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終是過客
暫無法知曉事情始末，李季舟沒有做無謂的感想。
因為囤積藥材導致暫時生活有些拮据，他準備接下來多花點時間煉丹制符。
幾日後，吳大牛自從半年前離開後，寄來了第一封信。
「大哥，這次來信不是私事，是我們家主想要和你做筆生意，但是不方便直接去你別院，想要約你到飄香樓一聚，。」
只此一句，再無其他。
「做筆生意？」
自己現在有的，不外乎符篆，丹藥。
不過，何至於如此偷摸？
莫非是又有家族競爭，暗中積蓄實力？
李季舟前世對於小型家族間的鬥爭有些經驗，瞬間便能看出一些端倪。
不過，這和他無關，
只要能賺靈石，生意越隱秘對他越有利。
再看了眼吳大牛的信，會心一笑。
這傢伙應該是當著楊家家主的面寫的信，雖然沒有明說什麼，卻第一句表明立場：這事跟我沒關係，你不需要顧及我的感受。
沒多想，當即給其回了信。
十日後，李季舟提前來到約定的飄香樓包間，自斟自酌。
沒多久，看著風塵僕僕的一個老頭帶著一個普通女修到來。
以李季舟如今堪比築基初期的神識，都不需要刻意神識探查便能感覺到，
兩人皆是易容之後的面貌，且穿衣打扮很是普通，丟入人群也不會有人多看兩眼。
老者進門後，揮手設下一層禁制，才對著李季舟拱手：「李符師，別來無恙。」
隨即，易容化去，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正是楊家二長老，楊元錚。
十一年前代表楊家在倒懸山招錄仙婿的主事人。
「見過楊長老！」李季舟微微拱手。
「李符師，不對，現在應該叫你李丹師，事情緊急，未免橫生枝節，老夫長話短說，不過，不論結果如何，此事還望李丹師保密。」
「理應如此！」
隨即楊元錚坦誠的將族內的一些和此事有關的事情說了出來。
前些年楊家和上游的錢家因為兩族間的一塊藥田大打出手，最終因為楊家曾經的供奉之子，葉驚羽，請出神意門長輩調和，方才平分藥田。
三年前族慶時，楊家築基老祖因為金陽宗的人一個都沒來參加，心中擔心是否得罪金陽宗，親自去和錢家老祖議事，雙方達成一致，永久停戰。
然而，這段時間三宗五世家圍攻倒懸山的事情爆出來後，眾人才知道，當年那幾個金陽宗弟子門人沒有去楊家族慶，並不是那個原因，而是宗門召回，強訓備戰。
這一下，雙方當時的停戰協議，便如廢紙一張，隨時可能再度爆發爭鬥。
而，錢家背後有此區域二流家族文家的扶持，這幾天文家也有人開始透出消息，可能會插手楊、錢兩家藥田之爭。
楊家幾個高層最終分析得出可能的結論：文家很可能唆使錢家再和楊家發生爭端，最終再站出來漁翁得利，以文家有自己的丹師為由，獨占藥田，只給楊、錢兩家所謂的分紅。
前期可能看著不費心不費力就可以得到不菲分紅，但是，不出三十年，可能藥田最終就全成文家的了。
楊家高層如今的應對之法，只能是在文家站出來以此為藉口時，出乎意外的推出自家的丹師，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從而保住現有的藥田。
不過，丹師身份高貴，而且大多更樂於待在坊市，楊家，家小業小，難以找到合適的供奉丹師。
且，外人總不如族人靠得住。
而且就在前些年發現藥田時，楊家就已經努力過，甚至還花費高價請過一個低階丹師住在楊家幫忙教授丹藝。
但，不知是對方敝帚自珍，還是本身技藝就不行，三年時間只教了個皮毛，族內學徒都修習火屬性功法凝練出丹火了，卻還是無法保證成丹率，十丹九廢，最高品質都沒有超過中品，且還都是煉製初級入門丹藥。
而半年前，吳大牛帶回去的消息，讓楊家人暗暗乍舌李季舟的修仙百藝天賦外，更是又動了此心思。
直到前幾天大戰揭開帷幕時，他們終於下定決心。
準備花巨資，將族中已經修煉出丹火的後輩，秘密送來，請李季舟教授。
對楊家族內事宜，李季舟毫不關心。
唯獨暗自揣度其口中的巨資到底有多巨？
「楊長老抬愛，只不過，李某如今居於此地，花費甚巨，每日除了修行，必須無休止的繪製符篆，煉製丹藥才能包住開銷，實在不敢有絲毫歇息。」李季舟準備拉扯一二。
「五百靈石！」然而，楊元錚卻完全沒有拉扯的心思，直接亮出自己的誠意。
一般一階高級丹師收徒，三百靈石足矣，然而，有過之前的前車之鑑，楊家不再願意相信不知根知底的人。
而且李季舟煉製的精品凝氣丹，他們都仔細查驗過，技藝超絕，不下那些小有名氣的高階丹師。
再加上，楊家內部對於李季舟的態度很明確，一定要交好。
李季舟聞言，微微詫異。
這個價，出乎他的預料。
足可見楊家這次培養自己丹師的決心，以及，誠心！
「楊長老心意，李某知曉，不過，李某有言在先，煉丹技藝，關乎天賦、關乎心性、關乎丹火、關乎神魂……
李某可承諾盡心教習，但，若令族後輩天資愚鈍，心性急躁，丹火不穩，便怪不得我！」李季舟當即正色道。
楊元錚聞言，踏實不少，立馬道：「李丹師放心，只要有你這句話，不管結果如何，我楊家欠你一個人情，不需要多高，只需要能夠煉製初級丹藥成丹率五成以上，上品品質即可！」
最近剛好靈石緊缺，又馬上繳納房租，五百靈石教一個已經修煉出丹火，且有基礎煉丹手法的學徒，很值得！
「李某自當盡心盡力！」
「嫣兒，還不拜見李師？」楊元錚大喜的看了眼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女子。
「楊嫣拜見李……」女子幽幽看了眼李季舟，當即執弟子禮。
「且慢！」李季舟立馬制止。
「師徒名分大可不必，你我道友相稱即可！」
此世中品靈根資質，還有前世築基後期經驗，又有完整長春功奧妙，現在再輔以制符煉丹技藝，只要不枉死，必定結丹。
加之長春功增壽特異，八百年壽元唾手可得。
悠悠歲月不知要遇到多少人，多少事，但，就如眼前兩人一般，九成九的人最終勢必早早消亡於歲月長河，無聲無息。
他沒必要與他們有過多羈絆。
註定是他們人生中的過客。
楊元錚眼皮微顫，猶豫了一下道：「李丹師，因為擔心有心人窺測，所以我們皆是易容而來，嫣兒她現在也不是真面目……」
「其他事不需說與我聽，我只管教習她煉丹技藝，她便保持此貌即可。」李季舟當即打斷楊元錚。
「如此……也好，那就讓她對外宣稱是李丹師的丫鬟僕役吧！」楊元錚看了女子一眼，笑著說道。
「楊嫣見過李丹師，日後打擾了。」楊嫣瞳孔微微一縮，當即收起弟子禮，微微抱拳。
「無妨，只希望你能不負楊家期許，刻苦用心修習。」李季舟平和的點點頭。
「楊嫣謹記李丹師教誨！「
「哈哈，好，好，李丹師，這是五百靈石，請笑納！」楊元錚沒想到這麼順利，當即拿出儲物袋遞給李季舟。
看著五百靈石，李季舟微微一笑，對於楊家的做事風格比較滿意。
事畢，楊元錚再度恢復之前易容的面貌，告辭離開。
李季舟則不急，招呼楊嫣用過餐後，才不緊不慢的回返山下別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