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這個兒子之前,他雖然不覺得自己做的對,卻也是恨不得多拖幾個人下水。
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倒霉。
可自打有了這個兒子,他忽然醒悟,不能再讓這個錯誤繼續延續下去了。
如果放任那東西繼續行兇,兒子一定會被那東西盯上的...
費學功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兮兮的看著太初。
這人該不會不願意幫他吧,可他真的走投無路了,想到兒子那弱小又柔軟的一團,費學功心裡一陣陣發慌。
他不能讓兒子出事。
太初笑盈盈的看著費學功:「我還真能救他,但你打算付出什麼代價。」
聽到兒子能有救,費學功悽慘一笑:「什麼都可以,包括我的命。」
為了兒子,他願意付出一切。
太初輕笑一聲:「你是個好爸爸。」
沒想到太初會誇獎自己,費學功詫異的看著太初,不出意料的聽到下一句:「但是在做人這方面,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生。
為了賺錢可以隨便犧牲別人,如今有了孩子倒開始走迷途知返路線了。
裝出這幅偉大的模樣給誰看,你賤不賤啊!」
費學功的心臟狂跳,他想過大師會訓斥自己,卻沒想到居然會罵的這麼難聽。
他也好歹也是個人,當著他的面,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嗎!
太初上下打量著費學功:「為了賺點錢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爽嗎?」
費學功咳嗽兩聲,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臉皮向下耷拉了些,晃晃悠悠的掛在下巴上。
費學功迅速抹了把臉,將垂下的臉皮拉回原處。
太初對他溫柔一笑:「看起來,你似乎還挺習慣的。」
確認沒有瑕疵,費學功這才對太初輕聲懇求:「求大師幫我。」
隨後又補充道:「權當是幫幫我的兒子吧。」
他承認自己全家都不是好人,但他真的不想讓錯誤繼續下去了。
太初不贊同的搖頭:「總把你兒子掛在嘴邊,你不怕折了他的福氣嗎?」
攤上這樣的爹度讓費學功摸不清她的想法,今天說的話太多,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費學功索性直奔主題:「大師知道那個邪祟的來歷嗎?」
被懟了半天,倒是也讓他考考對方,看對方了解多少。
太初的語氣平靜:「西普·托特克,喜愛收割人皮的邪神,可保田地豐收,風調雨順,但需要用人皮祭祀。」
感謝她擅長百度的好徒弟,給了她裝叉的機會。
這東西還是當初在度假山莊時發現的,沒想到這人來的倒是挺快。
見太初準確說出了邪祟的名字,費學功的胸口迅速起伏几下:「大師能處理這件事嗎?」
太初對他輕輕勾唇:「處理這件事的前提是東西要在你手裡,可如今看來,情況似乎並非如此。」
費學功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我想把他送走,但他的反應很快,迷惑了我家的廚娘,讓廚娘帶他逃走了。」
似乎是不想被太初誤會,費學功嘗試著辯駁:「那副話最初不是我父親得來,我們也是被人陷害的...」
太初迅速接下他的話:「但你家用了那畫的能力,你家的度假山莊,原本就是從別人手中強取豪奪來的。
偏你們自作聰明,還敢用人家特意留下的東西,不勞而獲的東西特別香是麼。
你父親為了向壁畫證明忠誠,貢獻了他的皮膚,用以奉養邪祟,原本事情並不會牽扯到你。
偏你不死心,非要延續這富貴,主動同邪祟結契,期望這富貴能長久延續下去。
說到底無非就是貪心使然,而你現在也不是真心悔過,而是賺夠了。」
哪有那麼多誠心悔改,只是權衡利弊而已。
費學功的臉色越發難看:「大師的意思,是不打算接這個工作?」
太初笑著搖頭:「剛剛不過就是闡述一下個人的看法,這工作自然是要接的。」
費學功鬆了口氣:「大師準備什麼時候處理。」
能接就好,最怕被人罵到最後,這活也不打算接,倒時候才是真的上火。
太初上下打量他:「我會儘快的,畢竟你這張畫皮堅持不了多久,我會趕在你死前將事情處理好。」
費學功身上的皮早就做為祭品送給邪神了,如今的皮是邪神所賜,維持他日常行動的。
而背叛邪神的代價,則是邪神會拿走費學功所有後代的皮膚。
邪神離開後,費學功身上張皮自然是不能再用,只能用藥一點點養著,防止皮膚脫離身體。
但縱使這樣,那皮膚也堅持不了多久。
皮膚徹底失去作用的時候,也會是費學功喪命的時候。
在心裡默默算了算時間,太初看向費學功:「我是按分鐘計費的,而且我救不了你的命。」
費學功倒是有些灑脫:「您能救我兒子就夠了。」
他怎樣都無所謂,但兒子要好好的活著。
太初應了聲好,隨後向自己車上走去。
費學功微微提高音量:「大師現在就要去麼?」
事實上,他邀請的不只是太初一個,還有其他能耐,有本事的大師。
他甚至還會去找下一個人,只要能保住兒子,錢和臉面都不重要。
聽到費學功的詢問,太初回頭理所當然的回道:「去天橋啊!」
費學功微微蹙眉:「大師不是說要幫忙嗎!」
太初點頭:「我是說了要幫忙,但我還有工作要做。」
她也是有本職工作的人!
留了聯繫方式和自己的銀行信息,太初走的非常利索。
費學功一言難盡的看著太初乘車遠去,許久後才開口:「去下一個地方。」
他能感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所以還要多找一些人才能放心。
袁浩悶悶的應了一聲:「老闆,你能晚點死麼!」
於公他不想失業,還沒娶媳婦買房子呢。
於私老闆對他不錯,他怕找不到這麼好的主家。
見袁浩將一切都寫在臉上,費學工艱難開口:「我給你留了套房子,回頭讓張助理幫你辦過戶。」
雖然腦子不好使,但對他的確忠心耿耿,讓他無法辜負。
人之將死,身邊的人要好好安頓才行。
袁浩悶悶的應了一聲,也沒說要不要。
費學工倒是鬆了口氣,沒著急催著自己趕緊死就好。
今天的天橋有些熱鬧,太初才過來,就已經被人團團圍住。