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李紈和王熙鳳,賈瑜就要給迎春等人拜年。【Google搜索】
賈母卻制止了他,對迎春等人嗔道:「他和你們雖是同輩,但畢竟現在身上承著爵位,你們怎麼好承他的拜?還不先拜了去。」
迎春紅著臉,起身給賈瑜福了一禮,輕聲道:「給瑜弟拜年了。」
賈瑜連忙道:「姐姐為長,弟豈能不顧齒序?」
賈母笑道:「怎麼不能?你雖比她小一些,但你現在身上有爵位和官銜,若是再像去年那樣主動給她們拜,傳揚出去,別人定說她們不懂規矩,她們都是女兒家,可受不得別人的非議,你要是真愛她們,就受了這禮。」
王熙鳳捧跟道:「老祖宗,我和瑜兒也算同輩,不也得主動給他拜一個?」
「你這個猴兒不用,你和你妯里都是他的嫂子,你之前也不說了,就算是他做了宰相,不還是要主動和你們妯里兩個先見禮?」
王熙鳳捂著口直笑,走上前也對賈瑜福了一禮,笑道:「瑜兒到底是做大將軍的,我之前說的不過是玩笑話,今兒給他福一個禮,希望他以後有好事多想想我這個嫂子。」
見王熙鳳福了禮,李紈也連忙給賈瑜福了福,賈瑜笑著給她們拱了拱手。
薛姨媽看了一眼薛寶釵,薛寶釵給賈瑜輕輕福了福身子,笑道:「祝瑜哥兒來年春闈狀元及第。」
賈瑜還禮道:「謝謝薛姐姐,我要是考不到狀元,就沒臉回來見你們了。」
薛寶釵輕笑著坐回椅子上,賈母笑道:「狀元哪是那麼好考的,你能像東府敬哥兒一樣,考個進士回來,老婆子我就燒香拜佛嘍。」
「瑜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
眾人說笑了幾句,林黛玉起身給賈瑜福了一禮,輕聲道:「你讀書不要太累了,身子最重要。」
不同於對其他人的拱手禮,賈瑜給林黛玉行了一個躬身禮,笑道:「謝林妹妹的關心,我記住了,定不會再熬書。」
林黛玉紅著臉坐回去了,探春福了一禮笑道:「往日聽聞會芳園這般好,那般好,都不曾仔細遊玩過,如今瑜哥兒做了東府的新主人,以後我們幾個就要時常去叨擾你了。」
賈瑜笑道:「沒說的,我馬上打發人把巷子兩頭都堵上,再把兩個門都拆了,三妹妹住在裡面都行。」
史湘雲給賈瑜福了一禮,也鬧著要去會芳園玩。
見小惜春從椅子上爬下來,要給自己行禮,賈瑜笑道:「我們兄妹兩個就不講這些虛禮了。」
小惜春看向入畫,入畫連忙恭恭敬敬的給賈瑜福了一禮,不同於林黛玉她們,丫鬟們福禮時身子下沉的程度要更大一點,顯得卑微和尊重。
能讓賈瑜正臉朝地面行躬身禮的人不多,書院的龐院長和那幾位教諭,然後就是賈政了,他對其他人行躬身禮的時候只是微微彎腰。
之所以給林黛玉行正臉朝地面的躬身禮,是因為這麼多人里,她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他身體健康的人,此情彌足珍貴,值得賈瑜區別待之。
見這入畫也不比小惜春大幾歲,賈瑜問道:「你家姑娘身邊還有哪些丫鬟?」
「回二爺的話,還有彩屏和彩兒兩位妹妹。」
賈瑜想了想道:「等從蘇州採買的下人來了,我調兩個丫鬟到她身邊去伺候。」
入畫知道二爺是嫌她們太小了,怕她們照顧不好自家姑娘,不敢說話,只能低下頭絞著手指頭,心裡不由得有些害怕。
小惜春小聲道:「哥哥,不要把入畫趕走好不好?她們很好呢。」
賈瑜笑道:「不是趕她們,她還是你的貼身大丫鬟,我只是再給她配兩個丫鬟做幫手。」
小惜春這才放下心來,入畫給賈瑜又福了一禮,連忙道:「二爺您放心,婢子一定會用心照顧我們家姑娘的。」
寧榮兩府的後廊住著很多賈家的子弟,尤氏的新家也落戶在這裡。
這座兩進的院子是本來尤氏給尤老娘娘三個預備的,當時花了好幾百兩銀子,只是沒想到卻給自己用上了。
銀碟兒是寧國府的家生子,她父母都在寧國府里做下人,被賈瑜趕出去後她就跟著自己的父母另謀生路去了。
尤氏給了她十兩的銀子放她離去,目前身邊就剩下炒豆兒一個丫鬟了。
她在寧國府做了好幾年的當家太太,雖然不得賈珍的寵愛,但該有的排面和首飾一樣不少,加上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體己錢,要比尤老娘娘三個從寧國府撈走的銀子要多的多。
尤氏是從苦日子裡走出來的,已經不再怨天尤人,花錢又請了一個婆子,在這間小院子裡繼續做「太太」。
這兩天有好幾個賈家的子弟登門來找她,打著安慰她的旗號夾槍帶棒的說著一些自薦枕席的話,饞她的人是假,饞的是她的體己錢是真。
其中要數賈瑞來的最勤,一有機會就往尤氏這裡跑,各種無微不至,噓寒問暖,實則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嫂子,我來看你了!」
賈瑞拎著兩條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金色鯉魚,屁顛屁顛的又來了,把鯉魚往炒豆兒懷裡一丟,毫不見外的往尤氏的臥房跑去。
炒豆兒在後面叫道:「瑞大爺,我們家太太還沒有起來。」
臥房裡,賈瑞隔著紗幔看見尤氏躺在床上,那豐腴有致的身子晃的這廝眼睛都快瞎了,嗅著撩人心弦的香味,賈瑞不由得直咽口水。
尤氏從床上坐起來,冷聲道:「瑞哥兒,我都三十來歲的人了,你沒事老往我這跑幹什麼?」
賈瑞恬不知恥的笑道:「嫂子別說了三十多歲,即便是六七十歲,在我的心裡依然是美美什麼來著?對,美若天仙!再說了,我這不是想替珍大哥照顧照顧你嘛。」
賈瑞這廝今年也二十好幾了,至今一事無成不說,還染了一身的惡習,吃喝嫖賭樣樣不落。
家裡雖然不富裕,但給他說門婚事還是沒有問題的,奈何不是人家看不上他,就是他看不上人家,一來二去都這個年紀了還孑然一身。
他的夢中情人是西府的璉二奶奶,不過她高不可攀,他晚上也就是在床上想想,正想著付諸於行動,尤氏突然出現了。
這尤氏雖然年紀有些大,但常年的養尊處優,依然膚白貌美,別有韻味,而且手裡還有大把的銀子,瞧瞧她那滿頭的朱翠,隨便扯一個下來拿去賣了,就夠他半個月的花銷。
賈瑞對自己很有自信,堂堂三房嫡系子弟,論外貌和才華也不比那二房的賈寶玉差多少,只要釣到了尤氏,趁她意亂情迷的時候,把她的首飾頭面和體己錢都哄走,自己可就發了。
之前聽賈珩和賈琛等人說,別看這個尤大奶奶落魄了,但身上不缺銀子,至少有萬兒八千兩。
所以他便把王熙鳳藏在了心底,現在開始一心一意的撩撥尤氏。
尤氏哼了一聲,躺下翻了個身繼續睡,賈瑞稍稍猶豫,嘗試著坐到尤氏的旁邊,誰知屁股才挨了半個,就被尤氏一腳給踹了出去。
許是猝不及防,許是配合表演,反正賈瑞這廝連滾帶爬的一頭撞向桌角,然後誇張的叫喚起來,像一頭驢。
叫了兩聲見尤氏一點反應都沒有,賈瑞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胸口道:「嫂子,我現在已經做了寧國府的大管家,那賈瑜很是信任我,在後院給我分了一間大院子,嫂子要是跟了我,咱們就搬進去住,不和以前一樣?聽那賈瑜說馬上要去邊關打仗,可能幾年都不回來,咱們倆趁他不在時收買人心,要不了多久寧國府就是我們的了,到時候他一死在邊關,下一個襲爵的肯定是我。」
賈瑞一臉的奸笑,想往床上爬,見尤氏沒有動靜,賈瑞大喜,連忙去脫自己的衣服,剛蹬掉鞋子,就看見尤氏霍然起身,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剪刀,逮著他就是一頓亂戳,賈瑞大驚失色,捂著頭就跑,可肚子上挨了一下子。
見賈瑞撿起鞋子就往外跑,尤氏也沒有去追,而是坐在床上罵了起來。
炒豆兒把賈瑞送來的兩條金色鯉魚放在銅盆里,美滋滋的想晚上有魚吃了,那個婆子找來一把剪刀準備去清理。
賈瑞從屋子裡跑了出來,路過炒豆兒身旁時,把地上的銅盆一抄,抱在懷裡拔腿就跑,留下炒豆兒和那婆子愣愣的站在原地。
榮禧堂。
賈瑜正在和姐妹們說著話,賈璉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叫道:「二弟,焦大那老東西在宗祠里鬧起來了!」
賈瑜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個老頭沒有處理。
賈母皺眉道:「他鬧什麼,去看看怎麼回事,實在不行趕了出去。」
焦大是寧國府的老僕,是賈演的親兵,到了賈蓉這一代已是寧國府的五朝元老,和賈母是同輩,不過比她要大很多,今年已有八十餘歲,人稱焦老太爺,一直幫東府看著宗祠。
賈瑜和賈璉進來的時候,一身酒氣的焦大正坐在地上不乾不淨的罵著,旁邊幾個榮國府的下人都不敢靠近。
之前有一個小廝嘗試去讓他閉嘴,沒想到這老東西力氣還挺大,抓住那小廝吐了他一臉的濃痰,差點沒把那小廝給直接送走。
焦大先罵賈敬,罵他吃丹藥吃傻了,又罵賈珍被人毒死,丟人現眼,最後咒賈蓉不得好死,見賈瑜進來,焦大又把髒話甩到了他的身上。
「你就是賈瑜?現在這家落在你手裡了,你心滿意足了吧,你髒手髒腳,害死了賈珍和賈蓉,我看你以後下去怎麼給賈公交代!」
這人有些倚老賣老,仗著自己當年跟賈演南征北戰,有數次救助之恩,不把賈珍和賈蓉等人放在眼裡,天天不是喝酒就是拐彎抹角的罵人。
不過卻是個忠僕,並不是刁奴,不然以賈珍等人的脾氣,是不會把他留在府里的,只是眼不見心不煩罷了,若實在是罵的不像,就會讓下人們用馬糞去堵他的嘴。
即使是個忠僕又如何,又不是對自己忠,賈瑜冷聲道:「焦大,你別在我面前倚老賣老,你若是再罵一句,我現在就讓人把你丟出去,你一大把年紀老湖塗了,你出去滿京城的打聽打聽,賈珍到底是被誰毒死的,賈蓉是怎麼被廢的,你要是老老實實的,看在我家祖宗的份子上,我給你養老送終,若是再跟我鬧,到處罵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焦大閉上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哪都不去,我只想死在這宗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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