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
隨著山河印中,越來越多的那種淡白色煙霧,被滄流兒吸收。
他的境界,雖然沒有出現提升的跡象,依舊穩穩停留在煉神境巔峰。
但從他身上,卻開始散發出一股無比神聖的氣息。
「哈哈哈,我明白了,流兒是在汲取這裡面的眾生意志力量。」
正此時,一旁的滄伎突然放聲大笑出聲。
聞言,莫仲天猛地想起一些秘辛。
傳聞上古之時,曾有一類修行者。
不參天地道法,而是向眾生散播信仰,化眾生志凝聚神力進行修煉。
這些修行者所修之道,被稱之為「神道」。
神道修行者,一般會建立神國,在其中豢養子民,獻祭香火。
這樣的修行方式,可以讓那些神道修行者,擺脫對修行資源的依賴。
不用洞天福地,也不需要消耗靈石,甚至不需要去修煉。
只要登上神國祭台,接受信仰之力洗禮,就能不斷突破。
但到了後世,神道卻突然銷聲匿跡。
倒不是因為仙道的崛起,使得神道受到了打壓。
而是因為那些神道修行者發現,以眾生志凝聚神力,雖然可以擺脫對修行資源的依賴。
但那些被他們在神國中,豢養起來的子民。
一開始都能專心祭拜,為他們提供精純的信仰之力。
但幾代血脈之後,那些子民就會萌生出各種欲望。
以至於提供的信仰之力,變得無比駁雜。
煉化起來麻煩不說,稍有不慎,還會被影響到自身的心智。
到最後,一些凝聚了神格尊位的強者,甚至淪為了被欲望支配的邪神,犯下無盡的殺孽。
由此引發一場大清洗,無數神道修行者隕落,神道的修行法門,也遺失無數。
而在數千年前。
東南大域的一座宗門,無意間發現了一處神國遺蹟。
根據遺蹟外圍的蛛絲馬跡,那座宗門得知,遺蹟中有一座神秘的祭台。
並且完整的神道修行法門,就烙印在祭台之上。
消息傳開後,無數王朝、宗門、世家,蜂擁而至。
就連聖地和一些上古道統,都坐不住了,派出天神境前往遺蹟。
但在遺蹟開啟後,所有進入裡面的人,出來之後,在不同的時間裡,全部都瘋掉了。
那些人不顧一切,想要回到遺蹟中。
並且口徑一致,說那座祭台之下,有神明在安眠。
而他們作為被神明選中的使者,要等到神明降臨,帶他們前往永恆的神國。
再後來,那些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連帶那座神國遺蹟,也被聖地和上古道宗,高等家族,聯手封印了起來。
但那些傳說,卻流傳了出來。
以及一些破碎的神道法門,被一些宗門整理出來。
只是因為太過殘缺的緣故,難以修出名堂,漸漸被拋棄和遺忘。
結合這些秘辛,莫仲天想到,滄流兒這些年輾轉各大王朝,觀摩無數傳承的法門。
其中或許就有關於神道修行的內容。
而山河印中的力量,不正是上古那些神道修行者,用以煉化神力的信仰之力。
意識到這一點後,莫仲天越發想要收回山河印。
這可是莫奈王朝,最根本的底蘊所在了。
而且,雖然如今莫奈王朝,已經有了曹天正這位識海境。
但曹天正剛突破識海境,尚且需要一些時間穩固境界。
這段時間,幾乎可以說是莫奈王朝最為危險的時刻。
所以。
山河印這張底牌,不容有失!
然而,不等莫仲天繼續催動御器法門。
滄伎隔空一道靈氣打開,將山河印從他手中震落出去。
旋即滄伎道:「莫君主,這枚大印,先借本教聖子用一段時間。」
「你放心,本教會拿出萬塊靈晶,作為報酬的。」
一塊靈晶,起碼抵得上一萬塊靈石。
但聽到滄伎一下子,就要拿出相當於上億的靈石出來,換取山河印。
莫仲天非但沒有半點欣喜,反而怒不可遏。
但此刻。
沒有了山河印,他根本沒有和滄伎討價還價的資格。
…………
看著山河印中的信仰之力,毫不停歇地注入到滄流兒體內。
一時之間,莫仲天鋼牙幾乎都要咬碎。
而看到莫仲天這幅模樣,滄伎心中則是發出一陣冷笑。
暗暗決定,等為滄流兒護法完畢,第一個就先除掉莫仲天。
然後再血洗皇宮,除了那兩位劍修以外,其餘人等,一個不留。
隨著時間的推移。
山河印中的信仰之力,不見減少。
滄流兒身上的神聖氣息,則在變得越發厚重。
漸漸的,一道道金色紋路,在他眉心緩緩生出,勾勒出一枚菱形印記的形狀。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神格?
滄伎對於神道,似乎是知道一些什麼,看著滄流兒眉心的菱形印記說道。
莫仲天雖然不知道,滄伎口中的神格,是什麼東西。
但從滄流兒身上氣息的變化,顯然是極為不凡。
見莫仲天面帶迷茫,滄伎嘴角掩不住的流轉出笑意,主動解釋道:所謂神格,乃是超脫層次的神明,才能以神力凝聚出來的印記。」
「所謂超脫層次,便是等同於涅槃境之上的存在!」
聽到滄伎的話,莫仲天臉色越發變得難看。
涅槃境,已是仙道的極限。
再往上,便是傳說中的仙了。
而滄流兒眉心凝聚出來的神格,竟然涉及到那等層次。
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送了他一場大造化?
晴嵐殿前。
滄流兒額頭上,那枚被滄伎稱之為「神格」的金色菱形印記,越發清晰。
伴隨著他身上的神聖氣息,也越來越濃郁。
讓被滄伎逼退到數丈開外的莫仲天,都無法再直視對方。
因為看得久了,莫仲天竟生出一股,想要跪地叩拜的衝動,讓他連忙移開目光。
「哈哈哈,這次還要多謝莫君主,拿出這等神物來。」
滄伎看著莫仲天狼狽的模樣,有些得意忘形說道。
不過,他也有得意忘形的資本。
沒有了山河印,莫仲天失去了唯一反制他的手段。
而曹天正,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是以在滄伎看來,局面可以說是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