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中游真丹

  李季舟心無雜念，盤膝而坐。

  前世有過一次結丹經歷，雖然失敗，但前面的凝液聚丹流程一樣。

  此生自從金烏仙城始，便多有涉獵相關古籍密錄。

  更是在來到燕國後，花費高額諮詢費請教流雲城中的結丹真人經驗心得。

  前些年虞子瑜也偶爾給他點撥過幾句結丹經驗。

  所以此次結丹前奏很穩，隨著丹田內靈氣持續且大量的灌入，導致此地靈氣薄厚不勻，道場上空一片靈雲出現。

  不過，由於李季舟天資中品靈根，吸納靈氣的速度並不快，導致靈壓變化沒那麼大。

  靈雲平穩有序的緩緩擴大，足足經過三日，才有了丈許方圓。

  相比一般靈根資質高的修士，速度有些慢，且有些靈壓不足的跡象。

  普通修士結丹，都是力求靈氣急速灌入，在短時間形成巨大靈壓差，以此擠壓築基法液，使其向固態晶體轉變。

  不過，李季舟卻不急不躁。

  任由靈氣平穩入丹田。

  畢竟，一般修士丹田空間有限，一次性能夠吸納的靈氣有限，而他，有七十五圈年輪，每圈年輪皆可吸納諸多靈氣，不必像尋常修士那般靠驟然吸入的靈氣來增加靈壓。

  他真正凝丹所需要依靠的靈壓不是來自此時的靈壓，而是年輪收儲法力後釋放出的靈壓。

  ——

  清音谷，谷主府內，

  沈符師手執一子還未落下，突然看見道場靈雲形成，眼中流露一絲艷羨：「大長老，開始了。」

  對面身為虞家如今宿老的虞家老僕聞言，卻沒有扭頭去看，依舊盯著棋盤：「此人心性倒是沉穩，入內十日，終於開始。」

  「依您老看，李賢弟結果如何？」

  「唔，心性沉穩，不過，資質恐怕有些不足，曾經和小姐一起見過，還是耽誤了啊。」老者溫和的笑著搖搖頭。

  「李賢弟也被耽誤了？」沈符師仿佛共情般問道。

  老者嘆了口氣：「是啊，那小子當初初入修行，為了救小姐，修行了長春功，長春功是出了名的水磨功法，慢啊，幸虧其最後煉丹技藝不錯，倒是靠嗑藥成功築基，只不過啊……

  潛力恐怕不多了，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已經感覺非常難得，其背後付出的努力，恐怕比之小周那廝還要多很多。

  若這小子當年沒有為了救小姐主修長春功，而是隨便修個火屬性功法，再加上其心性和努力，說不定像小周那般成就假丹有望。

  只是如今，恐怕難了！」

  「哎，您說，這世間得埋沒多少天才啊？」沈符師聞言，不由得想起自己。

  當年老者就說他被耽誤了，如果十幾歲時洞察體質，早日修行合適功法，再輔以雙修之術，

  前途不可限量。

  元嬰都可展望。

  然而，就因為耽誤了前三十多年，

  如今，結丹都無法奢望。

  「這……呵呵，小沈啊，釋然吧，被埋沒的天才，那還能叫天才？這是宿命！」老子笑著搖搖頭。

  言畢，話鋒一轉：「你小子就知足吧，此生也算享盡齊人之福了。」

  「哈哈哈，慚愧，慚愧。」沈符師苦笑著搖搖頭。

  如此這般，又是三日過去。

  沈符師每日準時來找老者下棋。

  這日，看著道場上空靈雲依舊不急不緩的聚集，不由得有些擔憂。

  老者亦是微微皺眉：「天資不足，吸收靈氣太慢，靈壓不足，難以凝液聚丹，老夫當年結丹，只用了三日便達到靈壓標準，小周那小子也不過五日……這小子恐怕難了。」

  「所幸，其靈氣灌入不猛，就算結丹失敗，反噬也不會太強，小沈，我這裡有株三百年份鳳芝血參，等他出來你拿給他服下，問題不大！」

  說著話，老者當即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株靈藥遞給沈符師。

  「晚輩替李賢弟謝過大長老。」沈符師當即謝過。

  老者擺擺手：「呵呵，有什麼可謝的，這小子當年救了小姐，也算是救了我們所有人，算是還人情了。」

  ——

  「第五十圈年輪吸儲滿了，再有十日就差不多了！」李季舟自視丹田，感受著年輪中收儲的龐大法力，心中泰然。

  待到所有年輪吸儲法力充盈，再一次性爆發而出，其靈壓比之尋常結丹修士單憑瞬間吸收天地靈氣時大的多。

  而且他不需要擔心年輪驟然釋放的法力會不會撐爆丹田，因為早已經實驗過，年輪釋放出的法力在達到丹田承受上限後便不會再釋放。

  如今他之所以持續吸收，只是想要保證靈壓能夠達到丹田的極限，且源源不斷維持靈壓。

  靈壓決定凝液成丹時，丹丸的聚合程度，更是有關品質，自然是在丹田承受能力下越大越好。

  更何況，他煉體四重，肉身強橫，完全不懼靈壓爆體。

  李季舟不急不躁，任憑時間流逝，

  直到十日後，

  終於，所有年輪吸儲法力完成。

  而其頭頂靈雲也漸漸放緩。

  與此同時，沈符師看著道場上空靈雲的放緩，停下執子之手，準備起身去送靈藥。

  「半月時間，果然不足以凝丹！」老者也看了眼靈雲，苦笑著搖了搖頭。

  「咦~」突然，起身一半的沈符師猛然瞪大眼睛。

  「怎麼回事？大長老，你快看。」

  老者聞言，扭頭看去。

  「嘶~怎麼突然爆發？」

  只見道場上空，本來已經平緩的靈雲驟然暴漲。

  一股漩渦靈雲團猶如漏斗般直插道場而去。

  其威勢表明此刻道場內靈壓恐怕到了極度恐怖的程度。

  「如此般大的靈壓，怎麼可能？」

  「準備好救人，如此靈壓太過駭人，那小子未必扛得住。」老者面色一變。

  他急忙以神識去探查道場內的李季舟。

  然而，此刻才發現神識完全無法勘破。

  「嘶，這小子居然還有三階隔絕陣法？」老者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不過倒也理解，結丹過程異常兇險，若是中途被人打擾，事關道途，

  而李季舟的心性他也早已經聽虞子瑜說過，很謹慎。

  「如此，老夫也無能為力了，只能他自求多福！」老者無奈嘆息一聲，重新坐下。

  ——

  而此刻的道場內，李季舟臉上泛起笑意，

  當年輪收儲法力完畢後，瞬間釋放。

  此刻丹田內靈壓已經達到上限，

  正在以極強氣勢擠壓築基法液。

  直視丹田，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法液在一步步朝著固態晶體進化。

  這比前世結丹時，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前世結丹，法力不足，靈壓不夠，在這一步，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徹底將法液變成晶體。

  而且那時候只能是一鼓作氣，一次性靈氣灌體，靈壓瞬間加強，若第一下無力，後續基本再無可能。

  而此刻，李季舟年輪內還有法力儲備，不僅此刻靈壓達到丹田極限，還能源源不斷持續丹田內靈壓極限一段時間。

  同時，隨著築基法液逐漸凝結成晶，丹田內的十柄大小不一的飛刀也被強大靈壓再次擠壓精煉，全都懸浮在法液之上嗡嗡作響。

  ——

  「怪哉，怎麼這麼久？還能持續？他居然抗住了。挺好！」老者看著靈壓漩渦還未散去，心中疑竇叢生，同時也安心不少。

  「沒道理啊，一鼓作氣再而衰，他這為何持續如此之久？」

  沈符師同樣一臉凝重，他雖然未結丹，甚至此生無望結丹，但是也旁觀過不少人的結丹場景。

  就周倉當時結丹時，他就全程觀摩。

  五日匯聚靈氣，一個時辰內靈壓驟起，隨即很快恢復如常，最終成就假丹。

  而李季舟這已經持續數個時辰的高靈壓了。

  「大長老，小姐當年結丹時什麼場景？」沈符師看向老者。

  「小姐？呵~能夠凝結金丹，場景自然無法名狀，雖然小姐是去了教中祖地結丹，老夫沒有親眼所見，但是結成金丹時的異象也聽教內多人說起過，那當真驚天動地！」一說到虞子瑜，老者臉上浮現欣慰和驕傲。

  「那李賢弟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該不會認為這小子能和小姐比吧？呵呵~整個燕國諸多天驕，能夠結成金丹的有幾個？如今潛龍榜上也就十人而已，不可能的。」老者嗤笑著搖搖頭。

  「那他這情況？」

  「恐怕有些許機緣，能夠穩住靈壓，倒是看走眼了，以此靈壓之威看，或許還真能結丹功成！」老者微微點頭，臉上也有一絲欣慰。

  如此，小姐應該再也不會覺得虧欠他了。

  ——

  三日後，

  「凝晶過程竟然如此順利！長春功果然不同凡響，特別是年輪收儲法力這一特性，基本可以確保凝丹！

  如此，又大大增加了成功率，那麼天淨水就可以不必用來提升成功率，而是用來提升品質。」李季舟神識直視丹田，沒有放過每一秒的變化。

  一點點看著自己的築基法液凝晶，隨後晶體在丹田中心高速旋轉，所有晶體被吸附在一起，混合著渾厚長春法力，最終聚合成為一個球狀晶體。

  球狀晶體在強大的靈壓下，進一步凝聚，不斷變得緊實，越來越混元一體。

  半日後，一顆經過無數次壓縮，坍塌，再聚合精煉的內丹雛形完成。

  這昭示著結丹第一步功成。

  不過，此刻卻也是最為關鍵的時刻。

  很多結丹失敗者，八成以上是在這一步功敗垂成。

  晶丹成型後，還需要持續的靈壓維持，還需要強大神魂輔助，若此刻靈壓不濟，神魂孱弱，則可能導致晶丹破碎，崩塌，

  屆時，再無力回天！

  李季舟不再猶豫，當即服下精品凝晶丹。

  凝晶丹的作用便是在於此刻。

  可以增強晶丹的穩定性。

  精品凝晶丹入口，瞬間化作津液直入丹田，隨後直接覆蓋在晶丹上，一絲絲浸入。

  正常情況下，此刻，為了保證晶丹不毀，李季舟是準備再服用天淨水增加成功率的。

  但是，由於此時丹田內年輪還有收儲的法力未釋放完，還能繼續維持靈壓，而且他神魂已經堪比結丹後期，自然強勢無比，倒是讓李季舟暫且不必太多擔心。

  如此，又是三日過去。

  「錚~」一聲錚鳴聲起。

  丹田內那顆晶丹徹底凝結成型，整體混元天成。

  李季舟長出一口氣。

  這已經算是成功凝丹了。

  最低已經假丹保底。

  下一步，主要看品質。

  晶丹徹底成型後，其旋轉速度放緩，丹田內靈壓開始消散。

  隨著靈壓釋放，

  晶丹其由內而外的晶粒開始隨之變化。

  色澤、雜質、晶體細膩程度……

  這些都是關乎成丹品質的關鍵。

  所謂假丹，便是此刻靈壓一泄，丹內晶粒在本就不夠凝實情況下，驟然失去靈氣，沒了靈性，整顆晶丹變得死灰一片。

  而天地靈物便是在此刻為晶丹增添靈性之物。

  李季舟不再猶豫，取出半瓶天淨水，一口一口灌下。

  「嘩啦~」天淨水甫一接觸晶丹，便猶如烈火烹油般炸響，除了晶丹此刻高溫之外，主要還是晶丹對天淨水的瘋狂吸收。

  天淨水一入晶丹，其內纖毫必現，一時間脈路紋理清晰可見，一些雜質隨之溢出晶丹表面。

  僅僅十息，半瓶天淨水即將被晶丹吸收完，其內發生著蛻變，晶丹外已經排出一層雜質。

  李季舟直視晶丹，其內雜質幾乎盡散，而晶體顆粒也進一步緊緻。

  外表更是由純白不透明，漸漸變的透明且晶瑩起來。

  「此等晶丹已經堪比下游真丹！」李季舟不急，靜待天淨水完全吸收，然後再吞食玄晶果。

  ——

  「靈雲散去，這是成了！」老者笑著點點頭。

  「大長老，你看李賢弟成丹品質如何？」沈符師有些羨慕的問道。

  老者再次以神識探查道場內情況，依舊看不破。

  「其內情況，看不分明，僅僅從剛剛靈雲消散速度看，肯定是成了，至於成丹品質，那得看後續剔除雜質，凝實丹丸之後的情況。

  不過，以其靈根資質，再加嗑藥築基情況，法力會比較薄弱，剔除雜質，甚至靈壓剛散去那一刻，恐怕無法及時給晶丹補充法力，大概率是假丹罷！」

  「可喜可賀啊！成就假丹，再漲二百年壽元，嘖嘖，真好啊！」沈符師感嘆一聲。

  他今生止步築基中期，壽元極限二百出頭，如今已經一百多歲，無病無災也最多只能活大幾十年。

  「哈哈哈，你小子，別酸了，活得久不一定有你這輩子活的瀟灑，來來來，下棋，別看了！」老者大笑一聲，拉著沈符師繼續下棋。

  沈符師戀戀不捨的看了道場方向最後一眼，最終還是扭過了頭，專心下棋。

  三日後，李季舟神采飛揚，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因為僅僅半瓶天淨水完全吸收完，晶丹此刻已經通體碧玉，雜質微乎其微，品質至少達到中游真丹級別。

  「我的長春法力渾厚綿長，年輪收儲效用更是神異，氣血神魂皆強於尋常修士，再加精品凝晶丹，這才讓我此生不用結丹靈物也可結丹成功，而如今只是加了一樣天淨水，竟然直接結成中游真丹！」

  「再服用此枚玄晶果，或許已經可以結成金丹！」李季舟有些許激動的拿起玄晶果，深吸一口氣，一口吞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