結合一陽指和彈指神通，以「神」統御創出的，專門用來破解掃地僧氣牆的特效武功。
模擬弗利薩的招牌技能死亡光束，此招擁有極強的穿透力和持續能力，融合六脈神劍的效果，既能激射而出，也能短暫留存在手上，做一個內力聚集而成的長劍，擁有極為銳利的穿透和切割能力。
這是第一次使出，果然效果拔群，一下就打穿了掃地僧的氣牆。
掃地僧還想凝聚氣牆抵抗，卻被楊規指尖不停射出的死亡光束洞穿的千瘡百孔。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氣牆漏洞太多，再沒有能聚集起來的能力。
「哈哈哈哈哈！」楊規暢快地大笑起來。他與掃地僧交手三次，第一次敗退逃走，第二次對拼勝出，第三次終於能將他輕鬆勝過，邁過了這天龍絕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