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林黛玉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衣服可真悶,早知道是這樣,這個一等伯不要也罷。」
賈瑜抱怨了一句,這大紅織金蟒服雖然漂亮、端莊、威嚴,能襯托出他的勃勃英姿,顯得高貴不可侵犯,但它有一個很大的缺點,絲毫的不透氣。
也不知道裁造院那些人腦袋是不是被驢給踢了,就不會用輕便透氣的材料,現在才五月天,他活動幾個時辰就出了一身汗,這要是到三伏天還了得?
豹補服和緋色繡雲雁武官服穿起來都比它舒適,只可惜賈瑜不能再穿它們了,出門穿不符合他的身份,在家穿沒必要,只得收在衣櫥里。
他能想像的出來,在三伏天的時候,自己穿著內衣、中衣和蟒服,去擠滿文武百官,又密不透風的文德殿中上朝,一站就是幾個時辰,那種又熱又累又燥又悶的酸爽感覺了。
大梁奉行的是三天一小朝,五天一大朝,不過去上朝的基本上都是文官,大部分武官不參加,他們都在各司其職,除非發生了緊急情況,比如說外敵入侵和某地民變,需要他們上殿議事。
根據規定,各部、各院、各寺和各司主要官員和副官每一場小朝和大朝都要參加,其他正五品以上文武官員只需要參加半個月一次的朝會即可。
文德殿雖然很大,但也只能站下兩百多人,而每次來參加朝會的文武官員足有五六百人,因此一些職位不重要的官員都排在殿外,風吹日曬,別說看見皇帝了,就連他聲音都聽不到,只能隨著前面的人做出相應的動作,比如說跪下領旨、謝恩,以及附議。
因此很多正五品以上的的官員,到致仕或者被罷黜都不知道皇帝長什麼樣子,根本沒有機會拜識天顏。
賈瑜是實權武勛,坐鎮皇城司遠比在朝堂上聽那些老夫子唾沫亂飛,互相攻訐的好,而且他有什麼事都是去上書房直接向景文帝匯報的,不需要參加小朝和大朝,他也不想寅時初刻就到文德殿外排隊等著,然後從早上站到中午。
不過十五天一次的朝會他是要參加的,按照他的爵位和官銜,應該能站在在武官一列的中間,不像政老爹這個正五品的工部郎中,只能站在文官最末尾,靠近殿門的地方。
林黛玉把小貓放在妃子榻上,走到賈瑜面前,從袖兜里掏出手帕,踮起腳尖,為他擦拭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無比的認真,動作無比的輕柔。
擦完汗,林黛玉又給他倒了一盞涼茶,然後坐到妃子榻上,把小貓抱在懷裡繼續撫摸,賈瑜喝完涼茶,把蓋碗放在桌子上,摘掉腰上的白玉紋龍帶,解開蟒服,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
林黛玉俏臉暈紅,輕啐了一口,賈瑜笑嘻嘻著拿起書案上的古扇子,坐到她旁邊,扇子晃動中,習習的涼風撲面而來,湮滅了絲絲的熱氣。
「這幾天還咳嗽嗎?孫老供奉給開的藥有沒有用?」
林黛玉逗弄著小貓,輕聲道:「雖然還咳著,但比以往好多了,到底是皇帝老爺御用的太醫,果然妙手回春。」
「我已經讓程日興去遼東採買那三味寶藥了,咱們就按四年的吃,只要堅持不懈,肯定能藥到病除。」
林黛玉「嗯」了一聲,專心致志的和小貓玩耍,時不時的把它抱起來親兩口,或者在臉上蹭一蹭。
賈瑜伸出手指頭,輕輕彈了兩下,小貓吃了痛,兩隻小爪子捂住腦袋,奶聲奶氣的喵了喵,直往主人懷裡鑽,林黛玉打開他的手,嗔怪道:「你欺負它幹嘛呀?真討厭。」
「我的天吶,這才過去沒到半個時辰吧,就一代新人換舊人了,我這樣一位絕世美男子坐在你旁邊,你不僅無動於衷,還去和這個畜牲玩,早知道我就不把它拿過來了,再這樣下去,我在你心裡還是最重要的嗎?」
林黛玉捂著櫻桃小口「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說了一句「油嘴滑舌」,又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賈瑜把小貓拿過來,起身就要往外走,嘴裡嚷嚷著:「我現在就要把這個我們感情中的第三者丟到遠遠的。」
「哥哥,你把它還給我呀!」
一個沒拿穩,小貓掉在了妃子榻上,頓時「喵嗚」一聲,四隻小爪子朝天,不停的掙扎著。
林黛玉心疼不已,連忙把它抱起來,仔細檢查一遍,見沒有什麼受什麼傷,才徹底放下心來,啐道:「你一個大男人還和一個小貓兒爭風吃醋,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賈瑜見小貓在她懷裡不停撒嬌的樣子就來氣,雙手叉腰,不滿道:「妹妹,從剛才到現在,你都親了它十幾下了,好歹也雨露均沾一下,我不要多,你把我抱在懷裡親一口總可以吧?」
說罷,賈瑜拿開小貓,往旁邊一丟,嘴裡說道:「我可去你的吧。」,然後就往林黛玉懷裡鑽。
林黛玉又羞又氣,被他糾纏的沒辦法,只得飛快在他臉上啄了一下,賈瑜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被滿足,直接來個反客為主,把她輕輕按在了妃子榻上。
小貓幾次想爬過來,都被賈瑜給推開了,它只得蹲在旁邊,愣愣的看著欺負自己的壞人把主人壓在身下。
正是情深意濃之際,紫鵑走進來稟報導:「二爺,外面有一個丫鬟想見您,自稱是琮三爺的貼身丫鬟。」
林黛玉連忙推開他,整理好衣襟,把小貓重新抱在懷裡撫摸,賈瑜坐起身,吩咐道:「去把她帶進來。」
未幾,一個丫鬟走了進來,隔著珠簾,跪在地上,恭聲道:「婢子給瑜大老爺和林姑娘請安。」
「起來說話,可是你家主子有事找我?」
丫鬟沒有起來,而是哀求道:「瑜大老爺,求求您,幫幫我們家三爺吧,大老爺前兩天把三爺狠狠的打了一頓,不允許他去族學裡讀書,還說一輩子都不讓他出去做事,他說他想從武,想去皇城司跟著您辦事,您發發慈悲。」
賈瑜好笑道:「這位大老爺怕是喝酒喝糊塗了,你先回去,告訴你家三爺,這件事我會替他做主,讓他不要擔心,今天就能遂他的意。」
丫鬟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感恩戴德的出去了,賈瑜站起身道:「林妹妹,我去看看。」
林黛玉知道他和自己大舅舅以往有過節,這次說不定又要鬧起來,連忙道:「哥哥,好好說話,大老爺畢竟是長輩,又這麼大年紀,身體也不好,即便是他做的不對,也有老太太管教,若是因此鬧到闔府不寧,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會好。」
「我是賈家的族長,族中任何人犯了錯,我都有資格去管,只要他還姓賈,只要他還在族譜上,輩分和年齡不是倚老賣老的資本,任何人都無權阻止族中子弟上進,即便他是老子,這個我要是管不了,那我這個族長也就形同虛設了,祖宗設立的族法也如同廢紙。」
林黛玉拉著賈瑜的胳膊,勸道:「哥哥,把道理講明白就行了,老太太肯定會站在你這邊,只是多少要給大老爺點顏面,不要逼迫太甚。」
賈瑜笑道:「我自有分寸,你要是不放心,不妨跟我一起去三堂會審,看我如何依照族法,秉公辦事。」
林黛玉點點頭,叫來雪雁,囑咐她照顧好小貓,再讓人去外面採買些貓食和玩具回來,然後便帶著紫鵑,和賈瑜朝榮禧堂走去。
榮禧堂。
這裡是榮國府最重要也是最熱鬧的娛樂場所,賈母幾乎每一天都坐在這裡,與府里的女眷們和各家往來的誥命夫人們閒談,賈瑜很是好奇,這些內宅婦人是怎麼做到不知疲倦,興致盎然且永遠不重複話題的。
「瑜大老爺和林姑娘來啦!」
兩位捲簾大將一左一右,殷勤的撩開珠簾,賈瑜和林黛玉聯袂而入。
賈母對林黛玉招了招手,讓她在自己旁邊坐了,對於賈瑜的問好充耳不聞,仿佛他是一團可有可無的空氣。
賈瑜也不在意,跟賈母問個好是禮數,她畢竟不是一般人,隨後和其他人依次見了禮。
堂里除了李紈和王熙鳳站著伺候,剩下的都坐著,右邊主位上坐的是迎春、探春、史湘雲和小惜春,左邊客位上做的是薛姨媽、薛寶釵、李嬸娘、李紋和李琦,各自的貼身丫鬟都站在她們身後,整個堂里就賈瑜一個男子。
姑娘們沒事的時候都會齊聚榮禧堂,和賈母說說話、抹抹骨牌、猜猜燈謎,陪她解悶,這是她們應盡的孝道。
他坐在小惜春旁邊,探春起身走到他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了,湊過來小聲道:「哥哥,有件事我和二嫂子做不了決斷,老祖宗讓我問你,你給我們拿個主意唄。」
「但說無妨。」
探春解釋道:「是這樣,最近府里下人們都在抱怨,說別的人家月錢都漲了,只有我們家沒有動靜,昨天有幾位誥命夫人來和老太太說話,二嫂子和我問了,她們家裡下人的月錢的確要比我們家的高一點,你看是不是也給府里的下人們漲漲?」
賈瑜笑道:「這我沒有意見,關鍵是她們配漲這個月錢嗎?其他的我不問,可有下人再在背後議論主子了?」
王熙鳳接話道:「這倒是沒有了,那些奴幾輩的現在一個比一個老實。」
「那就漲,和別人家差不多就行,以後外事不決再問我,內事不決你們自己商議決斷即可。」
探春點點頭,說道:「我現在就去跟帳房說,從六月份開始,暫時加一成半。」,說罷,便帶著侍書離開了。
「來人。」
一個婆子走進來躬身聽命,賈瑜吩咐道:「去把大老爺請來。」
賈母連忙問道:「瑜哥兒,你找大老爺做甚?」
賈瑜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笑呵呵道:「有件事情想問問他。」
賈赦院。
賈母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榮禧堂和薛姨媽等人閒聊家長里短,兒女情長、賈政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上衙,就是在夢坡齋和單聘任等人談論古今興亡博,詩詞歌賦、賈赦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舊園裡放歌縱酒,倚玉偎香,榮國府這三位主要的主子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樂趣,很少互相打擾。
賈政資質平平,對賈家沒有什麼貢獻,但他從根本上來說,至少是一個端方正直,謙恭厚道的老好人,沒有做過什麼敗壞家族根基的惡事,雖然他迂腐古板、無識人之明和用人之智。
但賈赦這老東西乾的壞事可不少,賈家最終落個「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結局,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一如往常,賈赦摟著一個小妾喝酒,這小妾以往是最受賈珍寵的,他覬覦很久了,自打賈瑜把她們從寧國府趕出去後,他便讓人把她偷偷領了回來。
儘管腹中痛感陣陣,但賈赦依然沒有忍得住,把太醫囑咐他的話全拋到九霄雲外去去了,正待去解褲腰帶的時候,一個小廝在窗外稟報導:「大老爺,瑜大老爺讓人來請您去榮禧堂。」
賈赦心知他十有八九是為那個孽子來的,心中憤懣,回道:「去跟他說,我管教兒子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叫我去我就去啊,不知長幼有序的小畜生!」
榮禧堂中,聽完回話,賈瑜笑道:「既然他不過來,那我便去登門拜訪。」
見他起身要走,賈母連忙道:「多大點事,琮哥兒想跟你習武從軍是好事,這件事老婆子我同意了,大老爺保證不會再阻止,你別去找他的麻煩。」
聽她如此說,賈瑜懶得再計較,這老太太基本上不講理,反正都是他的錯,都是他在四處找人麻煩,跟她說幾次都沒有用,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去把琮哥兒請來。」
一盞茶後,賈琮低著頭走了進來,跪在地上,給賈母磕了一個頭,口稱「見過老太太」。
賈母叫了起,他垂著眼帘,默然站好,賈瑜笑道:「你要棄文從武,我很欣慰,我和老太太都同意了,你老子那邊你不用擔心,他不敢再阻止你。」
賈琮大喜過望,跪下來拜道:「多謝老太太和二哥成全。」
「我原本想讓你跟程先生學習經商,以後好幫璉二哥打理榮國府外面的產業,如果以勛貴之家子弟從武的話,將來是肯定要上戰場的,刀劍無眼,也許哪天突然就回不來了,這條路危險且艱難,你可要想清楚了。」
賈琮拱手道:「二哥,弟知道這些,你跟弟說過,人活一世,總要做出點功績來,上告慰列祖列宗,下餘蔭子孫後代,弟願效仿先祖,以武立身。」
賈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贊道:「誰說我賈家後繼無人?於文一道有蘭兒,於武一道,有我和你,我們三人齊心協力,共同恢復祖上榮光,再為後世子孫綿延百年富貴!」
賈琮心情激盪,單膝跪地,沉聲道:「自此以後,弟願為二哥鞍前馬後,執鞭墜鐙,以效犬馬之勞!」
賈瑜扶起他,笑道:「言重了,現在,我以皇城司都司之名,授予你皇城司中司守備校尉一職,從今天起,你拜在李僉事門下,他弓馬嫻熟,武藝高強,有萬夫不當之勇,以後我會帶你上戰場,將來也封個爵位回來。」
先前在揚州戰死的十九名親衛,他們的兒子有八位願意子承父業,賈瑜便把他們送到中司,交給李縱訓練,並授予他們每人「中司守備校尉」銜,是虛職,皇城司里原來沒有這個職位,是賈瑜自創的,目的是讓他們有個名分,也表達了自己對於他們的殷切期望。
「弟,一定不辱使命。」
賈瑜從懷裡掏出一塊小金牌,上面只刻著「皇城司」三個字,比起又大又沉,銅芯鑲金,可以拿來砸死人的腰牌,這塊小金牌精緻小巧,便於攜帶,最能直觀的表示持有者的身份,他只要出去就會隨身帶著。
腰牌是身份牌,賈瑜的腰牌上刻著「寧國府現承一等伯,皇城司都司賈瑜」,平時掛在腰上時就像是掛著一塊板磚,他掛了幾次就把它收起來了。
按照規定,皇城司都司、僉事、都知和都指揮使使用金牌,押官、押司、都副指揮使、指揮使和城門使使用銀牌,再往下的校尉、副校尉、十將使用銅牌,十將和普通兵士們則使用鐵牌。
「現在拿著它,去皇城司中司找李僉事,表明你的身份,說明我的安排,從明天起,你就要聞雞起舞,勤練武藝了,可以為武舉做準備了,這個過程會很累很苦很難,但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只要你持之以恆,堅持不懈,以後必會有一番作為。」
賈琮恭聲應下,雙手接過金牌,深深的給他躬身一禮,轉身大步出去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沉穩有力的步伐,賈瑜喟嘆道:「這族裡六十多個二十歲以內的子弟,除去蘭兒,真正可堪扶持的也就只有賈芸、賈菌和他了,雖然很少,但聊勝於無,以後有他們幫襯,我也能輕省一點。」
賈璉管著西府、賈芸管著東府、賈蘭從文、賈琮從武,賈菌接下來再說,若是也學不進去,一起送皇城司算了。
其他房的子弟中也有一些好的,不過賈瑜不可能一一去為他們安排出路,盡心照顧,他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精力,他能做的就是給他們讀書和辦事的機會,剩下的全靠他們自己了,將來混成什麼樣都是他們自己的造化。
想到這些,賈瑜心裡輕快了一點,和林黛玉微微頜首,說道:「老太太,各位,我回去了。」
出了榮禧堂,賈瑜突然想到,李紋她們倆住在李紈的院子裡,而且住的很近,自己大晚上的往一個寡婦院子裡鑽,去和她們倆私會,非常的不合適。
這讓賈瑜不禁犯了難,總不能把她們倆直接帶出去吧,自古以來,男女私會,基本上都是男子翻女子的院牆,若是男女出去找個地方郎情妾意,卿卿我我,就不叫私會,而叫私奔了。
他做為一個男人,不好開口讓她們倆主動來寧國府找自己,可又不能隨意毀約,畢竟是他自己先開的口,而且還要一次面對兩位,左擁右抱跑不了。
唉,女人就是麻煩。
(寫書就像做菜,眾口難調,同一個情節,有人覺得合理,有人覺得不合理,我不可能做得到人人都讚譽有加,任何人都做不到,原著尚且褒貶不一,更何況我這個同人文。還有,每個人寫作風格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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