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子,怎麼是你?」
賈瑜很意外,他上次給上官文淵他父親送殯時見過此人一面,聽蕭渙說他是禮部侍郎之子,不過他當時並沒有給自己好臉色,一甩袖子就走了,搞得自己很是莫名其妙。【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看著變成豬頭的張凱之,賈瑜對薛蟠道:「薛蟠,你把別人打成這樣,準備怎麼處理?」
薛蟠連忙道:「賈瑜,你幫我處理就行,我先回去了。」
說著就要熘之大吉,兵士們把他攔住,賈瑜冷聲道:「大梁律,致人重傷者,杖刑二十至五十,來人,先把他押到南司暫且關押。」
薛蟠大驚失色,兩個兵士把他按倒在地,用牛皮繩捆了他的手往外押。
「賈瑜,我是你們賈家的親戚啊,你不能這樣對我啊!」
薛蟠的貼身小廝見自家大爺被抓走了,連忙跑回去報信。
賈瑜回到官署沒多久,中司就來了人,要把打人者薛蟠押到大牢行刑。
皇城司都司張魁和張家是姻親,他娶了張凱之的姐姐為妻,在得知毆打自己小舅子的打人者被提到南司關押後,他就派人過來要人,準備押到大牢狠狠的打一頓,給自己的小舅子出出氣。
幾個兵士把薛蟠從南司暫時羈押人犯的監牢里押了出來,薛蟠奮力掙扎,聒噪不止,被五花大綁後往囚車裡塞,他身子肥胖,加上拒不配合,一時間竟進不去,前來押解的校尉走到他的身後,抬起腳往他肥碩的屁股一踹。
薛蟠吃痛,一頭撞進囚車裡,破口大罵起來,一個兵士不耐其煩,抽出配刀威脅,薛蟠只得閉上嘴巴,一行人押著他去了中司的大牢。
榮國府,榮禧堂。
一個婆子跑進來,見是自家院子裡的,薛姨媽連忙站起身,那婆子急道:「奶奶,您快去看看吧,大爺被人抓起來了!」
薛寶釵站起身問道:「怎麼回事?哪個抓的他?」
那婆子連忙道:「剛才大爺身邊的小廝回來說大爺在外面打了人,被趕來的小瑜老爺帶兵給抓走了!」
薛姨媽一陣天旋地轉,身後的同喜和同貴連忙扶住她,薛寶釵皺眉道:「他打了什麼人?」
那婆子只說不知道,賈母讓人喊來賈政,賈政聽完後皺眉道:「蟠哥兒必是打了不該打的人,再說了,瑜兒作為南司的都指揮使,把蟠哥兒帶走也是職責所在,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冠冕堂皇的遮掩包庇吧!」
薛姨媽求賈政去把自己的兒子領回來,那皇城司能是什麼好地方,好好的人進去後,出來了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的兒子嬌生慣養,哪裡吃過這個苦,就算真是他的錯,賈瑜作為親戚也該替他包庇才是。
哪有人把自家親戚往大牢里送的,傳出去他和賈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耐不住薛姨媽的哭求,賈政只好答應親自去南司看看。
皇城司大牢。
張凱之只算是受了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也沒有血肉模湖,依律杖刑二十,然後賠點錢就可以了。
張魁看著原本英俊瀟灑的小舅子變成爹媽都不認識的豬頭,覺得不能輕易放過他,不然不好給自己的泰山交代。
旁邊的司獄提點道:「大人,這廝如此的囂張跋扈,手頭上肯定不乾淨,不如把他提到審訊室,嚴刑逼供,肯定能逼問其他的惡事來。」
張魁有些猶豫,畢竟這廝是和榮國府是親戚關係,要真是逼問出手上沾著人命,自己該怎麼辦?
畢竟那榮國府不比一般的人家,一門三公,可不是他家這種小門小戶能比擬的。
正在猶豫的時候,刑部來了人,要求他們立審薛蟠,因為他們懷疑薛蟠和兩年前發生金陵的一樁兇殺桉有關。
只是懷疑,還沒有確定,因此需要刑訊來逼供。
張魁見刑部來接手,心裡不再有什麼顧慮,直接讓獄卒給他上刑,薛蟠見那些拿著各色刑具的獄卒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只覺得褲襠一熱,一股騷臭氣味隨即蔓延開來。
薛蟠大叫道:「我姨伯父是一等將軍!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他老人家一定會把你們這破地方給拆了。」
正在家裡摟著小妾吃酒的賈赦要是聽到這句話,應該會說:「好外甥,謝謝你看得起我,但我不敢。」
司獄喝道:「薛蟠,還不如實招來,莫非要等大刑加身才願意說?」
薛蟠心裡涼了半截,嘴上卻仍然在狡辯,司獄一揮手,兩個獄卒走上前,把薛蟠放倒在硬木板上,捆住四肢,開始往他的身上放沙袋。
想這嬌生慣養,錦衣玉食的薛公子何曾受過這樣的苦,他奮力扭動著,想把這些沙袋抖下去。
他胸口上壓著五六個沙袋,肚子上也有好幾個,強烈的擠壓感讓他頭昏腦脹,喘不上氣,他長大嘴巴,說不出話來,只能「啊啊啊」的叫喚著。
見差不多了,司獄道:「好了,別把他壓死了,把沙袋取下來,看他還說不說。」
獄卒們解開束縛薛蟠雙手雙腳的麻繩,最後取下沙袋,薛蟠坐起身,趴在硬木板邊上,「哇」的一聲吐了起來,胃裡的髒物噴涌而出,五顏六色的撒了一地,散發出濃烈的酸臭氣味。
獄卒們面不改色,司獄喝道:「薛蟠,還不如實招來?」
皇城司南司官署。
賈瑜正在處理公務,一個兵士進來稟告道:「大人,外面來了一個人,說是您的族叔。」
見賈瑜出來,賈政連忙道:「瑜兒,蟠哥兒打的是哪個?嚴不嚴重?」
「薛蟠打的是禮部右侍郎之子,不算嚴重但也不輕,剛才被中司的人押去皇城司大牢了,侄兒是下官,無法阻攔,他這種情況依律打二十到五十大板,不會有生命危險。」
榮禧堂。
見賈政回來,賈母問道:「瑜哥兒怎麼說?」
賈政道:「是蟠哥兒先動的手,打的是禮部右侍郎之子,事發地在南城的江南韻大酒樓,屬於瑜兒管理的轄區,因此瑜兒依律把他押到了南司暫時羈押,後又被皇城司中司的人押解去了大牢,瑜兒說依律會打二十至五十大板,不會有生命危險。」
賈母皺著眉頭,薛姨媽不滿道:「就算是他的錯,他被人帶走,看著親戚的份上,哥兒也應該攔一攔才是,進了大牢,他肯定要吃苦頭。」
王夫人勸道:「畢竟是蟠哥兒打人在先,把人打成那樣,而且打的還不是一般人,挨一些板子回來養著就是了,寶玉前幾天不也挨了板子?」
「他和寶玉不一樣。」
賈母和王夫人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兒子是比寶玉嬌貴還是怎麼著?
薛姨媽哭道:「寶玉是國公府的嫡哥兒,要是出了事也有一大堆人護著他,而我們不過是外來的,哪個會幫他?蟠兒又沒打死人,給點銀子就是了,為什麼非要把他抓走,還送到大牢挨板子,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她對薛蟠的溺愛程度和賈母溺愛賈寶玉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不然薛蟠也不會成為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混蛋,雖然和他沒有父親管教也有關係,但更多的責任還在這個無知婦人的身上。
賈母緩緩道:「二老爺之前也說了,瑜兒是職責所在,他之前的名聲就因為你們家哥兒壞了不少,若是再在那麼多人面前選擇遮掩包庇,你有沒有想過他會被人彈劾?他名聲還要不要了?這些都會影響他將來的仕途,要老婆子我說,你們家哥兒挨些板子也是好事,長長記性以後就不會再惹出更大的事來了。」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爹又死的早,疏於管教,眼前這個當媽的又溺愛,才這樣的不省心,一天到晚在外面惹是生非,不像自己的寶玉,雖然愛不讀書,但從來沒有在外面幹過這種事。
皇城司大牢。
招供後的薛蟠被暫時羈押在皇城司的大牢,以待來日送往萬年縣縣衙判罪。
消息傳到榮國府後,薛姨媽當場就暈了過去,薛寶釵亦是淚流不止。
薛姨媽甦醒後跪在賈母面前,請她看在兩家往日的情份上救一救自己的兒子。
賈母嘆道:「上次族裡那幾個害了人命該問斬的問斬,該流放的流放,老婆子我都沒有說一句話,涉及人命官司,哪個敢插手,打發人去把瑜哥兒叫回來,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薛寶釵面色蒼白,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迎春看著心疼,小聲安慰道:「寶妹妹不要急,瑜兒肯定有辦法,等他回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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