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緙絲織機稍稍收拾了一番,向南抬頭看了看窗外,雨已經小了很多,似乎是烏雲散開了,儘管天空還是陰沉沉的,但比起之前還是亮了許多。
向南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才八點不到,嗯,正好可以下樓吃個早餐。
他穿好鞋子,拿起一旁的雨傘打開了門,坐著電梯下了樓。
小區里到處都是濕噠噠的,地上落了不少的花和葉,看起來一地狼藉,路邊的草地被雨水沖刷了一遍,已經沒有了那種灰濛濛的感覺,草葉上掛著晶瑩剔透的小水珠,微微低垂著頭,似乎變得愈加青翠起來。
向南撐著雨傘,沿著人行道一路出了小區,來到了對面的早餐店裡。
興許是放了假,早餐店裡的食客也比以前少了許多,向南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要了一份豆腐腦,一份小籠包,外加兩根油條,然後就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之後,向南付了錢,又沿著原路回到了自己家裡,剛一進家門,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就劇烈震動了起來。
向南將雨傘拿到陽台撐開放在一邊,然後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是001開頭的電話號碼,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打來的。
想了想,向南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話筒里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哈嘍,向,我親愛的朋友,我是戴維斯!」
「你好,戴維斯先生!」
向南一聽到戴維斯的聲音,就笑了起來,問道,「你已經回到哥譚市了嗎?公司里一切都還好吧?」
前兩天,戴維斯臨上飛機前,還跟自己打了個電話告別,看他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很情願一個人回去。不過他也知道,向南這邊也確實有些忙,就算要去米國,也沒辦法確定時間,所以他只好一個人先走了。
「emmmm,公司里一切都還不錯,謝謝您的關心。」
電話那頭,戴維斯頓時有些尷尬起來,之前撒的一個小謊,沒想到向南到現在居然還記得,真是太讓人無語了。
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了心態,打了個哈哈,繼續說道,「對了,我親愛的朋友,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回來之後就聯繫了哥譚市這邊的幾個大收藏家,他們聽說您要來米國,都非常開心,而且他們的各自的手上,都有好幾件價值連城的殘損文物需要修復。」
頓了頓,戴維斯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他們也都知道您的『規矩』,到時候會用華夏文物來『支付』這些殘損文物的修復費用的。」
「戴維斯先生,你的這些朋友那裡,有沒有不打算修復的殘損文物出售?」
向南卻沒有理會戴維斯說的這些,反而說起了其它的事情,他說道,「你也知道,我的文物修復培訓學院,需要大量的殘損文物用來作為教學道具,為了這事,我現在都還頭疼著呢。」
「親愛的向,上次我就已經告訴過了你,我手上就有一百多件殘損文物可以低價轉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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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斯現在滿心思就想著讓向南儘早去米國一趟,至於其它的,根本就不重要,他說道,
「哥譚市的這些大收藏家,無論是進入收藏圈的年限,還是收藏規模,都比我要大得多,想來他們手上也有不少殘損文物,只是他們會不會將它們轉手,那就難說了。」
「戴維斯先生方便幫忙問一問嗎?」
「我去問的話,他們大概率是不會轉手的。可如果是您親自去問,沒準他們就同意了呢。」
電話那頭,戴維斯笑了笑,說道,「華夏有個古話說得好,『看人下菜碟』,這些人可都精明著呢。」
向南笑了起來,說道:「呵呵,戴維斯先生說得也有道理,那我就再考慮考慮,看看什麼時間合適,就親自到米國走一趟,到時候還要請戴維斯先生給我做嚮導啊,我還從來沒去過哥譚市呢。」
你還說別人精明,你戴維斯還不是一樣,狡猾狡猾的?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戴維斯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連忙說道,「親愛的向,您放心,只要您到了米國這邊,我一定會好好招待您的,按照華夏的話說,肯定會讓您感受到什麼叫『賓至如歸』的。」
兩個人又閒聊了幾句,戴維斯就趕緊掛了電話,他還得趕緊去告訴哥譚市裡的那些收藏大家們呢,華夏的「上帝之手」要來了!
掛了電話之後,向南又重新回到修復室里,繼續給織機上經線,準備緙織下一幅作品,這一次,他打算緙織一幅相對複雜一些的畫作。
之前緙織的幾件作品,無論是《白玉猴》,還是《荷塘鴛鴦圖》,又或者是《桃花雙鳥圖軸》,實際上整個結構、色彩都比較簡單,因此在緙織時所採用的技法也並不複雜,作為初學者的練手之作還是可以的,如今到了向南這一步,還是應該嘗試著緙織一些更複雜的畫作,將各種緙織技法交融運用,這樣自身的緙織水平才有提高的可能。
想了半天,向南還是決定以清朝著名宮廷畫家郎世寧的那幅《秋林群鹿圖》設色絹本立軸圖為藍本,完成緙絲作品的創作。
郎世寧的這幅《秋林群鹿圖》,畫中蒼松挺立,鬱鬱蒼蒼,山坡間草葉枯黃,秋意濃濃,畫面中一隻頭角崢嶸的雄壯公鹿回首張望,林中的八隻母鹿,或趴伏於地,或覓食嬉戲,充分表現出動物的自然生態。
在2005年的香江春季藝術品拍賣會上,這幅《秋林群鹿圖》也曾在拍賣會上出現,最終拍出了2149萬元的高價。
向南給緙絲織機上線完成之後,並沒有直接用墨筆在經面上勾勒紋樣,這幅《秋林群鹿圖》畫中元素很豐富,單單勾勒紋樣顯然是不行的,因此,他從一旁的立櫃裡取來了宣紙,又將各色毛筆取了出來,準備先在紙張上臨摹這幅《秋林群鹿圖》。
一切準備就緒後,向南拿起羊毫毛筆,開始在宣紙上一點一點勾勒起畫面的輪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