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種滑稽又可笑的形式逞能得很失敗。
所以凌北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膽小鬼。因為幽閉恐懼、噩夢纏身選擇自學了心理學,到頭來卻依然用二十四小時開著家裡的燈和安眠藥以及情緒穩定劑來控制這些問題。
想到這兒,他當然就不敢再注視著南子舒。
因為他會發現自己究竟有多麼可笑。
可笑到自己說的話卻先把自己給嚇到了。又憑什麼妄想自己可以成為南子舒的依靠?粉飾太平的時間久了,連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有多麼懦弱。
就像剛剛凌北自己說的,人一生都在經歷各種離開,最後一個離開的一定是自己。
而凌乾杉早在九年前就已經死了。他早就已經走到了「盡頭」,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也在那個時候已經結束了嗎?還有什麼好恐懼的?為什麼還要東躲西藏?
但是如果那段痛苦並沒有在凌乾杉死的時候跟他一樣被帶進墳墓,是不是就意味著還得等到秘密的另一位主人公——凌北,在最後也離開了這個世界的時候,才能算得到真的解脫呢?
不行,這絕對不行。
凌北不允許自己這麼廢物。
「凌北。」
南子舒一如既往溫柔的聲音喚回了凌北愈發焦灼的大腦。
只見她悄悄將凌北不知何時攥緊的拳頭打開,在他手心裡慢慢描摹出三個字。
在凌北逐漸反應過來南子舒寫了什麼的時候,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別害怕」。
南子舒牽著凌北的手,在凌北莫名灼熱的目光中微微彎了彎唇角:「曾經我也遇到過一個男孩,他似乎和你一樣,有幽閉恐懼。」
「然後呢?」
凌北下意識反握住南子舒的手,只不過他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用力:「你還記得是在什麼地方遇到他的嗎?
「在什麼時候?你還能記起他長什麼樣子嗎?」
看著凌北愈加急切的語氣,南子舒先是有些不解的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好笑的解釋道:「都已經很久了,那是我上大一時候的事。
「只是打掃會場的時候偶然遇到的一個男生,不過是因為突然停電,陪他在會場後台坐了一會兒。
「之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加上當時環境那麼黑,哪能記得他的模樣?你就別瞎吃醋了。」
南子舒說得輕鬆,也未曾讀懂凌北眼中真正的情緒。
卻怎樣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這番話對他來說有多大的意義:「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一個人坐在那裡,只記得一開始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只是躲在角落裡,根本就不理人。
「但是後來突然停電,所有燈都被關了,我才有機會走近看他。那個男孩似乎和你一樣,可能是有幽閉恐懼的吧?
「他很怕黑。」
南子舒一邊在盡力回憶著,一邊又好像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望向凌北的眼神里也慢慢泛起淺淡的笑意:「但我可記得,當時他的眼神比你的凶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