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瑜用劍從小徑上撬起一塊鵝卵石,用力的扔向湖中央,濺起一朵水花,層層的漣漪向四周蕩漾,終究還沒有摸到湖邊,就消散了。【,無錯章節閱讀】
這裡倒是個釣魚、划船和野炊的好地方,等春闈後騰出時間再把這寧國府好好收拾一番。
從綠堂相當於榮國府的榮禧堂,之前賈珍一直便住在裡面,現如今又死在那裡,要說心裡不膈應那是假的,賈瑜準備推倒重建。
賈瑜記得原著里有一個姓野的,在建築一面造詣頗高,屆時不妨將此人請過來設計和繪圖,想來建一間新的院子也花不了多少銀子。
程日興是做古董生意的,到時候再請他來把寧國府的那些古玩字畫給賣了,賈瑜對這些東西無感,字畫還好,看看也能賞心悅目,留幾副好的將來送人,剩下的那些瓷器陶器什麼的,嬌貴不說,又不能當做吃喝,不如賣了換錢。
賈敬倒是留了不少古籍孤本下來,屆時挑幾本好的送給賈政,政老爹就好這口。
賈瑜雖是在遊園,但卻心不在焉,思緒萬千,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現在的寧國府已經不能算是爛攤子了,府里原先的人基本上都被賈瑜給清理乾淨了。
那幾個帳房先生還行,不過那幾個馬夫也不是老實本分的,等新來的下人到了,同樣把他們趕出去。
至於那賴家、族學和賈瑞等人,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一併發作,眼下先把寧國府這個大後方治理的固若金湯再說,還要備戰接下來的春闈,怎麼著也得考個三甲進士回來,那樣才能算得上是文武雙全。
幾人花了一個時辰才算逛完了會芳園,眼見天色暗了下來,賈瑜帶著他們從會芳園旁邊的小門離開。
小門照例有執棍的榮國府下人在把守,見賈瑜過來,幾個健壯的僕人連忙躬身行禮,賈瑜和他們點點頭,就出了寧國府。
寧國府和榮國府並不是緊緊的挨在一起,它們中間隔著一條兩三丈的巷子,名為巷子,卻比一些街道還要寬許多。
巷子裡很多小生意人,賣著各色的吃食,見到來人就使勁的吆喝,這個喊「冰糖葫蘆,又脆又甜。」那個喊「烤紅薯,又香又糯。」
賈瑜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小角兒和小梨兒,見她們口水都滴下來了,笑著搖了搖頭。
「桂花酒釀~芝麻元宵~」
聽著抑揚頓挫的曲調,賈瑜朝那個小攤子走去,小角兒用小胖手抹了抹嘴,拉著小梨兒巴巴的跟在賈瑜的身後。
攤主早就注意到賈瑜一行人了,見他朝自己走過來,連忙笑道:「公子,您真識貨,不會我誇口,我這桂花酒釀和芝麻元宵在整個京城都有名氣。」
鍋里咕都咕都的向外冒著香甜的熱氣,賈瑜對小角兒和小梨兒問道:「你們倆想吃哪個?」
小角兒擦了擦口水,小聲道:「二爺,我兩個都想要。」
「掌柜的,能不能先嘗嘗?」
攤主遞過來一雙長長的竹快子,賈瑜夾起來一顆芝麻元宵嘗了嘗,對李氏吩咐道:「回去多叫幾個婆子和丫鬟,帶上飯捂子,給府里所有的姑娘每人兩樣各送一份去,就說此物甜美無比,不可不嘗。」
李氏連忙回去叫人了,賈瑜笑對攤主笑道:「每樣先各來三份,剩下的等一會有人來拿,到時候一併算錢與你。」
攤主用竹酒舀從兩個鍋里各舀了桂花酒釀和芝麻元宵,用竹子做的容器裝了,賈瑜接過來給三個大小丫鬟分了,然後帶著她們先回去了。
回到入塵院,賈瑜晴雯讓下人去準備飯菜,賈瑜突然發覺自己很久沒和兩個小丫鬟的一起用飯了,便讓伺候的丫鬟去喊她們來。
小角兒和小梨兒揉著圓滾滾的小肚子走了進來,一言不發的往椅子上爬,賈瑜見她們這幅樣子,怕把她們撐壞了,又把她們打發了回去。
第二天賈瑜睡到上午才起來,晴雯一直在賈瑜的懷裡假寐,聽見賈瑜躡手躡腳的起床,連忙起身伺候他穿衣服,洗漱完後賈瑜和晴雯用了早飯,去給賈母和賈政拜年。
賈瑜見到賈寶玉跪在夢坡齋門口,走上前笑道:「寶玉,你這是在表演什麼節目呢?」
賈寶玉低聲啐道:「還不是你害的,我都在這跪了快半個時辰了。」
見賈瑜直呼冤枉,賈寶玉低聲道:「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自從你考中那什麼解元後,老爺隔三差五的就訓我,瑜哥兒,你明年要是再考中狀元,這府里怕是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行行好,到此為止吧,給兄弟我一條活路。」
賈瑜笑道:「你放心,春闈完我就去東府住了,沒有我在身邊時刻影射,老爺必不會再輕易訓你。」
賈寶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起來吧,咱們先去給老爺拜年去,然後再去給老太太拜年。」
賈寶玉起身,賈瑜見他面色自然,伸出手在他膝蓋上摸了摸,賈寶玉連忙道:「好兄弟,可千萬不要和老爺說,不然我這個年就別想好過了。」
「寶玉,你屋裡媚人沒事吧?聽晴雯說她好久沒去我院裡玩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賈寶玉笑道:「能有什麼事,早先我要給你兩個丫鬟,你不要,現在又惦記上她了,你要喜歡,儘管拿去就是。」
那媚人還不錯,做事細心認真,脾氣又好,而且非常守信,據晴雯說,幾乎是風雨無阻,而且每一次來都不空著手。
賈瑜笑道:「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哪天我問你要,你可不能反悔。」
賈寶玉嘿嘿笑道:「我回去就把她打發到你那去,我聽說你要派那芸哥兒去蘇州採買下人,要是有好的丫鬟記得給我留幾個啊。」
賈政聽見賈寶玉在外面笑,心裡忿怒,準備出來給他點顏色看看,攥著書走到門口定睛一看,原來他是在和瑜兒說話,見他們兄友弟恭的模樣,賈政心情瞬間就好了。
賈瑜跪下來給賈政磕了一個頭,賈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喜錢,一張十兩的銀票,他知道賈瑜現在不差錢,所以給十兩和給一萬兩區別不大,況且他囊中羞澀,也沒有什麼錢,只能給個十兩,雖然有些拿不出手,但重在討個吉利。
賈寶玉院。
賈珍的死,賈蓉的流放絲毫不影響襲人這些貼身大丫鬟,她們今天早上得了自己二爺、太太和老太太三處的賞,加起來共有十五兩銀子。
她們這幾個大丫鬟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月錢,這相當於發了十五個月工資的年終獎,怎麼不讓她們喜氣洋洋。
像襲人這種外面有家的,紛紛把銀子收好,準備請人捎回去或者自己親自送回去。
媚人和麝月一樣,都是家生子,她的父母也都在榮國府里做事,她把銀子收好,準備晚上拿給自己的父母,她們一家三個奴婢,數她的月錢最高。
榮禧堂。
賈瑜給賈母拜了年,賈母同樣給了他十兩銀子的喜錢,笑道:「你如今不比以前,這十兩銀子在你眼裡跟九牛一毛一樣,不過你要省著點用,要想著你以後的子孫後代,不要和其他家那些敗家的混帳學。」
昨天賈瑜說完那席話,賈母是很不滿的,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她死後必由寶玉她娘接替她的位置,有她在,這榮國府照樣是寶玉的,那琮哥兒和環哥兒都只不過是寶玉的附庸,找個機會隨便給些銀錢讓他們出府另過就是了。
至於那蘭哥兒更簡單,瑜哥兒說他以後肯定是要高中做官的,只要他考中個舉人,她就找些關係,把他安排到別的道府去做官,屆時天高路院,萬事纏身,怕是幾年都回不來一次,還拿什麼和寶玉爭。
這又不是多苛待那蘭哥兒,到時候多給銀子就是了,以自己那大孫媳婦的性子,絕對是不會爭的。
在大梁,考中舉人就可以做官了,不過都是些小官,主要集中在縣衙里,運氣好的做個縣丞和主簿,關係硬的能做個縣令,關係再硬的,例如賈家這種,把官位提到一府的同知和通判也是簡單的事。
原著里連賴尚榮這種奴幾輩的家生子,書都沒有讀過幾本的垃圾貨色,都能靠榮國府的關係外放混個縣令噹噹。
還有那賈化(雨村),不也是依靠賈政坐上了金陵府知府的高位。
更別提賈蘭是榮國府二房的嫡長孫了,只要賈母和賈政出手相助,只要他考中舉人,外放去一些偏遠的府做一個知府也不是不可能。
賈瑜知道賈母最後的那句話肯定不是無的放失,應該是在影射哪個,十有八九是指薛蟠那個大傻子,畢竟他敗家的名聲在都中可是廣為流傳,家喻戶曉,是那種逛青樓都要搶著付錢的大好人。
哪怕是一個陌生人,只要拍他的馬屁並且把他拍的極為舒服,他一高興,大手一揮就把別人的過夜費給結了。
時人皆傳金陵的薛公子人傻錢多,哪個想逛窯子卻沒有過夜費的就去找他,使勁的拍馬屁,嫖資就有了。
不過你也別以為薛蟠就是個傻的,他只願意給志同道合的嫖友出錢,你想要過夜費,沒問題,不過你得給我現場表演,不然我哪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久而久之,就沒有陌生人去找薛蟠了,由此可見他其實還是很聰明的。
賈母是很顧及和氣,但她喜歡玩暗諷,一般的內宅蠢婦還真不一定能聽得出來。
比如說上次她形容薛寶釵「是像鳧靨裘一樣珍貴的女孩兒」時,薛寶釵就聽出來了,低頭不語,唯有薛姨媽笑呵呵的,一臉的得意,她大概是聽到「珍貴」兩個字,就以為賈母是在夸自己的女兒,自動的把「鳧靨裘」這三個字給過濾掉了,一旁的王夫人也渾然不覺。
由此可見,不讀書真是一場災難,別人的明褒暗貶,指桑罵槐都很難聽的出來。
「老太太言之有理,瑜謹記在心。」
賈瑜又給李紈和王熙鳳拜了年,李紈面色複雜的看著賈瑜,心中又是氣又是感動,感動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話的確是為她們娘倆考慮的,氣的是他輕飄飄的一句說完了,怕是要在老太太和太太心裡替她們娘倆留下不好的印象。
有點拔那啥無情的感覺。
比起榮國府所謂的資產繼承權,其實她最大的願望還是她們娘倆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要是自己的兒子能再做官,給她掙個誥命回來,她就心滿意足,此生無憾了。
只是賈瑜並沒有考慮到李紈的感受,不過他看得出來李紈有些不開心,便笑道:「過幾天讓蘭兒去我那讀書,我時間比較充裕,可以隨時指點他一下,也可以帶他出去轉轉,見見世面。」
李紈的心情瞬間大好,連連點頭,她心裡明白,想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需要依靠榮國府,而想要自己的兒子做好學問,將來出人頭地,就需要仰仗她這個二叔了,畢竟在她的心裡,賈瑜已經是一個大人物了,畢竟當今的皇帝老子那麼喜歡他。
王熙鳳一直在拿他東府的財產開玩笑,賈瑜想起一事,覺得是時候找個時間和她談談了,畢竟這本書里的王熙鳳還不錯,賈瑜想要撈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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