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祖他又殺瘋了!

  蒼林國的女帝或許是全場唯一突逢變故,卻不心驚,甚至不退反進的那個人了。

  「陛下先退吧,不能再往前了,那詭異屍身周邊邪祟靈氣太濃了!!」

  跟著她一路殺到了禁制陣法之中的心腹親衛,也都被殃及池魚,死的死傷的傷,所有人都知道這地下遺蹟乃是一場天大陷阱,唯獨她不願退。

  畢竟蒼林國可以沒有他們、沒有任何人,唯獨不能沒了這位在九龍之爭中角逐登基、重振蒼林國被譽為有先皇之姿的女帝!

  「你們都退下……」

  「如果還能出去,就讓外面的人也不要進來了。」

  可女帝卻只留下了這樣一番話。

  哪怕身在禁製法陣之中,她背後恢弘萬象的錦繡山河圖也早已展開,庇護著她砥礪前行,大周代代相傳的天家功法傳到她手上,不僅在第四境後演化出了這錦繡山河圖,更是衍變出了她的天家手段……她猛的一步落下,生生震裂了一片空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霸道無匹的帝氣轟然勃發,諸般邪祟難以近身分毫。

  不計後果的前行,這霸道的年輕女帝終於在這重重禁制之中,一步步抵達了那帝兵碎片跟前,可此時施加在她身上的壓制力也已到頂峰,她頭上懸停著的錦繡山河圖都已不堪重負出現裂紋,更何況是從四面八方蔓延而來的詭異靈氣,幾乎要將她淹沒其中!

  可走到這一步,女帝早已沒有了退路,被強大的禁制壓得幾乎要站立不穩,可她硬生生的挺直了腰,伸手探向了那帝兵碎片,戰戟一角!

  「先賢如此,源頭非你,不怪你……」

  「孤只想知道,你們那個時代究竟發生了些什麼,我大周帝兵,為何淪落至此?!」

  「我大周先祖他……究竟去了何處?!」

  在被如潮水般蔓延而來的邪祟氣息完全吞噬之時,女帝的手指僅差分毫就能取下那杆斷戟,她心中不甘至極,混合著鮮血咆哮,當眾質問!

  之所以會淪落至此,只因那不祥的目光早已降臨在了她身上。

  淪落到此地的先賢早已死去,如今他們所看見的不過是一個被邪祟浸染的軀殼,咧著違和感強烈的古怪笑容,歪頭看著後世女帝。

  ——諸般厄難,盡加汝身。

  今日被困在了這主墓室之中的各方修士都已心生絕望,全場幾位為數不多的第四境大修士尚且自顧不暇,更何況是他們之中的一些三境修士,能力手段稍差一些的當場就被禁制陣法牢牢壓制的動彈不得,臉都貼到地上去了,稍好一些的能與陣法抗衡但也逃不過被那些詭異之物侵蝕的下場。

  死的死,傷的傷。

  這種情況下,眾人自保尚且艱難無比……究竟還有誰能越過這片禁制,破了這驚天的殺局?

  答案當然是有的,就是一個被他們遺忘已久的存在。

  轟——!!

  就在哀嚎遍野、無數修士束手無策之際,一聲轟然巨響在主墓室上空響起,不少人下意識的望去,就看見了讓他們畢生難忘的一幕……

  那是一個表情扭曲、兇惡而恐怖的男人,保持著飛起一腳的暴力姿勢,踹著那顆巨大的蛇頭打破了墓室牆面,就這麼飛了出來!

  這一幕,看的無數人目瞪口呆。

  他們記得,這位血祖……不是一開始就走反了嗎?

  不對,等等。

  要知道所有人都走幾大分岔路過來的,只有這血祖是跟他們反著來的,現在卻從這裡鑽出來了,他該不會已經在這洞天福地里殺了一個來回吧?

  很明顯,他們猜對了。

  嘎吱、嘎吱、嘎吱……

  見又有人來到,坐化之地上,邪祟浸染的先賢屍身扭動脖頸,也是立刻看了過去,很明顯又要故技重施了。

  諸般災厄,盡加汝……

  ——等會兒??

  可下一刻,這詭異屍身卻是肉眼可見的一愣,它看見那愣頭青帶著巨大骨蛇直直的掉向了這邊,整個主墓室內無處不在的詭異氣息根本靠近不了這個男人分毫,這感覺就像是它開啟了一個大型控場BUFF,結果卻冷不丁的看見對方頭上飄起了一連串的『免疫免疫免疫』。

  免疫??

  世上怎麼可能有人能夠免疫靈氣的浸染??

  這個男人的出現,明顯已經讓事情發展超出了詭異屍身的認知範圍。

  但這個早已殺上頭了的可怕男人可不會給它反應的時間。

  潘元已經追著大蠢蛇整整一路了,好不容易才被他逮了個正著,當下他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眼見這大蛇一個扭動身軀還要接著跑,他無視禁靈法陣、無視詭異氣息,甚至連擋路的詭異屍身都一起無視了。

  「你看個屁看——給爺爬!!」

  於是今日在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臉無敵的血祖幾乎是看也不看的一巴掌給詭異屍身干地上去了。

  跨過去的時候這位猛人血祖還不小心給詭異屍身臉都踩歪了,然後他跳過去抓起那條大蛇的尾巴就是一陣狂暴的掄動、砸的整個主墓室都在顫動……某種意義上,這位血宗老祖現在已經比詭異屍身還要可怕了。

  「差點把這個狠人給忘了……」

  在場也不知是誰被陣法壓得趴在地上,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引起了在場不少修士的共鳴。

  要知道在這場先賢遺蹟里,無論是蘇道臨還是轉輪王,亦或是一世女帝,或多或少都吃過虧,就只有血祖一人從頭到尾都在亂殺,沒停過!

  女帝的真名叫周馥。

  她原本已被那恐怖目光所注視,遭到四面八方的詭異氣息侵蝕入體,可直到方才的最後一刻她不甘難平的目光,也一直定格在那杆斷戟之上,透過這也曾承載了一代先烈無盡心血的開朝帝兵,她仿佛真的看見了當年那個為身後萬家燈火打下一片疆土,最後默然遠去的大周人皇。

  她那從未謀面,卻活在了從小到大所有人口中的曾祖父。

  「您究竟去了哪?很多人都在等您……」

  被詭異氣息吞噬的女帝遠遠看著那如夢似幻的泡影,心中萬般悵然,有些凝噎,「您不再回來看看了嗎?」

  回來看一看他走之後,這依然還有後世幾代人,還有她在守著的萬家燈火、錦繡山河。

  可就在那一抹如夢般的泡影即將消散,她的錦繡山河圖也再無力支撐的時候,幾代人的夢在這一刻好像照進了現實,她只看見有一隻手伸來攥住了那杆帝兵斷戟,就如從小到大許多人與她講述的那般,橫掃六合、睥睨諸敵,手持斷戟腳踩詭異屍首,狠狠掄砸大蛇。

  這個無敵而偉岸的身影,是誰?

  女帝周馥早已看不真切了,只是在這一刻她好像真的看見那位大周人皇又回來了。

  殊不知,回來的可不是什麼大周人皇,而是一個早就殺紅了眼的大魔王。

  在潘元一頓暴力輸出下,哀嚎連連的可憐大蛇終於吐出了它口中叼了一路的修士骨架,他當時就跳了上去,又砸又踩無所不用其極,他已經來不及找個地方埋起來了,只能動用暴力手段先毀滅證據了!

  「老、老祖他這是在幹什麼?」

  不遠處,九獄邪魔一眾早已看傻了眼,從未見過氣勢如此狂暴的血祖。

  唯獨兩隻眼睛各看一邊的大聰明瞅了半天,終於恍然大悟:「老祖他一定是發現了此地的關鍵所在,那是在為我們破除禁制!」

  不得不說,血宗能發展到現在某種意義上真的離不開這位臥龍軍師。

  「草,禁制好像真的要破了,兄弟們都跟我過去幫忙,咱們跟著老祖破禁制,奪傳承!」

  一聽軍師解釋,濃眉大眼的趙大山當時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一舉不知從哪撿來的大砍刀就沖了上去。

  於是一幫奇形怪狀的血宗莽夫就集體圍了上去,跟著老祖一起毀屍滅跡了,卻渾然不知他們此時在踩的……很有可能才是他們那早知如此一定換個地方死遠一些的真老祖,其餘的九獄邪魔不明覺厲,但也都覺得血祖行事必然有他的道理,也就都烏泱泱的衝殺了上去。

  潘元這邊,直到一人一腳連骨灰都揚了個一乾二淨,這才作罷。

  但很快的,他又感受到了一道視線。

  「你……剛才是不是都看到了?」

  這一刻,血祖那恐怖懾人的眼神看來,壓迫感空前的強烈。

  倒在地上看著他半天的詭異屍體:……

  不,就是還想再試試看能不能起作用而已。

  但整個洞天福地殺了個七進七出的無敵血祖在這一刻,自然是聽不進任何解釋的。

  於是沒多久,他又揚了一個骨灰。

  這個故事終於告訴了詭異屍體一個血淋淋的道理:當血宗老祖覺得你想殺他的時候,你最好真的能殺他,否則下場會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