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潛被阿漁的淚水打懵了。→
語氣嚴厲了她哭,但送賠禮怎麼招惹她了?
侄女外甥女隨時可能會回來,徐潛左右看看,一邊儘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阿漁,一邊無奈道:「你哭什麼?」
怪不得都說小人與女子難養,今日他算領教了,這樣水做成的姑娘,以後還是遠離為妙。
阿漁抱著兩輩子都由他送給自己的胭脂盒子,極力壓下說出實情的衝動,小聲道:「您,您對我太好了,昨日替我解圍,今日又送我禮物,我,我都賺了。」
徐潛:……
本來都有些煩躁了,聽她說出這等傻話,徐潛突然覺得這丫頭傻乎乎的可愛。
「這就賺了?」徐潛重新去懷裡摸了一通,拿出老太君選的紅寶石毛料,遞到她面前:「還有一個,這裡面是紅寶石,將來你要用了便找工匠切開,隨便做些喜歡的小東西。」
阿漁從未見過毛料這種東西!
新奇感成功止住了她的淚,再看徐潛手裡的所謂毛料,外面只有一層薄薄的斑駁石皮,裡面的血紅幾乎都要滲了出來,單憑肉眼就能判斷能從這塊兒毛料里得到多大的一塊兒寶石。
如果說徐潛的胭脂盒子帶給阿漁的是深深的感動,這塊兒紅寶石毛料就是惶恐了!
「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阿漁想也不想地拒絕道,同時還往後挪了些距離。
徐潛看著她受寵若驚的小臉,腦海里卻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她不哭的時候,他還是願意多與她相處片刻的。
「再貴重,能有你的名節重?」徐潛低聲道。
阿漁不吭聲了,對她而言,當然名節更重要。
徐潛再次伸手過來,不容拒絕地道:「拿著。」
阿漁偷瞄他一眼,才準備去接,但就在她快碰到寶石毛料的時候,阿漁突然靈機一動,馬上縮回手,紅著臉低下頭。
徐潛皺眉:「為何不接?」
阿漁小臉轉向溪水,有些心虛地道:「這毛料太貴重了,我帶回家既不好藏,也不方便送去做首飾,萬一被家人發現了無法解釋。您若願意的話,可否由您替我挑選工匠做成首飾,屆時您直接將首飾交給我?」
徐潛皺了下眉頭。🐚👻 😂👑
「五叔,你看這些夠嗎?」
身後突然傳來徐瑛的聲音,徐潛下意識地藏好毛料,這才起身,打量一番徐瑛、曹沛手中的乾柴,徐潛揚聲道:「先放到地上,再撿這麼多。」
二女乖乖地繼續去撿柴了。
徐潛背對阿漁,想了想,同意了她的要求:「好,你想做成什麼首飾?」
阿漁估測了下能開出來的紅寶石大小,試著道:「吊墜可以嗎?」
她要將他送的寶石貼在胸口,以慰相思。
徐潛知道吊墜是什麼。
而她一開口,他腦海里竟鬼使神差地浮現出一幅畫面,嬌美動人的小姑娘坐在梳妝檯前,趁丫鬟們都睡著偷偷將她不敢示人的紅寶石吊墜取了出來,戴到脖子上。血紅的寶石分量很重,一戴上就服服帖帖地墜在了她領口深處。
她露在外面的肌膚都那麼白了,裡面……
徐潛及時打住了遐想。
「好。」徐潛冷聲道,「做好了我會找機會交給你。」
說完,他俯身搬起她看中的石頭,背影冷漠地走開了。
順利約到了下次與他單獨相處的機會,阿漁開心極了,藏好胭脂盒子,見徐潛一個人忙來忙去,阿漁捏捏藏胭脂盒子的地方,突然膽子大了起來。
她試探著走向徐潛。
才靠近,徐潛就察覺了,回頭看她。
那冷峻的臉上寫滿了不歡迎,阿漁的勇氣登時飛了,支支吾吾地問:「您,您還有別的吩咐嗎?沒有,沒有我去幫姐姐她們撿柴。」
徐潛還在為自己剛剛所思愧疚,馬上道:「這邊不用你,去吧。」
阿漁「哦」了聲,半是慶幸半是遺憾地撿柴去了。
徐潛默默地搭灶台。
林子裡處處是柴,三個小姑娘很快就折了回來。
徐潛旁若無人地搭灶台。
徐瑛覺得無趣,問兩個妹妹:「咱們去找四哥他們吧?」
曹沛贊同,阿漁怕遇見徐恪,看著溪邊道:「你們去吧,我去看魚。」
徐潛聽了,冷聲叫住徐瑛姐妹:「山路難走,你們就別亂跑了,閒得慌再去撿些柴禾。【】」
徐瑛、曹沛互視一眼,都不敢違背長輩的命令,認命地去撿柴禾。
徐潛掃眼溪邊的小姑娘,自去折了幾根較粗的樹枝,然後在石灶旁席地而坐,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削尖一頭,稍後叉野味兒用。
刷刷刷的聲音傳過來,阿漁扭頭,然後就被徐潛吸引了,好奇地盯著他做事。
徐潛能察覺她的視線,難以察覺地抿了抿唇,徐潛故意丟了一根,然後換了個方向坐下。
阿漁:……
沒多久,徐瑛、曹沛又回來了,兩個小姑娘也很好奇,分別坐在徐潛旁邊看他忙。
阿漁便湊過來,坐在曹沛身邊,光明正大地盯著徐潛看。
徐潛:……
「都坐遠點。」徐潛頭也不抬地道,「匕首鋒利,我怕傷到你們。」
三女很聽話,同時往後挪了挪。
就在徐潛仍然覺得不適時,徐瑛忽然笑道:「五叔,您是不是經常在外面打獵烤肉吃啊,看您做的這麼熟練。」
徐潛態度冷淡:「偶爾。」
徐瑛嘿嘿笑:「這樣看來,您與四哥他們一樣好動,只是不在我們面前顯露罷了。」
徐潛未做回應。
他冷冰冰的,徐瑛便只與阿漁、曹沛聊了。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昨日阿漁被徐瓊欺負一事。
徐瑛安慰阿漁:「大姐姐五月就進宮了,以後你可以放心大膽地來國公府玩。」
阿漁點點頭。
曹沛幸災樂禍地道:「大表姐與我二姐姐才是真正的性情相投,如今她們倆都要進宮陪伴太子,以後東宮肯定熱鬧。」
徐瑛早就想到這茬了,跟著打趣起徐瓊、曹溋二人來。
一直被迫旁聽的徐潛突然道:「以後她們都是貴人,你們莫要擅自議論,小心禍從口出。」
徐瑛、曹沛都縮了縮脖子:「好。」
沒有聽到阿漁的聲音,徐潛看了她一眼。
阿漁乖乖地朝他笑了笑,剛剛她可沒議論半句。
徐潛面無表情地垂下眼帘。
徐四、徐五、徐恪陸續回來了,斜柳坡上野味兒實在少的可憐,三兄弟加起來只打到十來只山雀,小小的山雀,一個還沒有阿漁的拳頭大。
「這也能吃?」徐瑛嫌棄地道,兔子肉多,這山雀的肉都不夠塞牙縫的吧?
少年郎有點抬不起頭。
為了留住幾分面子,徐四忍不住將鍋推到了唯一的長輩頭上,小聲嘀咕道:「還不是五叔會挑地方,斜柳坡斜柳坡,除了柳樹啥也沒有。」
徐五、徐恪默不吭聲。
徐潛掃眼四侄子,突然站了起來。
徐四嚇得扭頭就往後爬,爬出幾步一回頭,才發現五叔並不是要打他,而是背上箭囊去了林子裡。
徐五興奮地吹口哨:「五叔好好干,咱們的午飯就靠你了!」
徐恪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問阿漁:「餓了嗎?我帶了幾塊兒山楂糕。」
沒了長輩坐鎮,徐四、徐五甚至徐瑛、曹沛都揶揄地看向阿漁。
阿漁最怕徐恪這樣了,一著急,她乾脆朝尚未走去的徐潛跑去:「我去看五表叔打獵!」
徐恪僵在當場。
徐四隻當阿漁害羞了,笑堂弟:「瞧瞧,把阿漁嚇跑了吧?」
深陷其中的徐恪卻隱隱覺得,她並不是害羞,而是單純地不想理他。
想到這裡,徐恪苦笑,掩飾般單獨去相反方向打獵了。
徐四、徐五想跟上,被徐瑛叫了下來,瞪他們道:「沒眼力,以後不該說的別亂說。」
徐四、徐五一臉懵。
而林子裡,阿漁已經追上了徐潛。
「你來做什麼?」徐潛繃著臉問。
阿漁找不到什麼好藉口,索性說實話,低頭道:「四表哥總打趣我跟六表哥,我,我不喜歡。」
徐潛立即看向侄子們的位置。
阿漁怕他去教訓徐四,忙道:「四表哥也不是有心的,您別生他的氣。」
徐潛很了解侄子們的脾性,決定回府後再提點兩個侄子。
「走吧。」既然她都跟來了,徐潛只能留下她,免得她回去面對侄子們更尷尬。
阿漁鬆了口氣。
徐潛要找獵物,走得很快。
阿漁知道他肩負今日的午餐之責,便沒有刻意緊追他,只遠遠地跟著。
徐潛回頭看了幾次,確定這樣的距離不會給她帶來危險,便專心狩獵了。
山中自有野味兒,但只有經驗老到的獵人才知道野味兒藏在哪裡。
徐潛找到一處兔子窩,他一通搗鼓,窩裡的幾隻山兔受驚敏捷逃竄,但徐潛的箭更快,嗖嗖兩聲,分別射中了兩隻兔子。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阿漁更敬佩他了,因為兩隻兔子離得遠,徐潛去撿左邊的那隻了,阿漁便興奮去撿另一隻。
肥肥的山兔被射中了脖子,周圍毛髮上全是血。
阿漁下不去手了。
徐潛走了過來。
阿漁難為情地看著他。
徐潛停在她身邊,想到她剛剛孩子似的興奮樣,故意問:「怎麼,不想吃肉了?」
阿漁當然想。
領會了徐潛的意思,阿漁咬咬牙,抓住兔子的兩條後腿,歪著頭將兔子提了起來。
徐潛眼裡掠過一絲詫異,然後在阿漁揚起頭時及時收斂。
「回去了。」徐潛徑直轉身道。
他倒要看看,憑她那點力氣能把這麼肥的兔子拎多遠。
念頭未落,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徐潛猛地轉身,眼前碧色一閃,小姑娘撲了過來。
徐潛本能地抱住她,一邊巡視腳下一邊沉聲問:「怎麼了?」
阿漁心有餘悸,便是埋在他懷裡也甩不掉渾身的小疙瘩:「它踢我!」
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亂踢腿?
阿漁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兔子突然劇烈掙扎,嚇得她一把甩出兔子,直往徐潛身後躲。
未料,徐潛竟抱住了她。
意識到這一點,阿漁呆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兔子:哼哼,沒有我這一腳,徐老五何時才能抱到小美人?
今晚裝修售後出了點意外,折騰了我一個多小時,所以更的晚了,虎摸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