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諸多插曲之下潘元還是沒能成功找到辦法殺蛇滅口。🐼♡ ❻9şĤǗX.ⓒόⓂ 🍮♪
刀劈斧砍,起鍋燒油,短短几天時間下來他嘗試過了無數種方法,只能說這在地下遺蹟順應詭異靈氣而生、一下子就找對了生存法則一問就是啥都不知道的大蠢蛇確是命不該絕,於是潘元就只能把這個滿頭冷汗乖巧的傢伙留了下來,只要敢亂說話就挨揍!
於是,血宗從此多出了一條迫於生計屈服於魔威之下的護山靈獸。
是條大骨蛇,名為來福。
這事傳出,也讓當日深入過墮獅嶺的各方修士感到不寒而慄,想起了被邪祟靈氣支配的恐懼。畢竟那無法追溯來源的詭異可是就連天地靈氣都能扭曲異化的,任何東西沾染上都會變得不祥,何其克制修士他們也都有目共睹,從詭異之中誕生的生物更是如此,一出世就是第四境。
結果卻被血祖單手拖了回去,熬湯未遂,於是留下當了條靈寵。
難道他真的不怕什麼時候也被詭異侵染、晚年不詳嗎?
但有修士對此感到不可思議,自然也有人對此懷有別樣的心思,於是沒幾日,一道邀約便在十萬大山深處響起。
「血宗之主可願賞臉,來山外與老夫一敘?」
這聲音彷如洪鐘,千里而來,仿佛使得天地之間的靈氣都在共鳴,這是第五境至尊老怪物的標識。
邀約者,竟是老一輩修士慕容信,南華天下的准十人之一。
可這位與太阿劍主、蒼林國紅衣太監齊名的尊者老怪物,為何會獨獨找上一回來就閉門不出潘元?
「老祖,現在外頭都在傳咱們血宗老祖也就是你,未來的天下十人一席已是板上釘釘,而這個名頭據說就是這位一直以來都在維繫著南華天下東荒盟約的慕容遺老親自為您造的勢,這一點……哪怕是蘇道臨、轉輪王與女帝這些同樣深入過墮獅嶺遺蹟的絕代人物,也皆默認了!」
「不光如此,還有當日深入過墮獅嶺的各方勢力,就是原本對咱們九獄邪魔諸多非議的那幾大東荒勢力也都沒了聲音。」
充當血宗軍師的大聰明適時的在旁為潘元解釋了這一切。
嚴格來說,當日不少修士都是因他們血宗才幸而無恙,但想以此堵住他們的嘴自然是不夠的,因此相比之下更加重要的一大理由就是,各方勢力都是從那一刻開始實打實的忌憚上了潘元這個血祖,因為此前人盡皆知他有一招可令諸神皆避讓、修士萬般手段盡落空,卻不知……
他到頭來竟連詭異靈氣也能夠無視!
終於得知了這一切的老祖潘元:……?
剛從遺蹟回來的時候他還時常因為自己的麻瓜身份瀕臨暴露而感到惶惶不安,結果卻是他遙遙領先了?
這算什麼,因為太害怕努力求生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導致他在一眾氣運之子中脫穎而出了?
而最離譜的是,他好像無敵了這事,作為當事人的他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恭賀老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定鼎未來天下十人之席!」
於是這一天的十萬大山,整個血宗上下,無不為之拜服,狂熱而神往。
他們九獄邪魔在整個東荒原本都是最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魔修,龍蛇混雜,可在今時今日終於出了一人,不但打破質疑與束縛,帶著他們這些不入流的魔修登上了唯有那些所謂名門正派方才有資格進入的南華大盟,去與天下修士共逐鹿,如今更是力壓一眾絕代人物,登頂未來天下十人之一!
在他們眼中,那個終於從血神殿出來的男人……
還是一如既往的眼角三道疤,臉上寫滿了無敵與自負,如今身旁還多出了一條猙獰龐大的詭異大蛇,甘為麾下走狗。
不說別的,光是從站姿與眼神就不難看出,這個男人簡直強的要命!
卻殊不知,此時的潘元內心中還是有些沒底的。
「來福,咱們走。」
但已經被迫在無敵之路上一去不回了,他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出去了。
可別人哪裡知道他這位老祖心中精彩豐富的內心活動,尤其是大蠢蛇來福,聽到潘元喚自己的時候簡直都快感動的哭出聲來了。只覺得它小小年紀就被迫經歷了如此多坎坷,現在總算是熬了過來,現在不用再擔心被這猛人老祖抓去熬湯喝了,該是其他人感受一下它當時心中的害怕與無助了!
心中這般想著,大蠢蛇來福終於重新找回了自己詭異生物的尊嚴,變得昂首挺胸了起來。
十萬大山外,早早就擺下了一張茶桌。
上方有尋常修士夢寐以求的靈樹茶梗,有一小童侍奉左右,負責煮水泡茶,主座上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這個老人看似平平無奇,身著布衣,可周身仿佛自成一片小天地,隔盡了外界一切手段的窺探,這正是蠻主窮盡三代都求而不得的第五境,舉手投足間引天地共鳴、體內靈氣自成一片方圓,手段之玄妙遠非四境修士所能企及……這人正是東荒的第五境老怪物,至尊之一慕容信。
分明東荒地靈,才人輩出,可他卻獨為九獄邪魔造勢,請血宗入南華大盟,今又有意為血宗之主鋪平道路,退步尊其為未來的天下十人之一。
早就沒有人知道,這位修為冠絕東荒的老尊者究竟想做什麼。
潘元這位血宗之主來時,饒是慕容信也不禁多看了他身邊的詭異大蛇一眼,卻並沒有說些什麼,讓小童邀他入座。
「一段時日未見,難得還願賞臉,陪一陪我這糟老頭子。」
很明顯,這位遺老當日南華大盟全場唯二能出面阻攔、只是最後不知為何也沒有阻止潘元對柳如意動手的大人物之一。
潘元坐下後就梗著脖子,沒敢多說話。
倒是他身邊的來福,好像在面對他之外的其他人就解放了天性,不斷吐著森然的信子,虎視眈眈的盯著人家瞧個不停,張牙舞爪的。
「我知你也不是個喜歡說廢話的人,老夫就開門見山了。」
慕容信也不介意這位血主的孤傲與冷漠,擺了擺手,讓小童為雙方斟滿一杯靈茶,旋即才與他開門見山,
「此番你們所往的墮獅嶺遺蹟,那坐化之人嚴格來說並非第五境,猶要在那之上……或為早已斷層的六境大通天。」
一開口,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慕容信這位遺老活至如今已有數百栽,可即便是他在說出這一切時,也是眸光渾濁,捻茶半晌才道,「且,老夫或知那位是誰……」
這番話中的信息量不可謂不驚人!
墮獅嶺坐化之人的真實境界,已被證實乃是第五境之上的通天大能,可以說單是這一人,如今整個南華天下就再難找出可與之比肩者,然而即便是這樣的人物到頭來也不知在那個如迷霧般未知的年代遭遇了些什麼,只能攜故友遺物而返,結果最後也遭遇了詭異侵襲、坐化不詳。
但問題是,這遺老為什麼要特地跟他說這些?
潘元睜著一雙狗眼,聽得有些懵。
「世間詭異最是難測,而你卻是老夫迄今為止見過唯一能克制詭異之人,你之功法、秘術如何,老夫不過問,你正也好邪也罷,老夫並不在乎,天下之人歷來都牽動著莫大的因果,我這一代人夭折隕落到最後,也就只剩下這幾個了,說是准十人,可事實究竟如何吾等心中早就有數。」
「因此不光是老夫,那幾位故友也早已開始落子布局了,天下十人……並不在我們這一代,真正的大爭之世,在於你們。」
「這一代人,魚龍混雜,你所見之敵皆非庸碌,其中有幾個你打過交道應該也清楚他們隱藏的何其之深、絕非外界那些人所想的那麼簡單,但老夫這一生不弱於人,絕不可能看走眼,老夫知道你比他們還要不簡單!」
話說到這兒,哪還能看不出來?
這位說著說著就開始熱血上頭的遺老慕容信,這是在晚年將寶全都押在了潘元的身上,不賭他是正是邪,就賭他能一如既往的橫壓這大爭之世!
早已聽得目瞪狗呆的潘元:……??
「你無須擔心,儘管給我放手去爭,其餘的有老夫為你擺平,事到如今不怕告訴你老夫當年也算半個魔修,你之所為於老夫而言不算過火。」
說著,這遺老已經徹底燃了起來,拍桌而立。他所知就已有不下三四位老東西,皆已落子,找到了合適的傳人。
但誰說他慕容信就落後於人了?他主打的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他在東荒維持南華盟約這麼久,要麼不輕易下場押注,要押就押未來的天下十人,還必須得是裡頭最強最無解的那個人,而這個人他現在已經找到了……就是血主,不為別的,他慕容信一生不弱於人!
不久後,這位突然就燃了起來、激昂高亢的老東西就拍了拍潘元的肩膀,帶著小童悍然離去了。
最後只留下從裡到外其實都很簡單的麻瓜潘元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不是……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