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不靜，道不成
這一幕，讓僅剩的十三人背脊發寒。
除了李季舟，其他人全都猛咬舌尖。
不停告誡自己，這是靜心考核，其他一切皆虛妄，一定不能分心。
葉驚羽深深的看了李季舟一眼，眼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楊語桐更是心有餘悸的看向李季舟，心中後怕不已。
「哎，真是一屆不如一屆啊！」
正在這時，久違的聲音響起。
許九歌不知何時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殿上。
他看著書架下陷入癲狂的二十六人，還有傀儡力士前腸肚爆裂的二十八人，失望的嘆息一聲。
「修行先修心，連靜心都做不到，往後就算入了修行界，亦是容易被外界浮誇所亂，心不靜，道不成！」
「可惜，師伯交給我的任務……咦，竟然還有如此好苗子，不錯，不錯！」正自嘆息之時，許九歌意外看了李季舟一眼，讚許的點了點頭。
「第一關考核結束，下來進入第二關考核，修行之道，貴在持之以恆！
恆心！」
言畢，許九歌大袖一揮。
剛剛的大殿消失不見，
僅餘的十三人瞬間便已經站在了茫茫大海邊。
「爾等只需一往無前，我在對岸等你們！」一聲縹緲的聲音傳來時，已經沒有了許九歌的身影。
只留十三人面面相覷。
「咦，我一點也不餓了，好像，剛剛靜心考核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果然，剛剛記得那些功法秘術，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越想越怕啊，我剛剛差點就和那些道友一般，永遠留在這處詭異的地方了。」
「這位道友，你是唯一從始至終不曾動搖的，敢問道友可有經驗教我等，待出了此處，必定厚報！」
「是啊，道友，我看你是我們這些人里最不凡的，還請伱能分享點心得。」
「在下乃魯真人記名弟子，願以兄弟相交。」
……
很快，劫後餘生的眾人後怕不已，全都圍在了李季舟身邊，先是吹捧一番，後又虛心請教。
李季舟淡淡一笑，對著眾人拱手：「諸位道友謬讚，李某一介孤苦散修，當不起不凡二字，至於經驗之類，實不相瞞，在下自小愚鈍，最是聽勸，凡長輩之言，皆不敢違背。」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李季舟頷首。
「什麼啊？原來他就是因為太老實，別人說什麼就聽什麼，所以才會那麼實在的謄抄經文，並不是有什麼非凡！」楊語桐也瞬間瞪大眼睛，暗嘆虧自己之前還一直覺得他不凡呢。
葉驚羽聞言卻是沒有附和。
像李季舟說的這般人，修行界確實有。
他們大多腦子不太靈光，沒多少心思，長輩說什麼，都會毫不馬虎的執行。
不過，很顯然，李季舟不是這種人。
氣質是裝不出來的。
李季舟給葉驚羽的感覺，仿佛曆經滄桑，洞悉根本，又懷揣希望，謹慎執著的前行者。
絕不是腦子不靈光的人。
待到其他人心思迥異的退去，葉驚羽笑著走到李季舟身邊。
「李兄，在下葉驚羽，感謝李兄之前提點，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能出去，日後李兄有任何需求，在下一定竭盡全力報答，李兄也可直接去清水河楊家。」一邊說著話，葉驚羽更是深深一躬，格外情真意切。
「清水河楊家？」李季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暗嘆這小子不一般。
「羽哥！」楊語桐不可思議的看著葉驚羽。
「還不快感謝李兄救命之恩！」葉驚羽立馬別有深意的看了楊語桐一眼。
楊語桐水靈靈的大眼睛幾經輪轉，然後在葉驚羽的注視下，對著李季舟低下頭：「謝謝李道友救命之恩！」
「李兄，這位是清水河楊家的三小姐，甚得楊家老祖寵愛。」葉驚羽笑著介紹道。
李季舟微微點頭，暗道六年前林朝北說的話或許還真不假。
看著楊家三小姐的容顏，還真比林採薇上一個檔次，最關鍵是，十七八歲的年紀，發育的倒也雄偉。
不過，這些都和李季舟沒什麼關係，他不再廢話，轉身遙望著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大海，一步跨出，便已經到了海面上，
然後什麼也不想，一往無前。
而岸邊其餘十二人中，有人看著無邊無際的大海，眉頭已經緊皺。
「鬼知道這海到底有多寬？我們皆是練氣初期修士，踏海而行恐怕法力支持不了多久，又怎麼可能渡過去？是不是那許九歌又搞什麼鬼？」
「我甚至懷疑海中是否有什麼大恐怖！」
「想這麼多幹什麼？又忘了那些人的慘痛教訓了？我們必須得聽許九歌的，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做！」有人倒是清醒，雖然也看著漫無邊際的大海一臉苦澀，但還是和李季舟一般踏海而去。
「羽哥，我踏海而行堅持不了多久啊！」楊語桐可憐巴巴的看著葉驚羽。
葉驚羽亦是看著蒼茫大海心中發苦，就算他，全憑法力踏海也不行。
「無妨，我答應了你爺爺，就一定會安全帶你回去。」
言畢，葉驚羽一手提著楊語桐，也踏上大海。
——
在蒼茫的大海上，時間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李季舟一路不急不緩，腳踏蔚藍海水，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直到丹田內法力空空如也，再也逼不出一滴來，
他整個人噗通一聲掉進海里。
不過修行之人，就算丹田沒了法力，但是一身經過法力滋養多年的筋骨卻是無師自通，戲水如游魚。
這一游又是漫長的時間過去。
這段時間，他的眼中只有大海，連個參照物都沒有，除了他自己，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靜止的，
蒼茫大海，孤身前行，
這種孤獨的感覺，像極了前世臨終前那種無助彷徨和不甘。
儘管心中已經知道，只要按照許九歌說的，一往無前，最終結果早已註定。
但是在這種環境下，莫名其妙總會生出一絲絕望。
猛然間，他心中會突然生出，是否偏離了方向？
是否應該放棄？
是否這個堅持從最初就是個錯誤？
「呼~」不過每有這種情緒產生，李季舟都會深吸一口氣。
隨即將所有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這和我的輪迴長生路何其相似！既然已經定下目標，就不該懷疑，躊躇，後悔！」
「持之以恆，鍥而不捨，這便是恆！」
日月輪轉，時光飛逝，
一年，
兩年，
……
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少年。
直到李季舟已經頭髮花白，四肢枯朽，但他依舊不斷的抵禦著心中時不時冒出來的負面情緒，持之以恆的往前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