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即將遠嫁海外,至安南國做王妃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座榮國府。【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下人們基本上都不知道安南國是什麼,但看樣子是個國家,而且她們知道什麼叫王妃,聽說這可是王爺的正房夫人,地位不比皇貴妃低多少,剛才來的那個什麼忠順王妃不就是?瞧瞧人家那排場,鳳冠霞帔,前呼後擁的,多體面,多尊貴,老太太見了都要磕頭哩。
天吶!這可真是場潑天的富貴。
趙姨娘小院。
「奶奶,大喜,大喜啊!」
趙姨娘正坐在炕上,滿面虔誠的給王夫人祈福,聽到動靜,她連忙把被針扎滿的紙人塞到枕頭底下,讓她非常奇怪的是,馬道婆半年沒有來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欠她那五百兩銀子說不定可以賴掉。
一個嬤嬤沖了進來,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高聲道:「奴婢給奶奶賀喜了,奶奶萬福金安,洪福齊天!」
「什麼喜?太太死了?」
趙姨娘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又連忙捂住嘴巴,這話要是讓老太太聽去了,自己免不得又要挨一頓毒打。
她最大的夢想就是王夫人死了,她成為正房夫人,賈寶玉也死了,賈環成為嫡子,娘倆一起被扶正,賈母最好也跟著一起歸西,這樣的話,榮國府就是她們娘倆的了,這就是不讀書帶來的後果,可笑、可恥、可悲又可憐。
那嬤嬤好像沒有聽見,爬起來,諂媚道:「比這個喜還要大!是真的大喜事,三姑娘要飛黃騰達了!」
「嘁,她能飛到哪裡去?她還能騰到天上去?又不是從太太肚子裡爬出來的,還能去做皇貴妃不成?」
這對母女的關係並不和睦,雙方都有責任,但大部分責任還是在趙姨娘身上,她人品低劣,言行不堪,這是公認的事實,在榮國府里,大概只有賈政喜歡她,賈環說不定都嫌棄她,探春對她更是有很大的意見,甚至是厭惡。
之前探春掌家的時候,趙姨娘就開始蹦噠起來了,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面討要好處,提了很多無理的要求,比如說要兩個二等丫鬟伺候,又比如說要五百兩銀子給趙國基發喪,在沒有得到同意後,她就指天罵地,撒潑打滾,鬧得非常厲害,後來賈母出手,把她狠狠的啐了一頓,又讓她跪了兩個時辰,她才老實了下來。
探春氣的夠嗆,姨娘只配使喚兩個小丫鬟,這是規矩,沿用幾十年了,其他大戶人家基本上都是如此,那周姨娘不就是?那住在后街的尤二姐不就是?
另外,甭管有沒有主子出錢給下人發喪的道理,就憑她獅子大開口,一次性討要五百兩,她就堅決不能同意,五兩或者十兩也就算了,這五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夠她二十年的月錢了。
而且張口閉口「你舅舅」的,她的舅舅姓王,不姓趙!(原著中就是如此,探春不認趙國基一家,不能說她不顧親情,禮法如此,世俗同樣如此。)
探春明明已經把自己大部分月錢都給賈環了,趙姨娘還是得寸進尺,在大庭廣眾之下屢屢讓她難堪,怒斥她不認自己是從哪個腚里掉下來的,言語極其粗鄙,甚至是噁心,似罵街的潑婦。
聽完嬤嬤帶來的消息後,趙姨娘高興的直接暈了過去,小鵲死命掐著人中,才把她給掐醒,她連忙讓人找來賈環,母子二人連忙往榮禧堂跑,說是去恭賀,實則是想去人前好好炫耀一番。
榮禧堂。
探春坐在椅子上默默不語,林黛玉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柔荑,輕聲道:「你是對你哥哥沒有信心?他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只管把心放進肚子裡,等他從宮裡回來了,我們就去找他,他不同意,哪個都強迫不了你。」
「林嫂子,真的嗎?」
林黛玉忍俊不禁,伸手理了理她的雲鬢,好笑道:「又不是說皇帝老爺下了旨,點名道姓讓你去,即便是板上釘了釘,我和你哥哥也不可能坐視你嫁那麼遠,一輩子都見不著面不說,身家性命都怕是難以保全,到時候讓他去求皇帝老爺,我去求皇后娘娘,求他們兩位收回成命,你儘管放心就是了。」
史湘雲連連點頭,附和道:「林姐姐說的是,哥哥那麼疼你,在這種時候肯定會保護你的,你不要怕。」
薛寶釵安慰道:「這天底下你哪個都可以不相信,但你得相信你哥哥,他一定有辦法為你解除憂患。」
「三姑娘,瑜哥哥是有大作為和大本領的人,肯定有辦法,你不要急。」
邢岫煙也說了一句,她現在已經換上了和林黛玉她們差不多的裙裝,不過身上的飾品還是少,大概是因為不喜歡戴,恬淡的性子是很難被改掉的。
賈瑜也不用給她買首飾頭面,林黛玉和薛寶釵就給她湊齊了,她們倆的金銀珠寶最多,很多都是嶄新的,沒有用過,姐妹之間互贈禮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任何施捨和憐憫的意味。
李紋和李綺身體不舒服,沒有過來,薛寶琴不敢過來,也不想過來,怕像上次那樣被賈寶玉用言語調戲,呂氏因為舟車勞頓和水土不服,已經病倒了,她一直在床前侍奉伺候。
迎春懷裡抱著小惜春,就像母親抱著孩子,想起自己以往的遭遇,她不禁紅了眼眶,幾番強忍後,最終還是落下淚來,林黛玉見此,連忙過來安慰。
薛寶釵在心裡悠悠一嘆,什麼理想抱負,什麼能為本事,都沒有用,她們女兒家這輩子能遇到一個有擔當,有權勢,在關鍵時刻有能力保護她們的好夫君,若是這個好夫君再知冷知熱,對她們關懷備至,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很慶幸,自己遇到了,方方面面都無可挑剔,無可比擬,特別是在某些時刻,他總是能讓人全身心的沉醉。
她唯一的遺憾大概也就是不能以夫榮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以後兒子的身上,像那蘭小子一樣,給自己掙個誥命回來,不像林丫頭,嫁過去就是一品伯爵夫人,以後說不定還會是侯爵夫人,甚至是國公夫人。
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哇哈哈哈,我的好女兒!」
趙姨娘拉著賈環小跑了進來,看著她那鼻子快翹上天的樣子,眾人很不舒服,賈母正煩著呢,她知道忠順王府是在故意針對自家,按理說,有那個小鱉孫擋在外面,他們鬥法也殃及不到後宅,可她不敢保證那小鱉孫會出手相助。
寶玉被外人打,他置若罔聞,算了,不過是些皮外傷,雖然心疼,但也不是多重要,關鍵是在大姑娘封妃這件關乎整個家族榮辱存亡的大事上,他依然無動於衷,還說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毫不猶豫,毫不留情的拒絕,由此可見,他並沒把西府放在心上。
也是了,西府倒了,和他又有多少關係呢?雖然說兩府同氣連枝,唇亡齒寒,但他現在正得皇帝老爺的寵,而且西府現在也幫不上他什麼,對他沒用,他和二太太、寶玉以及自己還有仇怨。
他是怕大姑娘做了皇貴妃,他以後就不能在這個家裡為所欲為了,還怕大姑娘會因為二太太和寶玉的事找他麻煩,別看這小鱉孫人模狗樣的,表面上溫和寬厚,實則心裡奸著,壞著呢,量小氣短,睚眥必報,最見不得別人的好。
反正賈瑜做什麼,在這個老太婆的眼裡都是錯的,都是在故意針對王夫人和賈寶玉,說她精明吧,也活了好幾十年,不可能是傻的,可乾的這些事又讓她顯得不明是非,不辯忠奸,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不能理解。
這麼多年以來,趙姨娘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過,那可是郡主,那可是王妃,那可是皇后娘娘啊,自己女兒要是嫁過去,自己兒子不就是國舅爺,自己不就是皇帝老爺的岳母了?看到時候哪個還敢瞧不起我們娘倆個。
「喲,我的好女兒,你怎麼還在這裡坐著呢,快回去收拾收拾啊,你如今攀上了這麼高的高枝,真是十輩子修來的大福氣,娘也不求你別的,等你做了皇后娘娘,就給你弟弟封個宰相,再封個國公,不,得封個王爺才行。」
安南國只有王妃,沒有皇后娘娘。
趙姨娘一邊語無倫次,手舞足蹈的說著,一邊拿斜眼撇著薛姨媽和李嬸娘,叫你們往日裡看不起我,看到沒,我女兒馬上就要做皇后娘娘了,而你們女兒呢,還在給別人做妾!
賈母一拍軟榻,站起身怒斥道:「你是哪個娘,你是哪個娘?她娘還好好的在著,就算是死了也輪不到叫你娘,還有,安南不過是番邦,哪來的皇后娘娘?你說這樣的話,是想讓我們一家都跟著你掉腦袋是吧?」
趙姨娘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不由得有些蒙圈,這怎麼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呢,自己女兒攤上了這種潑天的大富貴,她們不應該對自己和顏悅色、笑臉相迎、巴結討好嗎?
賈環從興奮中清醒過來,這明顯不對勁啊,縮著脖子就往回退,好在沒有人在意他,趙姨娘看向探春,好言勸道道:「姑娘,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可不能跟大姑娘學啊,她沒有本事,到手的皇貴妃飛了,你可要抓住機會。」
「姨娘!別說了!」
賈母氣急,指著趙姨娘厲聲罵道:「下流的小娼婦,跑到我這裡嚼蛆來了!來人,把她拖下去給我打,把她這張臭嘴打爛!什麼阿貓阿狗的髒東西,也敢說大姑娘的不是!」
賈環拔腿就跑,站在門邊的兩個管教嬤嬤走了進來,探春連忙跪下來求情,再氣又能怎麼辦?自己到底是她生的,趙姨娘唬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道:「老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想瞎了你的眼,這件事東府那哥兒絕不會同意,就你兒子那上不了台面的高腳雞,他也配做宰相?做國公?做王爺?街上的一條騷狗都比他體面!」
這話說的太難聽,但是在賈母眼裡,趙姨娘和賈環就是奴才,加上她們老是在賈政面前說賈寶玉的壞話,進他的讒言,害的他經常因此被毒打,她對這娘倆是極其厭惡的,這老太婆本來就把上下尊卑和嫡庶之分看的很重,而且她打心裡瞧不上賈瑜,因為他也是庶出,若真論起來,他還是個外室子。
景文帝和許皇后絲毫不在意他的出身,還為他的生母陳氏正名,追封了一品誥命夫人,現在外面哪還有人在意這些,只有她和王夫人還抓著不放。
趙姨娘腦子一熱,大叫道:「老太太,姑娘的婚事哪裡輪得到他來管?他是東府的人,憑什麼管西府的事,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道理?他就是見不得人好,不行不行,姑娘必須得嫁到那什麼安南還是安西國去!」
探春的婚事和她沒有任何關係,要做主也是由賈政做主,賈政是個不耐俗務的甩手掌柜,而且他也不怎麼在意自己這個庶女,便把這件事交給賈瑜負責了,反正他是族長,有權過問族中子弟的婚娶,王夫人也是有資格的,不過她已經被賈瑜廢了,一腳踢出了決策層。
這席話中有一些說到賈母的心坎里去了,林黛玉本來是想看在探春的面子上,開口求個情,但聽她這麼說,便打消了這個想法,哥哥形容她的話還真沒有說錯「是非不分,愚蠢至極,比起王氏是不遑多讓,兩個人半斤對八兩。」
探春臉漲的通紅,心裡是又氣又恨又悲,喝道:「還不快把她帶下去!」
「給我打!打二十大板!」
兩個嬤嬤拖著趙姨娘就走,她扒著門邊,大喊道:「三丫頭,你別忘了你是哪個生的,環兒才是你親兄弟!你這個做親姐姐的,也該為親弟弟想想!你想看你親弟弟一輩子都不如人嗎!」
探春捂著臉大哭起來。
皇城,乾清宮。
賈瑜以為家宴是分餐制,帝後坐在上首,其他人按照身份品階,依次位列下首左右,沒想到卻是合餐制,也就是說,他要和景文帝、許皇后、太子陳賢和晉王陳佑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陛下,小臣萬萬不敢僭越綱常禮儀,小臣坐在下首就行。」
景文帝坐在正對殿門府椅子上,接過鳳儀女官奉上來的絲絹擦了擦手,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賈瑜,沉聲道:「朕讓你坐就坐,哪來這麼多廢話,不想坐就站到外面淋雨去吧,虧你還是戰場上下來的,扭扭捏捏,成何體統!」
賈瑜縮著脖子,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規規矩矩的坐好,看的許皇后直笑,他兩邊是陳賢和陳佑兄弟倆。
彩嬪們手裡捧著金盤,魚貫而入,開始上菜,珍饈美饌擺滿了一大桌子,菜品琳琅滿目,精緻到花里胡哨。
「斟酒。」
賈瑜接過戴權遞來的金質酒壺,暗嘆真是財大氣粗,入眼所及之處,金碧輝煌,金光閃閃,餐具都是純金做的,連上菜的托盤和桌子上的燭台都是。
給一家四口斟好酒,陳賢接過酒壺,口稱「少保,讓孤來給你斟。」
「太子殿下,小臣當不起,您以小臣名諱或者表字稱呼即可。」
陳佑笑道:「賈少保,不必惶恐,我大哥是出了名的禮賢下士,他上次還給孫光(太子少師,當世大儒)脫長袍和靴子呢,給你倒杯酒不算什麼。」
賈瑜感慨不已,這位儲君真是人如其名,怪不得朝野上下對他讚譽有加。
景文帝舉起金杯,說道:「諸位,且滿飲此杯,願大梁繁榮昌盛,四海昇平,願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
飲盡杯中美酒,賈瑜站起身,端起酒壺給眾人再次續滿,景文帝先吃了一口菜,其他人才敢動筷子。
賈瑜早就餓了,既然您說不用見外,那臣就真的不見外了,他拿起筷子,開始品嘗這些宮廷御膳。
雖然皇帝會給臣子、誥命以及新科進士們賜宴,但他們卻沒有福氣,和天子一家坐在一桌子上吃飯,這是當之無愧的曠世隆恩,可見景文帝對賈瑜的寵愛,真正把他當成自家子侄看待。
景文帝隨便吃了幾口,便擱下筷子,許皇后、陳賢和陳佑也擱下筷子,賈瑜沒有注意,依舊埋頭大吃,直到視線里一小會兒都沒有出現夾菜的筷子,他這才發現不對勁,抬起頭一看,只見天家四口正盯著自己。
「這些宮裡的吃食比起你們寧國府的如何?」
賈瑜咽下嘴裡的鹿肉,夸道:「此宴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吃?這比起小臣家裡的不知道好多少。」
景文帝「嗯」了一聲,賈瑜把金碗裡的菜倒進金盤裡,斟了滿滿一杯酒,站起身,恭聲道:「多謝陛下賜宴,小臣感激涕零,敬您一碗,為了龍體康健,請您淺飲,小臣幹了。」
許皇后嗔怪道:「這孩子,哪有喝酒用這麼大碗的,快換成酒盅,這一碗下了肚,你晚上就得被抬出宮去。」
「娘娘,陛下待小臣的恩德,比天高、比地厚、比海深,小小的酒盅表達不了小臣萬分之一的敬畏之心,若不是小臣還想留這著有用之身,替陛下排憂解難,小臣喝死在這裡也心甘情願。」
「難得你有這個心,喝多了就到東宮對付一晚,明日天亮再回去。」
要不是有桌子,賈瑜恨不得把酒碗放到地上,要不是地上有金磚,他恨不得用手刨一個數丈的深坑,一口飲而盡後,他拿起酒壺再次倒滿,說道:「娘娘,小臣敬您一碗,感謝您給予小臣的關愛,您的恩德,小臣銘記於心。」
和許皇后喝完後,賈瑜又敬陳賢,兩碗酒下肚,他的臉色開始發紅,陳賢勸道:「仲卿,還是換酒盅吧?」
「殿下,臣這一生最幸運的事,第一件便是得到陛下和娘娘的厚愛,第二件便是得到您的禮遇,小臣何以克當?唯有以碗中烈酒,胸中赤心以報之!」
陳賢見景文帝微微頜首,便笑著和他碰了一杯,賈瑜最後敬陳佑,鄭重道:「晉王殿下,說起來,臣和您不熟,但您為小臣仗義執言,這份恩情小臣記下了,不過不能報給您,只能報給陛下和太子殿下,請您見諒。」
賈瑜所說的「仗義執言」是指賈寶玉在外面詆毀他,散播他的謠言時,陳佑看不過,出口把他羞辱了一頓,說他是「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
鑑於陳佑的地位,賈寶玉的名聲在外面徹底爛了大街,受盡他人的唾罵,一度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更有甚者直接把這兩句話寫下來,用弓箭射在了「敕造榮國府」的牌匾上。
至於賈瑜說記下陳佑的人情,報在景文帝和陳賢的身上,是因為他做為臣子,不好和其他王爺有交往,更不能欠他人情,不然對雙方都沒有什麼好處。
陳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點點頭,和他碰了一杯,四碗烈酒下肚,賈瑜已經有些上頭,不過並沒有暈暈乎乎,胡言亂語,只是臉皮發紅髮燙而已。
心裡有事是藏不住的,你的表情和眼神很容易出賣你,特別是碰到那種善於察言觀色的人,賈瑜就是這種人,他看出了景文帝的愁眉不展和鬱鬱寡歡。
賈瑜知道這位文皇帝在憂慮什麼,關外有蒙金的幾十萬聯軍在虎視眈眈,雙方劍拔弩張,氣氛已經凝結到了冰點,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國戰,偏偏這個時候安南國又開始鬧事了,居然不講武德,趁夜偷襲了瓊州水師。
主帥被擒,副帥戰死,近五千人喪命於茫茫大洋,三千多人被俘虜,上百條戰船不是被敵人擊沉就是被繳獲,只有三四百人逃了回來,整整九千人的水師,經此一戰,可以說是全軍覆沒。
沒了這支水師,西南半境就相當於向那些海外番邦張開了懷抱,一但再打起來,大梁會腹背受敵,被兩面夾擊。
其他地方也駐紮著幾支水師,例如威海水師,它的實力要比瓊州水師強不少,不過它要防備高句麗,不能擅動。
景文帝不說話,其他人皆是默默不語,氣氛一下子沉悶了下來。
大雨滂沱,夜空中的烏雲如同海浪般翻湧,涼風陣陣,雨霧綿綿,戴權連忙招呼太監們關閉門窗,點起火爐,以此抵禦讓人寒毛直豎的清寒。
賈瑜端著酒盅,沉吟片刻,稍稍猶豫一下,試探著問道:「恕小臣斗膽,敢問陛下可有收復安南故地之意?如果有,小臣不才,願效犬馬之勞。」
「轟隆隆!」
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傳來,金杯中的美酒盪起了一圈極其細微的漣漪,這座巍峨壯麗的大殿似乎都在顫動。
窗外白光一亮,乾清宮被一道閃電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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